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兰霜月
这叶老板虽说是夜王假扮的，但他商人的身份是真的，他化名叶寻宫，利用“如渊宫”的产业，成为了大周小有名气的商人，那吴正阳，正是夜王在京城的朋友，关于天殇的消息就是吴正阳告诉夜王的。吴正阳是兰家在生意上的一个代理人，和胡掌柜类似，只不过双方是合作关系，这也是很多大家族和门派做生意的方式，不直接参与，而是借代理人之手。
吴正阳很快证实了叶老板的身份，也表明他的确是一个很有背景的大商人，若是能与兰家长期合作，必然是一笔不小的利润。所以没过几日，芝兰商行的一位伙计便来到了福来客栈，邀请叶老板明日傍晚“蓬莱居”一叙。
蓬莱居是东海城最著名的酒楼之一，位于东海之畔，海天美景尽收眼底。这日夜王与龙遥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蓬莱居，报上胡掌柜的名号，便有伙计引着二人来到最顶层五楼的“听潮阁”。
伙计推开门，“胡掌柜，叶老板和龙公子到了。”便退了下去。
龙遥为了今日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穿湖蓝色士子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束于头顶，面容俊朗，小麦色皮肤与蓝色双瞳极富侵略性。他潇洒地走了进来，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可惜房间内只有胡掌柜一个男人，他又不好男风，所以对龙遥这番表演直接无视了。胡掌柜站起身，“哈哈，叶老板，龙公子，我家主人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来的晚了些，还望叶老板不要见怪。”
夜王一改之前狂傲的做派，道：“兰家大小姐天仙一样的人儿，叶某有幸一见已是天大的荣幸，多等一会也没什么的。”
虽说对这位叶老板有了些了解，胡掌柜听了这话还是吃了一惊，他不仅对芝兰商行的背景一清二楚，就连来的是兰家大小姐都知道，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是哪家豪门。只是看他对大小姐还很尊敬，可见他虽高傲，对兰家还是忌惮的。
胡掌柜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与夜王交谈的过程中，总在旁敲侧击他的背景，夜王只是隐隐指向京中豪门，却又在关键时刻顾左右而言他，实际等同于什么都没说。龙遥看着这两只老狐狸互相斗法，实在是有趣得很。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胡掌柜道：“可能是主人来了。”
三人站起身，龙遥打开门出来，只见到一个蒙面女子正拾级而上，此女子身姿曼妙，细腰纤纤，莲足轻动，如凌波仙子，踏浪而来。眉如远黛，双眸似星，只看其眉眼，便知那薄纱之下该是何等美妙。她身后跟着几位公子，看样子是从一楼跟上来的，却被一位随从挡在了后面。给她领路的伙计一直低着头，只怕多看一眼都唐突了佳人。
女子登上楼来，抬眼看向龙遥，她眼神似冰，仿佛天上仙女俯视凡尘。二人四目相对，龙遥更觉惊艳，同时也感受到她的骄傲与冷漠。这一刻龙遥计划了好多遍，他本应该潇洒地一笑，用那双蓝色的眼眸凝望着对方，说一声“小生龙遥，这厢有礼了”。此时的龙遥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他不想打扰这一刻的宁静，只想多看看这目光。
然而他不打扰，别人却没有这个觉悟，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姑娘，在下王铎，家父宝山县令，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龙遥心中恼火，恨不得冲上去一掌拍死这个打扰了自己和仙女对视的家伙，他却不知，人家只是好奇眼前这人长的汉人面孔，却有蓝色双瞳，故而多看了一会。也幸亏有人打扰，没让龙遥太过失态。龙遥也迅速摆出了演练多遍的迷人笑容，施礼道：“这位就是兰霜月小姐吧，小生龙遥，叶寻宫是我舅父。兰小姐快请进，小生与舅父等候多时了。这些登徒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兰霜月仿佛没听见龙遥的话般，再也不多看他一眼，直接走进了门去。龙遥出师不利，却也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更加激起了斗志。
他正想拿这几个登徒子出出气，却见兰霜月那名随从对那王公子道：“王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让我传达给你。”
王铎得意地瞧了瞧身旁的朋友，又整了整衣衫，满面春光地走到随从身前，道：“不知佳人有何吩咐？”
那随从靠在王公子耳边道：“区区县令的儿子也敢打我家小姐主意，真是不知死活，这次是个小小教训，下次擦亮自己的狗眼。”
王公子正想开口大骂，却觉腹部疼痛如绞，不由得叫出了声，那随从见状吃惊地道：“公子怎么了？莫不是吃海鲜吃坏了肚子？快送公子就医！”王公子的朋友们急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了下去，随从还不忘提醒道：“公子莫要忘了我家小姐的嘱托！”
龙遥在旁目睹了这场好戏，别人不知，他却看了出来，那随从一手在王公子腹部轻抚了一下，必然是下了什么暗手。这种手法虽说龙遥也能做到，但很难做到如此隐秘又迅速。
“呵，这人不简单呐。”
龙遥心中轻笑，见随从望向这边，面上便也表现得吃惊，道：“哎呀，这酒楼的海鲜不干净吗？怎么这位公子吃坏了肚子。”
那随从只当这也不过是个花花公子，便道：“公子不必担心，这蓬莱居名气甚大，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能是那位公子吃了什么犯冲的东西，公子快请进去吧。”
“哦，这我就放心了，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不敢当，公子叫小的阿和就行。”
这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却又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龙遥不由得想起方才夜王与胡掌柜，“嘿嘿，本公子也是演戏的高手啊。”
龙遥进了房间，坐在兰霜月对面，双目凝望着对方，仿佛要把那层薄纱看穿。
夜王感受到了兰霜月的不悦，急忙轻咳了一声，道：“早就听说兰家大小姐貌比天仙，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啊。”
兰霜月目如寒霜，声音也十分清冷，“叶老板，我是貌比天仙还是丑若无盐与我们今日谈的生意没有丝毫关系，听说叶老板也是个直爽的好汉，怎么今日反而说话如此拖沓？况且今日你我所谈生意还需保密，无关人等还是退下的好。”
龙遥微微一愣，“无关人等”莫不是说我？便道：“兰姑娘，在下跟在舅父身边学习商道，舅父的生意我也都有参与，可算不得‘无关人等’。”
兰霜月这才看向龙遥，“无关人等自然有自知之明，自会退下，你若不是，说这些话来解释便是多余。”接着话锋一转，“叶老板，废话说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正题了？一万把东瀛刀，三两银子一把，先付一半定金，不知叶老板意下如何？”
龙遥平日面对女子无往不利，今日却在兰霜月身上连连吃瘪，怎能不气，只是她开始谈生意，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叶某虽说第一次做这东瀛刀的生意，却也不是一无所知，你这三两银子一把也太没道理了些，若是一两，还可以勉强接受。”
这便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了，东瀛刀在东海城的进价大多是一两八钱银子，而夜王要的数量如此巨大，多少也会有些优惠。
二人你来我往，分毫必争，最终定在了一两六钱银子一把，先付三分之一定金，芝兰商行还赠送五百柄东瀛折扇。
“兰大小姐不愧‘商场女诸葛’，叶某走南闯北这些年，还是头一次没占到什么便宜。”
“叶老板说笑了，这东瀛刀进价不过一两八钱，到内陆转手一卖就是五两甚至更多，怎么说此番没占到便宜呢？更何况我们还赠送了五百柄折扇给你。”
龙遥见他们终于谈完了生意，便道：“各位谈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早就听说这蓬莱居的海鲜久负盛名，今日沾了兰姑娘的光，在下有口福了。”
兰霜月对这个姓龙的登徒子已经忍受多时，其他的公子哥怎么也要故作矜持，只有他一双眼睛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实在是无耻之极。“龙公子喜欢这里的海鲜，就请尽兴吃喝，我商行还有些事情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龙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他深深掌握了“胆大心细不要脸”的追女秘诀，急忙道：“这天色已晚，兰姑娘一个弱女子回去我实在不放心，便由小生护送你回去吧。”
夜王这时也配合少主道：“也是，小龙既然你有这份心意，便由你送兰姑娘回去吧，你可要尽心，兰姑娘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兰霜月冷冷地看着这二人做戏，知道自己拒绝也没什么用，便也不理他们，顾自下楼去了。
阿和见状，向龙遥走去，龙遥注意到他，心中冷笑，“你那些法子在我身上可不好用。”
兰霜月却一个眼神制止了阿和，她知道这个叶老板背景不一般，还是不要惹这些麻烦的好。
一行人来到一楼大厅，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兰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吴正阳很快证实了叶老板的身份，也表明他的确是一个很有背景的大商人，若是能与兰家长期合作，必然是一笔不小的利润。所以没过几日，芝兰商行的一位伙计便来到了福来客栈，邀请叶老板明日傍晚“蓬莱居”一叙。
蓬莱居是东海城最著名的酒楼之一，位于东海之畔，海天美景尽收眼底。这日夜王与龙遥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蓬莱居，报上胡掌柜的名号，便有伙计引着二人来到最顶层五楼的“听潮阁”。
伙计推开门，“胡掌柜，叶老板和龙公子到了。”便退了下去。
龙遥为了今日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穿湖蓝色士子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束于头顶，面容俊朗，小麦色皮肤与蓝色双瞳极富侵略性。他潇洒地走了进来，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可惜房间内只有胡掌柜一个男人，他又不好男风，所以对龙遥这番表演直接无视了。胡掌柜站起身，“哈哈，叶老板，龙公子，我家主人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来的晚了些，还望叶老板不要见怪。”
夜王一改之前狂傲的做派，道：“兰家大小姐天仙一样的人儿，叶某有幸一见已是天大的荣幸，多等一会也没什么的。”
虽说对这位叶老板有了些了解，胡掌柜听了这话还是吃了一惊，他不仅对芝兰商行的背景一清二楚，就连来的是兰家大小姐都知道，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是哪家豪门。只是看他对大小姐还很尊敬，可见他虽高傲，对兰家还是忌惮的。
胡掌柜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与夜王交谈的过程中，总在旁敲侧击他的背景，夜王只是隐隐指向京中豪门，却又在关键时刻顾左右而言他，实际等同于什么都没说。龙遥看着这两只老狐狸互相斗法，实在是有趣得很。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胡掌柜道：“可能是主人来了。”
三人站起身，龙遥打开门出来，只见到一个蒙面女子正拾级而上，此女子身姿曼妙，细腰纤纤，莲足轻动，如凌波仙子，踏浪而来。眉如远黛，双眸似星，只看其眉眼，便知那薄纱之下该是何等美妙。她身后跟着几位公子，看样子是从一楼跟上来的，却被一位随从挡在了后面。给她领路的伙计一直低着头，只怕多看一眼都唐突了佳人。
女子登上楼来，抬眼看向龙遥，她眼神似冰，仿佛天上仙女俯视凡尘。二人四目相对，龙遥更觉惊艳，同时也感受到她的骄傲与冷漠。这一刻龙遥计划了好多遍，他本应该潇洒地一笑，用那双蓝色的眼眸凝望着对方，说一声“小生龙遥，这厢有礼了”。此时的龙遥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他不想打扰这一刻的宁静，只想多看看这目光。
然而他不打扰，别人却没有这个觉悟，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姑娘，在下王铎，家父宝山县令，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龙遥心中恼火，恨不得冲上去一掌拍死这个打扰了自己和仙女对视的家伙，他却不知，人家只是好奇眼前这人长的汉人面孔，却有蓝色双瞳，故而多看了一会。也幸亏有人打扰，没让龙遥太过失态。龙遥也迅速摆出了演练多遍的迷人笑容，施礼道：“这位就是兰霜月小姐吧，小生龙遥，叶寻宫是我舅父。兰小姐快请进，小生与舅父等候多时了。这些登徒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兰霜月仿佛没听见龙遥的话般，再也不多看他一眼，直接走进了门去。龙遥出师不利，却也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更加激起了斗志。
他正想拿这几个登徒子出出气，却见兰霜月那名随从对那王公子道：“王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让我传达给你。”
王铎得意地瞧了瞧身旁的朋友，又整了整衣衫，满面春光地走到随从身前，道：“不知佳人有何吩咐？”
那随从靠在王公子耳边道：“区区县令的儿子也敢打我家小姐主意，真是不知死活，这次是个小小教训，下次擦亮自己的狗眼。”
王公子正想开口大骂，却觉腹部疼痛如绞，不由得叫出了声，那随从见状吃惊地道：“公子怎么了？莫不是吃海鲜吃坏了肚子？快送公子就医！”王公子的朋友们急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了下去，随从还不忘提醒道：“公子莫要忘了我家小姐的嘱托！”
龙遥在旁目睹了这场好戏，别人不知，他却看了出来，那随从一手在王公子腹部轻抚了一下，必然是下了什么暗手。这种手法虽说龙遥也能做到，但很难做到如此隐秘又迅速。
“呵，这人不简单呐。”
龙遥心中轻笑，见随从望向这边，面上便也表现得吃惊，道：“哎呀，这酒楼的海鲜不干净吗？怎么这位公子吃坏了肚子。”
那随从只当这也不过是个花花公子，便道：“公子不必担心，这蓬莱居名气甚大，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能是那位公子吃了什么犯冲的东西，公子快请进去吧。”
“哦，这我就放心了，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不敢当，公子叫小的阿和就行。”
这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却又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龙遥不由得想起方才夜王与胡掌柜，“嘿嘿，本公子也是演戏的高手啊。”
龙遥进了房间，坐在兰霜月对面，双目凝望着对方，仿佛要把那层薄纱看穿。
夜王感受到了兰霜月的不悦，急忙轻咳了一声，道：“早就听说兰家大小姐貌比天仙，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啊。”
兰霜月目如寒霜，声音也十分清冷，“叶老板，我是貌比天仙还是丑若无盐与我们今日谈的生意没有丝毫关系，听说叶老板也是个直爽的好汉，怎么今日反而说话如此拖沓？况且今日你我所谈生意还需保密，无关人等还是退下的好。”
龙遥微微一愣，“无关人等”莫不是说我？便道：“兰姑娘，在下跟在舅父身边学习商道，舅父的生意我也都有参与，可算不得‘无关人等’。”
兰霜月这才看向龙遥，“无关人等自然有自知之明，自会退下，你若不是，说这些话来解释便是多余。”接着话锋一转，“叶老板，废话说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正题了？一万把东瀛刀，三两银子一把，先付一半定金，不知叶老板意下如何？”
龙遥平日面对女子无往不利，今日却在兰霜月身上连连吃瘪，怎能不气，只是她开始谈生意，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叶某虽说第一次做这东瀛刀的生意，却也不是一无所知，你这三两银子一把也太没道理了些，若是一两，还可以勉强接受。”
这便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了，东瀛刀在东海城的进价大多是一两八钱银子，而夜王要的数量如此巨大，多少也会有些优惠。
二人你来我往，分毫必争，最终定在了一两六钱银子一把，先付三分之一定金，芝兰商行还赠送五百柄东瀛折扇。
“兰大小姐不愧‘商场女诸葛’，叶某走南闯北这些年，还是头一次没占到什么便宜。”
“叶老板说笑了，这东瀛刀进价不过一两八钱，到内陆转手一卖就是五两甚至更多，怎么说此番没占到便宜呢？更何况我们还赠送了五百柄折扇给你。”
龙遥见他们终于谈完了生意，便道：“各位谈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早就听说这蓬莱居的海鲜久负盛名，今日沾了兰姑娘的光，在下有口福了。”
兰霜月对这个姓龙的登徒子已经忍受多时，其他的公子哥怎么也要故作矜持，只有他一双眼睛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实在是无耻之极。“龙公子喜欢这里的海鲜，就请尽兴吃喝，我商行还有些事情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龙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他深深掌握了“胆大心细不要脸”的追女秘诀，急忙道：“这天色已晚，兰姑娘一个弱女子回去我实在不放心，便由小生护送你回去吧。”
夜王这时也配合少主道：“也是，小龙既然你有这份心意，便由你送兰姑娘回去吧，你可要尽心，兰姑娘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兰霜月冷冷地看着这二人做戏，知道自己拒绝也没什么用，便也不理他们，顾自下楼去了。
阿和见状，向龙遥走去，龙遥注意到他，心中冷笑，“你那些法子在我身上可不好用。”
兰霜月却一个眼神制止了阿和，她知道这个叶老板背景不一般，还是不要惹这些麻烦的好。
一行人来到一楼大厅，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兰姑娘，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