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偈言藏天机
闲话少说，书接上回。
深更半夜，渡龙津铁嘴吴霸王的简室陋宅，到访了一位好汉义士金满堂。“盖世神偷”此次前来，不是为了顺手牵羊，而是要按照铁嘴吴霸王的规矩，“以书换书”，求取有关混元玄冰枪的线索。
老爷子先是苦口婆心地加以相劝，劝他不要再打神兵的主意，万事都要遵从“天意”，顺天行事。架不住金满堂的软磨硬泡，这才说了几句偈言，说线索就隐匿其中，能不能悟出来，就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金鸡三唱，铁嘴吴霸王就说了，说好汉爷你呀，别在我这儿泡蘑菇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赶紧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金满堂这才起身告退。
这位金满堂从这儿出来，又去哪儿了呢？咱后文书会有交代。先搁下不提，回头单说这位铁嘴吴霸王。
他是明白人不说明白话。他说的“来不及了”，指的不是金满堂找混元玄冰枪“来不及”，而是他算出来，还会有贵客到访。
果不其然，这里刚把茶杯茶碗换洗干净，就听门外有人叠指弹窗。
铁嘴吴霸王忙唤书童引来客进屋，“呵呵，老朽果然没有算错。来吧，陶少侠，请——”
陶双城作揖入座，伸手一摸空茶杯，又见铁嘴吴霸王双眼布满血丝，笑道：“想不到老先生门庭若市，访客是络绎不绝啊。”
铁嘴吴霸王笑道：“少侠取笑啦。我一个没权没势的糟老头子，指着说书卖艺，哪会有什么像样的客人？哪儿像少侠您，席上宾朋满座，非是武林高手，就是得道的神仙。”
陶双城原本也不是脏心烂肺之辈，更不是爱嚼老婆舌头的闲散人员，对于人家结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没有多大兴趣，没那么八卦三八。“老先生过谦啦。”
茶水点心摆上，铁嘴吴霸王说道：“咱们开门见山吧，少侠清晨到此，有何见教？”
陶双城刚把茶杯端起来，叹口气，又撂下，“老先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一二。”
铁嘴吴霸王点点头，“不出所料啊。不过嘛，呵呵，您也算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老朽……”
“这就给您献丑，开书——”
陶双城长叹一声，便把三年前，吴老侠给何生治病，后来遇到仇人上门寻仇，残忍毒杀吴老侠的事情一一说来。
“现如今吶，生儿的病是好了，只可惜……那黄蛤蟆，哎，被那仇人意外毒伤，迷了心智，失去了往日的记忆，行如痴傻，倒叫人好伤心啊！”
铁嘴吴霸王问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有道是，世事难料啊！那少侠您所问者何事啊？”
陶双城略微一沉吟，稍显为难，苦笑道：“是这样……我不是与那金满堂订立了三年之约嘛……我想，您云游天下，见多识广，我想求一位名医，先把黄蛤蟆的病给治好了。另外嘛，我也想顺便探听一下，有没有混元玄冰枪的下落。”
铁嘴吴霸王“呵呵”笑道：“有道是，贼吃贼，越吃越肥啊。三年前，你巧入金营，有心也罢，无心也罢，总之，您是盗走了大金国的镇国之宝。真应了那句老话，叫一石激起千层浪啊！你可知，您这一盗混元枪，可引出了多少故事？”
陶双城不以为然，笑道：“天下丢东西的多了。金银财宝、珍玩玉器，乃至盔铠甲胄、宝马名驹，我所盗者，无非是一件杀人的兵器罢了，有何稀奇？”
“如果混元玄冰枪不丢，大金国宜将剩勇追穷寇，一鼓作气，尽除赵氏江山，天下归为一统，从此汉人俯首称臣。江山易鼎，改国号为大金……”
陶双城连摆双手，“老先生，陶某人不问君国大事。不懂不懂，不管不管。”
“别急——正因为大宋气数未尽，而大金完颜氏亦非天选，故而才生出两位神偷，从中搅闹。一位就是金满堂，另一位，就是少侠客爷——您了。”
“如此说来，我偷混元枪，乃是天意喽？”
铁嘴吴霸王点点头，“恐怕是吧。赵氏命不该绝，而上天偏偏又是让您偷走，而非一心忠于大宋的金满堂，由此可见，上天也并不偏袒气若游丝的大宋。哎呀，所以说，这就热闹了，好家伙，一下子给我热闹了三年。”
陶双城若有所思，“生逢乱世，生不由己。奈何又会有‘二盗混元枪’呢？”
“有道是，打人一拳，须防人一腿。许你偷金国人的，就许金满堂偷你的。一来二去，更是引出来无穷的故事。您瞧，我这一大摞草稿纸，都记满了。抽工夫整理出来，必是一套奇书。”
“那就先恭贺老先生了。不过，这神医……还请老先生赐教，陶某人不胜感激。”
“这样吧，”铁嘴吴霸王手指轻轻叩打桌面，说道：“一视同仁，老规矩，天机不可泄露。我就说那么几句偈言，能不能悟出，悟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洗耳恭听。”陶双城拱手道。
“冤有头，债有主，三年五年羊吞虎；天地一肝胆，去留两昆仑，解铃还须系铃人。”
陶双城诵读数遍，牢记于心，“好，那这几句偈语是关乎黄蛤蟆的病呢，还是关乎混元玄冰枪呢？”
“欲知其中事，宗燊千日归。”
“啊？”陶双城心说这老头简直是神仙一般啊！他怎么知道完颜宗燊要出走三年呢？“千日归”，意思应该就是等三年之后，完颜宗燊回到困龙岗中。难道，完颜宗燊在这三年中，会带回相关的信息吗？
再往下问，铁嘴吴霸王是闭口不答，摇头不语，“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与吴老侠相交甚好，应该知道顺天行事的道理。不是我故意卖关子，实在是说破之后，对你不利啊！”
陶双城也知道铁嘴吴霸王的脾气，就算打破砂锅，也问不到底了，心中又挂念一家老小和黄蛤蟆，不敢久留，于是起身告辞。
“能掐会算”的铁嘴吴霸王也亲自送到门口，“恕不远送。”
“好，老先生请留步。”
深更半夜，渡龙津铁嘴吴霸王的简室陋宅，到访了一位好汉义士金满堂。“盖世神偷”此次前来，不是为了顺手牵羊，而是要按照铁嘴吴霸王的规矩，“以书换书”，求取有关混元玄冰枪的线索。
老爷子先是苦口婆心地加以相劝，劝他不要再打神兵的主意，万事都要遵从“天意”，顺天行事。架不住金满堂的软磨硬泡，这才说了几句偈言，说线索就隐匿其中，能不能悟出来，就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金鸡三唱，铁嘴吴霸王就说了，说好汉爷你呀，别在我这儿泡蘑菇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赶紧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金满堂这才起身告退。
这位金满堂从这儿出来，又去哪儿了呢？咱后文书会有交代。先搁下不提，回头单说这位铁嘴吴霸王。
他是明白人不说明白话。他说的“来不及了”，指的不是金满堂找混元玄冰枪“来不及”，而是他算出来，还会有贵客到访。
果不其然，这里刚把茶杯茶碗换洗干净，就听门外有人叠指弹窗。
铁嘴吴霸王忙唤书童引来客进屋，“呵呵，老朽果然没有算错。来吧，陶少侠，请——”
陶双城作揖入座，伸手一摸空茶杯，又见铁嘴吴霸王双眼布满血丝，笑道：“想不到老先生门庭若市，访客是络绎不绝啊。”
铁嘴吴霸王笑道：“少侠取笑啦。我一个没权没势的糟老头子，指着说书卖艺，哪会有什么像样的客人？哪儿像少侠您，席上宾朋满座，非是武林高手，就是得道的神仙。”
陶双城原本也不是脏心烂肺之辈，更不是爱嚼老婆舌头的闲散人员，对于人家结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没有多大兴趣，没那么八卦三八。“老先生过谦啦。”
茶水点心摆上，铁嘴吴霸王说道：“咱们开门见山吧，少侠清晨到此，有何见教？”
陶双城刚把茶杯端起来，叹口气，又撂下，“老先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一二。”
铁嘴吴霸王点点头，“不出所料啊。不过嘛，呵呵，您也算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老朽……”
“这就给您献丑，开书——”
陶双城长叹一声，便把三年前，吴老侠给何生治病，后来遇到仇人上门寻仇，残忍毒杀吴老侠的事情一一说来。
“现如今吶，生儿的病是好了，只可惜……那黄蛤蟆，哎，被那仇人意外毒伤，迷了心智，失去了往日的记忆，行如痴傻，倒叫人好伤心啊！”
铁嘴吴霸王问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有道是，世事难料啊！那少侠您所问者何事啊？”
陶双城略微一沉吟，稍显为难，苦笑道：“是这样……我不是与那金满堂订立了三年之约嘛……我想，您云游天下，见多识广，我想求一位名医，先把黄蛤蟆的病给治好了。另外嘛，我也想顺便探听一下，有没有混元玄冰枪的下落。”
铁嘴吴霸王“呵呵”笑道：“有道是，贼吃贼，越吃越肥啊。三年前，你巧入金营，有心也罢，无心也罢，总之，您是盗走了大金国的镇国之宝。真应了那句老话，叫一石激起千层浪啊！你可知，您这一盗混元枪，可引出了多少故事？”
陶双城不以为然，笑道：“天下丢东西的多了。金银财宝、珍玩玉器，乃至盔铠甲胄、宝马名驹，我所盗者，无非是一件杀人的兵器罢了，有何稀奇？”
“如果混元玄冰枪不丢，大金国宜将剩勇追穷寇，一鼓作气，尽除赵氏江山，天下归为一统，从此汉人俯首称臣。江山易鼎，改国号为大金……”
陶双城连摆双手，“老先生，陶某人不问君国大事。不懂不懂，不管不管。”
“别急——正因为大宋气数未尽，而大金完颜氏亦非天选，故而才生出两位神偷，从中搅闹。一位就是金满堂，另一位，就是少侠客爷——您了。”
“如此说来，我偷混元枪，乃是天意喽？”
铁嘴吴霸王点点头，“恐怕是吧。赵氏命不该绝，而上天偏偏又是让您偷走，而非一心忠于大宋的金满堂，由此可见，上天也并不偏袒气若游丝的大宋。哎呀，所以说，这就热闹了，好家伙，一下子给我热闹了三年。”
陶双城若有所思，“生逢乱世，生不由己。奈何又会有‘二盗混元枪’呢？”
“有道是，打人一拳，须防人一腿。许你偷金国人的，就许金满堂偷你的。一来二去，更是引出来无穷的故事。您瞧，我这一大摞草稿纸，都记满了。抽工夫整理出来，必是一套奇书。”
“那就先恭贺老先生了。不过，这神医……还请老先生赐教，陶某人不胜感激。”
“这样吧，”铁嘴吴霸王手指轻轻叩打桌面，说道：“一视同仁，老规矩，天机不可泄露。我就说那么几句偈言，能不能悟出，悟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洗耳恭听。”陶双城拱手道。
“冤有头，债有主，三年五年羊吞虎；天地一肝胆，去留两昆仑，解铃还须系铃人。”
陶双城诵读数遍，牢记于心，“好，那这几句偈语是关乎黄蛤蟆的病呢，还是关乎混元玄冰枪呢？”
“欲知其中事，宗燊千日归。”
“啊？”陶双城心说这老头简直是神仙一般啊！他怎么知道完颜宗燊要出走三年呢？“千日归”，意思应该就是等三年之后，完颜宗燊回到困龙岗中。难道，完颜宗燊在这三年中，会带回相关的信息吗？
再往下问，铁嘴吴霸王是闭口不答，摇头不语，“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与吴老侠相交甚好，应该知道顺天行事的道理。不是我故意卖关子，实在是说破之后，对你不利啊！”
陶双城也知道铁嘴吴霸王的脾气，就算打破砂锅，也问不到底了，心中又挂念一家老小和黄蛤蟆，不敢久留，于是起身告辞。
“能掐会算”的铁嘴吴霸王也亲自送到门口，“恕不远送。”
“好，老先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