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深蓝的海
商船一路向东前进，雷老大定下规矩，以后每人每日口粮减半，从他自己开始做起，同时每天分出船上一半船员下海捕鱼，制作鱼干，储备粮食。
巨鲸帮众人平时里大吃大喝惯了，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舵主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也只好照做，而且巨鲸帮的口粮分配本来就很充足，就算减半也足够温饱了。
江南近海地处舟山渔场，盛产大小黄鱼，带鱼，乌贼四大经济鱼类，如今已是深秋，临近冬季，正是每年一度的带鱼潮爆发的时候。
巨鲸帮帮众大部分都是渔民出身，他们仅仅只用半天就制作好了十几张捕鱼的大网，按照轮班计划各自乘坐小舟下海捕鱼，仅仅一天下来就收获了大量带鱼，按照计划把其中的大部分制作成鱼干。
雷老大一直站在船头观察今天的收获，心里暗暗盘算着“照这样下去，不出十日，便可备足两月的口粮，这样食物的问题就解决了！”
陈井天闲来无事在甲板上散步，看见雷老大，心中产生许多疑问，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奇的人，心里这么多问题他实在是憋不住，于是走上前去，拱手说道“雷老大，你好！”
雷老大见是陈井天笑着说“陈兄弟，有事吗？”
陈井天说道“在下确实有几件事很好奇，想向您请教？只是不知方不方便？”
“但说无妨！”雷老大直接回到。
陈井天问道“雷老大，您吩咐舵手一路向东开去，不知是要去哪啊？我也看过一些航海图，似乎再往东好像都是大海，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啊？”
雷老大笑了笑“陈兄弟不知也正常，寻常航海图最多只是记载了一些近海的航运路线，但是我们巨鲸帮张帮主却拥有一份天下最精细的航海图，乃是经过巨鲸帮数代帮主上百年的探索所画，我来江南就任舵主时，帮主为我临摹了一部分江南以东海域的地图！”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满航海路线的牛皮卷，将其摊开接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巨鲸帮在海上盘桓百年不倒的根本，你看从这里往东大约一千四百余里的位置，有一片名为琉球的群岛，靠近扶桑，这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陈井天疑惑到“根据这航海图所画，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绕过近海去夷洲？”
“陈兄弟你有所不知，虽然我们有这份海图了解地形，但是可千万不能小瞧了梁国的水师，梁国海上水师有将近五万人，上千战舰，如今那黑龙卫是铁了心要抓你我，肯定是调了大批水师封锁我南下北上的路线，而且像陈兄弟你这种不懂海战的人都知道绕过近海再南下，他们又怎会想不到，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东渡琉球！”雷老大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陈井天说道“一千四百里？那我要用多久啊？”
雷老大不以为然款款道来“如果按照正常船运速度，一般要两个半月，而且秋冬季节向东航行，受风力影响甚至要三个半月时间！”
“三个半月？就现在船上这点食物，算上捕捉的带鱼也撑不过这么久啊！”陈井天一脸惊讶。
“哈哈，这也是那些狗腿子料定我不敢东去的原因，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秋天的风竟然向东吹，这意味着现在我们只要一个半月就能抵达琉球群岛，所以我们更要趁他们没发现之前溜出去。”雷老大想到这里，竟然大笑了起来。
陈井天恍然大悟，心中的那丝疑虑也飘散散去，他也学着雷老大向东望去，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到绝境时总是会有奇迹发生，就像这股西风一般。
巨鲸帮商船一边赶路一边捕鱼，晃晃荡荡就是半月过去，这半月里他们终于凑齐了足够两个月的粮食，同时在路上也几次遇上了巡逻的黑龙卫战舰，几乎在碰面的瞬间，商船便迅速逃离了，终于他们走到了近海的边缘。
雷老大看着前边深蓝色的海洋，深吸一口气，向众人喊道“兄弟们，前面就是外海了，大家打起精神，真正的挑战来了！”
巨鲸帮众人看向那片大海，全都跪了下来，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天后娘娘保佑之类的，反正陈井天就是听不懂，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片海吗，有什么不同，用得着那么紧张，但是看见所有人包括雷老大都跪了，他也就跟着跪下来，嘴里学着哼了两句，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做完这些仪式，商船扬帆继续启程。
近海一艘巨大的楼船上，李莲生坐在船前甲板上，一边喝茶一边对着身前跪着的几名黑龙卫统领说道“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一名黑龙卫统领拱手答复道“总管大人，刚刚收到线报，前日在东面发现一艘嫌疑商船，碰面后快速逃离，向东航行。”
李莲生嗯了一声，突然想到“向东航行？”又对那人问道“今天吹的什么风？”
那名黑龙卫统领看了看船上的旗子疑惑地说道“好像是西风？”
“西风，怎么会是西风？”李莲生突然大怒，真气直接搅碎了他手里的茶杯，尖声匆忙喊道“快，命所有战舰全力向东追击那艘嫌疑商船，快去啊！”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巨鲸帮众人已经开船驶入外海，全速朝琉球群岛航行，那些黑龙卫战舰就算插上翅膀也追不上他们了。
三天后，陈井天躺在商船甲板上的一张长椅上一动不动，嘴唇干裂，一脸揪黑。虽然在进入外海之前巨鲸帮捕捞了大量带鱼保证了那个人的基本口粮，但是进入外海后新的问题又来了。船上的淡水越来越少，现在每个人每天只能喝到一杯水，而且还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活动，避免大量出汗失水，陈井天的情况已经是好的了，那些划浆的兄弟只是这几日便瘦了好几圈，雷老大见事态严重，便将划浆船员的饮用水分配提升到三口，即便如此，船员的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
又过了七日，船上的淡水舱已经见底，船上有些人因为受不了口渴，已经开始喝自己的尿水了，还有一些人不知从哪端来几个空空如也的大水缸放在甲板上，跪着向天空祈祷，天后娘娘下掉雨吧，雷老大也是满脸愁容，当初自己考虑不周，没有想到淡水的问题，如果再不下雨恐怕船上的人都会被渴死。
三天过后，船上已经找不出一滴水了，船员连尿都拉不出来了，一些人相继出现了幻觉。陈井天艰难地爬到甲板上，看着深蓝的大海，难道自己就要渴死在这里了，心中生出无尽的惆怅，这时海面上出现了一根巨大的水柱，放眼望去竟然有一块黑色的陆地在移动，陈井天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幻觉后，他大声喊道“看，那里有块会移动的陆地，还在喷着水柱！”
他的声音吸引了众多巨鲸帮众，他们艰难地爬过来，以为陈井天发现了陆地，当众人起身望向那块所谓的陆地，他们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股震惊，然后是激动，最后是一脸的敬畏，有一个稍微年长的船员激动的大叫道“巨鲸是巨鲸！他来拯救我们了！……”于是马上跪了下来，向它膜拜，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了下来。
可能众人的真诚感动了天后娘娘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图腾神巨鲸来拯救他们了，远处竟然缓缓地飘来一片黑云，顿时狂风大作，商船仿佛就要被吹翻了，而众人还沉浸在对巨鲸的膜拜敬畏中。这时，雷老大跳了出来，大声喊道“还不快起来，把船帆给我拉下来！”巨鲸帮人被惊醒过来，连忙回归岗位，把船帆拉下，商船才稍微稳定下来，不一会后，大雨袭来，船员被半月的干渴折磨够了，纷纷跑上甲板，尽情地享受着甘霖。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大，浪越涌越高。雷老大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连忙大叫一声“快回到船舱里！”可惜还是晚了，一道巨浪袭来，三名船员直接被卷进海里，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众人反应过来，赶紧跑回船舱里，途中还是有数名船员被卷进海里。刚才还是天降甘霖，转眼之间又变成龙王之怒。
雨下了整整一天，商船在这片海中就像一片叶子，仿佛随时都会被打翻，一天过后，风浪渐平，天空中出现了太阳，船员们开始慢慢走上甲板，放在甲板上的大水缸已经装满了水，淡水舱也装满了水，淡水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大家脸上却看不见喜悦，这次风浪过后，雷老大吩咐清点人数，确认九人失踪，大家都在甲板上默哀，又有九名兄弟从此与他们分离，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陈井天站在船头看着这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天下无敌，也敌不过大自然的力量。
巨鲸帮众人平时里大吃大喝惯了，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舵主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也只好照做，而且巨鲸帮的口粮分配本来就很充足，就算减半也足够温饱了。
江南近海地处舟山渔场，盛产大小黄鱼，带鱼，乌贼四大经济鱼类，如今已是深秋，临近冬季，正是每年一度的带鱼潮爆发的时候。
巨鲸帮帮众大部分都是渔民出身，他们仅仅只用半天就制作好了十几张捕鱼的大网，按照轮班计划各自乘坐小舟下海捕鱼，仅仅一天下来就收获了大量带鱼，按照计划把其中的大部分制作成鱼干。
雷老大一直站在船头观察今天的收获，心里暗暗盘算着“照这样下去，不出十日，便可备足两月的口粮，这样食物的问题就解决了！”
陈井天闲来无事在甲板上散步，看见雷老大，心中产生许多疑问，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奇的人，心里这么多问题他实在是憋不住，于是走上前去，拱手说道“雷老大，你好！”
雷老大见是陈井天笑着说“陈兄弟，有事吗？”
陈井天说道“在下确实有几件事很好奇，想向您请教？只是不知方不方便？”
“但说无妨！”雷老大直接回到。
陈井天问道“雷老大，您吩咐舵手一路向东开去，不知是要去哪啊？我也看过一些航海图，似乎再往东好像都是大海，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啊？”
雷老大笑了笑“陈兄弟不知也正常，寻常航海图最多只是记载了一些近海的航运路线，但是我们巨鲸帮张帮主却拥有一份天下最精细的航海图，乃是经过巨鲸帮数代帮主上百年的探索所画，我来江南就任舵主时，帮主为我临摹了一部分江南以东海域的地图！”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满航海路线的牛皮卷，将其摊开接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巨鲸帮在海上盘桓百年不倒的根本，你看从这里往东大约一千四百余里的位置，有一片名为琉球的群岛，靠近扶桑，这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陈井天疑惑到“根据这航海图所画，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绕过近海去夷洲？”
“陈兄弟你有所不知，虽然我们有这份海图了解地形，但是可千万不能小瞧了梁国的水师，梁国海上水师有将近五万人，上千战舰，如今那黑龙卫是铁了心要抓你我，肯定是调了大批水师封锁我南下北上的路线，而且像陈兄弟你这种不懂海战的人都知道绕过近海再南下，他们又怎会想不到，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东渡琉球！”雷老大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陈井天说道“一千四百里？那我要用多久啊？”
雷老大不以为然款款道来“如果按照正常船运速度，一般要两个半月，而且秋冬季节向东航行，受风力影响甚至要三个半月时间！”
“三个半月？就现在船上这点食物，算上捕捉的带鱼也撑不过这么久啊！”陈井天一脸惊讶。
“哈哈，这也是那些狗腿子料定我不敢东去的原因，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秋天的风竟然向东吹，这意味着现在我们只要一个半月就能抵达琉球群岛，所以我们更要趁他们没发现之前溜出去。”雷老大想到这里，竟然大笑了起来。
陈井天恍然大悟，心中的那丝疑虑也飘散散去，他也学着雷老大向东望去，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到绝境时总是会有奇迹发生，就像这股西风一般。
巨鲸帮商船一边赶路一边捕鱼，晃晃荡荡就是半月过去，这半月里他们终于凑齐了足够两个月的粮食，同时在路上也几次遇上了巡逻的黑龙卫战舰，几乎在碰面的瞬间，商船便迅速逃离了，终于他们走到了近海的边缘。
雷老大看着前边深蓝色的海洋，深吸一口气，向众人喊道“兄弟们，前面就是外海了，大家打起精神，真正的挑战来了！”
巨鲸帮众人看向那片大海，全都跪了下来，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天后娘娘保佑之类的，反正陈井天就是听不懂，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片海吗，有什么不同，用得着那么紧张，但是看见所有人包括雷老大都跪了，他也就跟着跪下来，嘴里学着哼了两句，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做完这些仪式，商船扬帆继续启程。
近海一艘巨大的楼船上，李莲生坐在船前甲板上，一边喝茶一边对着身前跪着的几名黑龙卫统领说道“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一名黑龙卫统领拱手答复道“总管大人，刚刚收到线报，前日在东面发现一艘嫌疑商船，碰面后快速逃离，向东航行。”
李莲生嗯了一声，突然想到“向东航行？”又对那人问道“今天吹的什么风？”
那名黑龙卫统领看了看船上的旗子疑惑地说道“好像是西风？”
“西风，怎么会是西风？”李莲生突然大怒，真气直接搅碎了他手里的茶杯，尖声匆忙喊道“快，命所有战舰全力向东追击那艘嫌疑商船，快去啊！”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巨鲸帮众人已经开船驶入外海，全速朝琉球群岛航行，那些黑龙卫战舰就算插上翅膀也追不上他们了。
三天后，陈井天躺在商船甲板上的一张长椅上一动不动，嘴唇干裂，一脸揪黑。虽然在进入外海之前巨鲸帮捕捞了大量带鱼保证了那个人的基本口粮，但是进入外海后新的问题又来了。船上的淡水越来越少，现在每个人每天只能喝到一杯水，而且还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活动，避免大量出汗失水，陈井天的情况已经是好的了，那些划浆的兄弟只是这几日便瘦了好几圈，雷老大见事态严重，便将划浆船员的饮用水分配提升到三口，即便如此，船员的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
又过了七日，船上的淡水舱已经见底，船上有些人因为受不了口渴，已经开始喝自己的尿水了，还有一些人不知从哪端来几个空空如也的大水缸放在甲板上，跪着向天空祈祷，天后娘娘下掉雨吧，雷老大也是满脸愁容，当初自己考虑不周，没有想到淡水的问题，如果再不下雨恐怕船上的人都会被渴死。
三天过后，船上已经找不出一滴水了，船员连尿都拉不出来了，一些人相继出现了幻觉。陈井天艰难地爬到甲板上，看着深蓝的大海，难道自己就要渴死在这里了，心中生出无尽的惆怅，这时海面上出现了一根巨大的水柱，放眼望去竟然有一块黑色的陆地在移动，陈井天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幻觉后，他大声喊道“看，那里有块会移动的陆地，还在喷着水柱！”
他的声音吸引了众多巨鲸帮众，他们艰难地爬过来，以为陈井天发现了陆地，当众人起身望向那块所谓的陆地，他们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股震惊，然后是激动，最后是一脸的敬畏，有一个稍微年长的船员激动的大叫道“巨鲸是巨鲸！他来拯救我们了！……”于是马上跪了下来，向它膜拜，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了下来。
可能众人的真诚感动了天后娘娘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图腾神巨鲸来拯救他们了，远处竟然缓缓地飘来一片黑云，顿时狂风大作，商船仿佛就要被吹翻了，而众人还沉浸在对巨鲸的膜拜敬畏中。这时，雷老大跳了出来，大声喊道“还不快起来，把船帆给我拉下来！”巨鲸帮人被惊醒过来，连忙回归岗位，把船帆拉下，商船才稍微稳定下来，不一会后，大雨袭来，船员被半月的干渴折磨够了，纷纷跑上甲板，尽情地享受着甘霖。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大，浪越涌越高。雷老大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连忙大叫一声“快回到船舱里！”可惜还是晚了，一道巨浪袭来，三名船员直接被卷进海里，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众人反应过来，赶紧跑回船舱里，途中还是有数名船员被卷进海里。刚才还是天降甘霖，转眼之间又变成龙王之怒。
雨下了整整一天，商船在这片海中就像一片叶子，仿佛随时都会被打翻，一天过后，风浪渐平，天空中出现了太阳，船员们开始慢慢走上甲板，放在甲板上的大水缸已经装满了水，淡水舱也装满了水，淡水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大家脸上却看不见喜悦，这次风浪过后，雷老大吩咐清点人数，确认九人失踪，大家都在甲板上默哀，又有九名兄弟从此与他们分离，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陈井天站在船头看着这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天下无敌，也敌不过大自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