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凉亭叙话（上）
在江武仇的逼问之下，老四道出了原委。
原来，老三一直有个中意的姑娘，二人好不容易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就相约在月下谈着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的时候，正当老三大发诗兴，江柔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着人家妹子的面，将自己三哥的裤子给扒了。
由此可以想象到，当时可怜的老三，那心里的阴影面积，反应过来的时候，提起裤子就捂脸羞愧而逃，而江柔儿在一旁却发出了作死般的哈哈大笑声。即便后来那姑娘在找老三的时候，老三也是闭门不见。
眼瞅着这大好的因缘也被这活祖宗给拆了。
江武仇听完之后老泪纵横，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啊，在想想自己以前的意气风发，在看看现在，几乎有种家破人亡趋势了，老大跑了、老二溜了，老三嚷嚷的要出家，在看这老四，更是浑身打着哆嗦。
江武仇觉得有必要给江柔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了，问题是江柔儿凶名在外，谁敢要啊，虽说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娶回家当老婆，那你得有能镇住这祖宗的能耐才行啊。
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南飞云，只是打心里就不太喜欢此子，总感觉此子心机过重，配不上江柔儿的天真无邪。
这个时候，一个名叫凌心玉的鹌鹑找上门来了，江老头心思动了一下，像一只老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此时，看到凌心玉就这么被江柔儿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江武仇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叹气：“行了行了，你娘找你呢，快去吧。”
“哼，这次放你一马，下次还不老实的话，让你看看本小姐更厉害的手段。”
凌心玉听了还没怎么着呢，江武仇心里先咯噔一下，还有更厉害的？心里直呼起来：“我的小姑奶奶啊，你，你这打算是做活寡妇吗？”
江柔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凌心玉夹着大腿在江武仇的搀扶之下好不容易站起来，待看不到江柔儿身影的时候，凌心玉才敢张嘴破口大骂。
看到凌心玉气愤填膺，江武仇劝道：“心儿，听你江伯伯的话，咱们男人要有男人的度量，不要跟女子一般见识。”
“度量？”凌心玉蹙眉。
“对，度量。”江武仇心虚。
江武仇说这话也确实心虚的很，自家女儿丧尽天良般的折磨人家，难道人家还得赔笑不成，这要是别人，早就甩手走人了，小爷我不伺候了。
凌心玉虽然不太懂江武仇的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让江武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凌心玉明白这个度量的意思，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那是与江柔儿洞房花烛夜的那天，凌心玉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江柔儿打出了洞房。
“先不说这个了，你跟江伯伯来一趟，你姑姑想见你。”
凌心玉提了提裤子，奇怪的说道：“见我？”
江武仇带着凌心玉来到了一处比较清净的庭院，院内中间座落着一座相当雅致的凉亭，当二人踏进院内的时候，一阵清风徐来，院子里也同时弥漫起了阵阵的花香。
凉亭里立着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黑色发丝随着清风的悦动而在空中飘舞着，远处一看，那纤细柔弱的身躯藏着无以伦比的锋芒与孤高。
凌心玉走进了凉亭，才认出来了，就是江柔儿的小姑姑，江武凰。这个时候的江武凰早已打扮成了居家的模样，秀发垂下，满脸淡泊恬静，只是眉宇之间有种难以察觉的丝丝愁容。
“大哥，请座。”江武凰轻声招呼着，然后看了看凌心玉，微笑道：“你也坐吧。”
江武凰给坐下来的二人满上了香茗，江武仇点头示意道：“凰妹，客气了。”
一时间，凉亭中除了那空中阵阵的花香，还多那扑鼻盈香的茶香，不知道是那花香还是那茶香，使凌心玉心中升起了悠然的清净。
三人在这凉亭中沉默不语，江武仇与江武凰则细细的品味杯中的香茗，凌心玉却是体会着心中从未有过的那片宁静。
忽然之间，也就是那一瞬间，凌心玉觉得在这静谧的心神之下，他对幕天池的仇恨似乎淡了许多。
凌心玉惊觉，而那心，再次乱了起来，他痛恨幕天池，他更不愿意这种恨意有丝毫的动摇，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平的日子过的太久了，迷失了？！
他现在的生活，没有了在那坛古山脉生存的艰辛与困难，也没有了与那坛古山脉凶猛的洪荒野兽的拼死厮杀。
与南飞云那一战，让凌心玉彻底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真的低微不堪，一个南飞云就让自己感觉面对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高山，更别说那实力通天的幕天池。
可是，以他自己的力量真的能为凌鹰空报仇吗？凌心玉的心开始烦躁了起来。
江武仇与江武凰虽然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品着盏中的香茗，但是二人将凌心玉的那细微的变化都一一的看在了眼里，相识一瞥，都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武凰放下了茶盏，轻声道：“前辈的事情，我大致从你江伯伯那里得知了些，你、你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江武凰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的声音反倒发出了细微的颤抖。
凌心玉没有发现，但江武仇却听出来了，看着手中的茶盏微微的眯了眯双眼。
只听江武凰又说：“你能否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与我在说一遍呢？”
凌心玉听后，看了看旁边的江武仇，后者缓缓的点了点头。
凌心玉抿了抿嘴唇，就徐徐的将坛古山脉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半个多时辰后，凌心玉也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细细道完，慢慢的，就看到江武凰那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冰冷面容罕见的露出了震怒，双眼更是冒着怒火。
江武凰似乎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站起身子走到了凉亭边，背对着江武仇与凌心玉二人，但是凌心玉却看到江武凰那纤细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不知何时，凌心玉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开始骤然下降，别致的后院里，那些花草都开始结起了冰霜。
没多久，凌心玉有点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四肢都开始僵硬了起来，除了冰冷的侵袭之外，凌心玉还感到有种透不过气的威压，呼吸也逐渐困难了起来。
这时候，旁边的江武仇叹道：“凰妹，心儿还在呢。”
江武仇话刚说完，凌心玉就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江武凰回过头歉然的说道：“对不起，大哥、心儿。我心生愤恨，一时间…不能自己。”
江武仇抬手制止：“凰妹，不必如此，大哥理解。”
但凌心玉却一脸狐疑的看着江武凰。
江武凰似乎知道凌心玉心中所想，强颜笑道：“心儿，我知道你的疑问，不过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江武凰伸出白皙的右手，对着院子里的那个池塘轻轻一撩，只见池塘里的池水好像在某种无形的控制中喷涌了出来，一下都汇聚到了江武凰的正前方，变成了一个硕大而浑圆的水球，同时也悬浮转动着。
让凌心玉吃惊的还不是这个，只见江武凰对着那浮空而转的水球隔空一指，水球忽然急速的旋转了起来，同时也散发出冰冷的寒气，接着就形成了一个精致的冰莲之相。
一个巨大的冰雕般的冰莲就这么出现在了凌心玉面前，只见江武凰随手将冰莲推向了天空中，那展开的手掌也轻轻的合拢了起来。
轰隆一声，天空中的冰莲炸裂开来。
这个声音绝对响彻了整个黑曜城，冰莲炸开的同时也散发出环状的余波，不到片刻，凌心玉就感到一种冷冽的气息迎面吹来。
“破道五莲？！”
凌心玉不由站起了身子，急迫的问道：“你怎么会破道五莲？”
据凌心玉所知，会破道五莲的人，应该只有凌鹰空与幕天池。
至于为什么凌心玉能得知幕天池会精于此技，也是从凌鹰空的话中琢磨出来的，凌鹰空当时说的有些隐晦。有一次，凌鹰空在凌心玉面前使出了破道五莲的另外一式，同时自嘲的笑道：“总有一日，我恐怕也会死在这降世天技之下。”
最后凌鹰空死于幕天池之手，凌心玉就明白了，精通破道五莲的另外一个人，就是幕天池。虽然凌鹰空也教过他，但自己由于懒怠，所以连个皮毛都没学会，今天忽然看到江武凰居然也会这门逆天绝技，怎能让他不吃惊。
江武仇拍了拍凌心玉的肩头，劝道：“心儿，先不要着急，先听你姑姑怎么说。”
江武凰坐了下来，轻道：“鹰皇前辈是我的师尊。”
“师尊？！”
凌心玉一听，觉得更加扯淡了，丝毫不客气：“胡说八道，我爷爷从来就没有什么徒弟，更何况你是他徒弟的话，我怎么会不知。”
江武凰嘴角扬起，道：“有一点我要先说明一下，其实我们见过，只是那时候你还处于襁褓当中，自然不记得我了。”
忽然，江武凰那一向冰冷目光，闪出了些晶莹的色彩，又说：“我那个时候，还抱过你呢。”
(本章完)
原来，老三一直有个中意的姑娘，二人好不容易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就相约在月下谈着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的时候，正当老三大发诗兴，江柔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着人家妹子的面，将自己三哥的裤子给扒了。
由此可以想象到，当时可怜的老三，那心里的阴影面积，反应过来的时候，提起裤子就捂脸羞愧而逃，而江柔儿在一旁却发出了作死般的哈哈大笑声。即便后来那姑娘在找老三的时候，老三也是闭门不见。
眼瞅着这大好的因缘也被这活祖宗给拆了。
江武仇听完之后老泪纵横，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啊，在想想自己以前的意气风发，在看看现在，几乎有种家破人亡趋势了，老大跑了、老二溜了，老三嚷嚷的要出家，在看这老四，更是浑身打着哆嗦。
江武仇觉得有必要给江柔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了，问题是江柔儿凶名在外，谁敢要啊，虽说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娶回家当老婆，那你得有能镇住这祖宗的能耐才行啊。
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南飞云，只是打心里就不太喜欢此子，总感觉此子心机过重，配不上江柔儿的天真无邪。
这个时候，一个名叫凌心玉的鹌鹑找上门来了，江老头心思动了一下，像一只老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此时，看到凌心玉就这么被江柔儿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江武仇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叹气：“行了行了，你娘找你呢，快去吧。”
“哼，这次放你一马，下次还不老实的话，让你看看本小姐更厉害的手段。”
凌心玉听了还没怎么着呢，江武仇心里先咯噔一下，还有更厉害的？心里直呼起来：“我的小姑奶奶啊，你，你这打算是做活寡妇吗？”
江柔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凌心玉夹着大腿在江武仇的搀扶之下好不容易站起来，待看不到江柔儿身影的时候，凌心玉才敢张嘴破口大骂。
看到凌心玉气愤填膺，江武仇劝道：“心儿，听你江伯伯的话，咱们男人要有男人的度量，不要跟女子一般见识。”
“度量？”凌心玉蹙眉。
“对，度量。”江武仇心虚。
江武仇说这话也确实心虚的很，自家女儿丧尽天良般的折磨人家，难道人家还得赔笑不成，这要是别人，早就甩手走人了，小爷我不伺候了。
凌心玉虽然不太懂江武仇的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让江武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凌心玉明白这个度量的意思，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那是与江柔儿洞房花烛夜的那天，凌心玉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江柔儿打出了洞房。
“先不说这个了，你跟江伯伯来一趟，你姑姑想见你。”
凌心玉提了提裤子，奇怪的说道：“见我？”
江武仇带着凌心玉来到了一处比较清净的庭院，院内中间座落着一座相当雅致的凉亭，当二人踏进院内的时候，一阵清风徐来，院子里也同时弥漫起了阵阵的花香。
凉亭里立着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黑色发丝随着清风的悦动而在空中飘舞着，远处一看，那纤细柔弱的身躯藏着无以伦比的锋芒与孤高。
凌心玉走进了凉亭，才认出来了，就是江柔儿的小姑姑，江武凰。这个时候的江武凰早已打扮成了居家的模样，秀发垂下，满脸淡泊恬静，只是眉宇之间有种难以察觉的丝丝愁容。
“大哥，请座。”江武凰轻声招呼着，然后看了看凌心玉，微笑道：“你也坐吧。”
江武凰给坐下来的二人满上了香茗，江武仇点头示意道：“凰妹，客气了。”
一时间，凉亭中除了那空中阵阵的花香，还多那扑鼻盈香的茶香，不知道是那花香还是那茶香，使凌心玉心中升起了悠然的清净。
三人在这凉亭中沉默不语，江武仇与江武凰则细细的品味杯中的香茗，凌心玉却是体会着心中从未有过的那片宁静。
忽然之间，也就是那一瞬间，凌心玉觉得在这静谧的心神之下，他对幕天池的仇恨似乎淡了许多。
凌心玉惊觉，而那心，再次乱了起来，他痛恨幕天池，他更不愿意这种恨意有丝毫的动摇，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平的日子过的太久了，迷失了？！
他现在的生活，没有了在那坛古山脉生存的艰辛与困难，也没有了与那坛古山脉凶猛的洪荒野兽的拼死厮杀。
与南飞云那一战，让凌心玉彻底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真的低微不堪，一个南飞云就让自己感觉面对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高山，更别说那实力通天的幕天池。
可是，以他自己的力量真的能为凌鹰空报仇吗？凌心玉的心开始烦躁了起来。
江武仇与江武凰虽然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品着盏中的香茗，但是二人将凌心玉的那细微的变化都一一的看在了眼里，相识一瞥，都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武凰放下了茶盏，轻声道：“前辈的事情，我大致从你江伯伯那里得知了些，你、你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江武凰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的声音反倒发出了细微的颤抖。
凌心玉没有发现，但江武仇却听出来了，看着手中的茶盏微微的眯了眯双眼。
只听江武凰又说：“你能否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与我在说一遍呢？”
凌心玉听后，看了看旁边的江武仇，后者缓缓的点了点头。
凌心玉抿了抿嘴唇，就徐徐的将坛古山脉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半个多时辰后，凌心玉也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细细道完，慢慢的，就看到江武凰那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冰冷面容罕见的露出了震怒，双眼更是冒着怒火。
江武凰似乎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站起身子走到了凉亭边，背对着江武仇与凌心玉二人，但是凌心玉却看到江武凰那纤细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不知何时，凌心玉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开始骤然下降，别致的后院里，那些花草都开始结起了冰霜。
没多久，凌心玉有点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四肢都开始僵硬了起来，除了冰冷的侵袭之外，凌心玉还感到有种透不过气的威压，呼吸也逐渐困难了起来。
这时候，旁边的江武仇叹道：“凰妹，心儿还在呢。”
江武仇话刚说完，凌心玉就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江武凰回过头歉然的说道：“对不起，大哥、心儿。我心生愤恨，一时间…不能自己。”
江武仇抬手制止：“凰妹，不必如此，大哥理解。”
但凌心玉却一脸狐疑的看着江武凰。
江武凰似乎知道凌心玉心中所想，强颜笑道：“心儿，我知道你的疑问，不过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江武凰伸出白皙的右手，对着院子里的那个池塘轻轻一撩，只见池塘里的池水好像在某种无形的控制中喷涌了出来，一下都汇聚到了江武凰的正前方，变成了一个硕大而浑圆的水球，同时也悬浮转动着。
让凌心玉吃惊的还不是这个，只见江武凰对着那浮空而转的水球隔空一指，水球忽然急速的旋转了起来，同时也散发出冰冷的寒气，接着就形成了一个精致的冰莲之相。
一个巨大的冰雕般的冰莲就这么出现在了凌心玉面前，只见江武凰随手将冰莲推向了天空中，那展开的手掌也轻轻的合拢了起来。
轰隆一声，天空中的冰莲炸裂开来。
这个声音绝对响彻了整个黑曜城，冰莲炸开的同时也散发出环状的余波，不到片刻，凌心玉就感到一种冷冽的气息迎面吹来。
“破道五莲？！”
凌心玉不由站起了身子，急迫的问道：“你怎么会破道五莲？”
据凌心玉所知，会破道五莲的人，应该只有凌鹰空与幕天池。
至于为什么凌心玉能得知幕天池会精于此技，也是从凌鹰空的话中琢磨出来的，凌鹰空当时说的有些隐晦。有一次，凌鹰空在凌心玉面前使出了破道五莲的另外一式，同时自嘲的笑道：“总有一日，我恐怕也会死在这降世天技之下。”
最后凌鹰空死于幕天池之手，凌心玉就明白了，精通破道五莲的另外一个人，就是幕天池。虽然凌鹰空也教过他，但自己由于懒怠，所以连个皮毛都没学会，今天忽然看到江武凰居然也会这门逆天绝技，怎能让他不吃惊。
江武仇拍了拍凌心玉的肩头，劝道：“心儿，先不要着急，先听你姑姑怎么说。”
江武凰坐了下来，轻道：“鹰皇前辈是我的师尊。”
“师尊？！”
凌心玉一听，觉得更加扯淡了，丝毫不客气：“胡说八道，我爷爷从来就没有什么徒弟，更何况你是他徒弟的话，我怎么会不知。”
江武凰嘴角扬起，道：“有一点我要先说明一下，其实我们见过，只是那时候你还处于襁褓当中，自然不记得我了。”
忽然，江武凰那一向冰冷目光，闪出了些晶莹的色彩，又说：“我那个时候，还抱过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