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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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陈三娘借媒无音踪,单天雄还宝有良谋【二】

    柳常鸣及三娘回到客舍,见单天雄还未归来,以为他留恋京城的繁华,不以为意,待至黄昏之后,仍不见他的踪影,柳常鸣有些担忧。

    柳常鸣正欲出门,单天雄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有些痛苦,出去时身上的黑绸布衫,此刻已经变成白色汉衫。

    按理说单天雄前些日子受伤,在杜府这几天受大夫调整,大致已经好了,可是如今为什么他的额头满是汗珠,单天雄紧张地想“逃避”,柳常鸣拉住了他,问道:“你到干什么了?”。

    单天雄说道:“我四处逛逛”。

    柳常鸣心疑问道:“为什么那换了衣服?”。

    单天雄回答道:“刚才,那……那衣服……衣服旧了,我想换换。”。

    柳常鸣更加怀疑,继续追问:“那额头为什么冒这么多的汗?”

    单天雄撇了撇嘴,嘿嘿笑道:“是啊!天气这么闷,我估摸马上要下雨了,你热不热?”。

    柳常鸣看他完全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有些急了,说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单天雄斩钉截铁地说到。

    柳常鸣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此刻心里有些欣喜,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这……这”此刻单天雄说话犹犹豫豫,完全跟刚才的情形截然相反。

    正在此刻,三娘从楼下下来,说道:“师兄,你就不要为难单大哥了,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

    单天雄听到这里,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完全同意她的话。

    柳常鸣知道单天雄是一个重朋友,讲义气的人,若是正面问他,他是决计不肯说的。这就是朋友,总是让你又气又恨,但你总是觉得他又真又实。

    今晚的月光比以往不同,较之前更亮,也更美。有月光的时候往往就有赏月,赏月往往就有人思乡。柳常鸣就是那样一个人,回想:“自己离家三月有余,此次第一次离家出走,不知家中父亲如何,母亲在自己很小离世,父亲一人将自己拉扯长大。虽然平时严邢厉色,但是有事始终为自己着想,也不知他如今身体是是否安康?”。也许这就是亲情,当我们离家越远,才会发现其实平时最唠叨的人就是最爱你的人。或许你不在想他,但他一定在暗自牵挂着你。

    翌日,天色还早,太阳还没有升起,窗外有一片霞光,有些刺眼,那是刀的反光。一把飞刀,很小的飞刀,刀尖有一张纸,一张被飞刀钉在柱子上的纸。上面写了——“灵境湖一见”五个大字,那五个字端正阴柔,定然写字的那人是一个女子。

    柳常鸣拔出那柄飞刀,只见一个深深的凹槽,深及二寸,可见功力极深。柳常鸣暗叫不好,一看单天雄已经不见了,马上提剑赴去“灵境湖”。四处打听,才知道“灵境湖”于城南一个小池,池边连山,山水相连,湖水涟漪,湖中央有一小舟,别有一番滋味。若是平日,游山渡水,牵伴佳侣,真是羡煞旁人,可惜此刻单天雄下落不明,也不知此刻他的生死。

    柳常鸣看舟中只有一个人,至于是男是女,是否是单天雄皆然不知,那舟离自己相距甚远。问及附近船家,说道:“老船家,你曾看见一个虬髯大汉,四五十上下年纪,一身青衣汗衫……”柳常鸣大致说了单天雄的样貌,只见那船家摇摇头。又问刚才湖中是否有人打斗,那船家依旧摇摇头。柳常鸣此刻心急如焚,租船游至湖中,那船翁是个水中好手,划船经验十足,柳常鸣指挥那船翁划到湖中那艘船。待渐渐可以看见那舟中的人,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少妇,长发飘飘,撑着油纸伞,站在船头。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妇,总之柳常鸣这样认为;如果你看见了她,你肯定以为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但是她已经四十多岁。但是,这样的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船上的人不是一个男人吗?莫非他就是单大哥的敌人?这些看似简单又好笑的问题,此刻,柳常鸣始终弄不明白。因为你看见这么一个女人时,始终不相信这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而且很厉害。但是这确实是真的,因为柳常鸣和他动了手,而且还是她的手下败将。

    那少妇独自怜伤,船上没有船夫,任自随波逐流,读起诗来“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时,柳常鸣脱口而出——“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那少妇瞧了柳常鸣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柳常鸣说道:“在下柳常鸣”。

    “哼,你就是单天雄的朋友?”

    柳常鸣一听她知道单天雄,回答道:“前辈知道我?单大哥呢?”。

    那少妇好像对他没有好脸色,说道:“你我不知道,但是单天雄我熟悉得很,他人呢?”。

    柳常鸣说道:“在下也正在找他,今早,我的屋里留下一张纸条可是前辈留下的?”。

    “不错”。

    柳常鸣继续说道:“昨日他的伤可是前辈所伤?”

    那少妇一怔,好像不可思议,急忙说道:“他受伤了?严不严重?……他现在人在哪里?”。前半句话一副担心的神色,后半句话截然相反。柳常鸣也不知道她性格变化如此之快。柳常鸣心想:“刚才她说的是李白的《秋风词》,写的是相思之苦,她此时独自借舟远泛,借诗托情,莫非单大哥就是她的相思之人,早晨那张字条定是他写的,可是昨日我看单大哥明显受了伤,难道伤他的另有他人,现在单大哥人去哪里了?”。

    柳常鸣刚明白了一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又衍生又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才是柳常鸣今天出来的关键。

    “单天雄现在到底在哪里?”那个少妇问了柳常鸣三遍,刚才柳常鸣在思考上一个问题的时候,完全没有听清她现在的问话,待那少妇说第四遍的时候,柳常鸣才听清了这句话,也看清了她的脸,一张充满怒色的脸,与刚才暗自神伤的模样有些相似,但是不高兴的。

    柳常鸣客气地回答道:“单大哥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以为他来这“灵境湖”了。”。

    那少妇依旧一副怒色容颜,说道:“那你来干什么?”。

    柳常鸣依旧一副客气的样子,他饱读诗书,晓通礼仪,所以出门在外,无论对谁,始终笑颜迎人。尽管他人冷嘲热讽,还是恶言相对。说道:“在下斗胆来做个和事佬,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德恩广被虎亦亲。劝君留得三分面,一朝用得自宽心。””。

    那少妇哼得一声,说道:“我不需要你在这说教,今日是我和单天雄的恩怨情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柳常鸣抱了拳,似乎不同意她的话,说道:“单大哥是我的朋友,如今他身在重伤,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我也不能让你伤害到他。”。柳常鸣说的这句话很肯定,没有一点心虚。

    “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柳常鸣依旧客气的模样,纵容是强自己的对手,回了一礼,说道:“得罪了,前辈,出招吧!”。

    那少妇此刻脸色十分难看,没想到单天雄有这么义气的朋友,如果今日自己面对强敌,单天雄是否会为自己两肋插刀,定然不会,不然当初也不会不辞而别。那少妇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是存心与我作对了。”。

    柳常鸣也不会想到,这么漂亮的少妇美人,功夫竟如此了得,比单天雄还高上一等,柳常鸣庆幸单天雄今日没来,不然性命恐怕留不住。

    最后,单天雄还是来了,来得时候只剩下半条性命,伤得比昨日还重,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单天雄救下了柳常鸣,他让柳常鸣走,柳常鸣始终不肯离开,最后单天雄以死相逼,柳常鸣还是离开了。

    柳常鸣最后是哭着离开的,因为他知道单天雄做好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