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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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仙玉

    姜逸然微微摇头,也不顾陈琢与大鹏鸟满脸焦急与疑惑,他只静静看着手心那块墨色玉牌。

    世人都向往奇遇,他年轻时也是如此,幻想着某天能遇见传说中的前辈高人点化,能得到绝世的宝贝,然后便是可以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他手中的这块玉牌就是他的奇遇。

    八百多年前,金丹境的姜逸然只身游历西极,在茫茫大漠迷失了方向,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不得出。

    等到一身金丹修为几近枯竭之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顶级幻阵。

    可他一身修为造诣均在法术之上,对于阵法却是一窍不通,想靠自己的阵法水平来破阵那基本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绕是身陷绝境,年轻气盛的姜逸然也没放弃希望,他想到了一种极其疯狂的破阵方法。

    那就是在幻阵中突破修为,金丹境破不开的幻阵,元婴境、大乘境还破不开么?

    只是要在强大的幻阵中突破修为谈何容易,先不说周围环境有多恶劣,至少他得有足够他突破的天材地宝提供能量才行。

    而当时姜逸然的储物空间中只剩下寥寥几块中品灵石,别说突破一个小境界,就连支撑他行几个周天都难。

    可在当时突破修为是姜逸然能想到的唯一出路了,没有灵石,没有天材地宝,他有的只是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不断突破极限强大自我的心。

    很快灵石消耗完了,姜逸然开始燃烧本命法宝,本命法宝化成灰烬,他又开始燃烧自身血气...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有毅力之人,就在姜逸然一身血肉即将消耗殆尽形如枯槁之时,他结婴了。

    粉嫩的元婴吐出一口先天之气,将幻阵中井然有序的灵气搅成乱麻,他终于破阵而出。

    破阵后奄奄一息的姜逸然发现手中竟莫名多出一块玉牌,正是现在他手心拿着的墨色玉牌。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那是一块两指宽的长方形玉牌,通体呈淡墨色,却剔透如水,单凭这两点不难判断,这绝对是一块稀有的宝玉。

    整块玉牌没有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图案,只在正面隐约刻着一个“阵”字。

    当时姜逸然也是被这块宝玉惊艳到了,如此宝玉,必定蕴含不少灵气,用来吸收炼化恢复伤势再好不过。

    只是当他的神念刚探入玉牌,就听见一个飘渺的声音:

    “天赋有之,不乏毅力,然你的造化不在阵法之上,此玉就当是你破开幻阵的奖励吧!”

    姜逸然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那位前辈对他的考验。

    “请问前辈尊号,可否现身一见?”然而回答姜逸然的只有,旷芜大漠肃肃的风声,任他怎么呼喊,却再也没能听见那个声音。

    后来姜逸然发现玉牌中蕴含了恐怖的能量,任他怎么疯狂的吸收炼化,那玉牌中的能量都如大海一样浩瀚,丝毫没有枯竭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这些能量非常适合他的体质,玉牌就像是为他姜逸然量身定制的资源库。

    他知道这样的宝物是绝不可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必定引来天下修士抢夺,为了守住玉牌的秘密他只有不断变强。

    就这样,姜逸然凭借玉牌不断修炼,突破。

    修行路上,艰难险阻,姜逸然从来没有力竭的时候,因为,玉牌总是会主动为他提供充足的能量,助他一次又一次度过难关;

    他的修炼速度很快,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他就像璀璨的彗星,一次次用修为跟年龄刷新大众的认知。

    一晃八百多年过去,从来没人知道玉牌的存在,姜逸然也很好的将玉牌的秘密隐藏下来。

    从当年的元婴境初期,成长为全熒星渡劫境第一人,一位让所有人望其项背的强者。

    这么多年,姜逸然不知期待过多少次能与那位前辈重逢,可那位前辈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八百多年唯有那道缥缈之音在他耳畔回响。

    他担心过玉牌中的能量会枯竭,然而玉牌中的能量却仿佛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即便他现在已是半仙的修为,依旧无法判断玉牌中到底还有多少能量。

    玉牌,是姜逸然的机缘,也是姜逸然最大的秘密,没有玉牌,就没有现在的姜逸然;没有玉牌,他也不能一路顺风顺水修至半仙。

    原打算将玉牌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等他飞升后,就把玉牌传给女儿姜洛雪,如有朝一日能再遇那位前辈定要好好感谢。

    但如今姜逸然成功晋级半仙境界,他已经能接触到少许更高层次的信息了,他对修道也有了新的认识。

    他也是明白了,手中这块玉牌,是他的机缘,也是宿命。

    留着玉牌他姜逸然有九成把握渡过飞升天劫,但是天劫将遥遥无期,很有可能他半仙的寿元耗尽都等不到真正的飞升天劫。

    把玉牌拿出来,有很大机会解决虚空阵轮这个隐患,而且千年内定有飞升天劫,不过那时候他只能凭借自身修为硬抗了。

    在无尽漫长的等待与确定时点之间,或许有人会难以抉择,但姜逸然没有任何犹豫,他选择千年内渡劫,虽然没有了玉牌的能量支持渡劫成功的概率会大打折扣,但他不后悔;

    作为无极仙宗的宗主,保证仙宗长治久安是他职责所在,恰好玉牌能给仙宗带来安定繁荣,这就是他的宿命。

    他现在只希望能快点见到送他玉牌的那位前辈。

    姜逸然定了定神,把玉牌送到大鹏鸟面前,问道:

    “鲲总,可认得此物?”

    “这不是你说的阵狂的信物吗?”大鹏鸟随口应道,眼睛瞄向那墨色玉牌,随后瞳孔猛地收缩,颤声道:“这...这是...”

    姜逸然早就料到大鹏鸟会是这副反应,也不多话直接问道:“看来我猜的没错,鲲总是认得此物的,有这玉牌,鲲总可有把握找到阵狂?”

    “小姜,这仙玉你从何处得来?”大鹏鸟再三确认后,神情严肃问道。

    “什么?鲲总您说这是仙玉?”姜逸然早就猜测这玉牌非同小可,但真正从鲲总口中确认这是仙玉,还是不由得内心一震,稍稍平复心情,这才说道:

    “此物是我年轻时,在西极大漠所得...”

    姜逸然将当年在大漠被困幻阵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面前陈琢跟大鹏鸟都是肃然起敬,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做到燃烧肉身来突破修为呢。

    大鹏鸟颔首,“如此说来,你并不知道这玉牌是仙玉,也不知道送你仙玉之人的尊号!”

    “是的,我渡心劫后感应到一些更高层次的存在,这才想到阵狂仙君,又想起那位前辈曾有意传我阵道,这便将那位前辈与阵狂仙君联系起来了。”

    那位前辈是否就是阵狂仙君,玉牌是不是阵狂的信物?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猜测,他之所以将玉牌拿出来,就是希望鲲总能用瞳术找到那位前辈。

    “能随便拿出仙玉相赠,且有意寻找阵法传承,想来那位即使不是阵狂仙君,其实力也是接近仙的层次了!”

    “鲲总能用瞳术寻得那位前辈下落否?”姜逸然期盼的问道。

    闻言,陈琢也是将目光移到大鹏鸟那里,他没想到大鹏鸟的瞳术还有寻人的用处,看来得找时间让大鹏鸟找找母亲苏婉的下落。

    大鹏鸟对着玉牌感应许久,最后却是摇头。

    “这仙玉中蕴含的能量太少了,其上虽然有仙玉的气息,但却没有附着那位前辈的气息,我无法锁定,也就没办法用瞳术找人了!”

    姜逸然拿出仙玉是希望鲲总能感知仙玉的气息,再用瞳术找出阵狂仙君来破解虚空阵轮,可现在鲲总却说仙玉蕴含的能量太少,没法施展瞳术找人,他自然不甘心,连忙解释道:

    “这...不应该啊!我分明是可以感受到其内蕴含了浩瀚能量的,而且隐隐能感觉到那位前辈的气息!鲲总可看仔细了?还是你不愿瞳术寻人故意这么说的?”

    闻听,大鹏鸟双目微凝,它对姜逸然这质疑的口吻很是不满,鹏鸟的信誉毋庸置疑,它本身更是从没有说过半句假话,现在却被一个人族小辈怀疑。

    按照它与太清仙人的约定,不入圣境不离仙宗,若无极仙宗后人对鹏族起疑,鹏族可提前解除誓言。就姜逸然刚才这句话,足够它解约离开无极仙宗了。

    不过仔细想想姜逸然也是被虚空阵轮给急得,他太急于破解虚空阵轮!

    即想保住宗门基业,又想保住大鹏鸟的眼睛,这事情的确难办,好不容易想到办法却被它一句话否决,有点儿情绪也是正常。

    虽然大鹏鸟知道姜逸然无心犯错,但是鹏族的信誉不容质疑,它警告道:

    “小姜你要记住鹏族从不说谎话,这次就算了,如有下次,我便会履行我与太清仙人的约定!”

    不等姜逸然反应过来它话里的含意,大鹏鸟将话题转开,道:

    “若是普通的玉石我自然是可以感应到其内的能量,但是仙玉非有仙缘之人不可用!我是兽族,无法感应其内的能量很正常。单凭这仙玉外表附着的气息,要找到那送玉之人,是不可能了。”

    这时姜逸然也是反应过来,他之前对鲲总的质疑代表着什么,还好鲲总并没有深究只是言语警告一番,忙点头道歉。

    “鲲总!先前是我口不择言了,其实我并不是怀疑您的话,实在是一时情急,鲲总莫要放在心上。”

    大鹏鸟眨了眨眼睛,道:“无妨,此事不必再提!你说你能感应到仙玉中的能量,引一些出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