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以身试毒
张倩道：“住持大师犯不着您亲自以身犯险，不如将检验解药的方法告知，供大家一起参详，或者留待我们日后再用？”
悟知起身走了几步，走向一株枯木。那枯木虽然树皮斑驳，但仍有细芽绿叶冒出。枯木四周寸草不生，唯有枯木下方长有一株嫩草。
悟知摘下枯木上的绿叶、拔掉嫩草，摊在手上道：“鬼面红蛾便是藏身于这株枯木吮吸树汁、吐丝织茧，直到化蛹为蛾。按常理讲，它们深具毒性，在这潜食叶肉、钻蛀茎干，树木早就毁坏了，周围寸草不生便是明证。但这株枯木仍然逢春、这株嫩草依然发芽，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有些不明物事寄生于鬼面红蛾，导致蛾蛹极具养分；要么这两种植物极具解毒功效，并不受鬼面红蛾影响。无论如何，解药必定在这绿叶与嫩草之间。”
张三问道：“可这如何判断？”
悟知一脸平静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罢，他抬起右手，将袖口打开，掩在鼻口。张三正在疑惑，忽见一只暗红色的飞蛾从袖口飞出，直直的进入了悟知的口中。
悟本、悟本齐声叫道：“师兄，不可！”
悟知嘴唇紧闭，不一会，深咽了一口，半晌后才道：“一只鬼面红蛾研磨成粉，足可以用药十次，此等毒物如老衲不能找到解药，怎能求得功德圆满？”说罢，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他便将手上绿叶放入嘴中，细细咀嚼起来。
张三、张倩和悟本、悟末都神情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过不久，悟知忽然双手捂住肚子，脸色大变，不禁咬紧牙关，全身颤抖起来。悟本、悟末快步走过去，将他扶稳坐下，急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悟知忍不住呻吟了几声，道：“看来蛾蛹确实是极具养分，但其毒汁一样被树叶吸收了。”
张倩惊道：“那住持大师你是中了毒中毒了？”
悟知痛苦地点头道：“老衲还是疏忽了。”张三见到他双眉紧锁的痛苦样子，立刻双指运转如飞，封住了他身上八处大穴，护住其心脉要害。
悟知痛楚稍解，面色缓和道：“不过，老衲已经找到了解毒良药，便是这株嫩草。”说罢，他将手中嫩草交给张三，道：“鬼面红蛾的毒性既已全部进入枯木，这株嫩草便不会受到毒害，相反它能够在此生长，必定是克制毒药之物。张施主，你将它保留，来日造福武林或许有用。”
张三将嫩草还给悟知，道：“大师，先用它解了你身上之毒！”
悟知摇头道：“没用了，毒性已经侵入我奇经八脉，张施主刚才施功只是暂时阻止它蔓延而已，解药对老衲已经没用了。”
张倩一个念头闪过，忽道：“莫非住持大师早知绿叶有毒？”
悟知苦笑道：“老衲些许心思都被施主看得清清楚楚。”
悟本哽咽道：“师兄，你何苦如此？”
悟知怅然问道：“悟本、悟末，你们跟随我多年，难道都没有看出悟行的恶行吗？”
悟本一阵窘迫，悟末答道：“住持大师欲以佛法点化悟行，我等师兄弟何尝不是？”
悟知叹息道：“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人。悟行因我入西华寺，就此与佛结缘。先前老衲确实被他蒙蔽，后来又有所纵容，导致众位师兄弟对他极其忌惮，他便可以在寺中呼风唤雨。这一次，我们师兄弟三人被他调虎离山，终于酿成天都山会盟之大祸。寻根究底，错在老衲！
“老衲既已铸错，正该施策挽救。鬼面红蛾便是此次大祸的由头，没有它，玄虚真人和张天师怎会驾鹤西去？刚才两种可能的解药都在眼前，无论先服哪种都存在危险，既然如此，老衲便现服下绿叶。是药是毒，全凭缘分。如果是解药，老衲定当回寺与悟行当面对质；如果是毒药，正是老衲昔日过错之后果，正是佛祖显灵彻底了却老衲的尘缘！”
悟本、悟末齐声道：“阿弥陀佛！”
张三心道，其实悟知是在为悟行赎罪，借此找出解药，造福武林，这份大爱难能可贵，不禁动容道：“昔日释迦牟尼舍身饲虎，千百修行终成佛，今日住持大师以身试毒，真乃同样的大慈大悲！”
悟知似乎被张三所了解，双手合十，满脸庄严肃穆。天地为之静谧，万物为之息声。
许久，悟知再无动弹。张三用手一探其鼻息，哀声道：“悟知大师圆寂了！”
四人默哀，久无言语。随后，林中响起了“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念经声，这是悟本、悟末念起了《往生咒》，为悟知方丈超度。
张三见悟知双眼仍未紧闭，不禁疑惑，莫非住持大师仍有心愿未了？他悄声向张倩询问。
张倩沉思半晌，道：“佛亦有情，他仍在担忧弟弟。”
张三心中暗叹一声，道：“住持大师，你放心吧，悟行如落在我手中，我答应你，我可饶他一条性命。”
这时，只见悟知双眼慢慢地闭上了。
悟本、悟末为悟知超度完毕，便向两人略一行礼道：“二位施主，你们先下山吧。”
张三心知，这两位和尚定是还有佛门规矩，便不再打扰，拉上张倩，收好那株嫩草，告辞道：“后会有期！”
两人回到原路，这才发现月明星稀、时已半夜，山上影影绰绰、山下寒意森森，耳旁野鸟鸣叫、摄人心魄。两人快步行进，沿着蜿蜒小路来到了白天休息的地方。
此刻，吴仁家等人早已离开。两人累了半夜，心情有颇为沉重。张三道：“此去襄州城仍有一个时辰，到后还需寻找他们住宿的地方，徒费力气，不如今夜将就着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一宿，养足精神后，明天一早出发，便可追上他们。不知倩儿意下如何？”
张倩点头道：“悟知一事让我难以平静，三哥这种安排最好。”
随后两人便各自找到一棵大树，倚着树干，沉沉的睡去。
悟知起身走了几步，走向一株枯木。那枯木虽然树皮斑驳，但仍有细芽绿叶冒出。枯木四周寸草不生，唯有枯木下方长有一株嫩草。
悟知摘下枯木上的绿叶、拔掉嫩草，摊在手上道：“鬼面红蛾便是藏身于这株枯木吮吸树汁、吐丝织茧，直到化蛹为蛾。按常理讲，它们深具毒性，在这潜食叶肉、钻蛀茎干，树木早就毁坏了，周围寸草不生便是明证。但这株枯木仍然逢春、这株嫩草依然发芽，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有些不明物事寄生于鬼面红蛾，导致蛾蛹极具养分；要么这两种植物极具解毒功效，并不受鬼面红蛾影响。无论如何，解药必定在这绿叶与嫩草之间。”
张三问道：“可这如何判断？”
悟知一脸平静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罢，他抬起右手，将袖口打开，掩在鼻口。张三正在疑惑，忽见一只暗红色的飞蛾从袖口飞出，直直的进入了悟知的口中。
悟本、悟本齐声叫道：“师兄，不可！”
悟知嘴唇紧闭，不一会，深咽了一口，半晌后才道：“一只鬼面红蛾研磨成粉，足可以用药十次，此等毒物如老衲不能找到解药，怎能求得功德圆满？”说罢，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他便将手上绿叶放入嘴中，细细咀嚼起来。
张三、张倩和悟本、悟末都神情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过不久，悟知忽然双手捂住肚子，脸色大变，不禁咬紧牙关，全身颤抖起来。悟本、悟末快步走过去，将他扶稳坐下，急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悟知忍不住呻吟了几声，道：“看来蛾蛹确实是极具养分，但其毒汁一样被树叶吸收了。”
张倩惊道：“那住持大师你是中了毒中毒了？”
悟知痛苦地点头道：“老衲还是疏忽了。”张三见到他双眉紧锁的痛苦样子，立刻双指运转如飞，封住了他身上八处大穴，护住其心脉要害。
悟知痛楚稍解，面色缓和道：“不过，老衲已经找到了解毒良药，便是这株嫩草。”说罢，他将手中嫩草交给张三，道：“鬼面红蛾的毒性既已全部进入枯木，这株嫩草便不会受到毒害，相反它能够在此生长，必定是克制毒药之物。张施主，你将它保留，来日造福武林或许有用。”
张三将嫩草还给悟知，道：“大师，先用它解了你身上之毒！”
悟知摇头道：“没用了，毒性已经侵入我奇经八脉，张施主刚才施功只是暂时阻止它蔓延而已，解药对老衲已经没用了。”
张倩一个念头闪过，忽道：“莫非住持大师早知绿叶有毒？”
悟知苦笑道：“老衲些许心思都被施主看得清清楚楚。”
悟本哽咽道：“师兄，你何苦如此？”
悟知怅然问道：“悟本、悟末，你们跟随我多年，难道都没有看出悟行的恶行吗？”
悟本一阵窘迫，悟末答道：“住持大师欲以佛法点化悟行，我等师兄弟何尝不是？”
悟知叹息道：“佛法无边，只渡有缘人。悟行因我入西华寺，就此与佛结缘。先前老衲确实被他蒙蔽，后来又有所纵容，导致众位师兄弟对他极其忌惮，他便可以在寺中呼风唤雨。这一次，我们师兄弟三人被他调虎离山，终于酿成天都山会盟之大祸。寻根究底，错在老衲！
“老衲既已铸错，正该施策挽救。鬼面红蛾便是此次大祸的由头，没有它，玄虚真人和张天师怎会驾鹤西去？刚才两种可能的解药都在眼前，无论先服哪种都存在危险，既然如此，老衲便现服下绿叶。是药是毒，全凭缘分。如果是解药，老衲定当回寺与悟行当面对质；如果是毒药，正是老衲昔日过错之后果，正是佛祖显灵彻底了却老衲的尘缘！”
悟本、悟末齐声道：“阿弥陀佛！”
张三心道，其实悟知是在为悟行赎罪，借此找出解药，造福武林，这份大爱难能可贵，不禁动容道：“昔日释迦牟尼舍身饲虎，千百修行终成佛，今日住持大师以身试毒，真乃同样的大慈大悲！”
悟知似乎被张三所了解，双手合十，满脸庄严肃穆。天地为之静谧，万物为之息声。
许久，悟知再无动弹。张三用手一探其鼻息，哀声道：“悟知大师圆寂了！”
四人默哀，久无言语。随后，林中响起了“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念经声，这是悟本、悟末念起了《往生咒》，为悟知方丈超度。
张三见悟知双眼仍未紧闭，不禁疑惑，莫非住持大师仍有心愿未了？他悄声向张倩询问。
张倩沉思半晌，道：“佛亦有情，他仍在担忧弟弟。”
张三心中暗叹一声，道：“住持大师，你放心吧，悟行如落在我手中，我答应你，我可饶他一条性命。”
这时，只见悟知双眼慢慢地闭上了。
悟本、悟末为悟知超度完毕，便向两人略一行礼道：“二位施主，你们先下山吧。”
张三心知，这两位和尚定是还有佛门规矩，便不再打扰，拉上张倩，收好那株嫩草，告辞道：“后会有期！”
两人回到原路，这才发现月明星稀、时已半夜，山上影影绰绰、山下寒意森森，耳旁野鸟鸣叫、摄人心魄。两人快步行进，沿着蜿蜒小路来到了白天休息的地方。
此刻，吴仁家等人早已离开。两人累了半夜，心情有颇为沉重。张三道：“此去襄州城仍有一个时辰，到后还需寻找他们住宿的地方，徒费力气，不如今夜将就着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一宿，养足精神后，明天一早出发，便可追上他们。不知倩儿意下如何？”
张倩点头道：“悟知一事让我难以平静，三哥这种安排最好。”
随后两人便各自找到一棵大树，倚着树干，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