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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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问询

一匹骏马从远方飞驰而来,马蹄声音十分急迫,上面坐着个黑衣人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握着把宝剑风驰电掣般冲过来。那把宝剑如秋水一般清亮,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黑衣人背朝着太阳,看不清楚长相,但见他如苍鹰搏兔一般从坡上猛扑下来。见有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气势汹汹地持械奔驰过来,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多想。一些武官与侍卫们连忙抽出武器就迎了上去,一个心急的武官一刀砍下去,与那黑衣人的宝剑猛烈互击,火花四射,顿时将武官的宝刀就此击断。

“慢着!”李冲大吼一声,驱马而来。其他侍卫此时连忙定睛一看,那把剑正是可以作为信物调动他们的九龙献珠宝剑。那个黑衣人手持宝剑,正恶狠狠看着他们。

黑衣人身穿黑底云纹长袍,头戴碧玉冠,额中一朵翠绿三叶草花钿,耳垂泪珠一般坠下的绿宝石,正是当时与二皇子谈婚论嫁的林珂。

侍卫们现在左右为难,若是上去阻拦,明显林珂正在盛怒之中,必然两方会打起来,万一伤到她不太妥当。要是不去阻拦,她现在这个怒火冲天的样子,万一不顾一切冲上去伤害殿下,也就更加不妥了。

武官和侍卫们现在踌躇不决,见李冲做了个手势,连忙如释重负退下。林珂见阻挡自己的人走开,收起宝剑,她急速驱马,瞬间来到拓拔宇马前。

“边报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八月就会迎娶金枝公主?”林珂冷冷地看着拓拔宇,她如坠冰窟,心里冰凉,凉气似乎满身蔓延将她全身的血管都冻住了,她的身子和脸一片冰凉。

“是。”拓拔宇点点头,面无表情。

“你……”林珂将收起的宝剑急速抽出来,明晃晃的剑锋对着拓拔宇。拓拔宇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林珂。

“姑娘,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开些。”李冲上前温言劝导。

林珂手握宝剑,冷冰冰看着拓拔宇。侍卫们都紧张起来,虽然林侍卫的武功大家都知道,并不算高,当上大侍卫也有其他人放水的原因,但是现在她离王爷如此之近,万一使出什么绝招伤害了王爷,侍卫们都难辞其咎。

却见林珂眼圈一时变得通红,死死地瞪着拓拔宇。一刻钟之后,她闪电般将宝剑一收,缰绳一拉,枣红马转个方向,向城外飞驰而去。

“殿下,要不要追啊?”李冲请示拓拔宇。

“陛下还在前面等着呢,让她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拓拔宇淡淡地说。

“是,殿下。”李冲答应道,接着大声对大军下令道”继续前行。”

被短暂阻挡的大军继续向前行去,这个小小的插曲让众人兴致勃勃地悄悄谈论着,倒是很适合消磨时间。二皇子殿下的情史那真是一波三折,出战之前还在朝廷上斩钉截铁地要娶这出身卑微的林侍卫,害得那些替他说话的大臣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来帮他辩护。想不到转眼在战场上打了两个月仗,二皇子就转而定下了高贵的吐蕃公主。未婚妻从公主变为侍卫再到公主,真够峰回路转,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变化。这位林侍卫的脾气也真够大的,不知道王爷怎么看上她的。

转眼间大军来到了离城五十里的管道上。官道上彩旗飘飘,仙乐悠悠,九曲华盖的流苏随着夏风飘飘扬扬。两列皇城禁军毕恭毕敬站在官道旁,中间搭着个富丽堂皇的巨大五彩凉棚。凉棚用金丝银线绣成的金龙戏祥云锦缎搭成。凉棚下面的桌子上早就放好了各色水果和葡萄美酒,水果和美酒都用冰块凉好,真是浮瓜沉李,雪藕调冰。那冰块都是禁卫们从皇家冰窟用快马送来的,凉上的葡萄美酒正好消署止渴。

南诏皇帝拓拔洵果然带皇太子与文武百官来为战士们洗尘接风。大元帅和手下众将士连忙下马,跪在皇帝陛下脚边,三呼万岁,行五体投地大礼。皇帝陛下连忙走上前去亲自将大元帅扶起,殷勤地叫众位将士们起身,然后亲自将美酒一杯杯端给大元帅和将军们。

皇帝劳师完毕,起驾回宫,各位王公大臣们随后上马跟随。按照规矩,大军不能入京都。将领们让大军就地安营扎寨,以便之后遣散回乡或者驻扎边关。元帅和将军们跟随皇帝回到京都。

宫门口,皇帝亲手携着大元帅向他的六十四人抬巨大的步撵走去,两人坐上步撵。其他文武大臣和皇太子步行,进入宣政殿。

宣政殿早就摆好了劳师盛宴,玉液琼浆满金樽,山珍海味堆玉盘,嫦娥飞舞霓裳羽衣舞,仙乐飘飘处处闻。满朝文武和天潢贵胄们觥筹交错,交相庆贺。

文武大臣,王公贵族们频频向拓拔宇敬酒祝贺,这位帝国的中流砥柱虽然只有二十四岁,却出奇制胜打败了强大的吐蕃,扭转了前两月南诏国节节败退的局势。他不但以不足二十万兵力打败了对方至少六十万兵力,而且使得对方心甘情愿嫁金枝公主来南诏和亲。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当大家都欢欣鼓舞地庆祝胜利的时候,却还有一些人不太高兴,比如太子。作为国之储君,太子当然希望自己国家战胜敌国;然而作为当之无愧的帝国继承者,与自己一向争得你死我活的弟弟取得盖主奇功而不是战死沙场,让这个做哥哥的人如坐针毡。

他多想拂袖而去,不过,这种国家级的庆功宴,自己这个帝国储君不可能不在场做做样子。不过,那些文武大臣一个个舔着脸拍拓拔宇的马屁,那种奴颜婢膝的卑贱样子终于让他这个皇太子越来越不爽,愤怒像个越吹越大的氢气球,马上就要爆炸了。太子一杯杯地灌着自己的闷酒,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皇帝一本正经和拓拔宇商量迎娶金枝公主的礼仪。皇太子终于受不了了,出口酸溜溜挖苦着。

“二弟真是好本事,不管出使别国,还是和别国打仗,都能得到公主青睐啊,你不是信誓旦旦要娶你府上的那位女侍卫吗?”

“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寻常,既然当时殿下和皇兄都说她身份低微不配为正妃,我就先娶公主为正妃,再娶她为侧妃,有何不可。娶吐蕃公主于国于家都是再好不过。”拓拔宇从容笑道。

“寡人看于二弟你最好了,那天吐蕃想再打过来,公主和驸马正好做内应!”太子尖刻地说道,他已经顾不上皇帝就在旁边了。

“你!敢情就你能娶回鹘公主,别人就不能娶别国公主。”

“还敢提回鹘公主呢,孝和公主对你情深意重,为你而死才三个月不到,你就要另娶他人!”太子越来越生气,借着酒劲,火冒三丈地大声说着这件宫廷丑闻。

“孝和公主是皇兄你的妻子,轮不到我来守孝!而且她被谁害死的,皇兄你最清楚!”拓拔宇也生气了,他不顾仪态恶狠狠地说。在他的心里,还有一句话停在嘴边没有说呢,那就是:等我在吐蕃那里借到兵,逼宫上位,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为孝和公主报仇!

南诏皇帝拓拔洵大怒,这两个儿子以前虽然暗地里不和搞得人尽皆知,但是当着自己的面还是会做出一副兄弟和睦的表象的,自从太子夜宴导致孝和公主惨死以后,就连在自己面前的表面功夫两人也不做了。看来不用等自己死去,就能看见他们中间斗出个你死我活来。想到这里,拓拔洵还是有点伤感,毕竟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却不可避免的必死一个!

“太子喝多了,来个人送太子回宫!”拓拔洵无可奈何下令道。两个宫娥连忙来扶太子,太子走得踉踉跄跄的,依然破口大骂。

文武大臣们见此情景只能装聋作哑,暗暗祈求自己能站队正确,不然看着两位皇子这水火不容的样子,一方上位之后必然将另外一方赶尽杀绝。

拓拔宇继续喝着酒,和大臣们微笑着应酬着。此时此刻还不是可以翻脸的时候,自己现在手上虽然握有重兵,但是另外的大军还在别人手上。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有所动作的话,必然和拓拔洵的禁军拼得你死我活,容易被人渔翁得利。他拓拔宇做事谨慎,谋划多年,绝不能为他人做嫁衣裳!

待到夜宴完毕,已经华灯初上了。明月高照,拓拔宇和他的侍卫们骑马出宫,飞驰回府。夜风徐徐,吹得微醺的拓拔宇昏昏欲睡,终于平安回来了,这一路艰辛万分,多少回身临绝境,总算最后绝境逢生,大难不死。

拓拔宇去边疆时所带十万大军,最后带回来只有四万不到。同时他自己也葬送了对方十几万大军,而且很大一部分敌军是被残忍地活活烧死的。最开始他都忍住没有用火药,节节败退。直到把对方大军诱入森林,才大规模使用飞火,火药,火油等等放火之物。在夏风的推送下,大火将整片森林都燃烧起来,里面的士兵死得凄惨无比。

即使拓拔宇知道自己迟早要下地狱的,此时他也免不了觉得自己杀戮太甚,幸好,总算以少胜多,保护了自己的国家。

多日连续行军班师回朝,加上庆功宴,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栖霞阁就在眼前,多么幸福的时刻啊。栖霞阁的窗外此时一定有莲花盛开得亭亭玉立,有凉风从小湖里面送来阵阵幽香。有自己心爱的女人等待自己,虽然她现在会很生自己的气,但是她最后一定会想明白的,她一定会原谅自己。毕竟自己最爱的人依旧是她,与那位素未谋面的尊贵公主不过是政治婚姻而已。自己现在虽然不能封她为正妃,但是隔一段合适的时间,就可以封她为侧妃的,依然可以与她恩恩爱爱,做那神仙一样快乐的眷侣。

他一想起她,整个人就不禁火烧一般脸色发红,兴奋起来了。她那闪光柔缎一般光滑而雪白的肌肤,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低声呻吟,她那双无比信任他又无比依恋他的深情双眸,甚至她那时而倔强时而温顺的个性,都让他无比痴迷。

虽然他已然习惯在人前隐藏自己的感情和表情,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爱她啊,自己又是多么想她啊。即使在军中,战争最激烈的时候,即使自己被那位吐蕃大将军追得像只狼狈的野狗的时候,自己依旧在想着她。在那些血腥而苦难的日子,自己每晚只有靠一遍遍抚摸着她随身的七星宝剑来安慰自己,只有在那漆黑的夜晚,在那黑甜的梦乡,才能与她温柔缠绵。

他策马直奔到华清院,下马飞速向栖霞阁跑去。在酒精的驱使下,也再没有了外人在身边,他满怀欢喜地跑进栖霞阁,他多么急切地想要看到她,想要拥她入怀,想要马上彻彻底底地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