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诡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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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往事

第四十三章 往事(1/3)

大叔抽完一支烟,接着点燃继续给我讲。

那马淑英挨了打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小区了,但是听别人说经常能在楼道里看到马淑英,她一遍一遍的坐着电梯,从楼上到楼下,在从楼下到楼上,她婆婆也不管她了,只要不在街上丢脸就成。

然而这事儿没过几天之后,那马淑英就死了,听说死相非常惨,她坐在电梯里的角落里,岔开双腿,而那**鲜血淋漓,露出了半个还未发育成熟的婴儿头,还有一只细的跟筷子似的小手。

这事儿当时请来了镇上的警察,但是警察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医生说这马淑英早产流血过多致死,不过周围的人都不信,马淑英的身体那么好,而且大臀宽骨本就适合生娃,怎么可能早产难产。

不少孕妇被吓退了,不过也有多少苛求龙子的孕妇还住在这里,而后真的这种事情接连不断,那赵家的媳妇儿和老李的傻媳妇都死了,而且死状和马淑英一模一样!

这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大家也都觉得这地方邪门,这小区已经没有孕妇在这里居住了,甚至没有年轻人,剩下的都是些中年人老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想把这房子卖出去,不过发生过这样事情的房子,谁又敢买。

大叔跟我说,一看我就还没结婚,要是在这里买了房,娃儿都别想生,不想坑我,所以怎么都得插上两句嘴。

大叔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说本还想叫他的孩子回来就在家里生娃,但现在这情况,让他回来也不成了,想当初为了这房子爷俩还吵了一架……

面摊大叔的脸上写满了无奈,我隐隐有些同情,想来大叔肯定是想他儿子了吧,于是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难道大家没有向着小区物业反映一下吗?

不过并没有效果大叔说与其找物业,还不如找个跳大神的!他说曾经有几家人认识跳大神的,结果花了不少钱请过来跳了几圈,一点用都没有,现在真道士没几个,基本都是骗钱的神棍假扮的。

听着面摊大叔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请徐正则来试试,也不是为了别的,若是这大叔刚才不告诉我这些事儿拦住我,指不定我就跟着那大娘去了,虽然我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外闯荡也算是见识过世面,但是跟那经验老道的大娘相比,指不定要被骗。

于是我给徐正则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告诉他一下这小区的情况,全程他都在听,什么细节都没问,等我说完之后,他便说做点热心肠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他对这个风水有点兴趣。

他说等明天一早开车过来看看,到时候再说。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段山路要走,留下联系方式之后,我朝着家的方向赶去,争取在天黑之前早点到家,不为别的,就是这夜间的山路,走着有些怕人。

好在现在是夏天,夜来的很晚,淡淡的月影挂在天空,山间小路清幽寂静,我的脚下生风,走的很快。

纵使小的时候经常被父母牵着走这段山路,可是此时一个人走在这里,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害怕的,走过那一段风景秀丽的松树梁之后,前面隐隐的一片绿竹林,只要穿过这段竹林,小山村就近在眼前。

不过想到这绿竹林,我的便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打了个哆嗦。

因为竹林里有一口老井,而这井里,曾经死过一个孕妇。

那孕妇为何会坠井而亡,大人们都说不清楚,但是这事儿发生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晚上走这片竹林,即便是要路过,也是在白天太阳当空的时候匆匆路过,老人们说竹林本身便是招阴的存在,这林子里肯定是有鬼的。

我也不是胆小之人,若是以前的话,我现在肯定大大咧咧哼着歌就过去了,可是经历了电梯里的那事儿之后,我知道鬼神之类的东西并不是虚幻的,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于是我掏出手机,给我爹打了个电话,想让他来接我。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听,给我妈打电话亦是如此,现在七八点钟,想来我爹他们可能去隔壁邻居刘爷家串门去了,想到这里,我只能咬咬牙,抬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天空,一鼓作气朝着竹林内冲。

竹林本就枝杈纵横,而且这路走的人少,基本上没有人处理那些拦路横生的长

竹,我想走快也不成,必须一边看着脚下,一边看着眼前。

让我唯一有些欣慰的便是曾经死过人的那口老井并没有在路上,而是在竹林的深处,当时人们在林间闻到了漫天的尸臭味儿,才在井底发现腐烂的不成人形的孕妇,由于死过人,那口原本清甜可供路人啜饮的井水,也变成一滩腐臭的黑水,后来还是我爹他们几个壮汉,抬着一副石板将那井口封住了。

空气中静静悄悄的,除了我踩踏断竹和撩拨枝杈的声音以外,便没有任何声响了,可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知道,竹林里可是有不少小动物的,蛐蛐蝈蝈,甚至不少小鸟都喜欢在林子里栖息,从这林子走去,再小的动静也能惹起一阵喧闹,可是此时,这空气安静的仿佛都要凝结了一样。

就在我提心吊胆就着蒙蒙天色朝前赶路的时候,突然耳朵里传来了簌簌的声音,这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身边就在眼前,我立马停下了脚步,那簌簌的声音依旧响着,有些像在撩拨柳叶的声音。

此时无风,那竹叶···怎么自己动起来了?

我心里怕的不行,然而却不敢细看,徐正则曾经给我说过,有些脏东西就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捉弄人,你不去搭理它,它可能就对你没兴趣。

但是你要是一跑一叫破了胆儿泄了气儿,那么就恭喜你了,你丫的至少要病一场。

我咳嗽了两声,虽然做不出底气十足的模样,但也没有怂的一逼佝偻着背,心里只是想着快些走出这林子,不去顾忌周围的响动。

这一提胆儿,果然那簌簌的声音就降低了下来,徐正则的话果然没错,我不再质疑,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前面走去,只是没走两步,我突然听道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急切,似乎在奔跑一样,然而脚步很轻,听上去应该是个女人的,男人体重,脚步重,踩着竹叶咔吱咔吱,女人踩在落叶上的声音而是哗哗啦啦的。

我微微一愣,心想着前方难道还有人不成,因为我记得徐正则说过这鬼走路无声,人走路才有声,一想到前面是个活人,我胆子一下子就提起来。

我赶忙朝着前面跑去,那小道的深处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朝着竹林深处奔去,我没看清跑去的女人是谁,不过那蓬松的白色长裙正是我妈年轻时流行的款式。

我叫喊了两句,没人回应,那女人钻入密林深处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我心里好生奇怪,想追过去看看,不过还没偏离小道,那簌簌簌的落叶声又在我耳畔响起。

被这声音弄得有些发毛,这林子里肯定有什么脏东西,不能久留,我没有多做犹豫,朝着林子外走去,至于刚才举动奇怪的女人,我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

这么大晚上的村子里的女人会跑到这里来吗?

我直接摇了摇头,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别说一个女人,就是村里虎背熊腰的男人,单独走这林子都要掂量掂量,难不成,是谁拐来的媳妇儿?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不禁变了脸色,在城里待了很久的我也听说过农村人买媳妇儿的事情,不少少女妇女被拐卖至深山里,那些老光棍们花上个三五万的买个媳妇儿过来,为了传宗接代也有个煮饭的婆娘,而这娶来的媳妇儿逃跑的事情也是不少,刚才那女人那么慌乱,甚至一头直接扎进林子里,怎么看都像是逃跑而慌不择路的。

难道还真是拐来的媳妇儿?

我心里泛起了低估,朝着近在咫尺的村庄看了一眼,也没见到路上有追出来的男人,别的村子我不清楚,但我们这大山里的民风淳朴,我也不信邻里邻近的乡亲会做这种事情。

不过我在路上的寻思着,还是要找父母问问这是怎么个情况。

当我来到家门前,才发现大门上了锁的,屋子里黑灯瞎火的看上去爹妈就根本不在家一样。

我朝着隔壁刘爷的家里望了一圈,他家的灯依旧熄灭了,不过看上去屋子里还有人的模样,因为院门没上锁,而窗户是半开着,若是人走了,肯定会把窗户关严的。

这么大晚上的,我爹妈不在家里能跑到哪去呢?刚才打电话也没接,现在刘爷可能睡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在刘爷家过夜。

我犹豫再三

,敲开了刘爷的大门。

刘爷年近古稀,身子骨却很硬朗,他披着个皮褂子就出来了,打开门看到我微微一愣,指着我一下子就乐了,张开那不剩几颗牙的秃嘴,笑着让我去家里坐坐。

刘爷笑着拉着我就要朝屋子里领,他是看着我长大的老辈子,感情自然深厚,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在刘爷家坐上两个时辰,陪他吹吹牛聊聊天,不过现在我心里全是我爸妈去哪里了,于是直接向刘爷问了出来。

刘大爷神色一古怪,看着我说,难道我还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刘爷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拍着脑门想了起来。

我赶忙把行李提到了刘爷的家里,跟他说明天来取,刘爷乐呵呵的看着我,问我知道那地方在哪不。

……

……

小村的后山并不高,两三百米的样子,可以说是一个土坡,只是在这土坡之上有一处破旧的宅院,在很久以前,这里是一处私塾。

而那私塾里的先生,姓林。

他是我爹的结拜兄弟,而他有个女儿,叫林婉馨。

如果说我俩的关系的话,应该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我的未婚妻。

我朝着山顶跑去,虽然很久没走过这条山路,不过小时候的记忆根深蒂固,很快我就来到了破旧的私塾院墙前,看到了那垮塌了半边的墙壁。

我朝着院子里走去,没有走正门,而是从那废墟上跨了过去,绕过那漏瓦断梁的房屋之后,我来到了后院。

那里立着三座坟,两座大坟居上,一座小坟包在其下方,而此时我爹妈正跪在那坟包面前,正在磕头。

我微微一愣,有些许生气,他们二老这是什么意思?纪念她需要跪在地上磕头吗?

就算是她死了,爹妈也是长辈啊,哪里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

爹妈一听到的我声音,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了,面色有个尴尬,半天开不俩口,我妈用手肘顶了顶我爸,示意让他迎奉我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爹咳嗽了两声搓了搓手,他对着我嘿嘿一笑,然后告诉我说他对着林叔的坟下跪呢。

林叔是他的结拜兄弟,与父亲平辈,怎么可能下跪呢?

我听得出来我爹是在找借口,所以我态度强硬的反驳道,哪里想到我这么一说,我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瞬间严厉起来,睁大着两颗眼睛好似牛眼的看着我,对我吼道,说我没大没小,赶紧给林叔下跪。

说实话,我爹一凶狠起来,我整个人立马就服软了,别看我现在二十多岁精壮小伙儿一个,小时候爹在心里树下的严厉模样现在依然屹立在心中。

我一下子就屈服了,乖乖的跑到我爹面前,对着林叔的坟墓跪了下去,其实跪林叔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老爹给我讲过林叔当年的故事,我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同时还给林姨拜了拜,刚想要起来,就被我爹一把摁了下去,让我给我媳妇儿磕俩头。

我微微一愣,啥?给媳妇儿磕头?

堂堂男子汉七尺男儿,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么能跪媳妇儿呢?我刚要反驳,就听到我娘碎碎念道,说什么婉儿当年可是有一块糖都要给我吃的……

二老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我心里一阵烦,我宁死不屈,怎么都不愿意叩首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执拗,我娘一听,不说话了,只是眼神犀利的看着我爹,而我爹此时也松开了手,有些尴尬的搓着老手。

见我宁死不从,我爹也不再多说,让我给她烧点东西,说完从身后的黑布口袋里掏去,我以为他会掏出一把纸钱什么的,然而没想到的是一根长长的红色布带,而这布带上,好像还绣金绣,由于并不完整,只是看上去隐隐有些像半个蟒蛇头。

“爹,这是啥?”我问道,他却不回答我,叫我趁着火盆里的纸钱还没烧尽,赶紧丢进去。

烧完红布条之后,我还是对着林婉馨的墓碑躬了躬身,点了一把香插在她的坟头,虽然不会给她下跪,但是我在心里确实纪念着她的。

做完这些事情,我和爹妈一起下了山,起先他俩一直没说话,直到出了破私塾之后,我爹才问我,问我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