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柳眉风求生赴远岛，霍剑川患难传武技【二】
夕阳渐渐地失去了光泽，从西边落下。
在凄寒的夜色里，等待柳眉风的是无尽的孤独与苍凉，他不知道明日的曙光到底会不会照在他的脸上，也不知道明日是否可以感受到那份暖意……
当他醒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那红衣女子与那个小女孩现在不知所踪，连柳常鸣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他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杀自己，或许很懒得动手了。
他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活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活多久？
今天……
明天……
难道死亡就在自己眼前？
他没有顽强挣扎，他知道一个将要死的人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他就静静地躺在杜芸娘尸体旁边，好在现在是寒冬，尸体没有发臭。
他呼吸地很慢，但是声音很响，所以他听着呼吸声慢慢睡下下去。
一个精神乏力，死亡边缘的人是害怕睡着的，柳眉风当然害怕自己睡着了，害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天色很暗，连繁星都懒得出来，或许白日黑夜对于柳眉风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也是垂死落幕之人。
一种哀鸣，不是人声，是白鹭的声音。一群白鹭伴着黑夜四处盘旋，听见那白鹭扑打翅膀的声音，或许可以给柳眉风落寞的心灵一丝慰藉。
难道白鹭也通晓人意？
难道白鹭也明其不义？
难道白鹭也哀愤人怨？
白鹭尚怀侠骨之心，何况有血有肉的人类？
哀鸣之下，柳眉风依稀听见人的声音，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但是眼神却是一亮。
一个人如果可以活下去，那么他肯定不想去死？柳眉风发现自己现在可以活下去，他也必须活下去，他心里知道杀父之仇，亡母之恨不可不报。
人声越来越近，不止一个人，柳眉风没有力气起来，也没有力气喊起来，或许他只能等待，等待他们发现自己。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很尖，他说道:“大哥，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了！”。
另外一个人好像没有回答，只是站着那里一动不动，柳眉风好不容易睁开眼瞧到那个人，一身黑衣，从头到脚，连脑袋脖子都是黑头巾裹着，看不清人脸，只知道他很高大，比其他人都要高。
柳眉风听到走路声，以为他们要到自己这边来，又睁眼一看，一个浑圆脑袋的和尚，腹肉拖地，臂膀如桶，比任何人都要胖，头戴一圈佛珠，手执一把火龙禅杖，叹了一口气，骂道:“大哥，没看见柳常鸣，是不是逃了?”。
那黑衣高个子还是不说话，站着他旁边的一个人穿着一身道士服饰，长须及腹，手执一拂尘，哈哈大笑一番，说道:“不急，天这么黑，我们四处认真找找，我听说柳常鸣一个人赴的约，确实是光明磊落的汉子！”。
那胖和尚一震手中的火龙禅杖，“啪”的一声，地面石块变得支离破碎。按着垂下的佛珠说道:“奸贼光明磊落，哼，出卖大哥，害得我们这十年来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要是让我看见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大哥，快看？”。说话的是一个尖声音，腰挎着一个干葫芦，手拿着一根火把，晃来晃去，终于停住在杜芸娘的前面。
那火光不亮，在这偌大的柳家庄如同星火之苗，但是照进了柳眉风的眼里，也照进了柳眉风冰凉的心里。
他们三个都走了过来，柳眉风不敢睁开眼睛，他也很奇怪，刚才明明想让他们过来发现自己，现在又巴不得他们不要发现自己。
还是那个尖声音说话:“这是那柳常鸣的老婆。”。
那胖和尚一听，顿时间火冒三丈，提起那火龙禅杖欲插下去，那道士拂尘一卷，把那火龙禅杖化了过去。
那胖和尚看着他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气道:“三哥，你又与我作对。”。
那道士笑了笑，说道:“死者为大，你有怨气冲那柳常鸣发泄，对一个死人干什么？亏你还是西域得道高僧，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那个尖声音的老者说道:“我觉得三弟说的对，此事与她无关，想她也是尚书女儿，如今落在无人安葬。当年我救那柳常鸣的时候，与她有缘，她待我也客气，既然是一种缘分，我们把她安葬罢！”。
胖和尚被他们都训了一遍，哼了一声，说道:“反正你们比我大，我当然听你们的。”。
柳眉风睁眼一看，他们正在搬杜芸娘的尸体，拔住杜芸娘的衣角不放。
那个胖和尚看着拉不开，说道:“嘿嘿，这个小孩力气这么大，难道是死不瞑目？我看也是，娘也死了，爹也不要他了。”。
那尖声音的老者说道:“不要多说，把他们母子一起安葬罢！”
那胖和尚点点头，解开柳眉风的手，柳眉风不敢睁眼，又拔住另外一个地方，那和尚嘿嘿说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三哥，这件事你在行，你说人死不瞑目，那鬼魂是不是会出来？”
那道士问道:“什么意思？”。
那胖和尚摇摇脑袋，说道:“这个小孩的手紧握着这个女人的衣服，拔开又拉住了。”。
那道士蹲了下来，好像饶有兴致，哈哈笑了笑，说道:“还有这等蹊跷的事？”。
那尖声音的老者摸了摸柳眉风的鼻子，说道:“他还没有死？”。
众人一惊，只见那老者按着柳眉风的人迎穴，那柳眉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那胖和尚拍了一下柳眉风的脑袋，骂道:“你这个小屁孩，差点把你爷爷都蒙混过关了。”。
那道士哈哈一笑，说道:“看来你这个老头子连这个小屁孩都不如了。”。
他们好像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他们掘地安放杜芸娘的尸体后，砍了一块木碑，望了望那柳眉风，刻下“先妣柳母杜氏之墓”八个大字，左首下端刻下“不孝子柳眉风立”。
他们为什么知道柳眉风的名字，那是柳眉风回答他们的，也是柳眉风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他们要离去的背影，柳眉风说的第二句话就是:“救我”。
那是一个人垂死挣扎的唯一希望，他知道自己奄奄一息，说出这句话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活多久？
或许他真的不想死，也不能死。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高个子的身上，他们身上有救有不救的，但是最后做决定的还是这位老大。
那黑衣人盯了柳眉风许久，思绪万千，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也不敢打断他，只是等待着，时间安静地一点点过去，连柳眉风也忍不住瞧着这个奇怪的黑衣人。
或许柳眉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让那个黑衣人点点头，答应了救他，柳眉风的眼睛里一股坚毅的力量，让那个黑衣人仿佛看到了自己。
那个尖声音的老者施针解穴，又从一个银色盒子里，喂了他一颗黑色丹药，果然是妙手回春。
那柳眉风一会儿呼吸平稳，眼神泛光，他起了起身，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我娘说过，受人恩惠，以礼施之。”。
三人哈哈一笑，那个黑衣人表情还是一动不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活像一块木雕。
柳眉风看见他们欲走，说道:“带我走罢！我爹娘都死了，我不知道去哪里？你们救了我，若是任由我孤身一人漂泊天涯，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那胖和尚揪着柳眉风的耳朵，说道:“你这个小屁孩鬼算盘打的精明啊？”。
那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柳常鸣死了？”。
柳眉风听到这句话，低着头，眼泪滴了下来，众人不语，不忍心再去问他，突然柳眉风仰起头说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黑衣人又说了第二句话:“带他走罢！”。
在凄寒的夜色里，等待柳眉风的是无尽的孤独与苍凉，他不知道明日的曙光到底会不会照在他的脸上，也不知道明日是否可以感受到那份暖意……
当他醒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那红衣女子与那个小女孩现在不知所踪，连柳常鸣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他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杀自己，或许很懒得动手了。
他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活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活多久？
今天……
明天……
难道死亡就在自己眼前？
他没有顽强挣扎，他知道一个将要死的人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他就静静地躺在杜芸娘尸体旁边，好在现在是寒冬，尸体没有发臭。
他呼吸地很慢，但是声音很响，所以他听着呼吸声慢慢睡下下去。
一个精神乏力，死亡边缘的人是害怕睡着的，柳眉风当然害怕自己睡着了，害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天色很暗，连繁星都懒得出来，或许白日黑夜对于柳眉风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也是垂死落幕之人。
一种哀鸣，不是人声，是白鹭的声音。一群白鹭伴着黑夜四处盘旋，听见那白鹭扑打翅膀的声音，或许可以给柳眉风落寞的心灵一丝慰藉。
难道白鹭也通晓人意？
难道白鹭也明其不义？
难道白鹭也哀愤人怨？
白鹭尚怀侠骨之心，何况有血有肉的人类？
哀鸣之下，柳眉风依稀听见人的声音，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但是眼神却是一亮。
一个人如果可以活下去，那么他肯定不想去死？柳眉风发现自己现在可以活下去，他也必须活下去，他心里知道杀父之仇，亡母之恨不可不报。
人声越来越近，不止一个人，柳眉风没有力气起来，也没有力气喊起来，或许他只能等待，等待他们发现自己。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很尖，他说道:“大哥，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了！”。
另外一个人好像没有回答，只是站着那里一动不动，柳眉风好不容易睁开眼瞧到那个人，一身黑衣，从头到脚，连脑袋脖子都是黑头巾裹着，看不清人脸，只知道他很高大，比其他人都要高。
柳眉风听到走路声，以为他们要到自己这边来，又睁眼一看，一个浑圆脑袋的和尚，腹肉拖地，臂膀如桶，比任何人都要胖，头戴一圈佛珠，手执一把火龙禅杖，叹了一口气，骂道:“大哥，没看见柳常鸣，是不是逃了?”。
那黑衣高个子还是不说话，站着他旁边的一个人穿着一身道士服饰，长须及腹，手执一拂尘，哈哈大笑一番，说道:“不急，天这么黑，我们四处认真找找，我听说柳常鸣一个人赴的约，确实是光明磊落的汉子！”。
那胖和尚一震手中的火龙禅杖，“啪”的一声，地面石块变得支离破碎。按着垂下的佛珠说道:“奸贼光明磊落，哼，出卖大哥，害得我们这十年来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要是让我看见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大哥，快看？”。说话的是一个尖声音，腰挎着一个干葫芦，手拿着一根火把，晃来晃去，终于停住在杜芸娘的前面。
那火光不亮，在这偌大的柳家庄如同星火之苗，但是照进了柳眉风的眼里，也照进了柳眉风冰凉的心里。
他们三个都走了过来，柳眉风不敢睁开眼睛，他也很奇怪，刚才明明想让他们过来发现自己，现在又巴不得他们不要发现自己。
还是那个尖声音说话:“这是那柳常鸣的老婆。”。
那胖和尚一听，顿时间火冒三丈，提起那火龙禅杖欲插下去，那道士拂尘一卷，把那火龙禅杖化了过去。
那胖和尚看着他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气道:“三哥，你又与我作对。”。
那道士笑了笑，说道:“死者为大，你有怨气冲那柳常鸣发泄，对一个死人干什么？亏你还是西域得道高僧，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那个尖声音的老者说道:“我觉得三弟说的对，此事与她无关，想她也是尚书女儿，如今落在无人安葬。当年我救那柳常鸣的时候，与她有缘，她待我也客气，既然是一种缘分，我们把她安葬罢！”。
胖和尚被他们都训了一遍，哼了一声，说道:“反正你们比我大，我当然听你们的。”。
柳眉风睁眼一看，他们正在搬杜芸娘的尸体，拔住杜芸娘的衣角不放。
那个胖和尚看着拉不开，说道:“嘿嘿，这个小孩力气这么大，难道是死不瞑目？我看也是，娘也死了，爹也不要他了。”。
那尖声音的老者说道:“不要多说，把他们母子一起安葬罢！”
那胖和尚点点头，解开柳眉风的手，柳眉风不敢睁眼，又拔住另外一个地方，那和尚嘿嘿说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三哥，这件事你在行，你说人死不瞑目，那鬼魂是不是会出来？”
那道士问道:“什么意思？”。
那胖和尚摇摇脑袋，说道:“这个小孩的手紧握着这个女人的衣服，拔开又拉住了。”。
那道士蹲了下来，好像饶有兴致，哈哈笑了笑，说道:“还有这等蹊跷的事？”。
那尖声音的老者摸了摸柳眉风的鼻子，说道:“他还没有死？”。
众人一惊，只见那老者按着柳眉风的人迎穴，那柳眉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那胖和尚拍了一下柳眉风的脑袋，骂道:“你这个小屁孩，差点把你爷爷都蒙混过关了。”。
那道士哈哈一笑，说道:“看来你这个老头子连这个小屁孩都不如了。”。
他们好像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他们掘地安放杜芸娘的尸体后，砍了一块木碑，望了望那柳眉风，刻下“先妣柳母杜氏之墓”八个大字，左首下端刻下“不孝子柳眉风立”。
他们为什么知道柳眉风的名字，那是柳眉风回答他们的，也是柳眉风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他们要离去的背影，柳眉风说的第二句话就是:“救我”。
那是一个人垂死挣扎的唯一希望，他知道自己奄奄一息，说出这句话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活多久？
或许他真的不想死，也不能死。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高个子的身上，他们身上有救有不救的，但是最后做决定的还是这位老大。
那黑衣人盯了柳眉风许久，思绪万千，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也不敢打断他，只是等待着，时间安静地一点点过去，连柳眉风也忍不住瞧着这个奇怪的黑衣人。
或许柳眉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让那个黑衣人点点头，答应了救他，柳眉风的眼睛里一股坚毅的力量，让那个黑衣人仿佛看到了自己。
那个尖声音的老者施针解穴，又从一个银色盒子里，喂了他一颗黑色丹药，果然是妙手回春。
那柳眉风一会儿呼吸平稳，眼神泛光，他起了起身，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我娘说过，受人恩惠，以礼施之。”。
三人哈哈一笑，那个黑衣人表情还是一动不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活像一块木雕。
柳眉风看见他们欲走，说道:“带我走罢！我爹娘都死了，我不知道去哪里？你们救了我，若是任由我孤身一人漂泊天涯，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那胖和尚揪着柳眉风的耳朵，说道:“你这个小屁孩鬼算盘打的精明啊？”。
那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柳常鸣死了？”。
柳眉风听到这句话，低着头，眼泪滴了下来，众人不语，不忍心再去问他，突然柳眉风仰起头说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黑衣人又说了第二句话:“带他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