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化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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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暮色时分,十万大山,赤色岭巅上黑崖旁,一位年约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正举目远眺,似在感慨,又像出神。现在的他神态安详,眉梢间沾染着少许喜悦,不知是受暮色的艳美所影响还是心愿终将得偿亦或者是其它……

    少年叫普阳,是普田埇村里的人,父亲叫普陀,是一位药农,以上山采药为生,母亲早死,现在的他正在为筹备婚礼彩金而深入十万大山,准备通过捕捉莹月鸟拿去集市出售,继而换取婚礼所需。

    莹月鸟是一种难得的在夜晚会发光的鸟,异常珍稀,有夜明珠的别称,它的朦胧毫光对人体有增益的作用,可以宁静心神,促进血液循环。由于过于稀少,因而显得特别弥足珍贵,每每有人出售,都是天价。

    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在赤色岭巅黑崖边下十丈处,发现了一窝莹月鸟的幼雏。

    进入十万大山捕捉莹月鸟此事普阳没有告诉父亲,而是采取先斩后奏的方式,他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了,以他的性格,在知道此事后,绝对不允许他贸然进山捕捉莹月鸟,那怕是放弃这门婚事,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深入到十万大山里面去涉险。

    作为药农的他,深知道十万大山里面的凶险,可谓危机四伏,步步维艰,随时有可能命殒,继而一去不返,并非是什么善地?如此大凶之境,全因里面生存着大量的野兽,不时的到处觅食,稍一不慎遇上,非死即残。

    据传,深入里面极可能还有妖兽,一种比野兽高级,灵智已经开启的妖物,智慧等同成年人,甚至过之而无不及,无论是人或兽,一经误入它们的领地,通常都是十死无生,有去无回。

    啊……

    普阳双手呈圆筒形放在嘴边朝天空中大吼一声,声震环宇,引起群山连绵不断的回音,似在欢笑,又像歌唱,不知此刻的他到底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还是因喜悦而吼?

    呼!浊气从体内呼出,气息渐敛,目光再度恢复坚毅,变得炯炯有神与锐利。

    没再吼叫,只是沉默的将背篓缓缓放下,然后从竹篓里取出麻绳与药锄等一应工具,似乎在为攀崖做准备。

    手拿麻绳的普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迅速在最靠近崖边的一棵大树上将麻绳捆绑在上面,再固定好,然后测试麻绳的牢固程度,再作后续。

    几番测试,在发现没有安全隐患后,便顺着麻绳缓缓往悬崖下降,准备掏取莹月鸟的幼雏。

    事情的发展还算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虽然辛苦流汗,但即将愿望达成的喜悦让他毫不在乎,反而感到精力充沛,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就像喷涌的泉眼般,源源不绝。

    就在普阳即将抵近鸟窝,胜券在握时,忽闻山巅上方有嘈杂音传来,手中的动作情不自禁停下,继而抬头上瞻。

    稍顷,缓缓有身影显现,先露出半个头颅,在红艳的暮色照射下,有点像涂了红漆的木像,不同的是他是活人,非石雕。

    “好兄弟!意外不?哥来看你了,开不开心?”

    一道还算爽朗的话音从山巅上传下来,送达普阳的耳朵,很是豪迈的样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普阳的发小普良森,对于他的声音,那是熟悉到睡梦都能辨别出来的曲调。

    自幼玩到大,除父亲外就数他最亲近。

    “森哥,怎会如此巧?在这里都能与你相遇,缘分呀!”由于普良森岁长,所以普阳管他叫哥。

    “呵呵!是呀!真是好巧,如果说我是专程过来找你的,你是否会感到更高兴或者意外?”

    普良森冷不丁的回了一句,语气中隐隐含有深冷之意,犹如出鞘的刀锋,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粗心的普阳没能从话中的语气捕捉到任何杀机,仍然一副傻大发的样子回道:“森哥你稍等,待我掏完鸟窝,捉到莹月鸟幼雏,便上去与你团聚聊天。”

    话毕,一道不合时宜的急风从山巅划过,吹拂了树,舞动了枝,抖动了叶,崖边更有碎石被急风扫落,噼啪作响。

    湍急的山风同时亦拂开了遮挡在普良森面前的乌发,让晚霞照在脸上,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狰狞与扭曲得如同魔鬼的脸。

    普良森掩饰得很好,脸上狰狞的面色被他很快隐藏下去,由于有风沙滑过,普阳自觉闭目,防止沙尘入眼,继而没能发现普良森那狰狞与扭曲的脸。

    便在此时,普良森的声音再度传达,曰:“普阳,森哥有一事相求,望你将婚约文书让哥观下,看完后马上归还你,如何?”

    语音不大,似在商量,但却能让人从中品味出异样的味道,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像这样的要求已经不是普良森第一次向普阳提出,但是每次都让普阳给婉言拒绝。

    在大厦国,有个陋习,可以通过抢夺别人的婚约文书进行抢亲,继而剥夺本应属于别人的婚嫁权利,代而替之。

    普阳就算人再木讷、再蠢、再傻;此时此刻亦能猜测到几分,毕竟这是在悬崖边,身涉险境的是自己,而非普良森,他不说襄助自己,反而却在向自己索要婚约文书观看,这不是明摆着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普阳没有第一时间将婚约文书交予普良森观看,果断回绝,为了稳定普良森,不让他出手对付自己,直接说留在家里,没带在身上,如若想看,等返回家中再取出让他细观。

    如此一说,既可以稳住对方,又可以化解自己的危险,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可谓彼为睿智。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普良森灭杀他的决心,听闻普阳没有将婚约文书带在身上,他那里愿相信,当下面目狰狞的一声怒吼,叱道:“普阳,这都是你迫我的,念在兄弟一场,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可是你却不识抬举,那么你便去见鬼吧!”

    说到最后,普良森几乎如同咆哮发狂的狮子,双目尽赤,已然猩红一片。

    二话不说便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弯刀,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扑到绳子上,用力的朝绑绳上劈去,欲将之劈断。

    同时人亦不断的发着牢骚,各种恶毒的语言谩骂与诅咒不绝于口,如同一位发狂的怨妇,发泄着心中积压多时的怨气与怒火。

    每当普良森用弯刀劈一下绑绳,普阳的心便是一震,如同被雷劈,一惊一乍的往下沉。

    他自知命将不久已,想不到害死自己的居然是自认为最要好的兄弟与朋友,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与嘲弄呀!

    绳索经不起普良森的多次劈砍,最终在啪的一声闷响过后,从中断开,一分为二。

    普阳随同断绳一起坠入深谷,如同陨石般急速往下坠,快若流星,一闪即逝。

    泪,不经意间从普阳的眼中渗出,这是不甘的泪,同样亦是惋惜的泪,此时的他无比平静,那怕希望就在前边,却已成为奢望,再不关己。往事如昔,历历在目,宛若点亮的焰火,成为刹那芳华。

    他欲大声哭,或吼、或叫、或喊、甚至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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