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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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周一,我打了三次电话去法医办公室找阿伦·布卢姆伯格,都没找到。我留了言,请他有空时回电。其实我完全可以在留言时讲明我得到的那点儿信息,可我希望听他亲口赞赏我机智。我在办公室混了一整天,神不守舍。平时我5点下班到家,今天提前了,4点15分便回到家。找停车位时,我两次经过罗西的酒馆。房子已经被巨大的长方形防水布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红白蓝相间条纹是造出了马戏团的效果。我在海湾路拐弯处一个半正式的停车场泊了车,只有这地方了。

我走进后院,穿着t恤、短裤的亨利正光着脚辛苦地工作,人字拖扔在石板路上,脸上沾着脏,头上冒着汗,腿上带着泥,鼻子和双颊被太阳照得绯红。显然,为了重新种草坪,他已经翻地翻了两三个小时了。有些地方直接用碎土机打碎,然后用专门租来的滚轧机碾平。一块上好的草皮已经被掀到墙边,旁边还立着一把铁锹。

最近他得到了一张松木园艺操作台,目前靠在车库墙边,镀锌的台面外加两只抽屉,用于存放他的手套和园艺工具,下面的架子上放着他的铜水壶和一大包泥炭藓。旁边的墙面用来挂大件工具:木把手的耙子、铲子、耕耘机以及各种大小的修枝剪。墙上画好了区域,确保每件工具用完后回归原位。

他的秋季规划还包括将36株万寿菊从旧塑料花盆移植到陶土花盆。我的小门廊已经被他用6株这种铁红色的花围了起来,挺喜庆的。

“你在忙呢。”我说。

“准备入冬。再过两周取消夏令时,这个时候天就黑了。你怎么样?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我被叫去停尸房核实一个人的身份,可我从来没见过他。”

“为什么叫你去?”

“他口袋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电话。布卢姆伯格,法医调查员,认为我们认识。”

“怎么回事?”

“谁知道。他是流浪汉,在海滩被发现死在睡袋里,上周五早上。我一直想查出他的身份,但收获很少。最近没什么客户,所以至少这件事情没让我闲着。要我帮忙吗?”

“这阶段快结束了,不过我喜欢有你陪着。我上次什么时候看到你的?周四?”

“是哦,罗西和威廉走了之后。”我把皮包放在走廊上,在台阶上坐下,旁边是他随时备查的档案夹。亨利把两件工具放回车库时,我把档案夹摊在膝上,查看他核对过的事项。喂鸟器已清空、冲洗、重装饲料,最后一批草药已收割,待风干,花坛里的一年生植物己拔掉,长青植物已移植。室外家具已擦拭冲洗,准备晾晒后收进储藏间,开了春再拿出来。

他回来后,拆掉水管上的喷头,开始卷管子。

“下一项是什么?”他问。

我给他刚刚完成的事项打上钩。“草坪搞好之后,只剩下晾干羊毛毯和床罩,然后重新铺床了。内尔怎么样了?”

“她恢复得不错,威廉却搅得大家不得安宁。是真的。内尔出院回家还不到一小时,他就开始喊自己坐骨神经痛。”

“他有坐骨神经问题?什么时候?”

亨利摆摆手。“你了解他,他最爱小题大作。星期五我打电话给他,详细了解了每一个症状。他说幸亏自己带上了手杖,虽然目前的情况,手杖也没什么用,他必须借用内尔的助行器才能一瘸一拐地行动。他以为罗西会马上送他去最近的急诊室,可是她忙着做饭,让查理带他去了。好消息是(可能你认为是坏消息)医生建议做核磁共振,威廉决定回来做。他说他迫切需要看神经科专家,要我帮他预约。”

我说:“哇噢,他本来周末才回来,他能忍耐这么久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