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追妻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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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遍地狼烟

广延卖菜卖到了襄樊,也从游商变成了坐商,和朋友合伙在菜市场租了档口,.还买了辆八成新的面包车。他很少回村子里,回来也是过个夜就走,有一次听说他回来,原本我去叫他到我家里吃晚饭,谁知道他把我拉到了镇上。他说他要连夜开车回襄樊,让我陪他的几个朋友喝酒。席间有个朋友是镇中心小学食堂的老板龚大哥,酒过三巡,他说我这个人很实诚,愿意叫我这个兄弟,叫我以后种点菜,他帮我消化,广延以前就是给龚大哥供应过蔬菜。

吃过饭和广延回村的路上,我在算搞蔬菜大棚的事情,广延说“没那个必要,你就拾掇一块地做菜园,什么时节种什么菜就可以了,都是上过学的,学校食堂都是什么便宜买什么的,蔬菜大棚的反季节菜在食堂里没销路,就算在市里都不好消化,除非过年的时候大家会备一些”。

我从东岗靠近水渠的大块地里面划出来差不多两亩地做菜园,院子里的菜园就交给蓝玉打理了。各种各样菜都种,每个时段都有菜供应,直接送到镇上中心小学食堂,龚大哥为人很豪爽,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主,蓝玉还有母亲都交代我送到食堂前要先去菜市场问问价格,但是我从来都没去问过,龚大哥给多少钱我就收多少钱。

种菜不像种玉米棉花,收获的季节有限,而且家家户户都种的有,除了一些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太很少有人会动歪心思,偶尔到地里睡一晚上盯一下就行了。可是种菜就不一样了,不是家家户户的婆娘都会拾掇菜园子的,尤其是这些年轻派的娘们根本不懂怎么种菜,大家又舍不得花钱买贩的菜,只好打别人家菜园的主意,拔人家萝卜,薅人家蒜苗,割人家白菜,拽人家葫芦,背人家冬瓜的事情常常发生,令人防不胜防。记得小时候村前打谷场旁的自留地,家家户户都辟成菜园子,你家菜园有的我家也有,去自己地里摘菜,看着别家的菜也不会手痒。后来顺(偷)别人家菜的情况越来越多,辛辛苦苦操持点菜都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大家渐渐地都不敢在菜园子里种菜了,只能在自家院里院外种菜。院外也顶不住路人顺手牵羊,所以各家各户的院子越盖越大,圈地做菜园子,就这样母亲家挂在院墙外面的葫芦丝瓜还被人拽走过几次,本来计划要吃的菜到了人家的餐桌上。

之前母亲偷偷在地中间种一些南瓜和青菜,每次采摘都要藏在背篓里面,可还是有眼尖的人看到。我一说在地里种菜,她就极力反对,“还在水渠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放水的,下田的,放牛放羊的,别人施粥,你变成施菜了”。父亲支持我的想法,他说“老二算是个文化人,要做点有文化的事,别人求都求不到这样的门路,不能辜负他广延小叔的一片好心”。他又说我要是打定主意种菜,那不管刮风下雨,都得守在那里,一点都不能疏忽。

最初我和父亲栽了四根木头,盖了个茅草棚,可是一来晚上睡着太冷,二来又要来回背着被子,我就决定把窝整的好一点,我就叫父亲、大哥、二叔还有成达一起盖了九个方大小的屋子,屋子前面搭了个棚子,自己放东西,也给大家做避雨和纳凉用。趁着盖房子和泥巴,我在水渠边挖了个蓄水池。

我的时间和功夫都花在菜园里,做饭的事情交给了蓝玉,她也不好推脱,只说别怪她做的不好吃就行。各种时令蔬菜我都种,菜充足了,我就放开让蓝玉学做菜,交代她做好了自己先尝尝,做的不好就倒掉重新做,食用油也是自家油菜籽榨的,不差油,烧的土灶,柴禾年年堆着烧不完,无非就是费一点盐而已。这事蓝玉听了我的话,因为她之前做的菜经常连她自己都咽不下去,可是又没条件倒掉不吃了重新再炒,不仅人吃的舒坦,就连猪也长膘,以前吃的都是米糠拌水,现在顿顿加新鲜的菜,和人一样的待遇。经过短时间的突击学习,蓝玉的茶饭虽说还不能登堂入室,至少能凑合吃了。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能学会了发面,自己做馒头、包子,自己炸油条了。以前都是母亲做好了送过来的,母亲对蓝玉有了意见之后送的就少了,家兴常常跑到母亲那里吃包子、油条。蓝玉觉得早饭没个馒头包子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她烙饼总是掌握不住火候,皮都胡了,里面还是面糊糊,逼到没办法才恬着脸去母亲那里拿酵子自己发面,母亲虽说对蓝玉不待见,可是她心疼我和家兴,后来她做酵子都会特意多做一些,让我或者小家兴带回去。

02夏天的时候大哥跑到菜园里和我说让我盯着点蓝玉,蓝玉又不安分了,他是听我大嫂说的,说蓝玉和村子里好几个男的有一腿。大哥还说我这人要有些脾气,要好好炮制下蓝玉这个骚娘们儿,我说“我可不想像你和大嫂那样天天不是打就是吵,对孩子们的成长不好”。

不仅大哥和我说了这事,母亲也和我讲了说听村里一些老娘们讲着,我不在家睡,蓝玉就在家偷汉子。我觉得这事应该是真的,那之后我天天晚上八九点钟偷偷跑回来,守在卧室后面窗子下边杂草丛里面,忍受着蚊虫叮咬,一直守到凌晨三四点才回菜园。最终还是被我发现了,那天晚上我回去晚了些,快十二点的时候,卧室里开着灯,隔着帘子我看到两个人在**的身影。我不想让蓝玉难堪,便在大门口装作开门的样子,边开门还边叫蓝玉,蓝玉只好让奸夫从二楼翻墙逃跑。没几天我就听说二组的上门女婿魏子旺,按辈分我得叫他姑父的家伙腿摔伤住院了,说是晚上打麻将回家走路不小心掉沟里摔的,傻子才会相信,大路边还没有膝盖那么高的排水沟,就算从车上跳下去也不会有啥事,大不了就是一腿泥巴。之后他就一瘸一拐了,下不了地天天在大队部茶馆里打麻将。再后来我发现那个叫素梅的姑妈家换了男人,看上去很憨厚老实的家伙,听人说才二十多岁,比素梅姑妈小七八岁,是个高中生来的。村里人都说是魏瘸子做的好事,上门十几年兢兢业业,给素梅姑妈挣了一套新房子,留了一儿一女,据说还有不少存款,走的时候啥都没捞着,背着半麻袋衣服夜里悄悄离开的。听魏家庄的人说他没有回村子里,后来堂弟成绩告诉我说市里高中外面有个乞丐很像魏子旺,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新姑父一来,素梅姑妈就给他买了新摩托车,两个人没事就去赶集,素梅姑妈打扮的跟着小姑娘似的,新名词叫做装嫩。两个人不是一般的亲热,吃饭都手拉着手,在田里干活休息的时候还亲嘴,村里老人说了人家那个文化人真叫放的开,我这个文化人和人家比起来就太封建了。

不仅仅发现了魏子旺一个奸夫,还有好几个,都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我们小队的也有。因为在回家蹲守,还丢了几次菜,看来是有人在盯着我。秋收的节骨眼上,蓝玉怀孕了,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最可气的是我还要付出一笔超生罚款,我真是个冤大头,晚上一个人在菜园的小房子里落泪,我不止一次生出把蓝玉扫地出门的念头,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最后只得强忍下去。

蓝玉肚子越来越大,不能太操劳,母亲心里憋着气,说什么都不愿意去侍候蓝玉。父亲要他替我看园子,我在家照顾蓝玉,天寒地冻,我于心不忍,和龚大哥讲好,一次性把地里的白菜和萝卜都收获运了过去,并且和他说来年不准备再种菜了。

都说屁股大,好生养,蓝玉又生了一个儿子,不过这一次村里再没人赞叹我,父亲给孩子取名家和,说既然生在我们家,就当自家孩子养着。请不动母亲,我就把丈母娘接到家里来侍候蓝玉月子,丈母娘年初刚刚侍候过我姨妹子红玉坐月子,也算是个老手了。丈母娘过来,我连做饭都不用了,专职做采购,保证蓝玉的营养。

把银行里所有的钱取出来勉强交了计划生育罚款,我对那些奸夫的仇恨再一次涌上心头,必须还以颜色。魏子旺已经跑了,算是现世报,其他的我都记在心里。我把“见青杀”喷到的同组于海滨堂兄棉花苗圃里,第二天他家的棉花苗就全部干枯了,他很少留春地,棉花都是阴阳播,那年他原本准备种六亩棉花,最终连六分都没种到。他老婆在村里来回叫骂,一连骂了好几天。不仅如此,我还在他家的几块水田里挖了暗沟,放满一田水,第二天准流的干干净净,都流到下面的田里,为此还连累了好几家人被于海滨老婆臭骂。

其他组的我不知道田地位置,不好对庄稼下手,就采取其他的手段。夜里把从坟地里拿花圈扔到人家院子里,把种在院子外面的菜连根铲掉,还有就是像之前对付梁兴楚那样,放火烧柴草垛。二组的和广延同辈的于连丰是好几年后才有机会报复的,那时候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在襄樊一个工地上打短工,主要是搬钢筋,睡在一个大棚里。我特意去菜市场买了辣椒面,趁他不注意,把他晒的内裤放到辣椒水里浸泡,那天他洗了澡换上内裤之后就开始拼命挠痒痒,下面那一坨造孽的东西差不多被他抓烂了,没法上工,只好卷铺盖回家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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