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厂公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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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存心包庇

    相比较于这个小太监在习武一道上的天赋异禀,沈毕之其实只能算是资质平平。

    沈毕之自幼习武,不是为了天下大义,不是为了快意恩仇,不是为了执剑卫道,也不是为了称霸武林,她只是想要有一技之长,对得起自己生而为人,成为母亲口中对其他人有用的人。

    可是,后来,沈毕之随师父师母游历江湖。又觉得,既然自己有武功傍身,那么做一些于人于己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的,沈毕之此人,也不是不会出手相助,可她出手的前提是不会损害自身的利益。

    这样的人,有点自私,有点无情,甚至有点冷漠。

    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样的话,也是古人说的,今人效仿的,不差沈毕之这一个。

    两个人又斗了十数招,到底是惊动了宫中的侍卫。

    一队侍卫匆匆小跑过来,离的远时就大喝道,“谁在那里?宫闱重地,私相争斗者,形同谋逆!”

    沈毕之后退两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你杀不了我,今儿个我还来了帮手,你且先行退下,改日再来吧。”

    沈毕之本来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到底还是对这个刚见第一面的人生了爱才之心,也存了包庇的心。

    小太监深深地看了沈毕之一眼,三两步就翻上墙头,遁了。

    那队侍卫走过来,边走边问道,“什么人在那里?”

    “没有什么人,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沈毕之放下衣袖,整个人往墙下的阴影里缩了一缩,只露出大半张脸。

    侍卫们走到近前来,看见了沈毕之,连忙行礼,“沈大人!”

    皇宫里的侍卫,武功是否不俗暂且不论,眼力起码也该是一顶一的。

    刚才这里明明就是有两个人在打斗,有一个人翻墙逃跑了,沈毕之也是衣衫破烂,空气里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到、闻不到?

    更何况,一个人在平整的地上摔倒,怎么可能摔出刀伤来?这根本经不起推敲!

    可是,既然沈毕之给出了这样的一套说辞,他们也不好驳了沈毕之的面子,非说有什么其他人。

    在这皇宫里当差,身法拳脚是本事,家世背景是本事,察言观色也是一种本事。

    少说话,多做事,不该管的事就绝对不管,这才是皇宫里的生存法则!

    沈毕之点了点头,含笑道,“天黑了,灯笼又掉了,能不能麻烦几位帮我叫个人?”

    “沈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为陛下分忧,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领头的从身后侍卫手里拿过一只灯笼,上前一步,“这里比较偏僻,也不好叫人。这样吧,下官亲自走一趟,送沈大人出去!”

    “如此,便有劳了!”沈毕之抱拳行礼。

    那领头的侍卫往旁边一闪,躲过去了,“这可万万使不得!沈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

    人家都不愿意接受,再拜的就是傻子了!

    沈毕之又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也不好再继续坚持。

    那领头的侍卫回身和其他人小声交谈了几句什么,就过来为沈毕之带路了。

    一路上,还算相安无事。

    沈毕之身上的伤口不少,左手还在不停地流血,可不管是引路的侍卫,还是沿路遇到的宫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对此视而不见。

    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面,也会有愚蠢的人,但还是聪明的人比较多的,他们懂得审时度势,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也知道如何明哲保身。

    出宫之后,沈毕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轿凳上发呆的侍剑。

    侍剑还是白天的那个打扮,外面另外还披了件玫粉色兔毛滚边的半身斗篷。

    至于那个红漆的食盒,已经被打开,就放在了她的脚边,里面已经没有糕点了。

    在侍剑的身后,停着沈府的马车,青色的布幔,深棕色的马,马车前面挑着一盏金漆着“沈”字的橘黄色灯笼。

    而马夫正背靠着马车打盹,手里紧紧地握着缰绳。

    沈毕之走到了侍剑的身边,没有刻意放低脚步声,可是侍剑依旧没有发现。

    “咳咳”,沈毕之玩心大起,故意咳了两声。

    侍剑这才像是回过神似的弹身而起,“怎么了?怎么了?”

    侍剑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大圈,这才发现了面前的沈毕之,有些抱怨地开口,“大人,都这么晚了,您怎么才出……天啊!这伤是怎么回事啊?”视线一接触到沈毕之的衣服和手掌,立刻就忘了抱怨。

    侍剑这个丫头,办事也还算尽心,就是这为人处世太过毛燥,整日里咋咋呼呼的,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她这么一喊,莫说是马夫被惊动了,便是连宫门口的侍卫们也都看了过来。

    沈毕之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戏班子里表演猴戏的那只猴子,万众瞩目,十分吸引眼球。

    白日里,那张刘氏也算是万众瞩目,可是她的那个万众瞩目和沈毕之现在的这个完全不一样。

    张刘氏的那个,也算是达到了极好的效果,让朝廷不得不给她一个答复,也给百姓一个交代。

    可是沈毕之的这个,却只不过是徒增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由此可见,很多时候,被人围观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无碍。”沈毕之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侍剑立刻跟了上来,还顺手解下自己的斗篷递过来,“大人,天冷了,您先披着!”

    沈毕之摇了摇头,没有接受她递过来的那件颜色艳丽的斗篷,也没有解释自己身上的伤,靠着马车开始闭目休息。

    九月底的天,说冷也冷,却也还没有冷到让一个习武之人不过是衣服被割了几条口子就难以忍受的地步。

    何况,侍剑说到底还是杜贵妃赏下来的人,而今天的那个小太监极有可能也是杜贵妃派来的。沈毕之不知道侍剑被送到沈府是不是杜贵妃的谋略,也不知道侍剑和杜贵妃暗中是否还有联系,所以不敢对她完全信任。

    当然,更重要的是,沈毕之无法接受自己穿一件那样艳丽的斗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