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拂梅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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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飞鸟在良弓不藏

    李存勖回到客栈之后盘膝而坐,不断的温养调息自身的大罗真气,不知是白眉老僧的缘故还是机缘巧合,李存勖一个周天之后入定大罗神游太虚,进入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触碰的世界之中,东方七宿的青龙仿佛活了过来,不断演化大罗天照功,每个招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天地大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看得李存勖目不暇接头昏眼花,拼尽了全力只记住了五层,七个周天之后大罗真气由暴躁归于平静,青龙的身体也渐渐消失,重新化为东方七宿,李存勖慢慢收了功夫,浑身上下全是汗水,如果有人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以为他刚刚淋了雨一般。

    此刻李存勖方才明白:原来祖师爷留下的大罗天照功原来包含了许多大道至理,看来以前是过多的重视真气的修炼而忽略了本心的磨练,难怪许多弟子终身难过青龙一关。

    此时已近二更天,李存勖脱下皂袍长衫换上黑色夜行衣,背了一把普通的钢刀,一身短打利落精悍,李存勖将房门内闭,打开窗户闪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寒意阵阵,冷风嗖嗖,除了巡逻的兵士和打更之人外,街道上再也见不到任何闲杂人等。

    李存勖认准了北面,使出马踏飞燕,几个起落就淹没在这西楼的夜色之中。

    一会儿的功夫李存勖就来到了于越府,只见里面灯火闪烁,巡视的府兵往来游弋毫无间隙。

    李存勖趁着夜色一个闪身就上了府墙,再一个闪身就进了于越府,巡逻府兵手里的火把微微晃了一下,却没感到什么异常之处,都以为就是一阵恶风刮过而已。

    李存勖凭着白天的记忆来到于越府正堂之外,李存勖闪身在回廊深处,只见堂上架着篝火,木架之上烤着草原羔羊,原来是耶律阿保机在宴请定难使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感谢众兄弟不远千里来我西楼,耶律阿保机万分感谢,让我们共饮此酒不醉不休。”说罢耶律阿保机拿起身前的黄金酒樽仰头就干,酒樽为纯金打造,整体呈凤凰回首之势,俊秀挺拔,其上有九龙缠绕,下有祥云托底,整体密刻饕餮云纹尊贵无比。此酒樽乃是耶律阿保机打败突厥旧部所得,耶律阿保机十分喜爱,平日就摆在大堂之上观赏把玩,今日心情大好又有远方来客才舍得斟酒一饮。

    “谢大于越赐酒!”党项族人也是举杯就干,也是十分好爽。

    美酒入喉,党项的人头领高宗善站了起来,只见其光头之下剑眉倒竖,一双三角眼里时刻透露着狡猾和诡诈,高宗善向着耶律阿保机说道:“小人兄长宗益时常对我说,大于越您是百年不遇的英雄豪杰,我等钦佩不已,临行前兄长宗益将军多次嘱咐,如蒙大于越赐酒,一定要把他对大于越的崇敬之情悉数转达。”

    耶律阿保机哈哈一笑,说道:“高宗益将军乃是旷世之才,我也是久仰其名,只是无缘得见,”

    待高宗善又要发话,耶律阿保机冲其摆了摆手,示意他近前说话。

    高宗善有幸与耶律阿保机同台共饮,兴奋异常,赶紧拿着酒杯坐了过来。

    此时大堂之上鼓乐笙箫,歌舞升起,一时间好不热闹。

    耶律阿保机示意左右在丈外听令,对着高宗善说道:“高将军有所不知,前日大汗中了李克用的之计,已经罢了我的兵权,此时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高宗善眉头紧锁,放下酒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耶律阿保机小声说道:“我有一计,可助大于越重登高台,指点江山,不知大于越是否愿意听我一言?”

    听到这句话耶律阿保机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对着高宗善说道:“高将军快快请讲!”

    “大汗虽然罢了你的兵权,但现在契丹军士的头领都是你受你雨露恩泽才得以晋升,哪个敢拂你之意?大汗老了,根本不可前亲帅大军出兵,到时候领兵出征之人仍是你的手下。兄长高宗益身为边城守将时常被拓跋氏猜忌,如今兄长要是率军讨伐契丹且大获全胜,拓跋氏对于兄长肯定会前嫌尽释,并且予以重用。而契丹守军如若大败则大汗及八部联盟必会重新将兵权交还与你。”

    “妙,妙,妙也!”耶律阿保机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对着高宗善说道:“高将军真乃不世高人也,三言两语就破了李克用的离间计,烦请高将军回定难通报家兄一声,待高将军率兵来讨伐之时,我自会奉上牛羊万匹,黄金万两,以酬谢高将军出兵讨伐契丹之恩。”

    “大于越严重了,此计乃是一箭双雕之法,其中还有诸般细节需要多多商议。”

    “好,待明天酒醒之后你来我书房,我们详谈。”

    李存勖虽然听不见堂上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着二贼喝酒吃肉聊的如此欢畅,心道:这定难果然和契丹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待回到太原一定要和父王说清楚,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就在李存勖览看大堂之时,一丝细微的破空之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虽小,但是在李存勖耳里却如炸雷一般,李存勖心里一惊,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常年征战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暗箭突袭,由偷袭之人以真气御箭轻弹出去,声音震动极小且却去势迅急,一般这种箭上都喂有剧毒,不求伤敌要害只要命中即可。

    李存勖甚至可以用耳朵听出是五支箭并且分辨出五支箭的方位,分别来自屋顶二人,亭廊二人,墙上一人。这个本事纯属是被逼无奈才练成的,两军厮杀如果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么这副皮囊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

    百年前并州人王翰就曾经留下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可谓一语道尽兵士之苦。

    只见飞箭刚入大堂之时,耶律阿保机眉头皱了一下,端起的酒杯微微一顿,显然耶律阿保机也绝非等闲之人。

    在飞箭距离耶律阿保机仗余之时,一人突兀而至,身穿灰袍大氅,头戴灰狼皮帽,黑纱遮面只留一双阴狠的眼睛在外,只见此人挡在耶律阿保机面前以自身大势罩住了耶律阿保机的全身,任凭李存勖怎么看都是无懈可击。此人只是抬起胳膊在空中抹了一把,五支飞箭就原路返回,并且飞的更快,不等偷袭之人反应过来,飞箭就已经射穿了偷袭之人的咽喉,连一声啊都没有发出来,当场气绝身亡,五个人中箭的部位完全一样毫厘不差。

    见到如此情形,李存勖眼神一缩:耶律阿保机身边竟有如此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