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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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倭岛人结盗侵宝穴,柳眉风施义换人心【一】

    流光易逝,岁月不回,霍剑川的白鬓如霜,脸上打了蜡一般,岛上的强光照射,每个人的皮肤都变得黝黑。

    其中,柳眉风已经长成十五六岁的小汉子,个子很高,这一顿时间长得很快,连耶律策都差点不及他。

    那洞穴已经被柳眉风修整的整整齐齐,洞外还做了一扇门,防止夜间岛上的禽兽进来伤人。

    他还打制了一张床,铺地而席,比起以前睡在洞穴地面,更加自在舒适。

    霍剑川依旧没有传授他半点功夫,现在柳眉风已经没有哀求他,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尤其臂力强劲。

    下海捕鱼的是耶律策,跟在他后面的就是柳眉风,五年来,他对鱼的恐惧由日而减。他知道自己必须摆脱那种恐惧感,不然自己就会饿死在这条恐惧的道路上。

    “师伯,你看!”柳眉风抬头望向远方的时候,看见远处一个黑点。

    耶律策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着,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二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那个黑点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潮涨水起,谁也不知道这海潮什么时候停下来。日落西山,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什么时候升起。

    只有自己坚持的守候,或许可以看见海潮的停歇,或许可以望见太阳的初升。

    “是一艘船,好大的一艘船。”柳眉风脸上都洋溢了惊喜,他看见船还是五年前时,自己出海的那次。

    自己在岛上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相信每一个人都会厌倦。如今,终于有人要过来这个岛上,相信每个人都有一种夹道欢迎的感觉。

    船越来越近,站在船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穿着服饰不像中原的打扮,那中年汉子看见柳眉风他们,也觉得奇怪,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

    待船游至他们前头,那中年汉子嘴里叽里呱啦,说道不知道的什么话。

    “是东瀛人!”这句话从耶律策口中说出来,神情显得有点凝重。

    柳眉风盯着耶律策问道:“什么是东瀛人?”

    耶律策顿了顿,说道:“东瀛只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当年太祖皇帝刚刚称帝,百姓才从战火中解脱百废待兴,实在是不适合再发动战争,侥幸饶了那东瀛国。所以那东瀛国对我朝俯首称臣,每年朝贡不断,如今为我朝的一个附属国。”

    柳眉风说道:“那这么说来,这东瀛国倒要巴结我们了!”

    耶律策此时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确定柳眉风说的是对还是错。

    这艘船停靠到岸,船上的人陆续下来,那船头上的中年汉子估摸就是这行人的领头。

    他走在最前面,施了东瀛国最尊敬的礼仪——鞠躬。

    耶律策看他算是客气,点点头算是回应。那中年汉子又回头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一个小青年走了过来,同样施了礼仪。

    这个小青年说道:“这位是伊川家族的长老,我们从东瀛国过来,欲到东土华夏做生意。”

    耶律策点点头,说道:“那你们来这里作甚?”他对这些人毕恭毕敬感到不适应,口中也没有露出和气的神色。

    那小青年将这句中文翻译给那个中年汉子,他脸上一阵抽搐,最后露出笑意,又说了几句话。

    那小青年翻译道:“我们在海上发生一点事情,船上的货物倾泻一半,需要在这个岛上修整一顿时间,还望你们成全?”

    耶律策看他们之中有男有女,其中还有老妇人,哪里有出海通商的场景。

    那中年汉子看耶律策犹豫不决,从怀中掏出来一颗珠子,晶莹剔透,泛起红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那中年汉子拿出来的时候也有点不舍得。

    耶律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那中年汉子顿时尴尬无比。

    又对柳眉风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小青年解释道:“小朋友,你看我们沦落于此,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求求你帮帮我们。你看那里还有一个比你还小的女孩子,你可不能赶她离开罢!”

    柳眉风听得有点心动,望了望耶律策,摇摇他的衣角,说道:“师伯,你就让他们在这里住下来罢!他们也挺可怜的,我们多帮帮他们,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有求他们的。”

    耶律策听得烦了,看见那个老妇人似乎晕倒了,有此情景,终于点点头,答应了他们进来。

    那青年心里欢喜,四处吆喝,这个消息已经人人皆知,一下子这群人欢呼起来,犹如遇见了天大的喜事。

    耶律策拉着离开了这里,柳眉风边走边问:“师伯,你为什么一直躲避他们啊?”

    “眉风啊!人心险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人多势众,若是有一天趁其不备,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耶律策说的很是严肃,柳眉风也不敢去反驳他。

    他们走的很快,而且还特意绕了路线,以免那些倭国人跟上来,柳眉风一路上不解。

    他们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三个人,他们都责怪柳眉风“引火烧身”,这岛上多一群人就多一份危险。

    岛上东西有限,若是如何一方看见一个好东西必定会争抢,比如岛上的麋鹿,海上的鱼虾,还有他们这个神仙洞府。

    柳眉风没有经过人情世故自然是不知道,但是他心里知道,看见别人落难不能见死不救,有好东西一定要向别人分享。这些都是小时候杜芸娘教给他的,他也从小就铭记于心。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对是错,但是他认为杜芸娘说的就是正确的。

    半夜入睡,他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他想知道那个老妇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小女孩脸上还是不是一种恐惧。

    他望了望周围,听见了他们的鼾声,他静悄悄地溜了出去,举了一个火把,来到白天他们登岛的地方,看见火光,他心里既欣喜又忐忑。

    走得近些,看见这里的人都是躺在沙地上,蜷缩着身子,岛上的寒风刺骨,柳眉风止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这时其中一个人听见了风声,喊了一句,众人瞬间爬了起来,执刀拿剑,包围着柳眉风,这一切都是干练有素,也将柳眉风吓到了。

    那小青年惊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这个小青年看见今天柳眉风为自己说好话,此刻也态度较好,但是也免不到惊讶。

    柳眉风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来看看你们。我想自己那位老奶奶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小姑娘现在还在不在害怕?”

    那小青年将这句话翻译给众人听了,大家都放下刀剑,拍起掌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柳眉风不知道,这些人许久没有笑过,是柳眉风让他们放下戒备。

    他们都没有继续睡觉,也没有了睡意,搭起来一堆火,大家围着火堆,彼此拉着手,互相取暖。

    柳眉风拉着的就是那个小女孩,通过小青年介绍知道她是那中年汉子最小的女儿伊川荣织。

    柳眉风用汉语告诉她叫“柳眉风”,那小女孩吃力地叫着:“柳——眉——风——”。字字说的有点蹩脚,但是那小女孩还是说的很开心。

    柳眉风离开的时候,他们挥着手,看起来十分不舍,尤其是那个小女孩子。

    他也不用担心那些东瀛国的人会在后面跟过来,与他们相处了几个时辰,他也信任了他们。

    他没有过问他们的来历,他知道他们不想说出来,自己就没有必须问下去。

    虽然他在那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但是心中感到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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