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50章 楚清之战
荀夫子摇了摇头说：“若是其他，我自然不如皇上了解皖南姑娘，可是在这件事情上，皇后之位或许不足以留下皖南姑娘，但是若没有皇后之位，便是一定留不下她。”
司马翘楚看着江水在夜色下漆黑如墨，叹息道：“夫子，你说的对，也不对，皖南曾说过，她不会再爱上谁，即便是爱上了，这个人也只能娶她一个。朕的身份完成不了她的夙愿。”
“是啊，皇上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难免……”荀夫子点了点头回答道。
“夫子，朕以为，普天之下，只要朕想要的女人，都该受宠若惊，但是皖南却是个例外，第一次见她，便是觉得，她于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不同，她竟然不怕死。”司马翘楚哂笑一声。
他转过头看着夫子，神情迷惘道：“当时我便觉得，这个女子有几分胆色，之后再遇到她，便是觉得这个女子有几分运气，再之后，方知道这个女子的聪慧和才华，到如今，我倒是看不懂她了，即便是她就在我的身边，我却是觉得她在远离我，从未有人能将自己隐藏毫无破绽，在皖南城的时候我倒是明白了些，她根本就没有隐藏什么，她生来就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即便她坦然心中所思所想，依旧曲高和寡，无人能知。”
荀夫子点了点头，淡然道；“自古女人无才便是德，可是皖南姑娘到更像是个男人，经天纬地，神机妙算，皇上，这样的女人若是处处让人看懂，倒是显得更加刻意了。”
司马翘楚摇了摇头，叹息道：“皖南眼神中的淡然让人捉摸不透带着一种勘破红尘的洒脱，若不是经历过生死，怎么会有如此淡然自若的神情，可是她草木年华，哪来的阅历，但凡是得到了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和稳重，自然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坎坷，可是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荀夫子想了想说：“这倒是，我曾经让卫娘试探的问过皖南姑娘的过去，可是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卫娘只是说皖南性格恬淡，还曾跟说过这样的姑娘，怕是过不惯宫中尔虞我诈的日子。”
司马翘楚按了按眉心，怅然道：“算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事情就是部署好楚中城中的伏兵，诱敌深入，若是打赢了这场仗，不但能彻底剿灭战国的军队右翼兵力，还能挫伤左翼兵力的锐气，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夫子你去准备一下，一刻钟之后点将出兵。”
“好，我这就去。”夫子连忙点头道。司马翘楚从怀中拿出那个口哨，紧蹙着眉放在唇边，口哨发出好听的声音，皇宫中江皖南吵着要他叫她吹口哨的样子历然在目，司马翘楚长叹一声，将口哨紧紧的握在手心，目光幽怨，自言自语道；“若是这一战赢了，我可能找到你？”
一个更大的阴谋在心中越发的清晰，司马翘楚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摆下如此赌注，赢了，自然是锦上添花，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只能赌上自己的所有！
东方鱼白，天色乍亮。
影子匆匆奔于帐前，伏在韩止战的耳边小声禀报，韩止战手中的毛笔稍稍停顿，嘴角微微上扬道：“好，既然有好戏，我们就好好欣赏，看看这座楚清城，究竟是姓站还是姓南。”
影子笑了笑说：“殿下英明，这个韩止戮还真是听不得半点挑拨，已经全军出征，如今就看看这个司马翘楚敢不敢接招了。”
“陈丞相可有什么动静？”韩止战淡然问道。
“殿下放心，现在陈丞相已经乱了分寸，出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韩止戮身边，已经毫无作为了。”
“决不可掉以轻心，我们的军队可安排好了？”韩止战抬头问道。
“回殿下，都安排好了，只要司马翘楚从战场上出现，我们便可从冬渔城发起第一波扰敌攻击，随后的精锐部队已经由狼牙将军带队出发了。”影子低声回答道。
“好，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韩止战放下毛笔，神情淡然，悠悠走向账外，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听到楚清城之战杀生冲天……
影子微微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殿下，为何我们此刻不动身赶往冬渔城那？”
韩止战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影子，轻笑一声：“影子，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急性子。”
影子挠了挠头，加快了脚步，跟在韩止战的身后。
韩止战摇头道：“如今计划只是实现了一半，若是我们此刻便动身不是自乱阵脚？战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瞬息万变，变化无常，楚清城之战，尚未有定数，冬渔城的骚扰，不过是对司马翘楚的试探，你以为如今我们攻打过去会占到便宜吗?再等等，看看司马翘楚究竟是如何布防，韩止戮要是吃了亏，定是不敢贸然进攻了，我们攻打左翼便可从长计议。”
影子连连点头道：“殿下英明，倒是小人急功近利了。”
韩止战蹙眉道：“这么多年来，本王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便是等待与忍耐，司马翘楚早晚会死在我的手上。这大战的玉玺也早晚会落在我的手上。”
楚清城如同苍茫大地间的一口瓶颈，两面高耸的山峰中夹住一方水土，原本民丰物博，平安和乐，如今却叫杀声漫天，血染苍窘，尸横遍野……
战争还在继续，两国的战旗各有折损，有的斜挂在城墙旁，有的侵染在血泊中，城池之中一片狼藉，城墙上韩止戮狂笑不止，看着落荒而逃的南国军队丢盔弃甲，目光中满是狂傲，他指了指在苍茫背景下越跑越远的士兵，大声喊道：“司马翘楚也不过如此，所谓的战无不胜只是浪得虚名，本王一日不到，便攻下一座城池，给我传令下去，稍作调整，大军继续南下，日暮之前，于楚中城外三十里扎营，次日攻打楚中城。”
陈丞相心中忐忑，他仔细的观察这战场，待众人退去，城楼之上，只剩下他跟韩止戮两个人，陈丞相才略带揣测的说：“止戮，你可在这战场的残骸中发现了什么？”
韩止戮瞟了陈丞相一眼。不屑的狂笑道：“自然是发现，发现这目所能及的城池都该是我大战的。”
“止戮啊，舅舅觉得，如今的情形似乎有诈，司马翘楚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你在仔细看看，这南国的军队，是否老弱病残居多？司马翘楚御驾亲征，自然是带了最精锐强力的部队，如今却以这般虾兵蟹将迎战，我怕这是虚设蝇头小利，实则诱敌深入啊。依我之见，派人守城，大军回撤到三十里之外再做定夺。”陈丞相有些担忧的说。
若是迷信真的传到了司马翘楚手中，以他们多年结盟的关系，司马翘楚必然不会贸然出兵相迎，而此时竟然还破天荒的打了败仗，着实可疑，难不成是因为他的条件还不足以动摇司马翘楚？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呵？”韩止戮冷笑一声。盛气凌人的转头睥睨着陈丞相，挑眉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身为本王的副帅，本王打了胜仗，你不但不高兴，反而前怕狼后怕虎？是何居心？”
“我……”陈丞相刚要辩解却被韩止戮打断，韩止戮不悦的说：“凭什么司马翘楚打胜仗就是应该，难不成丞相成为我此战就该败？难不成在舅舅严重，本王就这么不济？注定打不过司马翘楚？”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陈丞相有口难辩，只是心中越发的心寒。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你的什么蝇头小利，诱敌深入我不懂，我只懂行军打仗，一鼓作气方能气势如虹，这南国七城我势在必得，这楚中城我也会如同攻打楚请城一般，大获全胜。”韩止戮不可一世的样子着实让陈丞相哑口无言。
他看着韩止戮的背影，默默摇头叹息。
暮色四合，影子表情有些忐忑，他徘徊在营帐之外，久久不敢进去，怕是普天之下也无人能猜到这个结果，司马翘楚竟然惨败给了韩止戮这个草包。
江皖南今日便心神不宁，隐隐约约听到些战马嘶鸣的声音，她微蹙着眉问道：“战争开始了吗？何为殿下还在军营中，我真的没事了，殿下不用担心我的。”
韩止战笑了笑说：“是开始了，不过是韩止戮的战争，在楚清城。”
江皖南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异样，稍纵即逝，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微微地点了点头。韩止战笑了笑说：“楚清城的战争怕是结束了，闷了一天，不如随本王出去看看这血战之后的日暮是否更血腥了些？”
江皖南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刚走出营帐，就看到在帐篷外徘徊不定的影子，韩止战微笑道：“看来这战南之战的首战已经结束了。影子。”
江皖南停下脚步，看着影子的神色，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结局，看来韩止戮真的赢了，司马翘楚果然依她之计，诱敌深入了。
“参见殿下。”影子哆哆嗦嗦的说。
“可是有结果了？”韩止战淡然问道。
“回殿下……”影子稍有迟疑。
江皖南轻声开口道：“殿下，既然有军事回报，皖南先行告退。”
“无妨。”韩止战温柔一笑，看了看影子说：“不用避讳皖南，但说无妨。”
影子低着头，心中挣扎万分，长呼一口气，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回答道：“二皇子首战告捷，前方传来战报，于楚中城外三十里驻扎，明日攻城。”
“什么？”韩止战猛然惊愕，难以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