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终露马脚
第79章 终露马脚(1/3)
夜空变得静谧，百姓虽被这一场惊雷搅的有些人心惶惶，好在此事与自己家又扯不上多大关系，一个个看完热闹又都回去歇息，等着明日出工。
只是又有谁能体会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妇人的心情呢，此刻曾莱城中能够切身体会她心情的人怕也只有李婆婆一人了。
穆肇玖踱着步，紧皱的眉头丝毫不肯松开。北宁坊与庆阳坊相离甚远，若是此人与李虎哥为同一个人作案，弱作案之人便是方才两人在李婆婆的门前遇见的那个黑衣人。
那么在庆阳坊通知这位妇人的又是何人呢？
如果这些都是一个人的话，那那个人又是如何告知了妇人而又赶来将其丈夫炸死的呢。
不对！穆肇玖灵光一现，初有爆炸之声的时候，他们便在李婆婆家巷口，凶手若是炸尸之后才去的李婆婆家，定然不会比他们先到一步。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间素心已经赶来通报：“大人，尸体已经收拾妥当，高捕头正在清理现场。您看...”
她说着目光往倚靠在贾杜若身侧满脸泪痕的妇人脸上望去，“是带回府呢，还是由他的妻子带回家。”
穆肇玖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妇人与孩童。夜已深了，孩子耐不住困意靠在贾杜若的肩头睡了过去，小嘴巴一鼓一鼓地，露出甜美的梦颜。她望着他这般安静的模样，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穆肇玖目睹着这一切，低声说：“尚不清楚凶手的动机，她们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随我们一同回巡抚府吧，安排一间客房住下。”
素心领了命欲转身，穆肇玖又喊住了她：“让冥歇带他们先回去，你随我来。”
素心不知何事，只静静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胡同。贾杜若将小孩往上又托了托胳膊一阵酸麻，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环着妇人，缓步走出巷子，往不远处冥歇与高凝守站的地方而去。
他又来到方才经过的那间荒舍，目光灼灼盯着其上一把崭新
的锁。顺着荒舌往一处望去，那堵高墙乃是拆了半截的房子，而高墙面前便是炸尸之处。
如若抛尸必定是从此处亦或是对面的房舍顶。而对面房舍较矮，巡抚府的捕快又在此处巡逻，按理说凶手此时发现有诸多捕快，应当收手去逃命，在这等环境之下依旧选择抛尸，不就相当于将自己的罪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等着被捕吗？
他仰起头，深邃的目光紧紧打量着眼前的这堵高墙，许久才道：“素心，你上去看一下，可有什么勒痕之类。”
“是！”
她纵身，蹬上旁边矮舍，一跃纵上高墙，如飞燕探巢般动作行云流水。
“大人！”素心沉稳的声音之中起了一丝波澜，“这上面有个铁钉。”
穆肇玖心头一惊，“多大？”
“两指长，不过已经弯曲。”素心回答，她半蹲在仅有一掌厚的高墙之上，深潭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在月光下闪着黑黝黝光芒的铁钉。
“拔下来！”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素心拔下那个已经被压弯的铁钉纵身飞下递给穆肇玖，他的黑色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狡黠中又带了些透彻。他静声问：“你说在一个被舍弃的断墙之上，这个钉子为什么被压弯呢？”
他一只手捏着那个铁钉，迎着月光打量着它。铁钉上面虽沾了一些黛瓦之色，却挡不住它浑身晶亮的微光连一点锈迹都没有，很显然这个钉子是近日才被人钉上。
“或许，或许...”素心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答案，只得缄口不言。
穆肇玖唇边划过一丝笑意：“是我大意了。”
“或许我们有了新的线索可寻。”他又轻声道。
素心不解，问：“大人口中的这个线索？”
“今日我与贾杜若在李婆婆门前看到一个黑衣人，他熟知这里的地形，逃走时是从那间荒舍而去。”他眉头一挑，将素心的目光引去高墙边的只通小巷的荒舍，“而方才那位死者的妻子又言，有人在
一个时辰去她家中告知她丈夫已经丧尸在北宁坊。你不觉得奇怪吗？”
素心思肘片刻，言：“那时候我们都在这处守着，又是谁能预言到那人会在一个时辰后死于此处呢？”
“我看不是预言吧！”他的目光又落到眼前的钉子之上，钉子泛着黑呦呦的寒光，像只捕获了食物的猛兽冲他张牙舞爪炫耀。
“若是此前将死者用一个绳子捆绑，再以这个铁钉而钉在这面墙上。死者身形精壮，必定能将铁钉压弯，从而绳子滑落铁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的身后定然放了一块火锡（与地面摩擦可以擦除火光之物）。
当铁钉被压弯之后，死者摔下墙，火锡与地面摩擦溅出火星，引爆了炸药。所以死者是在其去庆阳坊通知死者发妻之前便已经布置好了这一切。”
穆肇玖目光如鹰般锐利，他手指微微弯曲，在钉头锋利之处划了一下，唇边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缓缓晕开。
“大人的意思是......可是我们一直在周围来回巡视，若是他事先备下一切，我们怎么不知晓，亦或是死者闻路上人音，为何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素心依旧不解。
“或许，在被炸之前，此人便已经是个尸体了。”穆肇玖缓缓道，“妇人怀抱孩子，听闻噩耗心情紧张，步履自是比大汉慢了些。而大汉到此处见到这么多捕快，定然心中也会有所犹豫。
可是妇人那里他已经告知过了。如若他此刻不炸尸，待到妇人过来将他一番言语告知我们，他的处境岂不是更糟？
此后再想炸便更难了，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赶来推下尸体，而后从那间荒舍离开。”穆肇玖又指了指那间房子，素心依旧一脸茫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间房舍比华坪坊的那几间更值得研究一番了。”
他意味深长的言说，目光深邃如看不到底的洞口。
月明星稀，他的青白背影便如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引人入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