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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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sat jan 31 12:13:11 cst 2015

    这部沉默的推理科幻小说,在徐雅娟的咳嗽声里啪的一声被合上了封面。我想她并不愿意让气氛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她一定会把这部诡异天书换成一个墨绿色的写着“新华字典”四个大字的封面。我相信,徐雅娟肯定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她的人生哲理第三章第九条: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阎王不敲门。

    上完晚自习回到寝室里,徐雅娟便把我拉到阳台上,问我怎么会突然有那样的想法,我安然自若地回答她说:“徐雅娟,当班干部真的好难,我不得不这样做。”

    她是我进x中第一个认识的,她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你坚持要这么做,那我助你一臂之力。”我看向她,她也避着我。我明白了,声音故意提高八度说:“徐雅娟,我们绝交!”

    她要进入唐璇阵营,帮我打探消息。

    如果说在唐璇那群人中,徐雅娟是金身不败的战神阿喀琉斯,我就是她身上那个致命的脚踝――当年她母亲海洋女神忒提斯握住她的脚踝将他倒浸在冥河里的时候,如果她提前知道那唯一没有沾染到冥河河水的脚踝会成为她将来唯一的弱点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松手,将那个幼儿丢进冥河,浸个彻底。

    人的仇恨其实分两种:一种是带着火焰和沸铁的热度,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焦躁,碾成渣,烧成灰,尖叫着一起粉身碎骨地化成黑压压的粉末吹向这世界;而另外一种,则带着秋风和长夜的寒意,没有丧心病狂的复仇,只有淡淡的厌恶,冰凉的生疏,想要忘记他,远离他,羞于提起他,想要告别他的世界,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我很肯定,我对唐璇的恨意绝对不是第一种。

    星期五放学,星期日返校,幸福总是来得太突然,。

    唐老师主动跟我谈话,说想更换班干部,把苏烁撤下来,让刘星雨来当学习委员,唐璇既当学习委员又当团支部书记。我表面表示无所谓,内心早已是悲喜交加,按道理来说,我应该为升职的刘星雨感到高兴,我应该高兴苏烁终于被撤下职了,我应该趴在座位上,一边听同学的八卦言论一边吃着学校垃圾食品的美味而度过着好事成双的一天。但我总觉得我的地位越发岌岌可危,甚至为此提心吊胆。

    刘星雨的到来,到底是灾还是福?我一整天都在思索这件事,心不在焉。她最近开始有的疏远我,跟唐璇走的很近,甚至什么都跟唐璇说,以前在她旁边的听她诉说秘密的人是我啊。我无从得知她们两每天黏在一起到底在说些什么,以她们两个匪夷所思的思维模式来说,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惊讶。她们有可能彼此相依相伟牵手漫步在桂花飘香的操场上,然后用一根蓝丝带翻着花绳打发掉一天的时间,也有可能在半分钟内大打出手,操起红缨大刀呼呼对砍一个下午。真的,随机的事儿。就像薛定谔那只闻名的猫,你在没有打开箱子之间,你是不知道它是生是死的,一只猫能够同时处在既是生又是死的状态,它想不闻名都难。

    临近月考,这些日子里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活的逍遥自在,看着曾澜、徐雅娟等人整天拿着书在做题目时,就差在额头上绑着“奋斗”日本武士般的绶带了,那拼命的感觉,其实很像在对一台大型收割机灌柴油。徐雅娟每次都和唐璇、刘星雨谈论关于月考的事儿。她每次问问题时总是忧心冲冲的神色,然后换一副焦灼难耐的表情告诉我他们的计划。

    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问她,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问她,这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自杀式做法,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不想有一天又突然被通知,有一颗炸弹要在自己耳朵边上爆炸。但顾里和我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距离,这种距离拿捏得简直太好了――既不会惹毛我,让我产生一种想要玉石俱焚的愤怒,同时又让我无法鼓起勇气,走近她向她询问,她用这种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凉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些我们我们真正的小心思,那些我们真正的弱点,那些我们的脆弱,那些我们的自私,那些我们一切一切的不美好,都只留给那些我们真正的朋友,那些看到我们这一切后还依然把我们当朋友的人吧。

    如果我确定,那朋友,在你面前,我毫无保留,哪怕我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