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过招
第130章 过招(1/3)
穆肇玖含笑屈身行礼，那人笑呵呵的走到前也微微行礼以示礼数。
此人便是大理寺卿——古桓。
古桓与其父不和乃是朝堂之上公开的秘密，故而他不待见如今落败的穆家独子倒没有什么稀奇。当初穆闵侯身任刑部尚书时，本同是执掌律法的两大机制自然会被拿到明面上来比较。
为此他没少被皇上拿穆闵侯来揶揄，他内心自是不服，但也只好憋着，可他对穆闵侯是何心思朝中大臣心里像块明镜似的。
“肇玖啊，古叔伯近日公务着实繁杂，听闻下人说你来大理寺了，这才起身从书房过来。”
贾杜若在身后吐了吐舌头，连翻了几个大白眼。好一个肇玖叫的如此亲热，好一个才从书房过来将罪责尽数推到方才的差役身上。她若是三岁小孩还就真信了。
穆肇玖依旧笑的如三月春风，恭敬行礼。
“古大人公务繁杂，肇玖还来叨扰实在心中有愧。”
贾杜若在身后比划着招数心中暗想：敢情这两人在心里过招呢！
“哪里叫叨扰，你来是帮我大忙了。”古桓乐道，转身又狠狠剜了一眼方才的差役：“穆大人是无关紧要的人吗，害的我怠慢了他，你说叫本官怎么罚你是好！”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倒真像那么一回事儿，若不是见了方才那差役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贾杜若便当真信了他这番客套语。
那差役倒会看人眼色，连忙跪地求饶。穆肇玖这下子不得不开口。
“古大人息怒，我如今不过一七品小官。依例觐见大理寺卿需要提前上奏，定下时辰。可是案子往后越拖一日便难办一日，我也只得冒昧叨扰了。这小哥不过尽了自己的份内职责，还望大人不要因此迁怒于他才是。”
古桓笑眯着眼笑，露出满口黄牙，隐隐约约可见牙缝中塞着粉嫩的鸡肉看的贾杜若毛骨悚然，连忙将头别向一侧。敢情他是在
书房用膳啊。
“既然贤侄发了话，我便饶过他一次。来来来，这边请。”
他顺着台阶而下，继而依旧笑着伸出手将他们往门口让去。穆肇玖含笑点头，执手一礼跟着他往前走。
卷宗室里有几位文差在执笔记录，见古桓到，纷纷惊起行礼。他大手一挥又领着他们往里面去。
卷宗室四面高墙边摆了与房顶齐高的架子，两面搁置竹简，两面搁置纸书。他提手一挥，便有一小厮攀上木梯，那梯子便有两人高。小厮一踩“吱呀”一声令人胆颤，总觉得梯台要垮掉一般。
小厮费劲的踩到梯顶从上面拿下两本卷宗递给古桓。
“这个案子如今没再追查了吗？”穆肇玖问。
古桓轻叹一声：“贤侄有所不知，钱太史的案子是你初离京不久发生的，算来也有小半年的光景了，无迹可寻。我们当初将钱府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此般一来，案子便被搁置了。”
穆肇玖点了点头，所以如今京城之中人心越发不安，稍微掀起小阵风波便能引人胆颤。他接过案宗，上面记录的东西与凤烨所言无差，甚至连他讲的详细都没有。
他忽而想起那日高凝守的诡谲神情，原本认为公孙胜已遭遇不测的想法更加笃定。如今又遇见钱太史的案子，总觉得这两处有许多相似之处，兴许钱太史的死与公孙胜的死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只是他一时管中窥豹，不能抽丝剥茧中其中的要害。
他摇了摇头又连翻两张，回过身古桓正对着他含笑。是他起先便没有好好办案以至于卷宗记录丝毫证据不存，还是他刻意收了起来故意给他难办。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好再问下去。问他是否案发时没寻到丝毫证据？还是问他后者？显然无论问哪一句话，他都能让本就氲氤着尴尬的空气凝结成腊月霜冰。
他合上手中的卷宗，古桓瞧他一副面色如初似
笑非笑的模样，猜不透他心中打何注意。
“贤侄看此案该从何处突破。”
穆肇玖转过头，含笑将卷宗递给古桓：“案发已久，卷宗记录无迹可寻，时隔半年重新查起怕困难重重。昨日我面见圣上，得令要先查获一案安稳民心。昨日与烨王爷谈论起京城事宜，听闻有一桩连环杀人案不知是何案？”
古桓应了一声，转身从东面的架子二层拿了两本卷宗来又递与他：“这是那桩连环杀人案的卷宗，贤侄可先过目一番。”
大理寺的卷宗室排满了大大小小京城中凡能处死刑的案件记录。每过一月便将卷宗齐齐往上挪一层。连环杀人一案置于伸手可得的地方，看样子案发时间不算久远。
“案件详细经过大都在这里了，贤侄可以慢慢过目。此案还有继续延续下去的可能性，如果再失一命，这人心怎么都稳不住了。”他甚是忧虑的开口。
“若是再案件侦破前再失一命，恐怕皇上到时候要来我这大理寺兴师问罪了。”他挤出一丝苦笑，半是恭维的朝着穆肇玖作揖，“我可就仰仗贤侄了。”
穆肇玖慌忙卷起手中的卷宗，对着他行礼：“古叔伯哪里的话，皇上使得我协助您共同查获此案，我自然尽全力而为。”
“好！有贤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需要用人的地方你尽管说，我定派人鼎力相助。”他拍拍胸脯义正言辞的保证，而后又拉着他的胳膊低声说道：“那此案我便全心交给贤侄了。”
穆肇玖脸上依旧是谦卑的笑容，拱手执礼。
可他又何尝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全心交给他，案子查获了是他大理寺的功，若不等案子查获再失一命便是他穆肇玖的过。于情于理，于他都没有半分好处。这倒也不枉古桓一番惺惺作态对他温言软语。
可眼下他也只能闷声接过担子，任重而道远。
穆肇玖的眼神浩渺，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