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废后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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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24章 养虎为患

“皇上息怒,息怒啊……”夫子略显心痛的沉声道。

司马翘楚上前扶起夫子,他的样子实在是憔悴,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竟然比回来的时候又瘦了一圈,他原本性格张扬,却能在拓跋延极的欺辱和挑衅下如此隐忍,夫子也算是稍有些安心,一个张扬跋扈的人若是能韬光养晦必然是参透了人生大义,必是成熟稳重了。

夫子倒是稍有些欣慰,看来南国的变故并没有轻而易举的击垮司马翘楚,倒是在一夜之间让他脱变的更急沉稳老练,所有未曾杀死他的都会催促着他更加强大。他知道司马翘楚终将会统一天下,终将会克服所有困难和险阻,就像他答应先帝的那样,打下整个江山,荀夫子知道,有朝一日他一定可以做到。

司马翘楚气息平稳,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样子,只是声音更加苦涩,他看着荀夫子,一脸内疚的问道:“夫子,是我错了吧,若是三年前我不离开南国,父皇就不会死,若是几天前我没有回宫,父皇兴许也不会死。”

“这不怪你,先帝也一定不会怪你。”夫子语重心长的说。

“终是我疏忽了,我疏忽了拓跋延极的狼子野心,我原本以为娶了拓跋阿娇,把他变成皇室的人便是可以稳定他的心,可我还是太天真,竟然养虎为患,如今倒是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一口吃了我。”司马翘楚自嘲道。

“这不是你的错,皇上,如今你断然不能妄自菲薄,如今的南朝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样子,如今拓跋延极那个老贼竟然敢如此嚣张,势必是牵扯了太多朝中的权势,权倾朝野,若是此时激怒了他,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荀夫子有些担心的说。

“是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的南国,已经不是我的南国了,是拓跋延极那个老贼的南国,我手上没有兵权,朝中无人可用,若是此时激怒他,怕是我这个皇位都保不住。呵……呵呵……”司马翘楚冷笑道,可笑,真是可笑,即便是做梦,司马翘楚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曾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司马翘楚,受万人敬仰,瞩目,而如今竟然比沦为阶下囚更痛苦。他司马家的江山正在一点点的沦丧,一点点的虚无。

“夫子你知道吗?看到父皇的尸身,我从未如此埋怨过自己,父皇死得不明不白,但是我确信跟拓跋延极那个狗贼脱不开关系,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对天起誓,我一定要为父皇报仇,我一定要把拓跋延极那个老贼千刀万剐。以告慰父皇子在天之灵。”

“拓跋延极那个老贼包藏祸心,人人得而诛之,只是如今宫中怕是遍布了他的眼线,我们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举动怕是都会被他尽收眼底,每一步都是陷入被动之中。”夫子担忧的说。

“所以我们此时不能有什动静,夫子,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今非昔比,三年来我们的人已经陆续被换成了拓跋延极的亲信,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让他有所察觉我们的意图,我们便是再也没有除掉他的机会。”司马翘楚沉声道。

“是,请皇上放心,老臣即便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势必为皇上效力。”荀夫子声音激昂,像是对司马翘楚最为有利的鼓励,他看着司马翘楚的目光炙热,就是这种目光,支撑着他,即使举步维艰,也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一定要讲拓跋延极那个老贼连根拔起。

司马翘楚望着荀夫子,并非是在看待一个臣子,而是看待自己最为尊敬的老师,最为敬重的先生,最为亲近的长辈,他声音迟缓,皱眉道:“我不要肝脑涂地,也不要你赴汤蹈火,我要你好好活着,夫子,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凄凉,任何人登上皇位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只有司马翘楚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独独那个空前绝后。

“皖南近日来可好?”司马翘楚沉声问道。

“好,皇上大可放心,江姑娘在我府上一切都好。”荀夫子点头回答道。

“好。就好。”司马翘楚皱眉道,那一日若不是听到她的口哨声,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生台阶,从侍卫的手中抢下佩剑直接刺进拓跋延极的脖子。若是真的那么做,怕是整个皇帝寝宫中的官兵都会拔剑而上,活生生的把他万箭穿心吧。若是那样,便正中了拓跋延极那个老贼的下怀,让他得以牟朝篡位吧。

“夫子,我想去看看她。”司马翘楚沉浸一会道。

“这……怕是不妥……”夫子紧蹙着眉,摇头道。

“我想她!”司马翘楚皱着眉,他突然转过身,一脸恳求的看着荀夫子道:“我深夜出宫赶在明日早朝钱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荀夫子看着司马翘楚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拒绝,他从未进过司马翘楚如今这般狼狈,一直以来,在荀夫子的眼中,都是那般的耀眼夺目,好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宿,好似天地间最伟岸的山川,他是那般的登高绝顶,经天纬地,可是如今却受制于人,他心中的痛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试想一个天底下最为骄傲的人却要像自己杀父仇人低头的感受,想起来荀夫子便是止不住的心疼,他从小看着司马翘楚长大,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宠溺,最后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自从卫夫人说起那棵树,江皖南就忘不了卫夫人曾经说的那句话,闲暇时她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颗树之前若有所思,吹着那个司马翘楚送给她的哨子,夜凉如水,南国的冬天果然冻坏了这个来自战国的姑娘,即便是卫夫人已经给她送来了锦帽貂裘,她却一人觉得冷,可是即便是冷,还是深夜中徘徊在院子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听到一声跳跃的声响,江皖南警惕的望向墙角,便发现黑暗中一个影子大步流星而来。

她紧蹙着眉,却在灯火照亮那个人清瘦的脸颊之后变成了一种心痛,她的口中低声呢喃着一个名字:“司马翘楚……”

司马翘楚疾步而来,猛然立于江皖南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江皖南整个人似乎是跌进司马翘楚的怀中的,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江皖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揉入胸膛都还嫌不够。

尽管被他抱得有些疼痛,江皖南猝不及防的手想要推开他,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的手垂了下来,任由司马翘楚抱着她,寒风萧瑟,从面前拂过丝丝扣扣的冷。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司马翘楚的呼吸隐匿在冬日的寒风之中不易察觉,江皖南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只是被他这样抱着便是知道了他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痛苦,他那么骄傲,骄傲到不屑于表达,他那么倔强,倔强到从不会对人提起自己的痛苦。这种无声的宣泄怕是他最为放肆的放纵了。

他们曾经那么相像,相像到江皖南竟然觉得自己懂他的感受,他的职责,他的无助,他的绝望,和他的屈辱,那些从未对人提起的情绪,和那些掩藏在皇帝威严之下无处安放的恐慌和落寞,她都懂。

良久,岁月像是在哪一个定格了一般不再流动,司马翘楚就这样安静的抱着江皖南,他需要发泄,发泄自己积压在心中快要发了疯的思念和痛苦。江皖南的声音在夜幕中显得有些突兀,突兀到有些刺耳,她低声说:“别着凉,进屋吧。”

“那天,我听到你哨子声了。”司马翘楚缓缓放开江皖南,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润,江皖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平稳,冷淡,没有情绪,倒是不像是一个刚刚哭过的人。

“真难听。”司马翘楚轻笑一声补充道。

江皖南眉心微蹙,她看着面前这个司马翘楚,像是一个整装完毕,把自己全副武装在铠甲之中的白痴,不过也是,他们不早就学会了这种本事,喜怒不形于色,也常被长辈教导说,只有这样才能成大器,才能做大事。

江皖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这个强颜欢笑的人,他明明那么难过却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样子,他明明那么痛苦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哦。”江皖南低着头回了一声。

司马翘楚缓缓抬起江皖南的下巴,挑眉笑道:“我当上了南国皇帝你见我为何还不行礼?”

本是一具玩笑话,司马翘楚也是略显轻佻的口吻轻声问着,可是就在他挑起江皖南的下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时却忍不住哽咽一句话都将不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我倒希望你能哭……”江皖南轻咬着唇,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感觉看着司马翘楚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虽然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司马翘楚如今究竟要面对多么严峻恐怖的状况,甚至不知道他的敌人就将有多么强大的势力,就是最初的一个拥抱,从那个拥抱中江皖南像是吸收了司马翘楚所有的悲伤和痛苦,竟然这般兀自泣不成声……

司马翘楚却笑了,他没有哭,而是笑了,寒夜中他的手带着让人舒适的温度轻轻滑过江皖南的脸颊,擦拭掉她脸颊上流淌的泪水,司马翘楚凝望着江皖南的眼睛,缓缓吧手指贴在唇边,轻轻*手指上残留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