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二章 深谋远虑
太后和梦竹都被她逗得大笑不止，忽而太后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方才说哀家手眼通天倒是不错，这后宫中想要瞒住哀家的事倒还没有，敬妃事你做的很好！”
唐婉儿见太后正色，自己也收起笑脸道：“臣妾心中想的都是后宫和睦，却不是横生枝节，如此皇上才能一心放在朝事上，太后才可专心礼佛，心无旁骛呢！”
“说得好，哀家从不隐匿心中所想，哀家自你入宫以来对你就没有多少好感，毕竟是你从云儿身边入宫来的，不过你今番所作所为倒是叫哀家刮目相看了！”太后抬眼看着唐婉儿说道。
唐婉儿立时起身恭立回道：“臣妾向来没有机会向太后阐释明白，臣妾与晋王也是偶尔相识，在晋王身边前后也不过十来日而已！”
太后悠悠点头说：“哀家可以想见，晋王独守皇陵，身边自然是不能有人伺候的，而哀家在晋王府中也从未见过你，想必你是流落到了皇陵的，只是哀家心中总是不舒服，也是无法勉强之事。”
“臣妾明白，皇上与晋王都是太后亲子，太后自然不愿厚此薄彼，而臣妾既然在晋王身边侍候过，如今却入宫为嫔妃，太后不爽也是可以想见的。”唐婉儿沉声说道。
太后见唐婉儿倒是通透无比，于是点头示意她坐下，而后悠悠说道：“是了，哀家说过，心中从不隐藏私心杂念，今番你做的对了，哀家自会褒奖，但是对于你的成见一时也不会就此消弭了，你可是明白？”
唐婉儿坐下来之后说：“臣妾明白，太后放心，臣妾日后在宫中定然恭谨从事，以期博得太后好感。”
太后微微一笑，已经恢复了原本冷峻的面容说：“哀家当年追随先帝开国，什么样的腥风血雨都见识过了，这大半辈子都在宫中，勾心斗角也是司空见惯的，你这话是真是假，哀家而今暂且不评说，且待来日验应吧！”
唐婉儿答应了一声，太后就摆摆手，梦竹赶紧转身入内，捧出一个托盘来，上面放着一部佛经。
“这是哀家手抄的佛经，就赏赐了你了！”太后轻声说道。
唐婉儿赶紧跪下双手接过去，小心翼翼放好了说：“谢太后！”
“娘娘，太后赏赐历来都是金银珠宝，而这手抄佛经却是头一遭呢！太后苦心娘娘当领会才是！”梦竹也笑着说。
唐婉儿起身回道：“太后拳拳之意，姑姑交代臣妾一并谨记了！”
太后看着唐婉儿问：“如今后宫繁复，哀家倒是想听听你可是有什么认知吗？”
唐婉儿知道在太后面前装傻是无益的，于是就恭谨说道：“新皇登基不久，后宫初定，千头万绪自是不必说的，而人心思变才是难为之事，太后也是瞧得见的，后宫之中总有人会存有非分之想。”
“不错，很好，你能看到此点确乎是哀家没有想到的，如今哀家却是只想知道你的心迹，你可是也有非分之想吗？”太后眼神淡定地看着唐婉儿问。
唐婉儿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她只是想着能早日除去凌风为唐家满门报仇，因而定定直面太后眼神回道：“臣妾不瞒太后，臣妾心如止水，便是入宫也是皇上旨意，臣妾不得不从而已！”
太后见唐婉儿说的云淡风轻，而且眼皮都不曾跳一下，自然不是假话，于是就点点头说：“好，哀家认定你是聪明人，你这话也蒙骗不了哀家，哀家权且信了你就是！”
太后叹息了一声说：“人老多情，人老疑心也重，总是疑神疑鬼，说了些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哀家有些倦了，你告退吧！”
唐婉儿赶紧起身告退，太后摆摆手，梦竹亲自将她送到了永寿宫门前笑说：“娘娘好走！”
梦竹转身入内，到了太后面前轻声问：“太后，如今对于宁嫔娘娘可是愈发纠结了？”
“哀家心中想些什么自然瞒不过你，一点不错，哀家本来对她毫无好感，不想她竟然如此识得大体，先是劝阻了敬妃依附德妃，而后又将皇上搬出来压制了皇后，这种手腕也很难得。”太后说到最后悠悠叹息了一声。
梦竹小声说道：“新皇登基不久，后宫不稳，皇后娘娘……”
她好像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好住口，太后笑说：“你跟在哀家身边这许多年，你想说什么哀家也自然明了，皇后貌似有些手腕，其实不过外强中干而已，倒是那德妃一向对后宫主位虎视眈眈，如今又在四处笼络人心，若是无人牵制且不知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错，奴婢正是此意，而且皇后貌似根本不是德妃对手，一时之间皇上又不及整顿后宫，且不可让德妃趁此时机丰满了羽翼才是。”梦竹忧心说道。
太后点点头说：“不错，这也正是哀家为何对这宁嫔青眼有加的原因了！”
梦竹陪着太后一起点头，而后笑了笑说：“太后圣明，奴婢受教了！”
“什么受教不受教，你也是跟随哀家风里雨里一同走过来的，这么些年宫中是个什么情由难道你还不知吗？先皇早已看出废太子无能，却又瘾#乱不堪，却又不得不韬光养晦，若是不然……”
梦竹一愣，太后苦笑说：“哀家也没有瞒你的必要，若是不然废太子早已动手谋逆了！”
“太后说的是呢，到得后来先帝爷还是惨死废太子之手，想想也是让人胆寒不已！”梦竹悠悠说道。
太后点点头说：“纵是先帝未雨绸缪，却仍旧惨遭不测，说来也是怪哀家太过妇人之仁，若是早日除去上官凤，也不至于有当日之祸了！”
“太后向来有仁爱之心，只是那上官凤母子将太后慈悲当做了软弱，因而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说来皇上倒是杀了她干净了呢！”梦竹不由得愤恨说道。
太后悠悠点头，可是心中却是起伏不定，凌风性情冷峻了一下，就因为凌云手中有调兵虎符，也不知他如今心中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