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鬼使神差
正是午后时分，倘若在长街之上玩儿命奔跑，势必会引来官兵追赶。如果要蹿房越脊，那就不理智了。
完颜宗燊趁乱拐了几个弯儿，见无人追来，便一头扎进街边的一个茶馆，在二楼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小心窥伺街面的动静。
期间，小茶馆里渐渐坐满了人，所有新进来的人，都无一例外唉声叹气，纷纷咒骂，说的都是关城门的事。
全城戒严，要捉拿“巨匪”。
“就咱这个小破城，哪有什么巨匪？再说了，他们兴盛镖局，本身不就是巨匪吗？”
“你小点儿声！不要命啦？”
听着客人们的议论，完颜宗燊逐渐理清了头绪。原来，这并不是官府里下的戒严命令，而是兴盛镖局的命令。
兴盛镖局果然势力庞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
在这种地方，是名副其实的“边缘地带”，有枪便是草头王。只有在大宋的鼎盛时期，朝廷才对这里享有正真意义上的管辖权。
然而这种秩序并没在历史中存在多少年。
前有五代十国的混乱纷争，后有契丹大辽的兴起，又夹杂着党项人的西夏崛起……
这个偏隅小城，是夹缝求生，龙胜帮龙、虎胜帮虎。谁家的军队来了，就宣布依附臣服于谁。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里的人都属于“顺民”，良民大大滴。
只有到了金灭北宋的时候，才有庞老八公开造反。但也很快被镇压。从此，划归到了金国的版图中。
那时候的金国朝廷，也是刚刚咸鱼翻身，有点儿消化不良，对很多占领区都没有实现“事实控制”，当地官员仍旧沿用原宋朝官吏，连个“督军”都没法派遣，更没有多余的军队前来驻扎。
所谓的“归为大金”，不过是把当地的户籍报送给大金朝廷，税收上缴给大金，沿用金国年号。其余的，一概不变。
这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强大的民间武装力量，比如兴盛镖局，成了“土皇帝”，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负责维护当地的治安和其他琐碎事务。
有时候，他们甚至以“捕盗”为名，给当地政府下达全城戒严、交通管制的命令。而城防官也不得不遵守、服从。
金国朝廷呢，对此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奉大金为正朔、上缴税收、遵守大金国律法，这就是底线。换句话说，只要不搞“两个金国”、不搞“地方独立”，其他的嘛，都可以让步。
比如今天的关城门戒严的举动，明显是兴盛镖局操纵地方政府。老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除了口头上咒骂两句外，也只能听之任之。
朝廷都无计可施，吾辈平头百姓，又能奈何？
听到是兴盛镖局搞的鬼，完颜宗燊反而放下了心。自己担心的，只是朝廷的榜文告示，担心朝廷会下令搜查他的下落。至于江湖上的事，肯定是与自己无关的。
“既是这样，那么今晚，我便翻墙而出。”完颜宗燊定下了主意。自己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久留，更没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茶刚喝过半壶，茶馆里果然进来几个手持画像，捉拿贼寇的人。往外一瞧，长街两侧，也都站有横枪挎刀的人员，已经堵住了街巷的两头。
完颜宗燊并不慌张。
他有自己的盘算，如果真是朝廷下旨迎请自己，那自己就借机现身，与下边的差人们解释一下，就说自己尚要先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请圣上务必要体贴下情，不要怪罪。等事成之后，自己一定回朝负荆请罪。
另外呢，也是有感于无辜百姓受到牵连，正常的工作和生活都被打乱。比如这个小城里的生意人，凭白无辜被困羁此处。自己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一楼的喧哗很快就到了二楼。有三人转上楼梯，手握刀鞘，喊道：“全体起立！”
大家伙纷纷站起来，完颜宗燊也站了起来。
三人快速扫视一圈，“请坐！”扭头就走。
完颜宗燊无奈苦笑，“得！还真不是朝廷下的指令。白白紧张一场。”
这时，就听街面上有人喧哗。原来，隔壁的一家酒楼上，有人踹窗而逃。这伙人立刻互相指引，前往追赶。
“看来是真有巨匪。也罢，虽然他们的行为方式有些扰民，不过能维持地面秩序，而又不耗费朝廷一兵一卒、一米一钱，也是极好的。”
完颜宗燊续了一壶新茶，陷入沉思，“如果南国赵构也能接受这种条件，岂不是两全其美？只要他臣服于大金，留他做江南地主，替金国守土……呵呵，从此，天下归为一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黎民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完颜宗燊越想越高兴，“张邦昌可以立，刘豫可以立，赵构为何不可立？完颜氏为天子，其他的张王李赵各为诸侯……嗯，回朝之后，一定要将今日见闻上报于我兄宗弼，让他仔细考量，再转奏圣上，请他老人家龙意天裁。”
等到夜晚将近，全城戒严令仍然没有解除。街面上巡逻的人员也逐渐增多，他们举着火把，敲着锣，沿街喊话，要求大家不得擅自出门，违令上街者，一律逮捕。
等这伙巡街人员走过，完颜宗燊翻身上房，在夜幕的掩护下，连窜带蹦，就来到了一合酒楼的三楼楼顶。这里是全城的至高点，可以俯瞰全城街巷。
完颜宗燊躺在房顶瓦片之上，闭目养神，只等月至中天，等人们全都熟睡之后，他就要翻越城墙，继续往东赶路。
就在他似睡不睡的时候，忽听身下的房中有人说话，“快进去，蹲好了，别出声，一会儿就能看枪了。”
听到“枪”字，完颜宗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忽然想到白天伙计们说过的话，他们说惊世之宝——混元玄冰枪，就供藏在三楼，只要交够了银两，就可以在深夜进行观瞧。
然而四周并没有觉察到混元玄冰枪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奇寒，完颜宗燊也根本不相信这里会有混元玄冰枪。但听下面人的谈话，似乎这里确实有一条神秘的——枪。
完颜宗燊趁乱拐了几个弯儿，见无人追来，便一头扎进街边的一个茶馆，在二楼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小心窥伺街面的动静。
期间，小茶馆里渐渐坐满了人，所有新进来的人，都无一例外唉声叹气，纷纷咒骂，说的都是关城门的事。
全城戒严，要捉拿“巨匪”。
“就咱这个小破城，哪有什么巨匪？再说了，他们兴盛镖局，本身不就是巨匪吗？”
“你小点儿声！不要命啦？”
听着客人们的议论，完颜宗燊逐渐理清了头绪。原来，这并不是官府里下的戒严命令，而是兴盛镖局的命令。
兴盛镖局果然势力庞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
在这种地方，是名副其实的“边缘地带”，有枪便是草头王。只有在大宋的鼎盛时期，朝廷才对这里享有正真意义上的管辖权。
然而这种秩序并没在历史中存在多少年。
前有五代十国的混乱纷争，后有契丹大辽的兴起，又夹杂着党项人的西夏崛起……
这个偏隅小城，是夹缝求生，龙胜帮龙、虎胜帮虎。谁家的军队来了，就宣布依附臣服于谁。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里的人都属于“顺民”，良民大大滴。
只有到了金灭北宋的时候，才有庞老八公开造反。但也很快被镇压。从此，划归到了金国的版图中。
那时候的金国朝廷，也是刚刚咸鱼翻身，有点儿消化不良，对很多占领区都没有实现“事实控制”，当地官员仍旧沿用原宋朝官吏，连个“督军”都没法派遣，更没有多余的军队前来驻扎。
所谓的“归为大金”，不过是把当地的户籍报送给大金朝廷，税收上缴给大金，沿用金国年号。其余的，一概不变。
这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强大的民间武装力量，比如兴盛镖局，成了“土皇帝”，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负责维护当地的治安和其他琐碎事务。
有时候，他们甚至以“捕盗”为名，给当地政府下达全城戒严、交通管制的命令。而城防官也不得不遵守、服从。
金国朝廷呢，对此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奉大金为正朔、上缴税收、遵守大金国律法，这就是底线。换句话说，只要不搞“两个金国”、不搞“地方独立”，其他的嘛，都可以让步。
比如今天的关城门戒严的举动，明显是兴盛镖局操纵地方政府。老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除了口头上咒骂两句外，也只能听之任之。
朝廷都无计可施，吾辈平头百姓，又能奈何？
听到是兴盛镖局搞的鬼，完颜宗燊反而放下了心。自己担心的，只是朝廷的榜文告示，担心朝廷会下令搜查他的下落。至于江湖上的事，肯定是与自己无关的。
“既是这样，那么今晚，我便翻墙而出。”完颜宗燊定下了主意。自己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久留，更没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茶刚喝过半壶，茶馆里果然进来几个手持画像，捉拿贼寇的人。往外一瞧，长街两侧，也都站有横枪挎刀的人员，已经堵住了街巷的两头。
完颜宗燊并不慌张。
他有自己的盘算，如果真是朝廷下旨迎请自己，那自己就借机现身，与下边的差人们解释一下，就说自己尚要先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请圣上务必要体贴下情，不要怪罪。等事成之后，自己一定回朝负荆请罪。
另外呢，也是有感于无辜百姓受到牵连，正常的工作和生活都被打乱。比如这个小城里的生意人，凭白无辜被困羁此处。自己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一楼的喧哗很快就到了二楼。有三人转上楼梯，手握刀鞘，喊道：“全体起立！”
大家伙纷纷站起来，完颜宗燊也站了起来。
三人快速扫视一圈，“请坐！”扭头就走。
完颜宗燊无奈苦笑，“得！还真不是朝廷下的指令。白白紧张一场。”
这时，就听街面上有人喧哗。原来，隔壁的一家酒楼上，有人踹窗而逃。这伙人立刻互相指引，前往追赶。
“看来是真有巨匪。也罢，虽然他们的行为方式有些扰民，不过能维持地面秩序，而又不耗费朝廷一兵一卒、一米一钱，也是极好的。”
完颜宗燊续了一壶新茶，陷入沉思，“如果南国赵构也能接受这种条件，岂不是两全其美？只要他臣服于大金，留他做江南地主，替金国守土……呵呵，从此，天下归为一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黎民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完颜宗燊越想越高兴，“张邦昌可以立，刘豫可以立，赵构为何不可立？完颜氏为天子，其他的张王李赵各为诸侯……嗯，回朝之后，一定要将今日见闻上报于我兄宗弼，让他仔细考量，再转奏圣上，请他老人家龙意天裁。”
等到夜晚将近，全城戒严令仍然没有解除。街面上巡逻的人员也逐渐增多，他们举着火把，敲着锣，沿街喊话，要求大家不得擅自出门，违令上街者，一律逮捕。
等这伙巡街人员走过，完颜宗燊翻身上房，在夜幕的掩护下，连窜带蹦，就来到了一合酒楼的三楼楼顶。这里是全城的至高点，可以俯瞰全城街巷。
完颜宗燊躺在房顶瓦片之上，闭目养神，只等月至中天，等人们全都熟睡之后，他就要翻越城墙，继续往东赶路。
就在他似睡不睡的时候，忽听身下的房中有人说话，“快进去，蹲好了，别出声，一会儿就能看枪了。”
听到“枪”字，完颜宗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忽然想到白天伙计们说过的话，他们说惊世之宝——混元玄冰枪，就供藏在三楼，只要交够了银两，就可以在深夜进行观瞧。
然而四周并没有觉察到混元玄冰枪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奇寒，完颜宗燊也根本不相信这里会有混元玄冰枪。但听下面人的谈话，似乎这里确实有一条神秘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