正文_第188章 joker

艾莲娜，曾经的法国队队长，教会法国分部的jokerness，饱含着一位美丽少女拥有的一切特质。

她礼貌、高傲、冷漠，如同冬日冷冽的阳光，明亮却遥远，让人完全感受不到温暖。

这是佩尔坎蒂一直以来对艾莲娜的印象。

她看起来坦诚、随和、友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却很难是一个好朋友。因为她永远不会跟别人推心置腹，骄傲的视线也永远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离开教会之后，艾莲娜就失踪了，佩尔坎蒂甚至犹豫过要不要请她参赛。在佩尔坎蒂眼里，幻焰世界的比赛对艾莲娜来说，可能只是过眼云烟。她不会在任何地方停留，即使在幻焰之战里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她也只会记住失败，而不是比赛本身。

但这样的艾莲娜，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惆怅？

她踩着自己的倒影，茫然地望着体育馆，孤单的身影似乎在寻找残存的记忆。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单纯热烈，毫不掩饰心中的愉悦。

曾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矜持，不知飞去了哪里。

佩尔坎蒂从艾莲娜身上，分明看见了年少时候的自己。那个为钟爱的东西全情投入，热情的接纳一切，没有疑惑，不会失落，一个自己热爱的自己。

一个自己再也找不回来的自己。

艾莲娜身上，有佩尔坎蒂已经永远失去的东西。

佩尔坎蒂借口要为比赛做准备，匆匆打断了艾莲娜想继续下去的谈话。他不敢面对艾莲娜，不敢面对曾经的自己，不敢面对内心的谴责。

这个比赛看来真的是一个错误。

夜晚，欢迎选手的宴会上，觥筹交错，人声嘈杂。

佩尔坎蒂是主人中的皇帝，左右逢源，细心周到。

艾莲娜是客人中的贵族，众星捧月，议论的焦点。

有了他们，灯光的明亮成为了陪衬，衰弱的可笑。

佩尔坎蒂不断的将自己置于人群中，为的是不给自己与艾莲娜再次谈话的机会。但是他时时能感受到来自某处探询的眼神，那眼神，让他自己百思不解。

“艾莲娜，你一直都看着佩尔坎蒂，”拉琪尔轻声的说，“你看见了什么？”

“你猜猜看见了什么。”艾莲娜笑笑，没有正面回答。

拉琪尔略略沉默，思索了一下：“看见你自己。”

艾莲娜眯起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是太幸福了。”

拉琪尔知道艾莲娜的话是对谁说的，但他一直没能知道，艾莲娜的那口气，是为谁叹的。

艾莲娜在言谈的空隙间默默的注视着佩尔坎蒂，看着他来回穿梭于人群之间，细心的照顾每一个人，履行自己作为主人的责任。

在艾莲娜眼里，这是佩尔坎蒂所喜爱并且擅长的事。他身上有一种天生的领导气质，一种随和的王者风范，让他属于一个高贵的世界，居于所有人之上。

这才是真正适合佩尔坎蒂的东西啊。

但艾莲娜看他，不是为了看他的魅力，看他的实力，看这个闪亮的佩尔坎蒂。

她看他，是在看自己。

要笑时陪人笑，要怒时陪人怒，需要寒暄时寒暄，需要皱眉时皱眉。佩尔坎蒂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热情。

佩尔坎蒂的这些反应，不是自己曾经的模样吗？早上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更加肯定。

看起来客气，看上去友好，却深邃的看不见底。这就是过去的艾莲娜，现在的佩尔坎蒂。

艾莲娜知道，儿时自己的这个性格缺陷，是来源于缺乏失败做造成的自信。这种自信引领她渐行渐远，脱离身边人，忘记了本该记住的事，体会不到平常人的心情。

在经过了幻焰之战的失败和如今的学习，她已经填补了这个缺陷，并且能清楚的正视它。

可佩尔坎蒂为什么会变？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事改变了他？

艾莲娜无奈的一笑，自己喜欢追根究底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弄个水落石出，她怕是不会罢休了。

这不仅是她的一个职业病，也是一个她清楚却永远改不掉的缺点。

“拉琪尔。”

“嗯？”

“我想找个机会，跟佩尔坎蒂私下见个面。”

拉琪尔不说话，半晌才转头轻轻看了艾莲娜一眼：“艾莲娜，我还是那句老话，好奇心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不会的，只是单纯的见面。”

“你忘了自己潜入教会机密档案室的事情了？”

艾莲娜耸肩，双手一摊：“我当然忘了，就像一个心理医生不能拘泥于过往的病历。否则，他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心理疾病患者。”

“别狡辩了，这完全是你的好奇心太可怕。”拉琪尔说罢，走向被客人包围的佩尔坎蒂。

艾莲娜露出调皮的微笑，拉琪尔总是一边准确无误的猜出她的想法，一边告戒她，一边又满足她的一切任性甚至无理的要求。

***

说服的过程出人意料的简单，佩尔坎蒂很爽快的答应了拉琪尔。而会面的地点，就定在了意大利队下榻酒店的房间。

那个房间整洁到令艾莲娜惊讶，也许是因为队伍中有了蕾斯塔。

艾莲娜一边抚摩着沙发的扶手，一边默默地观察眼前的一切。茶几上，光亮的茶具和很美味的点心恰到好处的摆放着，位置丝毫不差。脚下的地板处处照出人影，散发出迷人的光芒。所有的家具都擦得锃亮，炯炯有神的矗立着。

这些毫无瑕疵，完美无缺的人造物，居然令她心生恐惧。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感到阵阵发冷。绝对的完美对面是恐怖，没有缺陷的东西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房间特别干净？”佩尔坎蒂波澜不惊的话语正中艾莲娜的心事，令她感到一阵慌乱的颤栗，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了。

“是……是啊……干净的可怕呢！”艾莲娜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情。

话一出口，她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她主动出击的，却那么快就乱了阵脚。

事情从一开始，就脱离了她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