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山村往事】
第七十八章 山村往事
面前的老人叹息着点点头。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几乎已经断定，这老人，就应该是刘老爷子口中的唐永正，唐老爷子了。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将唐家也牵扯了进来。
而就在我想到这儿的时候，唐老爷子看了一眼左手边的中年男子道：“老大，还是你来和陈小兄弟说说吧。”
“是。”
被叫做唐老大的男人，在对老爷子点点头后，先是让唐柔招呼我们坐下，这才缓缓对我们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而要提起这件事，就要先从唐家初到这县城开始说起。
当初，唐老爷子带着全家闯关东，最终扎根于如今这片土地，其中心酸不足以外人道哉。
而那个时候，唐老爷子已经是一名出马先生。
但那个时候，唐老爷子正当壮年，人在壮年的时候，总有着满腔热血，唐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
当时，但凡有人求到他老人家，他从不推辞。
仗着身后有仙家坐镇，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老爷子也算闯下了赫赫威名。
可有句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就在四十年前，大莴村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个村民上山打猎，本想着打点儿野味换点儿工分，改善一下伙食。
当时，有很多人看到那个猎户背着个烧火棍就上了山。
那个时候，这老林子里还没有禁枪，所谓的烧火棍指的就是猎枪。
按理说，打猎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很多人一上山那就是小半天儿，就这还未必能打着什么东西。
所以有些人，就算在山里过夜，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这个猎户，上山不到一个小时，就连滚带爬的从山里跑了出来。
一边儿跑还一边儿喊，说是山神老爷发怒了，派了个大蛇来守山，见人就吃，见人就咬。
一开始，众人并没有当回事儿，只以为，他口中的大蛇，不过是一米来长的蟒蛇。
毕竟那年月，很多人都会把所见所闻夸大其词。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人跑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眼见着人就要进屋了，可这人脚下一绊，直接就摔在了自家门口。
过了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最后，有人觉得事情不对，便上前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发现，这人竟然已经死了！
直到这会儿，众人才明白事情有些不对头。
在农村，磕磕碰碰的事情多了去了，别说摔个跟头，就是摔断了腿，也没见死过人的。
当时，虽然喊着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可在这偏远的农村，人们还是相信所谓的大神，先生。
所以，村里人见事有古怪，连忙就招呼男人家人去找先生给看看。
而那家人也不含糊，知道事情不简单，当天就驾着牛车，赶到了县城，找到了唐老爷子。
那个时候，在听完那家人的叙述，唐老爷子虽然觉得古怪，但并没有当回事儿，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老人家没见过，还能被山上一头畜生给吓住了不成。
所以二话没说，便带着家伙坐着主家的牛车去了大莴村。
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唐老大忽然一顿，然后看了我一眼，随即笑道：“当时，是我陪着父亲去的，但为了保险起见，父亲特地让主家半路改道，去了一趟东山村。”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一愣：“东山村？您的意思是，您见过我爷爷？”
听到唐老大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爷爷。
果然，就在我说出这话以后，唐老爷子当即点点头道：“那个时候，能让我瞧得上眼的，除了刘老头，也就是你爷爷了。
不过刘老头有心结，早早就收了山，靠着扎纸活养家糊口。
所以当时，我便想到了你爷爷。
毕竟这件事实在诡异，我为了不出岔子，便找到了你爷爷。”
听到这里，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笑道：“那看来，我爷爷应该是答应了。”
唐老爷子听我说完，笑着点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唐老大，让他继续说。
唐老大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老二老三还小，所以跟着父亲去的，只有我，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去，差点把我们爷俩的小命搭进去。”
说到这里，唐老大的脸上依旧闪过了一抹心有余悸的神情。
过了好半晌才继续说起了当年的事。
爷爷和唐老爷子带着唐老大，跟着主家来到了大莴村。
可就在三人来到大莴村以后，看到死去的猎户尸体，唐老爷子和爷爷的脸色都是一变。
因为他们发现，这人竟然早在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且死法极其诡异，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拘走了魂魄！
当看到这一幕，爷爷不由眉头紧皱：“难道，这真是山神老爷做的？”
在这片靠着大山过活的地界，人们对山神的敬畏，可比对神佛来的虔诚。
而所谓的山神，可并非什么真正的神明，从一开始，所谓的山神，不过就是山中的精怪，而人们在上山之前，都会先拜山。
放些贡品，烧些纸钱来祈求平安。
而在收了好处以后，这山中的精怪，就不会再为难这些上山的猎户。
但如果有人触怒了山神老爷，那这人就会被山上的精怪拘走魂魄，从而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这也是为什么爷爷看到尸体之后，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唐老爷子却看着尸体摇摇头说：“如果是山神拘魂，这人的死相不可能这么凄惨，你看他的表情，明显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一点，光靠拘魂可是做不到的。”
见唐老爷子这么说，唐老大不由问道：“爹，既然不是山神，那能是啥啊。”
听到唐老大问话，唐老爷子深吸口气，脸色有些凝重道：“虽然这东西不是山神，但看样子，怕是这山上有东西成了气候，想取代原来的山神。”
听到这话，别说是唐老大，就连爷爷的脸色也是一变。
要知道，这山神虽然只是山中的精怪，但即便是阴阳先生，也不愿意轻易招惹。
但凡能成为山神的，那都是一方山林里，最凶猛的存在。
否则也不可能降服这满林子的恶鬼幽魂。
而在他们成为山神以后，多半都会打压那些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
这倒是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出了个能和山神分庭抗礼的存在，很显然，这大莴村，恐怕要乱套了。
但唐老爷子说完以后，很快便笑道：“不过这次，有你陈叔和我联手，想来这山上的东西再如何凶猛，我们应该也有胜算。”
听到唐老爷子的话，爷爷苦笑一声：“这种没见过的东西，我也不敢打包票，咱们还是上山看看再说吧。”
对于爷爷的提议，唐老爷子点点头，当即便和主家打了个招呼，三人就上了山。
三人来到山脚，虽然知道山上可能乱了套，但还是例行的拜了拜山。
唐老爷子和爷爷先后点了三炷香，插在柔软的土地上。
只要香火燃尽，那就代表可以上山了。
本来，三人以为这香可能会出问题，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香竟然烧的出奇旺盛，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燃尽了。
看到这一幕，唐老爷子和爷爷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带着唐老大上了山。
山路并不好走，但由村民们不断行走，倒也走出了一条上山的路。
三人顺着山路往上，一直走到半山腰，才看到一座由石头砌成的山神庙。
但就在三人看到山神庙的那一刻，三人的脸色却都是一变！
不过半人高的山神庙，此时竟然倒塌了一半儿。
就连里面的山神像也断成了两节。
看到这一幕，爷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来这次的家伙，怕是不简单呐。”
唐老爷子认同的点点头，同样脸色凝重道：“看来这次的生意，不好做啊。”
听到唐老爷子这么说，爷爷不由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点香问路。”
唐老爷子一脸郑重道。
说着，唐老爷子再次从兜里拿出三根黄香，直接插在地上，然后自己，则是坐在了香火前，盘腿而坐。
随着身体不断的抖动，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好半晌，唐老爷子才睁开双眼，脸色阴沉道：“老仙家说，原先山上的山神已经消失了，如今这山上，已被一条大蛇所占据。”
说到这里，唐老爷子眉头紧皱，好半晌才继续道：“可有些奇怪的是，那条大蛇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听到唐老爷子这么说，爷爷连忙问道：“怎么了？”
见爷爷问话，唐老爷子当即解释说：“按理说，但凡这种修行有成的山兽，大多都不会随意杀生，因为他们修炼的目的，就是褪去妖身，成就仙位。
可这条大蛇却是不同，似乎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的。
而那个男人，不过是第一个牺牲者而已，如果没人收了它，这家伙怕是还要继续闹腾下去，到时候，可就不是死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爷爷的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照你这么说，我们得杀了那条大蛇，才能解决这件事了？”
听到爷爷的分析，唐老爷子满脸苦笑，但最终，却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