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山鬼

第118章 山鬼(1/3)

出了曾莱城，往北一路行进。月色高照，车队人群不过其中黑漆漆的几点。贾杜若肩上伤口还未结痂，坐在马车中晃的伤口阵阵椎骨痛感。她掀开帘子往外望去，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抬眸望去，层层叠叠的山峦隐在一片黑暗之中，却被黑夜更黑。宛若几尊雕像傲然立在那里，神秘莫测。皎月下，车夫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儿的敲打着马背。

壮马仰头嘶吼，声音却嘶哑倦怠。穆肇玖说，不能停！

离开曾莱城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之中，那些人是否会继续下手，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们离开的消息越晚为人知晓越好，为了掩盖行踪。从公孙胜叮嘱之后他便派高凝守去查了曾莱城边诸多条路。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须爬山路，过山涧。好在此路知晓的人甚少，应当算是一条安全之道，且又不用绕一大圈子，如若可以，他们能提前两天抵达京城。

贾杜若对这其中缘由丝毫不明了，她不晓得为何不早时出发，为何他来时经过岐山，归京时却又不过岐山。可是她也懒的问，肩上的伤口被马车颠的疼痛难忍。

已近子时，她疲乏不堪昏昏欲睡，肩上的伤痛却令她在这等恶劣的条件下，连眯会儿眼睛的机会都不给。喜宝与她一辆马车，此刻已经倚靠着马车旁的软垫上睡了过去。

山路极不好走，颠簸难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路上似乎铺满了碎石草梗，一路上连丝毫平坦都没有。她从怀中掏出纱巾，拭掉额角的汗珠。又翻身将坐垫下的两个木匣子打开，从中取了一件薄被为喜宝披上。

天气渐暖，夜间依旧凉意习习，她虽被伤口折磨的满头大汗，却也同喜宝共裹了同一个被子，在途中若是生了风寒，怕一病就要病到京城。

天上星星愈发明亮，皎月光辉从随风抖动的布帘外一丝丝的渗进小小的马车厢里。

她头倚靠在软靠上，目光茫然无定。清冷的月光一瞬儿飘到她的脸颊上，又忽而散去。她静坐着，也不出声，只是偶尔抬起手拭去不断往下渗的汗珠，左臂动都不敢动。

伤口包扎的纱布似乎松动，马车每颠一下，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被剜肉的那块地方与纱布相互摩擦，削皮之痛。伤口处火辣辣的痛感吞噬着她的神经，她尽量挺直双肩，努力让伤口与纱布保持距离。可其实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她越想伤口与纱布隔离，马车一颠，两者依旧摩擦，她依旧疼痛难忍。

不知何时，伤口逐渐不被摩擦生疼，虽然依旧火辣辣的地，她额角的汗珠也停了下来。热汗变凉，她将被褥往身上又裹了裹，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她还未曾掀开木帘问话，但闻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面前忽然一阵月光皎洁，刺痛了双眸。她以手遮面，蹙起秀眉。

“杜若姐姐，这儿有个山洞，穆兄说赶了大半夜的路，在这儿休息片刻。”

她默声点头，无力的垂手推了推喜宝。其实回京的人并不说，说来不过除了他们几个也就四个车夫。两辆马车装载一些必须的行李，一辆载了伤势未痊愈的贾杜若和洗吧，最后一辆便是一向体弱的穆肇玖坐之，至于素心和冥歇，两个人各自驾了一匹良马。

冷风呼啸，她下马走到山洞时，里面已经燃起了篝火。阴冷的山洞，还有积水敲打石头的声音。只不过在噼里啪啦的火星当中不仔细听便听不见了。只是她莫名其妙就注意到了。

冥歇蹲在火旁烤着火，口中喷出白色的雾气，刚喷出口就又被火给烤灭了。他见她走来，立马迎了上来。

“杜若姐姐，快来烤烤火。也不知道穆兄是在搞什么鬼名堂，非要半夜出发，还挑了一条极其偏僻难走的山路。一路上我的马呀脚下几次打滑，好几次差点将我甩了出去。”他幽怨的目光

甩到穆肇玖的脸上。

被注视者则云淡风轻，闲云野鹤般坐在一侧闭目养神。

那几位车夫已经收拾了些草席，准备养精蓄锐，好不耽搁明日的行程。素心倚在篝火旁的石壁上，眸子在那几位车夫身上流转。这几位是随着公孙胜从京城赶来的，故而也随他们一同归京。比起再临时找车夫，这几位貌似要靠谱的多。

“这条路算是近路，从此处回京，能省下至少两天时间。越过这座山，前面便有驿站，难捱不过今晚罢了，你还是快些休息一会儿，明日还要赶路呢。”

贾杜若提了一个火把，示意喜宝跟自己出去。周围已经寂静一片，冥歇也倚在草堆上准备闭目休养。这个山洞里有许多干草，也有被燃尽火烬堆，看来过往行人虽少但不至于绝迹。

“小姐，怎么办？从这儿到京城至少十日行程，我瞧着你伤口有些溃烂了，原本结的一层薄血痂也化成了浓水。”两人钻进马其中，火把映的整个车厢通亮通亮。她示意喜宝将火把拿低一些，免生事故。

“没事，你先上些药吧。这几日风尘仆仆，趁他们睡下机会也不多你快找些药来涂上，再过一会儿火把就要灭了。”贾杜若前所未有的镇定，对肩膀上的痛感丝毫不语，漆黑的夜中她的眸子比夜莺的还要凌厉，是前半生在她的眸中从未绽放过的光芒。

清风徐徐，布帘被吹开，火光晃动。她忽然瞄见布帘之外有一白色身影滑过，在阴风阵阵呼啸而来的声音中显得格外诡异。

布帘微晃，月光洒落一地，又被再次卷席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衣角，冷声道：“谁？”

喜宝被她一喝，猛然惊了一下，火把倒地，颓然熄灭，斑斑点点的火星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马车厢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喜宝颤颤巍巍的扯着她的衣袖，手心浸出一手冷汗。

“小姐，这深山老林中不会有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