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剑问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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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辟气海,南无剑册

    “古禁”就是一条线、一道纹!

    却是世间最玄妙的线,如夏夜阴云中雷霆闪现,一刹那撕开黑暗横过天地,你却永远无法捕捉它的轨迹。

    而对于此时的云诛而言,记忆这一道“古禁”的形与神,比记忆一瞬间划破夜空的闪电还难。

    半个时辰后少年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大脑已经有了昏沉之敢。这一条扭曲蜿蜒的黑线其实并不复杂,然而他却总无法记忆,似乎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力量将关于它的记忆抹去。

    直到最后,云诛突然想起幼时鼋爷爷教他记忆六壬神卦卦象的方法。

    他将这古禁的每一分每一寸粗细变化、扭转方向的变化都换做是简单的数字代号,最终转化为一长串的“数”进行记忆......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剑玉之上荧光消散,而那道“古禁”线纹也一同消失。

    黑暗斗室内,云诛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记忆中这道剑玉馈赠的“古禁”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心悸,那感觉如同触犯了某种禁忌。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云诛心道:“不管了,剑玉将此物描述得神乎其神,提示将其摹刻于经脉、丹、骨骼、血肉之中就能突破桎梏......希望真能不负我所望。”

    他休息半晌,再度跏趺而坐。

    体内经脉之中两个月来积攒的充沛灵力开始按照《天荡引气诀》缓缓运转。而灵气在经脉之中运转的轨迹,在他的意念控制下,渐渐向一个完全陌生的路径转变——在体内以灵气运转轨迹摹刻“古禁”之形。

    三十六个小周天运行完毕之后,在少年意念内视之下,让人惊疑的异变果然发生:

    灵气按照“古禁”流过的经脉管壁之上,一丝丝及其细微的黑色纹路由浅而深,缓缓浮现!如同新生的肌体之上慢慢生长、蔓延的黑色毛细血管,贪婪、缓慢、而又坚定地在他经脉上绘满。

    经脉管壁上这些极细微的黑色丝线,正是“古禁”之形!

    从膻中至关元,从风池至肾俞,布满黑色细纹的经络将《天荡引气诀》运行路径上的所有窍穴一一连接。

    云诛注视体内经脉中发生的诡异变化,早震惊得无法思考,即便他切断意念对灵气的引导也无济于事。当静脉循环的最后一寸被古禁黑纹占据,他听到了江河狂涛般的声音......

    原本清凉、醇厚、绵柔的灵气变得野性刚烈,在运行完毕最后一圈周天循环后,骤然向下,直接突破神阙、阴交两大穴位,向混沌一团的丹田轰然砸落。

    浩浩荡荡,有灵泉自九天而下

    冥冥渺渺,有河池破混沌而生

    暴烈不驯的灵气像是一股从中经大穴中坠下的大瀑,裹挟无铸之势冲破丹田混沌,一方十丈方圆的河池凭空而生。

    在这丹田河池诞生的一瞬间,人体内似乎有无形的隔膜被刺破,这天地从未觉得如此亲近、清晰。

    云诛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没有任何人此时能为他指点,没有任何人能为他描述,但是他确信——气海,成了!

    十丈气海内,原本暴烈的灵气安宁下来,就像急切归乡的游子终踩上了故土。百川归流,灵泉活水入气海,半亩方塘一鉴开。

    少年睁眼,黑暗中似乎划过两道明光,随后是充斥鼻腔的恶臭袭来。

    云诛低头一看,伸手一摸,脸色顿时垮下来。

    此时周身污浊油腻,腥臭黄浊之物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这身衣服以及身下床铺,显然是没办法再用了......

    忙碌一夜,将一应杂物整理清洗,少年最终带着疲惫而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

    ......

    “梆、梆、梆”

    “确定是在这间房?”

    “准没错,贺师姐一直派人盯着。这已经快一日一夜没出门了......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他还有胆跑路不成?呵呵,敢出这天荡城,赌他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呃......他毕竟是小师叔,我们如此说是否有点那啥......?”

    “呵呵,二哥你怕什么?谁说他就是我们小师叔了?吕祖当年连大哥都不带正眼瞧一下的,他一个气海未开的凡人何德何能获吕祖青睐?”

    “即便如此,那也是吕祖亲自带回来的,我们总该......”

    “哼!大哥当年还是大太上带回来的呢!”

    “......”

    “梆、梆、梆......”

    “云诛!你是睡死了么?云诛!开门!我知道你醒了!”

    “缩头乌龟,这几日连门都不敢出么?”

    “喂,开门!”

    ......

    云诛很生气,

    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一大清早堵在外面砸门不提,说话竟是如此难听,这屋里还有个喘气儿的呢。

    更重要的是,听这喧嚷的嗓音,对方显然是个年龄比自己还小些的黄毛丫头!

    “哪家的丫头片子,属鸡的么?一大清早的你烦不烦?”

    云诛很少发火,但此刻却如何也忍不了,一腿踹开棉被从榻上跳下来,怒声回应外面那敲鼓一般砸门的少女。

    外间说话的少女闻言一滞,随后就是大力踹门的声音

    “碰、碰、碰”

    “臭小子你说谁是鸡!有胆的出来!”

    房门应声而开,云诛黑着脸站在门口,阴沉望着门外二人。

    青衫薄裙的少女也就总角之龄,玉面含怒,横眉叉腰而立,右臂荷袖下的粉嫩拳头扬起正欲砸门,差点就落到云诛脸上。少女身旁是一名文质彬彬的蓝衫的少年,年龄不长,此时正一脸歉然地望着云诛。

    “呵!今晨占衍了一卦,阴煞聚于堂前,牝鸡司晨,抢了公鸡的活儿干了......”

    云诛憋着一肚子火气,出言嘲讽,语气相当不客气。

    少女秀眉微皱,如何听不懂云诛之意?上前一步将云诛堵在门口,“你骂谁是母鸡?!”

    “没有母鸡吗?咦,莫不是我听差了?”云诛环顾左右,伸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你!”

    少女气得磨牙,扬起拳头就要往面前这小胖子脸上擂去。

    “咳咳,云师......小公子。”

    少女身旁的少年看不下去了,忙一把扯住小姑娘脑后的辫子,尴尬笑道:“舍妹疏于管教,唐突了公子,莫怪莫怪。”

    云诛懒得理会那咯咯磨牙的小丫头,看向这态度还算不错的少年,面容缓和些许,道:“两位一大早打扰在下,想必是有甚要事?”

    少年从怀中摸出一物递到云诛面前,笑道:“受家兄所托,听闻小公子几日之后与人有场恶战,两日前又得知小公子在棠溪剑楼斥巨资购买了宝剑,料想公子是走的剑修的路子,特命在下送来此物......”

    云诛一愣,面色有些古怪,自己购剑之事竟然......?

    目中闪过一丝自嘲,这才醒悟过来,这满城大街都是修士,人家意念一扫之下,自己那一副遮掩行藏的斗笠纯粹是掩耳盗铃,反而让自己更引人注目。

    低头看去,少年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册书卷,《基础剑法》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云诛一愣,“你这是?”

    蓝衫少年笑容温厚,说道:“小公子收下便是,家兄嘱托,小公子若是推辞,我这一回去定然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

    云诛抬头看着对方,蓝衫少年目光清澈沉静,带着温和的善意,目中只有一丝惊讶和好奇。

    云诛皱眉,并未伸手接过,问道:“我与二位素不相识,与你家大兄应该也无交集,如此消受似乎不妥吧?”

    气呼呼的小姑娘嚷道:“二哥,我就说不该给这小子的。哼,草狗吠吕祖,不识好人心!”

    云诛斜了少女一眼,一把接过这基础剑法,脸上浮现笑意,对少年道:“不过在下的确是缺少傍身之技,二位雪中送炭岂敢推辞。敢问公子名讳?”

    他虽不知对方有何企图,但能确定没有恶意。一是因为自己身上除了吕师留下的引气诀,确实没有对敌之技,看这书册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剑法一类,让他有不小的兴趣。

    而另一方面则是......这小丫头着实烦人。

    果然,看到云诛大喇喇接过书册,小丫头顿时炸毛,虎牙磨得咯咯响,恨不得将这胖子揪地上打一顿。

    青衫少年扯着少女发辫拉到自己身后,笑道:“在下南无忌,这是舍妹南无樱,目前是天荡外门弟子。”

    云诛拱手一笑,问道:“那南公子兄长是......”

    “呵呵,还是个文盲,我们复姓南无,不是南!没文化真可怕......”南无樱毫不留情地嘲讽。

    云诛面色一尬,南无忌却是笑道:“家兄名讳,云公子日后自知。告辞。”

    南无忌说完便拖着面色愤愤的少女扬长而去。

    “二哥,你干嘛泄露我们的名字?”

    “人家既然问起,不答不符合礼数,再说,你这一大早的吵到了人家。”

    “哼......那你为何又不告诉他大哥的名字?”

    “大哥不许。”

    “你傻呀,他既知晓你我名字,随便去街上一问不就知道大哥是谁了么?”

    “这......”

    ......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云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册,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