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国女子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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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鸳鸯浴

    “小乔,你们家主子呢?”赵邕好不容易将公务做完了,头一件事就是要奔回来看看自家的宝贝儿。

    乔驽箪刚刚才给稼穑王妃置了浴桶和热水“沐浴。”

    “哦,”赵邕脸不红,心不跳地冒过乔驽箪,负手往前走,直到听着乔驽箪的脚步远去,才自言自语道,“沐浴啊?”

    “我算算日子。”赵邕找了块石头凳子坐下,认认真真掰着指头计算,算了一遍又一遍。

    按照麒国的规矩,至亲过世,儿女是要守孝三年的,三年间不可行房事。虽然崔筠不是麒国人,赵邕也替她算着。移王不是崔筠生身父亲,却把她当做亲女儿一样护着,这样的君子,可敬,可歌。

    “三年多了呢。”这样的日子哪里用算的,可赵邕偏就还跟自己较劲。无非啊,就是想做不敢做,心里发虚罢了。

    碎碎念了一路,赵邕终于走到了崔筠寝房。

    “是小乔吗?进。”

    脚倒是诚实的跑了一两步,理直气壮地推开了门,转身上了门闩。

    “你要帮我洗吗,”是崔筠的声音,“快过来,咱们一起洗吧。”

    如果刚刚的进门算是误打误撞,那这个……就有些恬不知耻了。

    赵邕听见了飞溅起来的水花散落的满地都是,想必筠儿的心情大致是不错的。

    一起洗,那就是鸳鸯浴。不知浴桶够不够大,是该背对背呢还是面对面……

    赵邕此刻的心路历程完美诠释了什么人无贵贱之分,无论是个杀猪的屠夫还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一旦有了淫思,都是一个模样。

    “怎么还不进来?”听声音,她有些恼了。

    一步也迈不开,赵邕被自己的良知困在了原地。他倒是满脸挣扎地开了金口,心中默念着君子小人,小人君子,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呐“是我。”

    “是王爷啊,是您就更好了。”是迫切之音。

    荡了赵邕的心魂。

    赵邕在屏风后面把喜怒哀乐通通体味了个遍,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向前,却等来了穿戴完毕的王妃。

    “傻站着干什么呢,帮忙呀!”

    这是事后还是事前,赵邕有些猜不透。

    崔筠懒得再费口舌了,举起了手中湿漉漉的幼犬,摇晃了两下。

    哪有事前事后之说,根本就是没有沐浴这回事儿!

    这也不怪乔驽箪,她是受过文人熏陶的侍女,自然是说话都要简短且优雅些的。“万物都是公平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人洗澡叫沐浴,那狗洗澡,理应也是沐浴。

    白白浪费了几多挣扎的时间,赵邕白眼一翻,嘟囔了一句“也不说清楚到底谁在沐浴。”

    “是你呀!”赵邕毫不客气地把幼犬脑袋往水面下面沉“犬爷!”

    崔筠卷着袖子,听着小狗汪汪惨叫,刚好看到赵邕狠心虐狗的那一幕“这可是贺歆公子送来的礼,你别虐它!”

    贺歆就是赵歆,防人现取的。贺歆做过许多年的小乞丐,对犬有着深厚的情感,他看着嫂嫂时常一个人寂寞,便差人送了一只小奶狗过来解闷。

    “小畜生!”赵邕微微嘟起嘴吧,夹住那狗儿的项劲,奶声奶气地骂了一句,“到底谁虐谁啊你你你你你……”

    这一句,不知骂的是狗还是弟弟赵歆。

    崔筠挽好了衣袖,用一根浅黄色的发带把散开的束在一起,耳朵上微微隆起的发丝上还挂着几颗水珠子“你是不是不喜欢狗?”

    “是!”

    “那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每日抱着它睡觉了。”

    前因后果没有什么大的联系,但在赵邕听起来,筠儿就是故意呛自己的。

    崔筠摊开两只

    手,示意赵邕把狗还她“取个名字吧。”

    “叫鸳鸯。”

    “一条狗,”崔筠揉搓着手中的大雪球,仍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叫他鸳鸯。”

    “……”赵邕正有话要说,却没想到崔筠笑着答应了“鸳鸯就鸳鸯吧,来,姐姐要给你擦身子了。”

    鸳鸯不喜欢泡在水里,刚出水就全身甩动,把水渍溅得满地都是。赵邕撸起袖子,露出白色的中衣,用那光滑的丝绸面在崔筠面上轻轻擦过“别动。”

    崔筠往后一仰,还是躲开了,腾开一只手指着衣架上的一块毛巾道“帮我把那个递过来。”

    那毛巾是现裁的,专门给鸳鸯擦澡用的,赵邕摸着质地,立马会意,拿过毛巾就为鸳鸯擦身子,蹂躏,报复。

    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赵邕。

    “好好好,本王轻点,轻点,”赵邕放慢了动作,忽然露出一丝占了便宜的狡邪,对着鸳鸯亲昵地唤着,“鸳鸯啊,叫哥哥。”

    汪汪。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不管是喂它骨头还是给他洗澡,他只管挑剔和挣扎,从来没有叫一声,崔筠还以为是只哑巴狗呢。

    “哦,”情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逆转,“鸳鸯怎么机灵的犬,怎么会是哑巴呢?”说完,赵邕便在幼犬额头上亲了一下。

    门上传来轻叩之声,传来赵管家的声音,带着些虚弱“王爷,有事,急事。”

    赵管家姓赵,祖辈亦是皇亲,只是几代传承下来,连姓氏也不那么珍贵了。

    “有血腥之气。”崔筠点破了赵邕心中之想。

    赵邕放下鸳鸯,大步流星地走了。

    屋子里的热闹氛围一样子冷却了,崔筠抱着鸳鸯,一刻比一刻心慌,这样的关键时刻,千万可别出什么乱子。

    两个月,再有两个月,崔筠就可以收网了。

    尽管赵管家穿的是一身玄色外衣,可右胸上的一块半凝结的血迹还是在落日余晖中显现,证明他受伤了。

    底盘失衡的赵管家歪歪倒倒,赵邕差点没能抱住他。

    “走,”赵邕眼神一变,即刻拦下他微微轻启的唇页,搀扶着他往书房去了,“在这儿说话不方便。”

    “赵管家都受伤了,你还硬拖着他往外走,是不想让他活了吗?”

    她学过医,他是知道的。

    崔筠敞开房门,又劝了一遭“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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