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厌诈,总裁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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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3章 他母亲是怎么昏迷在床十三年不醒

“三嫂,”陆宛艾奇怪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三嫂,我先有敲门没有人应,我以为……我妈说你一定在三哥房间里……”

“小艾,你先等一下,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宋安七用力捏了下微颤的右手,迅速把瓶子放回空位,盖上铁盒,推进书柜原位搁置好。

低着头,心有余悸地按住心跳如鼓的胸口。

生平第一次,未经主人允许而翻看对方物品。紧张到神经紧绷乃至恍惚,没有听见小艾的敲门声也是可能。

所幸来的人是小艾……

深深地吐了口气,宋安七关上柜门,从书桌后站起来。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小艾?”

陆宛艾还拘谨地倚着门,笑眯眯地看着她,眉宇间有几分难为情,“三嫂,你……在忙?”

“啊……”宋安七目光下意识地往书柜门上瞧过去,心虚地摇头笑道,“没有。”

“做贼”的事情,任何时候都算不得忙吧。

“是有什么事吗?”

“三嫂,能不能耽搁你几分钟时间?”陆宛艾竖起细长的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截的长度,用细细的声音问道,“我在练习毕业晚会上面舞台剧的钢琴部分,但是有几个节点我始终看不太懂,妈妈说三嫂很会弹钢琴。我想请三嫂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

她眼睛羞涩得不敢直视宋安七,同样都二十三岁,她却像个没长大的学生。

“呃……二妈太过奖了,我也只是粗略学过几年。”

宋安七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嵌在墙上的led屏时钟,陆子翊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

难道是陆相洲大动了肝火,难以交代了?

摇头甩去满脑不好的猜想,宋安七揉揉干涩的眼,看向门口。陆宛艾饶是期待的眼让她没法子拒绝,“我陪你去看看吧,不过别对我期望太多,你学琴的时候有没有听过一指琴魔?”

“一指?”

“对啊,一指。”宋安七打量着右手食指,扑哧一笑,也像个孩子似地扬着唇,“我手指匀称可惜手不够大,其实不是练琴的材料。所以每次音节跳跃过大,我就仙人指路这样只伸一根手指去按键。老师一看到就假装拿书来打吓我,我屡教不改,这绰号就这么来了。据说,每一届学员中都有一个这样学生。”

“哦。”陆宛艾讷讷地点头,“我没去老师那儿学过琴。陈姨和大妈说让我花时间在家多陪陪我妈。”

宋安七愣了片刻,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她原意是说点趣儿,消除陆宛艾和她之间客气过头的生疏。一个同龄的妹妹,即使不亲,但交谈起来总是这样小心和恭敬,实在别扭。

兴许她大意了,也兴许是陆宛艾太**,没头没脑间竟然说出那句半含可怜的话。

宋安七左右不好再回答,便走过去,示意她可以走了。

陆宛艾在前头带路,像是忽然间反应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不安地回头,“三嫂,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我知道,陈姨她们是为我妈妈好。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在跟前儿陪她说说话,可以帮忙照顾。”

陆宛艾一门心思地向宋安七解释,一时没留意前面的路,眼看就要踩空。

“小心。”宋安七将她一把拉住,陆宛艾身体猛地一晃,两个人几乎都快站不稳。陆宛艾机警地抓住扶手,整个身体差不多都压在了扶梯上,终于才稳住。

“对不起、对不起,三嫂。”陆宛艾愧疚地连连道歉。看宋安七脸上冷汗都出来了,眼睛一红,就要哭出声来。

宋安七受到了惊吓,反倒还要轻声细语去安慰她。

不过突然来了这么一茬,说错话那事被陆宛艾抛在了脑后。她不再多说一句话,老老实实闷不吭声带着宋安七,从陆宅侧梯下楼,后门出去。

偶尔宋安七问她,她思虑再三才简单地回答一两句。

流水般冷凉的月光,安静晃过陆宛艾瘦削的背。圆圆的丸子头,像是长在陆家花园大树下潮湿角落的一朵不起眼的蘑菇。

她顿时明白了一点,如果她是陆家子女,也不会在这个冰窟石室的“陆宅”待下去。

眼前的陆宛艾,只因为出自无家世背景的王婷,只因为她只有一个生来便戴着红三代名衔的姐姐,注定了她只能晦暗地去做那颗明珠的陪衬。

楼下客厅的钢琴是陆绾芷的独占物,她想练琴只能到别墅后面杂物房里,弹那架被陆绾芷换掉废弃的旧琴。

宋安七对陆家那些她一直所理解不能的事情—-各自算计、欺软势力,曾努力克制的微薄的厌恶,忽然间,如同花园里疯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在心口冒出了尖。

陆宛艾看不明白的那几个音节,难度并不高。宋安七耐着性子给她讲了三遍,留陆宛艾在那里继续练习。

心里无端地烦躁,宋安七知道不能任由情绪失控,回去时,便刻意放慢了脚步。

大晚上,有觉不眠,在花园里闲逛的人并不只是她。

耳尖地听到小池塘边的声音,宋安七**地停下来。池塘四周茂密的柳树成了最好的遮蔽处,她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两个熟悉到她绝对不会听错的声音,但是,却似乎不该同时出现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方。

月光下,陆陈慧娟以手掩鼻,不屑看着身前闲适抽着烟的陆祁峰,“你说竞标案外泄,陆风广场垮塌都是他的人做的,是找到证据了?”

“没有。”陆祁峰摇头,认真地道,“但我相信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有他。”

陆陈慧娟含义不明地轻笑一声,“那你找我做什么?”

觉察到她对烟味的反感,陆祁峰食指一弹,光点一闪,剩下的半截烟飞进池子里。

“谈合作,你放弃陆子翊,我们联手。今晚老太爷说明年元旦会把他全部的股份让渡陆子翊,元旦让渡书一签,陆子翊就正式拥有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如果我们联盟,爸爸那里的百分之三十,你我各自的百分之五,老五那儿他为了保全自己,只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参与进来。而剩下那百分之十五的散股是我和他都没办法一口吃下的,那么从元旦开始陆子翊将成为公司第一董事。”

“既然你也知道我们合起来也比不过他,说这些还有意思么?”

“不然。虽然陆风里我的人被清除了一大部分,但陆氏高层还有本家叔辈是爸爸一手提拔和扶持。只要他发话,陆子翊这个执行董事在陆氏不会好过,时间一长,不用我去做,空子自然会漏出来。借着这段时间,我慢慢吃回一部分散股,到那时,就算老爷子死了心想让他继承陆氏,把那百分之四十五给他,那也是有心无力。”陆祁峰微微一笑,“这样够吗?”

陆陈慧娟冷笑,嘲讽地盯着他,“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如果我支持陆子翊,百分之十五的散股,我可以找办法帮他吸收至少百分之七,到时候他持有的股份大大超过了一半,稳操胜券。薛彩晴和我势不两立,我帮她儿子夺权,简直是笑话。”

“是么?”男人理智的声音,始终平静,就算被当面挖苦也不见得丝毫恼怒,“那你和他合作就不怕后果比被当成笑话还惨?迟早有一天,他会查出他的母亲是怎么昏迷在床十三年不醒。他,不是你我能猜得透的。”

忽然一阵风起,拂过纤细的柳条,宋安七终于看清站在池子边的人。

陆陈慧娟脸白如纸,瞪大的眼,极力控制却依然有一丝颤音,“你什么意思?欧宁她不是得了家族遗传的病?”

“陈姨,我了解得不比你多。”

陆祁峰冷峻温文的脸蒙着层冷光,他勾起嘴角,优雅的眼神好像一只鹰在慢吞吞打量它看中的猎物,“陆子翊不会永远做一头被驯服的豹子,这头豹子现在已经蠢蠢欲动,等到他积蓄了力量能发动致命一击,他第一口吞下的一定就是我和你。”

“我?笑话!”

陆陈慧娟又恢复了一贯的淡定,眼睛透着讥诮的光,不过语气却不如之前自信。

“我不会蠢得在放走一匹狼之前不了解清楚他的癖性,而毫无防备。”

“哦?”陆祁峰扬起眉,轻笑,“你现在还这样肯定?对了,今天早上我去洛江疗养院,顺道去看了欧宁阿姨。她睡着,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十三年了,好像一点也没老。”

“你去那里干什么?!”陆陈慧娟失态叫出了声!

喵~花坛深处一道小小的白影如道闪电,一跃而出。

宋安七倒吸了口气,寂静的深夜里,小小的轻微声响无法掩饰。

池塘边的两个人同时不再说话,陆祁峰笑意骤失,转过脸,冷声问道,“谁在那边偷听?!”

看见他往她躲着的柳树后看,宋安七蹲下身,蜷缩在茂密草丛中,大气也不敢出。

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迈着优雅的步姿,懒洋洋地从她面前走过。无声无息地走上石板小道……

“我妈的猫。”陆祁峰说。

他们的声音更加小了很多,宋安七再也听不清楚。她不敢再冒失待下去,半蹲着,小步挪到偏离池塘的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