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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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生来狂野

    本来这些事情与江源无关,他可以专心修炼他的天之卷,不死神功。

    无奈的地方就是他根本脱不了身。

    他毕竟是熔天教的少主,当熔天教那么多人都受到朝廷迫害的时候,他怎么能够置之不理?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束。

    安庭谚是做了皇帝不错,可他的皇帝之位也保不了多久。

    一切都像是在轮回一样,江湖中又重新开始计谋。

    江源离开客栈去找江寻的时候,就已经听闻各门派已经秘密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各门派要联起手来,一起端了他安庭谚的这破王朝,而在进攻之前,他们必须选出一个人带领,而最后,他们选择了灵丘门派的首领,月乌。

    灵丘和暗夜本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门派,只是近几年来,灵丘和暗夜合并,力量的不断壮大以及在江湖累积起来的名声,都让这个门派一跃成为了如今的大派。

    当然,选择月乌作为领导,也是有原因的。

    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的那桩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本是一件丑事,众人皆以为月乌不会再苟活于世,哪成想过,她不仅没有自甘堕落,反而发展起来了灵丘这个新教派。

    算起时间来,差不多已经五年了,灵丘发展的这五年,也是她蜕变的五年。

    江湖中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叫做月乌的女人刮目相待,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

    小心眼肠子还在,这么多年,灵丘所做的桩桩件件,那一样不是卑鄙小人才做的事情?为了她灵丘的发展,损害了多少门派的利益?

    相信月乌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次被众人选择为带领人,绝对不会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她何曾怕过?

    得罪人那便得罪人。别人想犯她一分,那她就杀人一个,若是想要杀她,那么她也绝对不会轻饶。

    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她不是一个可怜人,她只是带着满身仇恨。

    谁会想到这二十多年来她所受的苦?

    ……

    然而这次会议没有熔天教的参加,大概是因为熔天教与灵丘水火不相容的缘故,所以熔天教只能单独行动。

    不过奇怪的是熔天教所做的一切却无灵丘惊人的相似,几乎是选在了同一天进攻京城。

    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会以为熔天教和灵丘已经和好如初。

    江湖中集结起来的势力终于让安庭谚害怕,他没有加固自己的军队,亏损了三万士卒之后,所有能够集结起来的士兵也仅仅只有两万人,就算各门派只有几百人聚集起来的时候,也是一个让安庭谚感到恐惧的数字。

    兵临城下,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庭谚站在城楼上,想起半个月之前自己也是这么轻易的就灭掉了何风眠,如今……

    要轮到自己了吗?

    安庭谚没来由的恐惧,不敢击鼓,只是怒气冲冲的盯着城楼下的众人。

    月乌所带领的江湖几百号人到达城门楼下的时候,江寻所带领的熔天教也同时出现在这里。

    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昔日她月乌只能任由你两个男人摆布,如今,她可以轻轻伸一伸手指,轻易的就杀掉一人。

    城门下,一匹深黑色马的马背上。

    女子轻盈的抬头,冲着城楼上的男子娇俏一笑,然后缓缓的取下黑色面纱,lu出了堪称为天下绝色的容颜。

    好笑么?

    二十多年后她浴火重生,涅槃归来。

    安庭谚大概不会想到再次与曾经那个爱到骨头里的女人相见会是这般场景。

    “安庭谚,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心头一征,莫名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他却忘记了。

    安庭谚吃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好像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那个女子一般。

    “你……真的是月乌?”他不确定的问道,大白天难道还能见了鬼不成?

    纵然心中满腹疑问,安庭谚也努力克制住,马上将是一场恶战,他不想被这个女人所影响,要知道,安庭谚他们是有胜利的可能的。

    “哈哈哈!哈哈哈!”月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怎么?安庭谚,你认不出来我了?”

    安庭谚冷汗直冒,所有的人都被她尖锐的笑声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仅是安庭谚没认出来她,就连白邪也没认出她来。

    月乌越发猖.狂的笑,笑的仿佛天空都在发抖,极尽猖.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么!

    她笑的,是这二十多年来自己所有的悲愤,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委.屈艰辛。

    渐渐的,那一幅幅狰.狞的笑容僵在了月乌的嘴角,变得苦涩,变得黯淡,变得让人如刀割般的心疼。

    她的笑仿佛眼渗出学来一般,带着所有的残忍,所有的不甘,一如当年。

    所有的人呆立在原地,看她挣扎,看她大骂,如同在看一场闹剧一般。

    月乌停住笑,抬起头,倔强的瞪着安庭谚。

    手meng的一抬,刺啦一声,她瞬间从脸上撕掉了一层皮,没有蹦出来的血ye,只剩丑陋。

    无数疤痕,深深浅浅,无数刀伤剑伤,在她的脸上乱做一团。

    二十多年了,每当月乌她自己看到的时候,都会觉得恶心。

    这就是二十多年前,两个男人,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的伟大证明!

    说起来也多可笑。

    月乌泛起一丝冷笑,使得她那张丑陋的脸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安庭谚,你所希望看到的,应该是这样的吧?”

    面目全非的月乌于之前的那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二十多年前的疼痛,每一刀,每一剑,她都不会忘记,那是刻在她心里的痛。

    “满意了么?”无数条刀疤像是一条条正在蠕动的虫,光是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无比。

    可是谁能够想到当初她是石更生生的ting住了这刀刀剑剑,翻来覆去的痛呢?

    她没死,这是幸运。

    她还活着,可不代表她就不会追究过往!

    月乌跳下马来,狠戾的眼神扫过众人的时候,让人莫名的心惊胆战。

    看到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都是在看她的敌人一般。

    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她不再有悲喜,有的,只是满腔的愤怒。

    她盯着众人,语气似是嘲讽:“还记得这些么?你!……你!……还有你!都还他.妈记得吗?!”月乌近乎咆哮,长剑指过每一个人,随后又颓然的掉在地上。

    是的,就连他们都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月乌缓缓念叨起来,多少个深夜,她一遍一遍从噩梦钟惊醒,这样的苦痛不应该再是她一个人承受了。

    “大师哥,二师哥,”她已经多少年没这样叫过白邪与安庭谚了,不过,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在熔天教修炼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计较,整天上山下山练功,那个时间多自在多快乐啊。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两个人也变得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功利?都想得到我爹的惊雷之卷?”

    月乌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没人敢说一句话,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别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插手。

    “你们没想到吧,惊雷之卷其实就是现在天之卷的前身。你们都以为那牛.逼的很的天之卷真的是沧空岩自己所写吗?”

    没有人回答,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多呢?

    “当时安庭谚与白邪不是想要长生不死吗?到最后主意竟然打到了我的头上,想要利用我,然后得到惊雷之卷。哈哈,安庭谚,白邪,我是傻子,我喜欢白邪你是不错,可是我爹不傻,我爹不喜欢你们。你们竟然就像联起手来陷害我和我爹?”

    月乌极其痛苦的的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继续说道:“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竟然蒙骗世人,让所有的人都对我和我爹刀剑相向,所有的人都仇恨我们,我这张脸……就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毁!满意吗?!啊?!”

    月乌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像是燃烧起来的怒火,一把一把,烧掉了自己,也烧掉了别人。

    “我最怕什么?我没什么可怕!生而娇,生而傲。生来便是这般狂.野,你又奈我何?!”月乌一声怒吼,将长剑cha去猩红色的泥土之中,半个月前的血迹还未完全消除,今日,便要再添几滴!

    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千里万里,来到这里?

    “只是让大师哥,二师哥始料未及的是,慌忙之际,这惊雷之卷竟然让通灵堂的沧空岩给学了去,并且惊雷之卷还被他给毁了!哈哈哈!如今呢?天之卷不是到过你们的手中吗?怎么不见你们修炼那长生不老的邪术呢?”

    月乌的冷笑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梦惊醒,他们才知道这么多年来,三大门派相争究竟是为何。

    “真可笑,窝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四年,这十四年里,我不知道我恨了你们多少倍,如今你们还想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