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两趟茅房
李有子大模大样地把屁股往椅子上一放，就把那条又长又弯、还没几两肉的残腿往桌上一担，斜着身子，几乎是躺在椅子上。
跑堂的伙计暗挑大拇哥，“这才是有钱人！太有样了。”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饭食儿？”
“哎哟，那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我们这儿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打住！爷爷我听过《报菜名》，少跟我贫嘴。”
“是，爷，要不然，我先把店里拿手的菜，给您上几样，您先尝尝？”
“好吧，那就多尝几样吧。初次来，没经验，不知道哪样菜合口。这次多尝尝，下次就有经验了。”
“爷，小的我多嘴问一句，您是要请多少位客人呀？”
李有子一瞪眼，“谁告诉你我要请客的？就我自己一个人。”
跑堂的赶紧赔不是，“爷您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们这里菜品齐全，种类繁多，我是怕菜上多了，您一个人吃不下去。”
李有子把嘴里叼着的牙签掏出来，往地上啐了两口，“废话，这叫吃一看二眼观三，知道吗？爷爷我就乐意一个人守着一桌子酒席，我就爱看。”
跑堂的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给李有子赔礼道歉，心说果然是大户人家的浪荡公子，会花钱！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桌子的上等酒席，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儿……
好家伙，李有子可算逮住荤腥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似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吃了一个沟满壕平。
一桌子菜，还是满满的。人家伙计说的对，他就是每样菜都夹一筷子，一般人的饭量也就饱了。
拿着牙签剃了剃牙，伙计端碗清茶伺候着给他漱了漱口，又拿热水泡了毛巾，给他擦了把脸。李有子往后一仰，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跑堂的伙计也不敢打扰他，一手举着托盘，里面放着茶壶茶碗；另一手托着热水盆，里面泡着新的热毛巾，恭恭敬敬地站再李有子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口，小心伺候着。
按现在的钟点儿说，下午两点半左右了。
有负责打扫卫生的伙计，收拾雅间的残局。到了这屋一看，满桌子的残席，就要伸手帮忙清理。
跑堂的伙计赶紧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嘘——出去！”
“哦，客人睡着了？我先把这些撤下去，给他热一热，等客人醒了……”
“啊——嗨——”李有子用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醒了。
跑堂的赶紧把热毛巾、热茶递到面前。
李有子接过来，漱口、擦脸，“怎么的，我听说，有人要帮我热一热这剩饭剩菜？”
“哎，是，小的们伺候爷。”俩伙计全都随声附和着。
“混账！”李有子满面怒容，骂道：“谁让你们给爷热剩饭剩菜的？”
“爷，这菜都凉了……”
“凉了就全给我倒了！换新的，喊厨子，重新做一套！这么大个人，怎么不懂规矩呢？你怎么当的差？会伺候人吗？”
好家伙，没鼻子没脸的把俩伙计臭骂一顿。
骂得两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是……是……”
跑堂的刚要给他撤换，收残局的伙计给他拉到雅间外边，压低了声音，“哥，这位爷在柜上压了多少银子？”
“应该不少吧……具体是多少，我可没问。”
“哥，你怎么糊涂啊？他这一桌，可够瞧的了，再来这么一桌？好家伙，够咱们酒楼半年的开销了。哪儿来的大财主少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听打扫卫生的伙计这么一说，跑堂的伙计也有些犯嘀咕了，“可能是新搬来的吧……刚才我就搀他上了趟楼梯，他就给我五两白银，这出手可是够阔的……”
“五两？好家伙，哪儿呢？银子呢？”
“他说给……对了，他说一会儿等吃完了饭，让我到柜上支。看起来，他确实在柜上压了不少银子。”
打扫卫生的伙计琢磨了琢磨，“好吧，算我多嘴。不过我可没别的意思，可不是我瞧着您挣钱，眼红眼热。反正呀，您得多留个心眼儿。行了，您接着伺候财神爷吧，我忙我的去了。”
跑堂的伙计把残席撤下，没着急回雅间，先去了趟柜台，问账房先生，“哎，二楼雅间的，有没有在咱柜上存了银子的？”
账房先生打着算盘，头也没抬，“没有。”
“啊？您再查查，翻翻账本，是不是忘了？”
账房先生停下手上的工作，从身后取下一个新本子，给跑堂的伙计翻着看，“你看，新本子，一滴墨都没有。甭说今天了，这半个月了，就没人往柜上压银子，兵荒马乱的，谁敢往外散银子？都是现吃现结的。”
跑堂的伙计脸都绿了，也不敢声张，拔腿就往楼上跑。再进到雅间的时候，小脸儿都是翡翠色的。
“爷……您……”
看李有子这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的人。跑堂的伙计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真怕万一搞错了，会惹怒这位贵宾。
“怎么了？什么事，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哎，是。少爷，刚才那顿酒席，一共是……呃……十八两白银……”
“啊？”李有子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什么？十八两？怎么才这么少？谁让你们给我打折了？”
跑堂的伙计稍稍放下心来，“少爷，没打折……”
“那不行，太少了，一顿饭才十八两，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我上趟茅房还二十两呢。”
跑堂的一听，“啊？少爷，您那茅房里头有满汉全席呀是怎么的？上趟厕所要二十两纹银？”
“你管我呢？少爷我乐意。这样吧，你这地方怎么着，也比茅房强。”
“瞧您这话说的。太会夸人了。”
“这样，我看这桌酒席嘛，得值四十两——”
跑堂的高兴了，“好，值两趟茅房！”
“另外，给厨子们要五两的赏钱，再加上你的五两，一共五十两，怎么样？”
跑堂的“噗通”跪下，“小的谢过财神爷！”
跑堂的伙计暗挑大拇哥，“这才是有钱人！太有样了。”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饭食儿？”
“哎哟，那可太多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我们这儿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打住！爷爷我听过《报菜名》，少跟我贫嘴。”
“是，爷，要不然，我先把店里拿手的菜，给您上几样，您先尝尝？”
“好吧，那就多尝几样吧。初次来，没经验，不知道哪样菜合口。这次多尝尝，下次就有经验了。”
“爷，小的我多嘴问一句，您是要请多少位客人呀？”
李有子一瞪眼，“谁告诉你我要请客的？就我自己一个人。”
跑堂的赶紧赔不是，“爷您别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们这里菜品齐全，种类繁多，我是怕菜上多了，您一个人吃不下去。”
李有子把嘴里叼着的牙签掏出来，往地上啐了两口，“废话，这叫吃一看二眼观三，知道吗？爷爷我就乐意一个人守着一桌子酒席，我就爱看。”
跑堂的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给李有子赔礼道歉，心说果然是大户人家的浪荡公子，会花钱！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桌子的上等酒席，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儿……
好家伙，李有子可算逮住荤腥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似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吃了一个沟满壕平。
一桌子菜，还是满满的。人家伙计说的对，他就是每样菜都夹一筷子，一般人的饭量也就饱了。
拿着牙签剃了剃牙，伙计端碗清茶伺候着给他漱了漱口，又拿热水泡了毛巾，给他擦了把脸。李有子往后一仰，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跑堂的伙计也不敢打扰他，一手举着托盘，里面放着茶壶茶碗；另一手托着热水盆，里面泡着新的热毛巾，恭恭敬敬地站再李有子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口，小心伺候着。
按现在的钟点儿说，下午两点半左右了。
有负责打扫卫生的伙计，收拾雅间的残局。到了这屋一看，满桌子的残席，就要伸手帮忙清理。
跑堂的伙计赶紧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嘘——出去！”
“哦，客人睡着了？我先把这些撤下去，给他热一热，等客人醒了……”
“啊——嗨——”李有子用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醒了。
跑堂的赶紧把热毛巾、热茶递到面前。
李有子接过来，漱口、擦脸，“怎么的，我听说，有人要帮我热一热这剩饭剩菜？”
“哎，是，小的们伺候爷。”俩伙计全都随声附和着。
“混账！”李有子满面怒容，骂道：“谁让你们给爷热剩饭剩菜的？”
“爷，这菜都凉了……”
“凉了就全给我倒了！换新的，喊厨子，重新做一套！这么大个人，怎么不懂规矩呢？你怎么当的差？会伺候人吗？”
好家伙，没鼻子没脸的把俩伙计臭骂一顿。
骂得两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是……是……”
跑堂的刚要给他撤换，收残局的伙计给他拉到雅间外边，压低了声音，“哥，这位爷在柜上压了多少银子？”
“应该不少吧……具体是多少，我可没问。”
“哥，你怎么糊涂啊？他这一桌，可够瞧的了，再来这么一桌？好家伙，够咱们酒楼半年的开销了。哪儿来的大财主少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听打扫卫生的伙计这么一说，跑堂的伙计也有些犯嘀咕了，“可能是新搬来的吧……刚才我就搀他上了趟楼梯，他就给我五两白银，这出手可是够阔的……”
“五两？好家伙，哪儿呢？银子呢？”
“他说给……对了，他说一会儿等吃完了饭，让我到柜上支。看起来，他确实在柜上压了不少银子。”
打扫卫生的伙计琢磨了琢磨，“好吧，算我多嘴。不过我可没别的意思，可不是我瞧着您挣钱，眼红眼热。反正呀，您得多留个心眼儿。行了，您接着伺候财神爷吧，我忙我的去了。”
跑堂的伙计把残席撤下，没着急回雅间，先去了趟柜台，问账房先生，“哎，二楼雅间的，有没有在咱柜上存了银子的？”
账房先生打着算盘，头也没抬，“没有。”
“啊？您再查查，翻翻账本，是不是忘了？”
账房先生停下手上的工作，从身后取下一个新本子，给跑堂的伙计翻着看，“你看，新本子，一滴墨都没有。甭说今天了，这半个月了，就没人往柜上压银子，兵荒马乱的，谁敢往外散银子？都是现吃现结的。”
跑堂的伙计脸都绿了，也不敢声张，拔腿就往楼上跑。再进到雅间的时候，小脸儿都是翡翠色的。
“爷……您……”
看李有子这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的人。跑堂的伙计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真怕万一搞错了，会惹怒这位贵宾。
“怎么了？什么事，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哎，是。少爷，刚才那顿酒席，一共是……呃……十八两白银……”
“啊？”李有子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什么？十八两？怎么才这么少？谁让你们给我打折了？”
跑堂的伙计稍稍放下心来，“少爷，没打折……”
“那不行，太少了，一顿饭才十八两，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我上趟茅房还二十两呢。”
跑堂的一听，“啊？少爷，您那茅房里头有满汉全席呀是怎么的？上趟厕所要二十两纹银？”
“你管我呢？少爷我乐意。这样吧，你这地方怎么着，也比茅房强。”
“瞧您这话说的。太会夸人了。”
“这样，我看这桌酒席嘛，得值四十两——”
跑堂的高兴了，“好，值两趟茅房！”
“另外，给厨子们要五两的赏钱，再加上你的五两，一共五十两，怎么样？”
跑堂的“噗通”跪下，“小的谢过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