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金蚕宝甲，铁山峦意
“你听说了吗？今天好像有一个叫做戚长空的人……要与铁衣朝廷的杜帮主比武！”
“你弄错了，与杜帮主比武的人不是戚长空，而是一个名为荻无双的小姑娘。”
“这姑娘又是什么来历，敢与铁衣朝廷作对？”
“嘿嘿……你有所不知。那姑娘原是天剑门剑宫中人，上个月开阳天剑门发生内乱，很多剑宫中人被杀了，只有一小部分逃出来了……”
……
戚长空等人一路走来，路上的商贩、行人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的大都是今日比武之事。
王仁九候在门外。看到戚长空一行后，躬着身子作了一揖：“帮主正在门中等候，戚少侠还请移步前往。”
“带路。”
一条铺着雨花石的甬道从大门直贯而下，一望无边。几人随着王仁九走在上面，穿过层层叠叠的院落，往里处走去。
直至走到一方内庭，王仁九止住脚步：“今日比武之地，掌门安排在最大的一处校场，往这右边走即是。”于是带头往右侧走去，戚长空等人跟着他，穿过又一道月洞门，眼前视界，豁然开朗。
此处已没有了那些亭台水榭，朱阁流丹。只余眼前这空落落的灰白大坪，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铁衣帮门人，朝着戚长空一行指指点点。
荻无双扫了一圈周遭，柳眉微蹙：“杜思寒呢？”
“哈哈哈哈，戚少侠、无双姑娘，久候了！”一声豪迈大笑从门外传来，杜思寒捋着长须，踱步而入。身旁还跟着另外两人，一个在上次便已见过，只是还不知具体身份。另一人则是一个紫衣剑客，年纪约莫二十上下，身上带了三把剑。一柄短剑，系在腰间，一柄长剑，握在手上。还有一柄齐人高的重剑，被布袋罩着，负于身后。
“今日赌约，虽说有白纸黑字为证。但为彰显诚意，老夫还特地请了两位见证人。”
首先说的是那位已有一面之缘的中年人：“这位是饮马城的管事，当今饮马城主的家弟——风闲。饮马城上上下下数万号人，吃穿用度、兵甲武械，俱是风管事一手调度。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风闲冷冷扫了戚长空等人一眼，拱手道：“幸会。”
便再无多话。
戚长空还了一礼，面带笑意，也不在意。
“还有这位，洗剑山庄柳化锋……七年前，未及弱冠之时，就以手上三尺青锋，独荡大雁山黑风寨。三年前，又带领派中师兄弟，踏上菱湖水泊，三剑同出，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让盘踞菱湖了数十年的水贼，一夜间江湖除名。在当今洗剑山庄年轻一辈当中，论内力、武学、剑法，俱是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只见柳化锋身后，一个剑侍嘿然一笑：“除了那个痴痴傻傻的柳忘川，这一辈弟子中，谁敢说有赢过我家公子的把握。”
杜思寒大笑：“柳老弟本就为人中龙凤，可惜……那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柳家重剑——老夫却始终不得一观。实乃生平一大憾事！”
那剑侍冷笑：“洗剑山庄重剑一出，必是魂断千里，血流成河。杜帮主此生，还是不要见到为好。”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失言了，还望柳老弟不要见怪。”
柳化锋“嗯”了一声，便眼观天边，竟是看都懒得看戚长空等人一眼。
“瞧这这小子一副臭屁模样，老夫的麒麟臂开始隐隐作痛了……”站在戚长空后面的杨清悄声说道。
边上花泽漾却说：“你还是胜过我再说吧。上届武林盟主大会，我就是输在这小子手里。”
“武林盟主大会？”杨清怔了怔，向荻无双问道：“小师妹，上次我们天剑门去的是谁？”
“当时因为戚掌门之事，我们并未参加。”
“怪不得我毫无印象……”
将风闲、柳化锋介绍了一遍，杜思寒又朝荻无双拱手说道：“无双姑娘。常言说得好，水火无情，刀剑无眼。届时你我二人一上了这擂场，以无双姑娘武功，老夫不得不出尽全力，以博胜机。就算是想收手，恐怕也会留之不及。来人啊……”
杜思寒喊来手下，搬过来一张案几，上面铺了一张白纸。纸上留了几行字，最为显著夺目的则是首行标题，赫然写着“生死状”三字。
“无双姑娘，接好了！”手下一拍，那看似沉甸甸的木案带起呼呼风声往荻无双飞射而去。又接过一支毛笔，伸手再掷，这次却是对准了荻无双的额头。
荻无双面无表情，待木案距自己只有一尺之时，左掌忽然朝下拍去，案几发出嗡嗡哀鸣，来势顿止。黑剑收在鞘中，于右手上凌空一指，鞘尾打在笔末，一股绵绵吸力将毛笔死死吸住。
荻无双以鞘为臂，笔毫劲走。将“荻无双”三字赫然题上，然后脚尖踩在木案上，纵身跃起。铮然一声，剑已出鞘。
她站到擂上一角，黑剑遥指杜思寒：“繁文缛节就不必了，杜帮主，今日只有胜负，生死不论。”
“好！”柳化锋见到荻无双这番动作，一去之前昏昏欲睡模样，双目神光大放，大声叫好。
另一边的风闲也是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无双姑娘快人快语，英姿飒爽。老夫佩服！”杜思寒扯去背上大氅，站直身子。原本稍显佝偻的身躯高了好几分，哪还有半点頽老之态。
一声清啸，杜思寒跃上擂台，从腰间拔出两柄判官笔，直直往荻无双刺去。
柳化锋冷笑：“杜思寒倒晓得先发制人的道理。”
荻无双则是静待来招，待判官笔距离自己不到三尺之时，黑剑忽然化作了漫天流光，如海潮般对着杜思寒涌去。
“这是天剑门剑宫的补天剑诀第二式——覆天。”
一直沉默不语的风闲突然轻声说了句，又说道：“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势，之前倒是小看了这门剑法。”
柳化锋哼了一声：“剑法妙与不妙，是要看何人使用。荻姑娘这一招宛如飞瀑直下，看来不仅对剑法本身颇为熟稔，内力造诣亦是非同常人。”
风闲淡漠的望了杜思寒一眼：“以杜帮主谋虑，当不会与这无双姑娘采取以伤换伤的打法。”
“杜帮主心思百变，自不是莽撞之人。”
“看来这无双姑娘……也早已把此节算入其中……”
两人说着，杜思寒已是一个千斤坠，避过剑招。脸上一阵红白，想是因为突然撤招导致的气血不平。他站立不动，略作调息，嘴里说道：“无双姑娘当真果决，这一回，老夫便让你先出招吧。”
荻无双也不答话，嘴里淡淡说道：“剑阵——开！”
黑剑倒插于地。
“剑狱……”荻无双缓缓开口。
霎时，周遭一阵巨震，整个擂台陷地三尺，龟裂的坪台长出无数裂隙，肉眼可见的数十道黑色剑体从裂隙中幽幽探出。
“这是什么！”
场下众人，除戚长空、夜负雪之外，包括那风闲与柳化锋，皆是神情大变。
花泽漾与杨清二人更是呆若木鸡，异口同声道：“无双姑娘（小师妹）……这是在变什么戏法……”
杜思寒见此场景，眼里闪过莫名神芒。将手中一对判官笔对准那蓄势待发的剑体齐齐掷出。
无声之中，那对判官笔倏然断作四截。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不出所料，这剑体乃内劲真气所化，虽不是实物，锋锐却更甚一般铁剑。”
杜思寒突而长笑：“这招你既已在我铁衣帮用过一次，我岂会毫无防范。”
说罢，真气盈贯，一身衣服轰然爆开，露出一身金蚕宝甲。
杜思寒眼中寒光冽冽：“有了这刀枪不入的宝甲，再加上我苦练三十余年的‘铁山峦意’，我倒要试试你这黑色怪剑，能不能破开我的护体真气！”
擂下的杨清大喊：“好不要脸的老小子，你这是作弊！”
“嘿嘿……此次比武，本就没约定不能用外物。再说，这诡异的裂地剑芒，说不得也是源自于无双姑娘手中的黑剑……”
眼见黑色剑体倒贯而出，直直刺来。杜思寒不闪不避。沉腰纳气，浑身肌肉猛然暴涨，散发出森然光泽，身躯倏然间拔高二尺，迎面朝着剑体撞去。
“哈哈哈，老夫倒要看看这剑阵如此威势，你的内力到底能支撑多久！”
“你弄错了，与杜帮主比武的人不是戚长空，而是一个名为荻无双的小姑娘。”
“这姑娘又是什么来历，敢与铁衣朝廷作对？”
“嘿嘿……你有所不知。那姑娘原是天剑门剑宫中人，上个月开阳天剑门发生内乱，很多剑宫中人被杀了，只有一小部分逃出来了……”
……
戚长空等人一路走来，路上的商贩、行人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的大都是今日比武之事。
王仁九候在门外。看到戚长空一行后，躬着身子作了一揖：“帮主正在门中等候，戚少侠还请移步前往。”
“带路。”
一条铺着雨花石的甬道从大门直贯而下，一望无边。几人随着王仁九走在上面，穿过层层叠叠的院落，往里处走去。
直至走到一方内庭，王仁九止住脚步：“今日比武之地，掌门安排在最大的一处校场，往这右边走即是。”于是带头往右侧走去，戚长空等人跟着他，穿过又一道月洞门，眼前视界，豁然开朗。
此处已没有了那些亭台水榭，朱阁流丹。只余眼前这空落落的灰白大坪，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铁衣帮门人，朝着戚长空一行指指点点。
荻无双扫了一圈周遭，柳眉微蹙：“杜思寒呢？”
“哈哈哈哈，戚少侠、无双姑娘，久候了！”一声豪迈大笑从门外传来，杜思寒捋着长须，踱步而入。身旁还跟着另外两人，一个在上次便已见过，只是还不知具体身份。另一人则是一个紫衣剑客，年纪约莫二十上下，身上带了三把剑。一柄短剑，系在腰间，一柄长剑，握在手上。还有一柄齐人高的重剑，被布袋罩着，负于身后。
“今日赌约，虽说有白纸黑字为证。但为彰显诚意，老夫还特地请了两位见证人。”
首先说的是那位已有一面之缘的中年人：“这位是饮马城的管事，当今饮马城主的家弟——风闲。饮马城上上下下数万号人，吃穿用度、兵甲武械，俱是风管事一手调度。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风闲冷冷扫了戚长空等人一眼，拱手道：“幸会。”
便再无多话。
戚长空还了一礼，面带笑意，也不在意。
“还有这位，洗剑山庄柳化锋……七年前，未及弱冠之时，就以手上三尺青锋，独荡大雁山黑风寨。三年前，又带领派中师兄弟，踏上菱湖水泊，三剑同出，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让盘踞菱湖了数十年的水贼，一夜间江湖除名。在当今洗剑山庄年轻一辈当中，论内力、武学、剑法，俱是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只见柳化锋身后，一个剑侍嘿然一笑：“除了那个痴痴傻傻的柳忘川，这一辈弟子中，谁敢说有赢过我家公子的把握。”
杜思寒大笑：“柳老弟本就为人中龙凤，可惜……那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柳家重剑——老夫却始终不得一观。实乃生平一大憾事！”
那剑侍冷笑：“洗剑山庄重剑一出，必是魂断千里，血流成河。杜帮主此生，还是不要见到为好。”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失言了，还望柳老弟不要见怪。”
柳化锋“嗯”了一声，便眼观天边，竟是看都懒得看戚长空等人一眼。
“瞧这这小子一副臭屁模样，老夫的麒麟臂开始隐隐作痛了……”站在戚长空后面的杨清悄声说道。
边上花泽漾却说：“你还是胜过我再说吧。上届武林盟主大会，我就是输在这小子手里。”
“武林盟主大会？”杨清怔了怔，向荻无双问道：“小师妹，上次我们天剑门去的是谁？”
“当时因为戚掌门之事，我们并未参加。”
“怪不得我毫无印象……”
将风闲、柳化锋介绍了一遍，杜思寒又朝荻无双拱手说道：“无双姑娘。常言说得好，水火无情，刀剑无眼。届时你我二人一上了这擂场，以无双姑娘武功，老夫不得不出尽全力，以博胜机。就算是想收手，恐怕也会留之不及。来人啊……”
杜思寒喊来手下，搬过来一张案几，上面铺了一张白纸。纸上留了几行字，最为显著夺目的则是首行标题，赫然写着“生死状”三字。
“无双姑娘，接好了！”手下一拍，那看似沉甸甸的木案带起呼呼风声往荻无双飞射而去。又接过一支毛笔，伸手再掷，这次却是对准了荻无双的额头。
荻无双面无表情，待木案距自己只有一尺之时，左掌忽然朝下拍去，案几发出嗡嗡哀鸣，来势顿止。黑剑收在鞘中，于右手上凌空一指，鞘尾打在笔末，一股绵绵吸力将毛笔死死吸住。
荻无双以鞘为臂，笔毫劲走。将“荻无双”三字赫然题上，然后脚尖踩在木案上，纵身跃起。铮然一声，剑已出鞘。
她站到擂上一角，黑剑遥指杜思寒：“繁文缛节就不必了，杜帮主，今日只有胜负，生死不论。”
“好！”柳化锋见到荻无双这番动作，一去之前昏昏欲睡模样，双目神光大放，大声叫好。
另一边的风闲也是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无双姑娘快人快语，英姿飒爽。老夫佩服！”杜思寒扯去背上大氅，站直身子。原本稍显佝偻的身躯高了好几分，哪还有半点頽老之态。
一声清啸，杜思寒跃上擂台，从腰间拔出两柄判官笔，直直往荻无双刺去。
柳化锋冷笑：“杜思寒倒晓得先发制人的道理。”
荻无双则是静待来招，待判官笔距离自己不到三尺之时，黑剑忽然化作了漫天流光，如海潮般对着杜思寒涌去。
“这是天剑门剑宫的补天剑诀第二式——覆天。”
一直沉默不语的风闲突然轻声说了句，又说道：“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势，之前倒是小看了这门剑法。”
柳化锋哼了一声：“剑法妙与不妙，是要看何人使用。荻姑娘这一招宛如飞瀑直下，看来不仅对剑法本身颇为熟稔，内力造诣亦是非同常人。”
风闲淡漠的望了杜思寒一眼：“以杜帮主谋虑，当不会与这无双姑娘采取以伤换伤的打法。”
“杜帮主心思百变，自不是莽撞之人。”
“看来这无双姑娘……也早已把此节算入其中……”
两人说着，杜思寒已是一个千斤坠，避过剑招。脸上一阵红白，想是因为突然撤招导致的气血不平。他站立不动，略作调息，嘴里说道：“无双姑娘当真果决，这一回，老夫便让你先出招吧。”
荻无双也不答话，嘴里淡淡说道：“剑阵——开！”
黑剑倒插于地。
“剑狱……”荻无双缓缓开口。
霎时，周遭一阵巨震，整个擂台陷地三尺，龟裂的坪台长出无数裂隙，肉眼可见的数十道黑色剑体从裂隙中幽幽探出。
“这是什么！”
场下众人，除戚长空、夜负雪之外，包括那风闲与柳化锋，皆是神情大变。
花泽漾与杨清二人更是呆若木鸡，异口同声道：“无双姑娘（小师妹）……这是在变什么戏法……”
杜思寒见此场景，眼里闪过莫名神芒。将手中一对判官笔对准那蓄势待发的剑体齐齐掷出。
无声之中，那对判官笔倏然断作四截。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不出所料，这剑体乃内劲真气所化，虽不是实物，锋锐却更甚一般铁剑。”
杜思寒突而长笑：“这招你既已在我铁衣帮用过一次，我岂会毫无防范。”
说罢，真气盈贯，一身衣服轰然爆开，露出一身金蚕宝甲。
杜思寒眼中寒光冽冽：“有了这刀枪不入的宝甲，再加上我苦练三十余年的‘铁山峦意’，我倒要试试你这黑色怪剑，能不能破开我的护体真气！”
擂下的杨清大喊：“好不要脸的老小子，你这是作弊！”
“嘿嘿……此次比武，本就没约定不能用外物。再说，这诡异的裂地剑芒，说不得也是源自于无双姑娘手中的黑剑……”
眼见黑色剑体倒贯而出，直直刺来。杜思寒不闪不避。沉腰纳气，浑身肌肉猛然暴涨，散发出森然光泽，身躯倏然间拔高二尺，迎面朝着剑体撞去。
“哈哈哈，老夫倒要看看这剑阵如此威势，你的内力到底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