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拂梅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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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忠言逆耳不回头

    耶律阿保机一肚子火气地憋在于越府内借酒消愁,虽然没有领兵出征但前来拜访的门客却是络绎不绝,契丹联盟的这张羊皮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地位。

    一年一次的草原英雄大会在将于十一月十五在西楼城内召开,此时各路豪杰汇聚,其中契丹有迭刺部、乙室部、品部、楮特部、乌隗部、突品不部、捏刺部、突举部等八部首领及众高手,中土武林有凌烟阁、无极门、少林派、华山派、崆峒山高架门、长安百拳门、藏剑山庄、法门寺等,蜀地有青城派、峨眉派,西域有天山派,辽东有女真部族,其他名气弱小的武林门派不胜枚举,还有许多隐门也派出弟子前来,只是没有报名参加大会而已。

    草原英雄大会本来是契丹八部选拔年轻子弟的重大节日,后来契丹也会邀请一些武林人士前来观战指点,再后来许多北方武林也会藉此机会派弟子前来切磋武技,争个彩头,提高门派的武林威望。

    十一月初,草原枯黄,天空湛蓝,李存勖单枪匹马走了月余终于到了西楼城,所谓西楼,除了城墙之外,城内根本没有楼,西楼依山而建,背山面水,易守难攻,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城北面契丹的王侯将军以汉人的风格修建了许多府邸宅院,城中住的是稍有权势的军中统领,城东是些商铺酒肆,城西是将校场,城南面皆是普通人家的草原棉帐。契丹自称是西楼城,其实在汉人眼里就是一个镇,只不过为了军事目的,在四周修了城垣。

    城内牛马往来,不避行人,加上近来各路豪杰相聚,真是喧闹无比。由于来者皆是些身怀武技的高傲之人,加之语言不通,逞强斗狠拔刀相向之事时有发生,遇到此种事情众人皆围观叫好,拍手称快,只有西楼巡检兵近前,刀斧加身,箭在弦上他们才会罢手休战。

    李存勖骑着马进了西楼,询问了一处客店所在,心里想着契丹是否退兵之事,顺着大道摇摆而来。

    突然一队人马把李存勖冲撞到了一旁,看这队人马的装束举止及言语口音就是到是党项族人。

    两个领头的其中一人对着另外一人说道:“高将军再三吩咐,务必要将此重礼先行送到大于越府上后方可再行休息,天色不早,还是尽快吧。”

    李存勖看着这对人马约有二十人,刀弓箭矢装备精良,驮着好多大箱子直奔北面而去。

    李存勖心道:党项人竟然去给耶律阿保机送礼,看来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晚上有必要去耶律阿保机府上走一趟。

    李存勖找城中找了一家门廊阔绰的客店,把马拴在院内柳树下,进店选了一间上房,要了三斤牛肉一坛水酒,边喝边吃,只见客店之内吵吵嚷嚷,有许多中土武林人士,李存勖心道:为何这西楼城内有如此多的中土人士?

    李存勖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契丹要举行草原英雄大会,所以才来了这么武林人士,也不知道华山派是否会派人参加。

    李存勖吃饱喝***了半个月的房钱就拉着马出门开始转悠起来,此时西楼城内热闹非凡,各族人士都会还一些本地的小物件在大街上贩卖,此刻客店前面的街道自发地成了一个集市,这算是对了李存勖的胃口了,四处观看目不暇接。

    待李存勖走到一个拐角处,只见一个衣衫朴素的白眉老僧盘膝在地,老僧低头垂眉,口唱梵音,手里拨弄着一串白玉佛珠,前面放着一条精钢禅杖,一个紫金钵盂,像是在化缘又像是在参禅,令人琢磨不透。

    李存勖只觉得老僧的梵唱声音愈发洪亮,震得他脚下不稳,血液翻腾,大罗真气竟然不由自主地在体内转了起来,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不消一会儿便感觉中气十足神清气爽,待静心一看却又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从来没有大声呼和。

    李存勖心道:这是以无上法力用梵音在为人洗毛伐髓,只是从未见过此僧,不知他为何要送我如此厚礼。

    想到此处李存勖赶紧双手合十躬身以待,对着老僧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大师!”

    老僧停止了梵唱,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李存勖说道:“因果相续,无始无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远道来此地何不早点回房休息!”

    “回大师,我还有一些事务要办,待办完就回房歇息!”

    老僧摇了摇头说道:“福祸相依,无失无德!我看施主面相近来会有一场大劫难,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之人,这个佛珠相赠于你,希望能助你度过此劫难!”

    说着老僧摘下了白玉佛珠送给了李存勖,李存勖接过佛珠感觉有股磅薄浩然的势藏在里面,这超过了李存勖的认知,这种一花一世界的功夫乃是佛教无上绝学,绝非一般人能够理解。

    “多谢大师为我化解命煞,可否斗胆问下大师的法号,在何处修行?”

    “贫僧老了,老得都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法门寺塔上坐的时间长了,下来走走。”

    老僧说罢拿起禅杖和紫金钵慢慢远走,再不给李存勖任何说话的机会,见其脚下缩地成寸,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存勖感觉老僧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有种白日遇神的感觉。

    李存勖暗自嘀咕:法门寺塔,那不是供奉佛骨舍利的地方吗,这位高僧的境界恐怕马上就要突破天人合一进入天地同寿了吧!

    李存勖骑着马在城北转了半天的功夫,假借着是送礼的名义多方打探才算找到耶律阿保机的府邸,这一看不要紧,就连李存勖也是暗暗吃惊,只见四周是石头垒起的高墙,四角之处还有高耸的岗楼,院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整个府邸布局严谨,端庄整齐,各个院落之间是井然有序,十分奢华,在这塞北大漠之中竟然有如此府宅,看来耶律阿保机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难怪契丹可汗对耶律阿保机成见颇多,就连大汗自己都住在大帐之中,可他却仿造汉人的模式建造起了府宅。

    李存勖心道:这于越府内院宽广房屋甚多,四周把守森严,看来要夜探府邸着实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李存勖正在往里面张望,被一个府兵的统领看到,大喊道:“来者何人,胆敢窥视于越府,给我拿下审问。”

    周围府兵立刻围住李存勖要将其捆绑押往院内,李存勖也是王府长大之人,深知这帮府兵都是些狗眼看人低之辈,于是抬头挺胸整理了一下皂袍长衫正准备寻找说辞。

    府兵统领见李存勖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立刻点头行礼,让手下让路放李存勖进宅,也没有问其所谓何事。

    李存勖见统领如此行径,立刻明白:遥辇多坎送他的这个玉佩多半是契丹部族重要的信物,要不然这些府兵不能如此的惧怕。

    想到此处大摇大摆的进了于越府,还特意把玉佩挂的显眼一些,所过之处府兵见玉佩皆恭敬无比,无人敢拦也无人敢问。

    李存勖在于越府内转了一圈,看见党项族人被安排在了一个侧院之内,李存勖没敢接近耶律阿保机的府堂,害怕这个冒牌货被人识破,记下了许多关键的院落和把守人数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出大门时还眯着眼睛看了府兵统领一眼,吓得这个统领浑身是汗,生怕自己眼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李存勖高兴地出了于越府,看见有几个身穿兽皮猎户装扮的人也在于越府外张望,心里暗道:看来耶律阿保机近些年南征北战得罪的人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