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何不带吴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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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效仿古人三结义

    不一会,热腾腾的茶水便端了上来,韩良望了望冒着热气的茶杯,不敢相信刚才还给他们吃闭门羹的人,转眼间热情地给他们泡茶,直有点晕乎。

    庞瑜上完茶,便迫不及待地拉过包裹打开,十三个竹简整齐地排列着,庞瑜拿出一卷打开,爱不释手地观摩起来。

    诸葛云摩挲着发烫的茶杯,说道:“我看庞兄必有大才,何以困守于此默默无闻?”

    庞瑜正观摩着竹简,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哦?何以见得?”

    诸葛云看了看一旁黄管事,回道:“黄管事只是与庞兄闲聊半载,便有如此才干,庞兄的能力简直深不可测啊!如若埋没在此,岂不是暴殄天物啊!不如随我回我诸葛世家,待我大力向长老们引荐,必让庞兄有大展身手之机会!”

    庞瑜眼皮翻了翻,将目光从竹简上收回,笑着摇头缓缓道:“诸葛世家?呵呵,这种世家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确定我能有机会全力施展才学么?何况即便有那机会,还不是招人嫉恨!我这种外来户又没有根基,早晚得死于非命,我可不上当,不去不去!”

    诸葛云不由得暗暗吃惊,这庞瑜一语便道出利弊,如若亲见。诸葛世家的确情况复杂,本姓和外姓弟子明争暗斗暂且不论,还有追求金钱利益,贪图享乐安逸的经商派和不欲世家沉沦下去,锐意进取,宣扬以武安身立命的练武派也是摩擦不断。甚至连长老们都分为旗帜鲜明的两派。庞瑜若是进了这个大漩涡,搞不好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当下诸葛云也只能惋惜不已,被庞瑜这么一说还真不敢再游说庞瑜去自己世家,那样搞不好岂不是害了他?正惋惜间,只听韩良插嘴道:“哈哈,正好我去富阳任守备,这位庞老弟不如随我去富阳上任,帮我出谋划策打山匪去,好歹也比待在这闲的无聊强上百倍!”

    庞瑜转眼一看,正是方才踢飞自己大门的那个活宝,不由得气结道:“呵呵,跟你去上任?帮你出谋划策打山匪?给我个跟你去的理由先!”

    韩良哈哈一笑,豪气地说道:“理由?这样吧,只要你看上的书,统统我来会钞。”

    庞瑜不屑地说道:“看上的书统统你来会钞?要知道我看上的书很多啊!以你一个小小守备的薪俸能帮我买几本书?”

    韩良笑道:“估计你看上的书确实不少,以我做守备的俸禄自然远远不够。”

    庞瑜嗤笑道:“那你准备去贪污受贿还是吃空饷搞钱啊?我可不和贪官污吏为伍!”

    韩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我岂是那种吃空饷喝兵血的败类?不瞒你说,我家老头子可是洛阳巨富,此番我前来上任路过洛阳,可是狠狠地敲了老头子一笔竹杠!估计老头子这会还在心疼呢,哈哈!所以钱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庞瑜毫不犹豫地回道:“成交!”

    诸葛云,高定等人已经彻底无语了。。。

    其实庞瑜此时也有意结交韩良与诸葛云,这两人能放下身段上门来结交自己这种布衣,这种气度胸襟已是不凡,何况他自信眼光毒辣,又怎么看不出这韩良与诸葛云两人各有独到之处?将来必定大有成就。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因此庞瑜也放下高傲冷漠的姿态,插科打诨一番,以此拉近几人关系。不过正如他自己考虑的那样,跟诸葛云去诸葛世家的确是不可能的,他目前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博览书籍上,毕竟他还年轻,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毕竟再怎么天才的人物也要靠刻苦努力才能有所成就。因此他才不去诸葛世家蹚浑水。相反跟着韩良则好处多多,一则韩良的财力可以支持自己能随心所欲地购买书籍,二来韩良要去剿灭山匪,正好可以将自己所学牛刀小试一番。三则去富阳这种小地方,麻烦事当不会太多,就不会耽误自己的学习,正是一举多得。

    韩良见庞瑜答应随自己去富阳,不由得一阵高兴,不过转念间一想与自己颇为投缘的诸葛云马上就要回苏州,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聚,顿时有些没了兴致。悻悻道:“可惜今日诸葛兄弟便要回苏州,还不知何日能再相会,唉!”

    诸葛云闻言笑道:“韩兄居庙堂,庞兄是文人,小弟却身在江湖中,虽说道不同,但我等各自天南地北今日却有缘相聚于此,当是上天安排,我等何不效仿古人,义结金兰,岂不是一段佳话?”

    韩良闻言忙点头称是道:“诸葛兄弟说的不错,既然有缘相聚,我等又能说得来,不拜把子怎么说得过去?”说罢望向庞瑜。

    庞瑜见韩良乃性情中人,又感念诸葛云换剑赠书之情,三人又都是年少意气。若是思虑再三,恐被人笑话小家子气,当下也故作豪爽点头附和。

    韩良见状大喜,转头看见高定的两名家丁,急吩咐他们去买三牲香烛黄纸之类,也顾不上考虑自己不是这两家丁的东家,能不能差遣的动他们了。高定笑了笑,拿出银钱给家丁,挥手让家丁去购买一应物事。正所谓有钱好办事,不一会功夫两名家丁便从集市上带了一群人扛着猪牛羊鸡等回来了,连带着杀猪宰羊屠夫都请来了。

    本来诸葛云还想拉高定一起结拜的,能与韩良庞瑜这种充满潜力的人结拜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高定怕老爹怪罪自己搞这种江湖仪式,毕竟他老爹还是希望他走科举正途的,若是被高大绅知道高定在外面和人拜把子,还不得把高定皮给扒咯!所以高定笑着婉拒了。诸葛云也不好强求。

    这边韩良忙着指挥屠夫杀猪宰羊,待将三牲供上后,取来三只海碗,倒上白酒,伸手抓过一只鸡来,取出匕首一刀割断鸡脖子,将鸡血滴入三只海碗中,完了将死鸡往边上一扔,和庞瑜诸葛云烧过黄纸,三人共同起誓道:“今日韩良,庞瑜,诸葛云我等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今后同富贵,共患难,互不相负,苍天为鉴!”说罢三人将滴过鸡血的一海碗白酒一饮而尽。

    庞瑜不善饮酒,一海碗白酒下肚,顿时面皮涨红,咳嗽不止.韩良见状取笑道:“庞老弟你的酒量可得好好练练了!”诸葛云也正待说上几句,突然一人从门外跑入,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诸葛云细看时,却见来人是诸葛世家弟子打扮。

    只见这弟子说道:“堂主的车驾早就备好,准备午后便护送回苏州,可等了半天不见你们人影,我们四处寻也找不到你们,后来见黄管事不在,便想你们会不会和黄管事在一起,因此派我前来寻找并知会一声,还望速速归去。”

    诸葛云本来喝酒都没怎么红的脸顿时红透了,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住了,今天真是丢三落四,一时忘了午后要和无痕堂主一起回去的,真的对不住了,我这就回去!”

    那弟子道:“那我先回去通报,还望你们早点回去!”说罢便离开了。

    诸葛云目送那弟子离开,转身歉意地对韩良庞瑜道:“两位兄长,看来我得走了,待得空闲时,我必前去富阳县看望两位兄长!”

    韩良点点头道:“既然兄弟你有急事,便先回吧,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相聚。”

    庞瑜表情有些复杂,踌躇半晌才说道:“诸葛兄弟,那些血刀门的人可是出了名的死缠烂打,路上小心一些!”

    诸葛云听了并未在意,只以为是黄管事和庞瑜说过了血刀门的事,便“哦”地答应了一声,并未细想。直走到韩良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道:“韩兄是练武之人,经常要上阵厮杀,这本书是金钱镖的练习功法,虽然不是什么大杀招,但关键时刻也可出敌不意。我已学会留着也是无用,今日送给韩兄以备防身,万勿推辞!”韩良一怔,也不多语,一手接过书,另一只手在诸葛云肩头重重一拍,以示谢意。

    诸葛云又走到庞瑜面前,然后竟将佩剑取下,递给庞瑜道:“庞兄虽是文人,但小弟也看的出庞兄练过些武功,此剑虽非名器,但也随小弟多年,今日便赠与庞兄,聊作纪念!”

    庞瑜脸色变得更是复杂,眼中似有泪光闪现。几年来,与自己打交道的人大多是心怀鬼胎,最多无非是互相利用罢了,何曾有人如此尊重过自己。庞瑜也不再客套,伸手接过剑,和诸葛云说道:“兄弟,一路保重!”此时此刻,庞瑜才真正的将诸葛云当成自己人。

    当下诸葛云也不再拖拉,对着韩良庞瑜抱拳告辞,转身和高定黄管事等人赶回诸葛家分堂。匆匆进大门时守大门的两名弟子看到诸葛云时便有些面色不愉,待诸葛云等人进了大门来到练武场上,一辆马车早已经备好,诸葛无痕便躺在马车之上。周围十来名牵着马的诸葛弟子看到诸葛云均是冷哼不止,原来诸葛无痕甚得弟子爱戴,如今受了内伤急待回苏州休养,诸葛云却突然跑的不见踪影,在弟子们看来诸葛云枉费了诸葛无痕对他这么好。诸葛云自知理亏,也不敢多作声,只是不停向众弟子们作揖告罪。众弟子见诸葛云如此,这才没继续计较下去。

    不一会几名管事得到弟子通知赶了过来,见诸葛云回来了也不多话,便吩咐稍作准备便即刻上路,除了诸葛无痕所坐马车和车夫外,另外又派了十名精干弟子骑马护送,主要是分堂也就剩下了三四十人了,实在是派不出人手了。诸葛云与高定也喊出留在分堂的李管家,陆致远夫妇和剩下的家丁,另安排了两辆马车分别让李管家和陆致远夫妇乘坐,诸葛云,高定及几名家丁便骑马随着三辆马车并十名护卫弟子一起出大门,转北城门而出,直往苏州而去。

    姑苏城西二十余里,太湖之滨,一座巨大的城寨依山傍水,绵延数里,直从湖畔绵延到数里外的群山,占地之广令人咋舌,这里便是诸葛世家总堂所在,数以千计的世家弟子在这里成长,然后从这里踏入江湖。之所以总堂不设在城内而在人烟稀少的太湖之畔,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城中另有堂口,主要负责商业的运作,为整个世家的运转提供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持。

    此时,一只信鸽从天直飞入诸葛世家,一名弟子接住信鸽,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件,一看上面画着代表着十万火急的三根羽毛,脸上顿时变色,急拿着信件直奔而去。

    “嘭”,一声巨响,红木桌上的茶水都被拍的飞溅而出,“欺人太甚,血刀门竟敢公然攻打我嘉兴分堂,杀伤我五六十名弟子,奇耻大辱啊!此仇不报非君子!”一名瘦瘦高高,精神矍铄的老者怒吼着,方才拍桌子的正是他。

    “我说老三,你怎么就改不了你那火爆脾气?你看你,把我的茶水都拍没了。再说了,人家血刀门是无缘无故来打我们的么?”旁边坐着的一名低矮肥胖,却衣着华丽的老者阴阳怪气地说道。

    “诸葛峰,你他娘的说这话算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咯!”那廋高老者见矮胖老者话里有话,不禁直呼其姓名骂开了。

    那矮胖老者诸葛峰是诸葛世家二长老,主管商业金钱这一块,在以商立足的诸葛世家里地权高位重,一向颐指气使惯了,何曾被人如此直呼姓名过?何况他是经商派的领袖,与那廋高老者为首的武功派一直明争暗斗,当下也不客套了,大声开口道:“诸葛峻,我说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你那徒弟的儿子先去惹了血刀门,才被人杀上门来,难道你装糊涂?还是想要包庇?”原来这廋高老者还是诸葛云之父诸葛中的师傅,位列三长老,主掌赏罚,同时也是极力推崇以武立身江湖。诸葛世家经商百年,钱是越赚越多,但同样的越来越多的世家子弟安于享乐,不思进取,这样下去诸葛世家只能徒有虚名了。是以经常惩罚那些只顾享乐,懒于练武的弟子,深遭很多弟子忌恨。

    诸葛峻闻言气的满脸通红,拍桌怒道:“包庇?老夫掌刑罚十余年,何时有过偏颇?你敢血口喷人?”

    二长老还未接话,坐他旁边的一名油光满面,衣着极尽奢华的老者一边摸着手指上硕大的翡翠戒指,一边插话道:“三长老,何必如此动怒?二长老他也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说,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说话的这老者乃是四长老诸葛光,主管情报和代表诸葛世家与其他门派世家交涉谈判,这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何况诸葛光本身就是个大手大脚花钱的主,自然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二长老的阵营,刚才他那番话表面看是劝架,但那句实话实说实则暗讽及落实诸葛峻包庇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