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赤明杀意，法擂初临
高大粗狂的门楼耸立，牌匾上“聚妖堂”三个殷红大字血腥肃杀，醒目异常。
大楼九重，进出之人大部分都是煞气浓郁的妖修之士，野性昂藏，桀骜难驯。
幽暗大厅内，紫袍赤眉的赤明长风面前，羊角老者面色阴沉，躬身俯首，缓缓说道：“今晨奉命监视的喽啰来报，云姓小子三日前出了客栈，便再未回来。”
赤明长风眉目一凛，沉声道：“难不成这小子还敢偷逃出城不成？”
老者摇头道：“不可能，老朽早吩咐手下把持四门，昼夜监控，从未见那小子身影。准确来说，这三日进出天荡城之人，并无十岁左右的人类少年。因此他定然还在城中。”
赤明长风闻言冷笑道：“既然还在城中，那便无妨。你命人在各大闹市街坊巡查，那客栈外也要严加监控，一见得那小子行踪马上告知于我。”
“过几日，执法团会跟随山中高手出城办事，为‘云梦神祭’做准备。而我也要冲击气海第八重。那时候你随便找个由头，或者花些灵币收买几个亡命徒，将那小子抹杀便是。”
“若下面的人实在无法下手，嘿嘿，那便等到云梦神祭，我亲自出手取他性命吧。”
羊角老者躬身领喏，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除此之外，下面的人还发现最近几日，有两名外宗弟子多次去那客栈中拜访，似乎是南无家的两兄妹，也有人曾见三人相谈甚欢。”
“南无？”
赤明长风正准备落座，猛然听见这两字，沉声问道：“莫不是南无疆的那个南无？”
老者答道：“南无此姓稀少，且老朽听闻那南无疆本就是三兄妹，皆是荡云碑上排名前三十六的强者。如此看来......”
“哼！那小狗才来天荡城两月出头，如何又结识了南无家的兄妹？先是贺剑寒，后是南无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老者低眉沉默，显然他也极度困惑。
按理来说，对方即便是吕祖选的种子，但仍是最卑微的低阶修士，如何也不会与贺剑寒、南无疆等外宗强者发生交际。
老者迟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
赤明长风冷笑，果断道：“杀！”
“即便与那贺剑寒、南无疆有交集又何妨？难不成还真会为一只刚开气海的蝼蚁性命而与聚妖堂翻脸？前番我之所以妥协与贺剑寒，许下歃血擂斗，无非是试探一番执法团的底线。”
“现在我不管你用何手段，做得干净些。这年头，是没几个人真正愿意为一介死人说话的。”
羊角老者领命而去，此间唯留赤明长风一人。
紫袍赤眉的少年面色恢复平静，缓缓走到窗前，俯瞰下方热闹的街市和人群，视线延伸，沿着繁华的街道汇聚到远方的城池中心，那里一座青色的百丈巨碑，傲然耸立。
“荡云碑么......”
赤明长风低声喃喃，双拳悄然握紧，冷酷双眸深处燃着灼灼战意。
......
天荡城在天荡宗立宗之后，便已经存在。数千年来兴盛繁荣，如今已经是一座容纳四五十万人口的大城。
城内以修士居多，然而其中九cd是气海境界的低阶修士，那些突破了天地玄关的存在，要么已经有了宗门归属，要么隐居苦修，要么远赴大泽深山探险历练，鲜少出现在城池之中。
城内的治安，由天荡宗外门执法团负责，此外记名弟子中心、天兑坊、聚妖堂以及炼气士盟、丹师盟等派驻势力，也相相助着维持安定。
城内严禁斗法厮杀，这是多方势力定下的基本规则。
在以贺剑寒等人为代表的执法团的铁血贯彻下，数十年来敢越此雷池者，轻则废去修为驱逐出城，重则，当场击杀。
然而有修士之处必有睚眦仇怨，因此堵不如疏，两大法擂便应运而生。
两大法擂乃执法团联合多方势力设立，包括歃血擂台、斗法擂台。
前者便是半月前云诛与妖修少年血拼之所，专用以那些结下深仇大恨之修决斗厮杀，但凡上场，生死契一签，便是生死勿论。
但生死之斗毕竟是少数，开擂的机会极少，而斗法擂台与之相比起来，可就热闹太多。
斗法擂台，乃是修士斗法切磋、磨练技艺、开盘赌斗之场所，论胜负而非生死。
一些好勇斗狠之修，耐不住终日打坐炼气的寂寞，也或许是所修功法的缘由，想要在战斗中寻求突破，热衷于战斗，因此此地便成了圣地。
再加上每场比斗，都有多寡不等的赌注彩头，顺理成章地成为许多修士赚取灵币的渠道。
城围高大，由黑曜石浇筑铁水筑成，阳光下寒光逼人。一名十五六岁的方脸少年腰挎一柄三尺长剑，在墙围下驻足仰望，似有些踌躇。
听得墙围之内出来的喝彩、叫骂、唏嘘等等喧嚣，再看到擂场入口进出的修士，其中不少气机渊深之人，甚至有人不弱于贺剑寒给他的感觉。
云诛脸上浮现一抹迟疑，心中暗自思量。
“上次歃血之斗，我之战斗经验奇缺，日后若是面临聚妖堂之修，定然是凶多吉少。再者，目前已至这一重天的瓶颈，短期内进阶怕是不易......”
“只是，我这毕竟才气海一重天，这十余日来连噬数剑，虽臻圆满，但轻易与人对擂，还是太过凶险吧？”
转眼看去，入口处几名身穿天荡宗外门执事袍衫的老者端坐书案之后，为每一名进入擂场的修士登记。
云诛犹豫一番，终是迈步向那几名执事走去。
“入斗法擂台者，皆需登记排号。”
执事老者头也不抬，直接问道：“姓名？”
“呃......朱云。”
“诶？”
云诛低头，正看见老者在玉玦上写下“鄂朱云”三字，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却也并未出言纠正。
“观擂还是打擂？”
少年一瞬犹疑之后说道：“先观擂吧。”
“斗法擂场从气海一重天至九重天，共设九擂，每三阶为一区。你要观哪一区？”
云诛答道：“下三擂区。”
“此牌为入场券，一枚灵币。”
取出一枚灵币放入桌案上的玉匣内，云诛从老者手上接过刻着“鄂朱云”三字的玉牌。
见这少年似乎是初来乍到，执事老者抬眼道：“少年人，须知此擂虽不及歃血之斗凶险，却也常有丢胳膊断腿之事，修为低微，观擂则可，若自己下场与人赌斗，打伤打残，我天荡宗概不负责。”
少年拱手，腼腆笑道：“谢老先生劝诫，这些道理小子还是晓得。”
老者见少年态度诚恳，微微点头便不再理他，接着为后面的修士登记。
云诛跟随修士人流，过了登记之处，又穿过一道清灰巨石垒成的拱门，最后来到人头攒动的喧嚣擂场之中。
“打他！巨池穴啊......唉，真蠢，如此明显的破绽都看不见么？”
“啧啧，这一招风刃术不错，那小子怕是顶不了几招了。”
“这一手老猿摘桃就很灵性了，啧啧，老子这一盘又有的赚。”
“吗的，这小子怎么如此孱弱，一剑就给卸了胳膊，老子可是押了你十枚灵币啊！”
“废物！真是废物！”
“操蛋的货，还不如老子上场帮你打......”
一出通道，便是人山人海的半圆形拥挤看台，云诛还未来得及打量下方擂场的情形，耳中便充斥着各种吵嚷之声。
抬眼望去，这方擂场热闹得超出预想。
围观者狂热地关注场间战局，扬起手中玉牌和赌券声嘶力竭地呼喊，当看到场下自己押注之人呈现败颓之势时，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也有人满面喜色，不住地喝彩叫好，显然是胜券在握，能赌赚不少灵币。
擂场之内，面色黧黑的精瘦汉子抬手丢出一道风刃，面前锦衣少年躲闪不及，大腿一线血泉飙出，行动缓慢三分。
几个回合之后，少年便被一方金灿灿的板砖拍在背心，吐出一口鲜血栽倒，捏碎手中玉牌果断认输。
云诛暗自咋舌，那精瘦汉子精修风系术法，体内灵气浑厚，换做是自己最多躲避四五道风刃便要挂彩。
而他那块金砖更是如臂指使，飞绕周身近丈，若是躲闪不及，被拍碎脑袋都不是没可能。
精瘦汉子获胜，周遭响起一阵欢呼和谩骂，擂场边缘玉牌上一行大字浮现：
“第三擂：仇风九胜林远。”
微微舒了一口气，还好，这是气海三重天修士的擂场。
云诛眸中浮现兴奋之色，在此场景中，很容易被周围修士澎湃激烈的情绪波动感染，若是普通人，怕是忍不住战意，已经下场与人斗狠。
按捺住心中情绪，穿过这片喧嚣的擂场，走过一道拱门，来到隔壁的另一方擂场。
边缘玉牌上显示“第二擂”的字样，云诛摇摇头，继续往隔壁走去，最终来到一方观众稀稀拉拉的冷清擂场。
第一擂，气海一重天修士斗法之地！
大楼九重，进出之人大部分都是煞气浓郁的妖修之士，野性昂藏，桀骜难驯。
幽暗大厅内，紫袍赤眉的赤明长风面前，羊角老者面色阴沉，躬身俯首，缓缓说道：“今晨奉命监视的喽啰来报，云姓小子三日前出了客栈，便再未回来。”
赤明长风眉目一凛，沉声道：“难不成这小子还敢偷逃出城不成？”
老者摇头道：“不可能，老朽早吩咐手下把持四门，昼夜监控，从未见那小子身影。准确来说，这三日进出天荡城之人，并无十岁左右的人类少年。因此他定然还在城中。”
赤明长风闻言冷笑道：“既然还在城中，那便无妨。你命人在各大闹市街坊巡查，那客栈外也要严加监控，一见得那小子行踪马上告知于我。”
“过几日，执法团会跟随山中高手出城办事，为‘云梦神祭’做准备。而我也要冲击气海第八重。那时候你随便找个由头，或者花些灵币收买几个亡命徒，将那小子抹杀便是。”
“若下面的人实在无法下手，嘿嘿，那便等到云梦神祭，我亲自出手取他性命吧。”
羊角老者躬身领喏，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除此之外，下面的人还发现最近几日，有两名外宗弟子多次去那客栈中拜访，似乎是南无家的两兄妹，也有人曾见三人相谈甚欢。”
“南无？”
赤明长风正准备落座，猛然听见这两字，沉声问道：“莫不是南无疆的那个南无？”
老者答道：“南无此姓稀少，且老朽听闻那南无疆本就是三兄妹，皆是荡云碑上排名前三十六的强者。如此看来......”
“哼！那小狗才来天荡城两月出头，如何又结识了南无家的兄妹？先是贺剑寒，后是南无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老者低眉沉默，显然他也极度困惑。
按理来说，对方即便是吕祖选的种子，但仍是最卑微的低阶修士，如何也不会与贺剑寒、南无疆等外宗强者发生交际。
老者迟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
赤明长风冷笑，果断道：“杀！”
“即便与那贺剑寒、南无疆有交集又何妨？难不成还真会为一只刚开气海的蝼蚁性命而与聚妖堂翻脸？前番我之所以妥协与贺剑寒，许下歃血擂斗，无非是试探一番执法团的底线。”
“现在我不管你用何手段，做得干净些。这年头，是没几个人真正愿意为一介死人说话的。”
羊角老者领命而去，此间唯留赤明长风一人。
紫袍赤眉的少年面色恢复平静，缓缓走到窗前，俯瞰下方热闹的街市和人群，视线延伸，沿着繁华的街道汇聚到远方的城池中心，那里一座青色的百丈巨碑，傲然耸立。
“荡云碑么......”
赤明长风低声喃喃，双拳悄然握紧，冷酷双眸深处燃着灼灼战意。
......
天荡城在天荡宗立宗之后，便已经存在。数千年来兴盛繁荣，如今已经是一座容纳四五十万人口的大城。
城内以修士居多，然而其中九cd是气海境界的低阶修士，那些突破了天地玄关的存在，要么已经有了宗门归属，要么隐居苦修，要么远赴大泽深山探险历练，鲜少出现在城池之中。
城内的治安，由天荡宗外门执法团负责，此外记名弟子中心、天兑坊、聚妖堂以及炼气士盟、丹师盟等派驻势力，也相相助着维持安定。
城内严禁斗法厮杀，这是多方势力定下的基本规则。
在以贺剑寒等人为代表的执法团的铁血贯彻下，数十年来敢越此雷池者，轻则废去修为驱逐出城，重则，当场击杀。
然而有修士之处必有睚眦仇怨，因此堵不如疏，两大法擂便应运而生。
两大法擂乃执法团联合多方势力设立，包括歃血擂台、斗法擂台。
前者便是半月前云诛与妖修少年血拼之所，专用以那些结下深仇大恨之修决斗厮杀，但凡上场，生死契一签，便是生死勿论。
但生死之斗毕竟是少数，开擂的机会极少，而斗法擂台与之相比起来，可就热闹太多。
斗法擂台，乃是修士斗法切磋、磨练技艺、开盘赌斗之场所，论胜负而非生死。
一些好勇斗狠之修，耐不住终日打坐炼气的寂寞，也或许是所修功法的缘由，想要在战斗中寻求突破，热衷于战斗，因此此地便成了圣地。
再加上每场比斗，都有多寡不等的赌注彩头，顺理成章地成为许多修士赚取灵币的渠道。
城围高大，由黑曜石浇筑铁水筑成，阳光下寒光逼人。一名十五六岁的方脸少年腰挎一柄三尺长剑，在墙围下驻足仰望，似有些踌躇。
听得墙围之内出来的喝彩、叫骂、唏嘘等等喧嚣，再看到擂场入口进出的修士，其中不少气机渊深之人，甚至有人不弱于贺剑寒给他的感觉。
云诛脸上浮现一抹迟疑，心中暗自思量。
“上次歃血之斗，我之战斗经验奇缺，日后若是面临聚妖堂之修，定然是凶多吉少。再者，目前已至这一重天的瓶颈，短期内进阶怕是不易......”
“只是，我这毕竟才气海一重天，这十余日来连噬数剑，虽臻圆满，但轻易与人对擂，还是太过凶险吧？”
转眼看去，入口处几名身穿天荡宗外门执事袍衫的老者端坐书案之后，为每一名进入擂场的修士登记。
云诛犹豫一番，终是迈步向那几名执事走去。
“入斗法擂台者，皆需登记排号。”
执事老者头也不抬，直接问道：“姓名？”
“呃......朱云。”
“诶？”
云诛低头，正看见老者在玉玦上写下“鄂朱云”三字，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却也并未出言纠正。
“观擂还是打擂？”
少年一瞬犹疑之后说道：“先观擂吧。”
“斗法擂场从气海一重天至九重天，共设九擂，每三阶为一区。你要观哪一区？”
云诛答道：“下三擂区。”
“此牌为入场券，一枚灵币。”
取出一枚灵币放入桌案上的玉匣内，云诛从老者手上接过刻着“鄂朱云”三字的玉牌。
见这少年似乎是初来乍到，执事老者抬眼道：“少年人，须知此擂虽不及歃血之斗凶险，却也常有丢胳膊断腿之事，修为低微，观擂则可，若自己下场与人赌斗，打伤打残，我天荡宗概不负责。”
少年拱手，腼腆笑道：“谢老先生劝诫，这些道理小子还是晓得。”
老者见少年态度诚恳，微微点头便不再理他，接着为后面的修士登记。
云诛跟随修士人流，过了登记之处，又穿过一道清灰巨石垒成的拱门，最后来到人头攒动的喧嚣擂场之中。
“打他！巨池穴啊......唉，真蠢，如此明显的破绽都看不见么？”
“啧啧，这一招风刃术不错，那小子怕是顶不了几招了。”
“这一手老猿摘桃就很灵性了，啧啧，老子这一盘又有的赚。”
“吗的，这小子怎么如此孱弱，一剑就给卸了胳膊，老子可是押了你十枚灵币啊！”
“废物！真是废物！”
“操蛋的货，还不如老子上场帮你打......”
一出通道，便是人山人海的半圆形拥挤看台，云诛还未来得及打量下方擂场的情形，耳中便充斥着各种吵嚷之声。
抬眼望去，这方擂场热闹得超出预想。
围观者狂热地关注场间战局，扬起手中玉牌和赌券声嘶力竭地呼喊，当看到场下自己押注之人呈现败颓之势时，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也有人满面喜色，不住地喝彩叫好，显然是胜券在握，能赌赚不少灵币。
擂场之内，面色黧黑的精瘦汉子抬手丢出一道风刃，面前锦衣少年躲闪不及，大腿一线血泉飙出，行动缓慢三分。
几个回合之后，少年便被一方金灿灿的板砖拍在背心，吐出一口鲜血栽倒，捏碎手中玉牌果断认输。
云诛暗自咋舌，那精瘦汉子精修风系术法，体内灵气浑厚，换做是自己最多躲避四五道风刃便要挂彩。
而他那块金砖更是如臂指使，飞绕周身近丈，若是躲闪不及，被拍碎脑袋都不是没可能。
精瘦汉子获胜，周遭响起一阵欢呼和谩骂，擂场边缘玉牌上一行大字浮现：
“第三擂：仇风九胜林远。”
微微舒了一口气，还好，这是气海三重天修士的擂场。
云诛眸中浮现兴奋之色，在此场景中，很容易被周围修士澎湃激烈的情绪波动感染，若是普通人，怕是忍不住战意，已经下场与人斗狠。
按捺住心中情绪，穿过这片喧嚣的擂场，走过一道拱门，来到隔壁的另一方擂场。
边缘玉牌上显示“第二擂”的字样，云诛摇摇头，继续往隔壁走去，最终来到一方观众稀稀拉拉的冷清擂场。
第一擂，气海一重天修士斗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