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避无可避
第一百四十二章避无可避
余英的偷袭是我始料不及的,堂堂半步厉鬼居然也会选择背后阴人,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受伤颇重,正面对抗她没有把握。
可她似乎有一点不清楚,对付拥有天眼的人,背后偷袭成功率要低很多很多,因为即便汪泽闭上眼,依旧夜如白天,而且周身三百六十度没有不可见之处,一切都尽收眼底。
余英的利爪迅速抓下,可汪泽陡然一个转身,一掌朝其拍去,其掌中金光若隐若现,透出一丝佛息。
两人互挨一掌一爪,黑气与金光碰撞在一起,没有爆发出任何响动声,也没有夺目的异彩之光,反而一触即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各自被对方的力道弹飞了出去。
“噗!”
吐出一口血,汪泽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而余英也好不到哪去,魂体不稳,不在像先前那般凝实。
前者一把将嘴角血液抹掉,当即盘坐于地,拇指按在无名指下,四只手指头向下,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口中念道:“唵嘛呢呗美吽!”一缕如头发丝般粗细地金光,从触地的中指间迸发,沿着地面向余英窜去。
虽然金光如细丝,但在大晚上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显得尤其亮眼。
佛印法门!
这正是佛印法门中的降魔印,曾听盲僧有讲解过释迦五印,这便是其中之一,以自身佛力牵引大地之力,以达降魔之效,但前提是必须得到大地认可。
金光如细丝,显然汪泽施展的降魔印并未得到大地的认可,所以这缕金光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夺取了一些。修佛乃是以善为本,以渡人为任,而他却是邪修者,心性残忍,私欲甚重,与佛修真谛背道而驰,又如何能见成效。
余英并没有躲避,或者说她根本无法躲开,虽只有一缕但速度奇快,她无论躲到哪都能被金光牢牢锁定,“吼!”她仰天怒吼,似要穿透头顶这片苍穹,全身积聚黑气,黑得如墨,随着越聚越多,甚至粘稠如液。
聚积的黑气转瞬间化为了一只比人还高的巨大利爪,携带着仿若能摧毁一切得恐怖威能向着汪泽压去。金光与之一比当真没有可比性,起码从形态大小来看,输了不止一星半点。
然而,两者间的威力却恰恰相反,如头发丝般大小的金光竟然毫无阻碍的将利爪洞穿,并且速度不减,径直朝余英而去,瞬间在她腹部洞穿了一个洞,本就魂体不稳的她,就光这么一下更是让她几近透明,差点溃散。
“啊!!!”
而金光毕竟太小了,虽将利爪洞穿,但也只不过是穿透了一个口子,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便继续朝着汪泽压去。后继无力的他只来得及连忙侧身,虽躲去了大半攻击,可却还是硬生生被抓下了一条胳膊,顿时血涌如柱,痛得在地上打滚,惨嚎不已。
那女鬼也是被一群纸扎人所缠,斗得如火如荼,无法分身去助汪泽一臂之力。
原来,那群刚才被撕成纸屑的纸扎人竟还能再生,余英出现的刹那,纸屑纷飞,飘荡于空,又重新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
想来是余英未死,她释放出的幻境没有崩塌,只要还在她的幻境范围内,依旧由她掌控,从理论上来说纸扎人就是不死之身。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随着余英的重伤,就像是当碎未碎的玻璃般出现了无数裂痕,而且还在不断得扩大延伸,若是完好无损的汪泽,相信必能趁此时冲出一个裂口,逃之夭夭。
可他现在断失一臂,血液狂涌,嘴唇发白,明显失血过多之兆,想要直接打破幻境已是不能,唯今之计只能给予余英致命一击,又或者是等待着后者撑不住自行溃散。
但问题是,他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思索到这,我心下不由一喜,等裂痕覆盖整个木妄村时,也就是幻境崩溃之时,届时我便可趁机脱身。
突然!
面上喜色陡然一僵,还未等我高兴多久,只觉一丝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女鬼和纸扎人竟先后停下了攻击。
我思衬着,或许是因为双方看出一时都奈何不了对方,女鬼比纸扎人实力强,后者破不了前者的防御,但是却又能无限再生,怎么都打不死,所以两人干脆选择停手耗着,谁先撑不下去谁就败了。
可我却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毫无疑问,他们的停手必然是余英和汪泽授意地,可似乎无形中达成了一致,竟不约而同打起了我的主意!
见女鬼和一群纸扎人同时面朝向我,我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全身汗毛诈起,头皮隐隐发麻,被那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盯着,心脏不争气的咚咚咚地狂跳不已,不觉咽了口唾沫。
本能地紧贴着大树,我大口喘着粗气,刚才我还考虑着该怎么解决他们,从而逃离这里,没想到他们到先盯上了我。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了然,以眼下的情况,孙老不知生死,汪泽和余英纷纷重伤,好像就只剩下我还保持着战斗力,他们在发现互相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之后,自然将矛头对向了我。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躲藏,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一刻终究是避无可避的,他们又怎会甘愿眼睁睁看着我安全离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还是太理想化了。
我紧紧握住双拳,尽量让自己惊慌的情绪平复下来,咬了咬牙一步踏出,心思着该面对的总得面对,随之从树后走了出来。
然而我却不禁为之一愣,发现汪泽、余英、数十个纸扎人都在,却唯独少了一人。
那女鬼不见了!
谁料这念头刚起,便觉背后阴风瑟瑟,咕噜——,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动作如同机械,我一点点的回转过身,瞳孔顿时猛地一缩,瞪着眼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背后的女鬼!
整颗脑袋斜吊在胸口,一摇一晃,仅靠着一层皮连着,七孔冒血,沿着额头倒流。如此近距离看,才知更是骇人无比,何况对方还冲着我阴森森笑着,露着那一口惨白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