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云诛心魔，讲解剑途
“蝣蛉剑，吕祖既然将其赐给了你，那你便要不负于它。”
云诛沉默，贺剑寒的一番话，让他心绪变得沉重。
当日鼋爷爷寿尽托孤，吕祖收他入门，两个月之前，还是洞庭湖畔摆摊看书的一介凡人少年，而现在，看着染血的衣襟和双手，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偶尔也会问自己，为何会走上这条路？吕祖那般高高在上的潇洒剑仙，如何会看上自己？难道真是他们所谓的“机缘感应”？亦或只是不忍他小小少年孤苦于世，而动了恻隐之心？
云诛自问，自己尚在襁褓就被亲生父母丢弃，除开得到一枚不知来历的白玉，自身的其他所有方面似乎都泯然众人，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即便是走上仙途，这两月来内心深处也总有一丝惶恐、一丝质疑，这是一种没有目标、没有自信而带来的不安定感。与这天荡城里绝大多数气机渊深的修士相比，自己是如此弱小，摘去了“吕祖记名弟子”这六个字，任谁都是挥手可灭的存在，正如这大千天地中的一粒蜉蝣，脆弱、卑微、孤独、迷惘......
垂首看向腰间沉寂的长剑，云诛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疲倦的苦笑，你虽名为“蝣蛉”，却是曾经响彻这三万里云梦大泽的那只蝣蛉，你的命运依附于那两位伟岸的丰碑......而，我呢？
云诛的思绪逐渐飘散，感觉胸中郁结着一口吐不出去的浊气，即便是脑海，随着他思绪的起伏，也变得闷沉起来。
对面赤衣红裙的少女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连她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在远去......
豆粒大小的冷汗从少年额头滴落，疲倦、生涩、晦暗的双眸渐渐浮现一抹赤红。
贺剑寒见此一惊，这分明是心魔滋生之兆！
“云诛，醒来！”
少女一声冷喝，然而对方冷汗淋漓，血丝密布的眼瞳之中浑浑噩噩，丝毫不为所动！
“这小子，心性定力如此之差么？”
幽暗的帷幕大厅之中，少女面色冰寒，玉手一拍腰间血色剑鞘，一口鲜红胜血的剑器无声出鞘，厅堂之内气温骤降至冰点，原本幽暗的环境此时竟映出一抹诡异的艳红。
长剑紧握在手，横于胸前，少女左手一指直接弹在血色剑身之上。
“嗡......”
剑身震颤，一圈无形的波纹扩散，向云诛眉心震荡而来。
同时，少女身形亦动，脚下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斯尔魔魅，慧剑皆斩！”
咒声融入剑震而出的声波，化作一柄赤色的长剑虚影，刺入少年眉心。
云诛此刻陷入激烈的意识对抗，大脑中似有千万人对自己私语、哭诉、呐喊，而自己则站立在无尽黑暗中，分不清那些声音的来源，更无法听清说的什么。
无数念头、臆想、忧惧、梦寐被铺天盖地的嘈杂声音唤起，驱使着他在黑暗中行走，越走越快，甚至最后疯狂奔跑起来，似乎只有跑进黑暗最深处，才能逃避那些声音的袭扰。
然而，就在他于黑暗中奔跑之时，一道凄厉的鸣叫陡然击中灵魂，一头血色的怪兽从黑暗中跳出，阻在他前方。
这头怪兽奇形怪状，如野猪一般肥硕的身躯上却长着一颗鸟首，长长的嘴喙如剑，两粒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双眼，自己若是再敢踏前一步，说不得就会被这血气腥然的异兽吞吃。
钟山有兽，猪形而凫首，色如丹，喙如剑，专食兽血，其名，血凫猡。
“锵......”
那怪兽一声尖锐的嘶吼如同剑鸣，让慌乱狂奔的云诛猛然冷静下来，在这一声嘶吼之下，那些吵得人心慌的万千人语渐渐消散。
而眼前黑暗也渐渐消散，光明复现......
“噗......”
少年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吐出一口鲜血，汗水潺潺将长衫湿透，踉跄一步差点跪倒在地上。
贺剑寒冷然收剑而立，看向面色煞白的云诛默然不语。
“我......刚才是怎么了？”
云诛骇然问道，撑着身后墙壁大口喘气，方才如坠梦魇的恐怖感尚未完全消散，他几乎快要迷失了自我。
“你滋生了心魔。”贺剑寒冷冷说道，“不过幸好是我当面，心魔滋生伊始，被我以慧剑神咒斩了。”
云诛心有余悸，缓缓直起身子，对贺剑寒躬身一鞠诚，脸上却是苦涩道：“多谢贺三席出手相救！说到底，我还是太过......”
“我问你，你想成为一名剑修士么？”
不等面前面色苍白的少年将话说完，贺剑寒突然冷肃开口，剑一般凌厉的目光逼视过来。
少年一愣，不解对方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迟疑道：“剑修士......与其他的修士，有何不同么？”
少女的回答坚定而干脆：“剑修士，比其他所有修士都要强大！”
云诛愕然抬头，正看到少女眸中那一道毫不掩饰的强烈渴望，纯粹无比，炽烈如火。相见两次的交谈，他还是第一次在对方冷峻如冰的面庞看到如此神情。
“剑修士”三个字从她口中吐出，似乎就已经是这天地间最强大力量的代名词。
云诛恍惚间忆起那道九天雷云下扶摇而上的青袍身影，一剑既出，万雷俱灭，似乎有一股凌绝天地的力量，让人忍不住膜拜、忍不住向往、忍不住去触及......是啊，剑修士真的很强大。
少女眸中的热切缓缓敛去，定定地看着怔在原地的少年，缓缓道：
“自修士出现以来，无不在追求这天地间最宏伟的力量，挟泰山而超北海，破九天而摘日月，他们衍法术、制符箓、筑阵法、锻命器、炼玄丹、驭妖兽、养阴尸......大道三千，而真正将杀伐伟力演绎到极致的，唯有剑道！能掌握这种力量之修，便是剑修士！”
“御剑千里，取敌首级，一剑既出，风云聚变。剑修士，单论攻伐杀戮，乃是同阶第一！”
云诛听得心驰神往，良久才平静下来，看着贺剑寒问道：“剑修士既然如此强大，那世间修士，岂不都去修行剑道？”
少女冷笑道：“你当剑道一途，是人人都可踏足的么？”
“天地杀伐之道，最是考验修士之心性意志、资质、机缘、气运，缺其一者都难有寸进。因此这天下，练剑用剑佩剑之修士多如过江之鲫，而真正担得起‘剑修士’三字之人，千里挑一。”
云诛默然不语，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腰间那一柄赤红如血的长剑之上。若没记错，此剑名为“血凫猡”。
他开口问道：“所以，你是一名剑修士？”
贺剑寒低头看向那柄隐隐散发血腥味的佩剑，眸中闪过一丝怅然，缓缓说道：“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士，哪有如此容易？”
“想要成为别人认可的剑修士，你必须要有一柄剑，一柄承载着你剑道意志之剑。若真要说出一个标准，那便是此剑必须有灵！”
云诛微惊，迟疑道：“剑灵？”
少女点头道：“不错，只有当你之剑诞生属于自己的剑灵，你才拥有了成为剑修士的资格。”
“世间万物皆有灵，丹有丹灵，器有器灵，剑亦有灵。“
“但是剑一旦为人所掌控，介入杀伐之事，浊染血污，乱念侵蚀，诞生剑灵的几率比其他器物低得太多。尤其是持剑之人若想让剑灵秉承自己道心和意志而生，使得剑中之灵与剑心相合，更是千难万难！”
“因此，若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士，第一件事便是：养剑灵！”
云诛沉默，贺剑寒的一番话，让他心绪变得沉重。
当日鼋爷爷寿尽托孤，吕祖收他入门，两个月之前，还是洞庭湖畔摆摊看书的一介凡人少年，而现在，看着染血的衣襟和双手，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偶尔也会问自己，为何会走上这条路？吕祖那般高高在上的潇洒剑仙，如何会看上自己？难道真是他们所谓的“机缘感应”？亦或只是不忍他小小少年孤苦于世，而动了恻隐之心？
云诛自问，自己尚在襁褓就被亲生父母丢弃，除开得到一枚不知来历的白玉，自身的其他所有方面似乎都泯然众人，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即便是走上仙途，这两月来内心深处也总有一丝惶恐、一丝质疑，这是一种没有目标、没有自信而带来的不安定感。与这天荡城里绝大多数气机渊深的修士相比，自己是如此弱小，摘去了“吕祖记名弟子”这六个字，任谁都是挥手可灭的存在，正如这大千天地中的一粒蜉蝣，脆弱、卑微、孤独、迷惘......
垂首看向腰间沉寂的长剑，云诛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疲倦的苦笑，你虽名为“蝣蛉”，却是曾经响彻这三万里云梦大泽的那只蝣蛉，你的命运依附于那两位伟岸的丰碑......而，我呢？
云诛的思绪逐渐飘散，感觉胸中郁结着一口吐不出去的浊气，即便是脑海，随着他思绪的起伏，也变得闷沉起来。
对面赤衣红裙的少女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连她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在远去......
豆粒大小的冷汗从少年额头滴落，疲倦、生涩、晦暗的双眸渐渐浮现一抹赤红。
贺剑寒见此一惊，这分明是心魔滋生之兆！
“云诛，醒来！”
少女一声冷喝，然而对方冷汗淋漓，血丝密布的眼瞳之中浑浑噩噩，丝毫不为所动！
“这小子，心性定力如此之差么？”
幽暗的帷幕大厅之中，少女面色冰寒，玉手一拍腰间血色剑鞘，一口鲜红胜血的剑器无声出鞘，厅堂之内气温骤降至冰点，原本幽暗的环境此时竟映出一抹诡异的艳红。
长剑紧握在手，横于胸前，少女左手一指直接弹在血色剑身之上。
“嗡......”
剑身震颤，一圈无形的波纹扩散，向云诛眉心震荡而来。
同时，少女身形亦动，脚下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斯尔魔魅，慧剑皆斩！”
咒声融入剑震而出的声波，化作一柄赤色的长剑虚影，刺入少年眉心。
云诛此刻陷入激烈的意识对抗，大脑中似有千万人对自己私语、哭诉、呐喊，而自己则站立在无尽黑暗中，分不清那些声音的来源，更无法听清说的什么。
无数念头、臆想、忧惧、梦寐被铺天盖地的嘈杂声音唤起，驱使着他在黑暗中行走，越走越快，甚至最后疯狂奔跑起来，似乎只有跑进黑暗最深处，才能逃避那些声音的袭扰。
然而，就在他于黑暗中奔跑之时，一道凄厉的鸣叫陡然击中灵魂，一头血色的怪兽从黑暗中跳出，阻在他前方。
这头怪兽奇形怪状，如野猪一般肥硕的身躯上却长着一颗鸟首，长长的嘴喙如剑，两粒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双眼，自己若是再敢踏前一步，说不得就会被这血气腥然的异兽吞吃。
钟山有兽，猪形而凫首，色如丹，喙如剑，专食兽血，其名，血凫猡。
“锵......”
那怪兽一声尖锐的嘶吼如同剑鸣，让慌乱狂奔的云诛猛然冷静下来，在这一声嘶吼之下，那些吵得人心慌的万千人语渐渐消散。
而眼前黑暗也渐渐消散，光明复现......
“噗......”
少年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吐出一口鲜血，汗水潺潺将长衫湿透，踉跄一步差点跪倒在地上。
贺剑寒冷然收剑而立，看向面色煞白的云诛默然不语。
“我......刚才是怎么了？”
云诛骇然问道，撑着身后墙壁大口喘气，方才如坠梦魇的恐怖感尚未完全消散，他几乎快要迷失了自我。
“你滋生了心魔。”贺剑寒冷冷说道，“不过幸好是我当面，心魔滋生伊始，被我以慧剑神咒斩了。”
云诛心有余悸，缓缓直起身子，对贺剑寒躬身一鞠诚，脸上却是苦涩道：“多谢贺三席出手相救！说到底，我还是太过......”
“我问你，你想成为一名剑修士么？”
不等面前面色苍白的少年将话说完，贺剑寒突然冷肃开口，剑一般凌厉的目光逼视过来。
少年一愣，不解对方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迟疑道：“剑修士......与其他的修士，有何不同么？”
少女的回答坚定而干脆：“剑修士，比其他所有修士都要强大！”
云诛愕然抬头，正看到少女眸中那一道毫不掩饰的强烈渴望，纯粹无比，炽烈如火。相见两次的交谈，他还是第一次在对方冷峻如冰的面庞看到如此神情。
“剑修士”三个字从她口中吐出，似乎就已经是这天地间最强大力量的代名词。
云诛恍惚间忆起那道九天雷云下扶摇而上的青袍身影，一剑既出，万雷俱灭，似乎有一股凌绝天地的力量，让人忍不住膜拜、忍不住向往、忍不住去触及......是啊，剑修士真的很强大。
少女眸中的热切缓缓敛去，定定地看着怔在原地的少年，缓缓道：
“自修士出现以来，无不在追求这天地间最宏伟的力量，挟泰山而超北海，破九天而摘日月，他们衍法术、制符箓、筑阵法、锻命器、炼玄丹、驭妖兽、养阴尸......大道三千，而真正将杀伐伟力演绎到极致的，唯有剑道！能掌握这种力量之修，便是剑修士！”
“御剑千里，取敌首级，一剑既出，风云聚变。剑修士，单论攻伐杀戮，乃是同阶第一！”
云诛听得心驰神往，良久才平静下来，看着贺剑寒问道：“剑修士既然如此强大，那世间修士，岂不都去修行剑道？”
少女冷笑道：“你当剑道一途，是人人都可踏足的么？”
“天地杀伐之道，最是考验修士之心性意志、资质、机缘、气运，缺其一者都难有寸进。因此这天下，练剑用剑佩剑之修士多如过江之鲫，而真正担得起‘剑修士’三字之人，千里挑一。”
云诛默然不语，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腰间那一柄赤红如血的长剑之上。若没记错，此剑名为“血凫猡”。
他开口问道：“所以，你是一名剑修士？”
贺剑寒低头看向那柄隐隐散发血腥味的佩剑，眸中闪过一丝怅然，缓缓说道：“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士，哪有如此容易？”
“想要成为别人认可的剑修士，你必须要有一柄剑，一柄承载着你剑道意志之剑。若真要说出一个标准，那便是此剑必须有灵！”
云诛微惊，迟疑道：“剑灵？”
少女点头道：“不错，只有当你之剑诞生属于自己的剑灵，你才拥有了成为剑修士的资格。”
“世间万物皆有灵，丹有丹灵，器有器灵，剑亦有灵。“
“但是剑一旦为人所掌控，介入杀伐之事，浊染血污，乱念侵蚀，诞生剑灵的几率比其他器物低得太多。尤其是持剑之人若想让剑灵秉承自己道心和意志而生，使得剑中之灵与剑心相合，更是千难万难！”
“因此，若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士，第一件事便是：养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