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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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71章 不能认命

“能不能让我回去?”官佩瑜试着用英语和坐在一边喝水的男人交流,“我跟后面那些人不一样,我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请你们让我回去和我的家人团聚,我愿意给你们进行经济上的补偿。”

那男人却好似听不懂她的话,喝了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望远镜,走到船头,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前面的状况,一边喝掌舵的船工说着什么。

官佩瑜差不多明白,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艘船的船长。

穿上除了她们几个女人,剩下的就是那个船长以及六个船员,其中一个负责掌舵。

每一个船员身材都高大结实,任何一个对付十几个被下了药的女人都绰绰有余,想要强行从这里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官佩瑜坐在窗边,看着船只已经彻底远离了陆地,有些绝望地把头埋在了膝盖中间。

她好不容易才和靳云渚解开误会,好不容易才充满希望地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人生,命运却忽然跟她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她说得口干舌燥,那个男人却根本不理会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官佩瑜最终放弃了用语言说服那个男人,她已经超过八个小时没有喝水进食,身上的药性退得差不多,但是饿肚子却饿得厉害。

那个男人坐回船舱,拿下船舱墙壁上挂着的一把步枪开始擦,官佩瑜认得那把枪,正是晴子曾经给她看过的那把ak47。

男人抬起头,看着官佩瑜两眼发亮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嘴角不由浮现一抹嘲讽,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会用枪,她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

官佩瑜自然看得懂他在笑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转开了头,谁知那男人却忽然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把水杯递了过来。

官佩瑜喉咙干得快要冒火,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这杯子是那男人喝过的,仰头就把里面的半杯水喝个干净,把杯子递回去时,男人的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她示意还想要一些,男人却没有给杯子里倒水。

官佩瑜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将会在海上走几天,而船上的淡水补给是有限的。

她慢慢站了起来,想要走出船舱,她想看看外面的太阳来辨识一下方向,结果那男人却直接堵在了门口,伸手示意她回去。

“我只是想透透气。”官佩瑜用英语解释了一下。

她很快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男人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不快,并把她赶到了后面的货舱,让她重新跟那些女人呆在一起。货舱没有窗,只有旁边两个通风的小孔,门一关,船舱里就一片阴暗。

两个黑人拿了水和食物进来,相比于在岸上的经历,这里的待遇居然还稍微好一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食物,虽然只是一些干面包和咸鱼,水也只是经过简单处理的海水,咸涩的味道还在,若不是为了生存没人喝得下去。

官佩瑜瞬间明白,自己刚才喝的半杯水有多珍贵。

这一次就算东西再难吃,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干面包还好一些,咸鱼的腥气让她闻着就想要呕出来,这明显就是刚腌好没多久的鱼,鱼肚上甚至还带着一些干掉的血迹。

她将没法吃的咸鱼顺手递给了旁边的人,自己一点一点喝着难以下咽的半海水。

随后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吃完他们供给的食物,身上的乏力感再度袭来,她又开始觉得连举手站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自己觉得格外费力。

那些人在他们的食物和水里掺了药,好让她们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官佩瑜心凉了个彻底,她决心不到玩不得以,绝对不吃那些人给的东西,而她每一次都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周边的人,自己一点点啜饮着难喝的水,才感觉那种被药物控制的感觉慢慢远离。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天,官佩瑜第五次把自己的干面包和咸鱼分给旁边的女人,那女人终于开口跟她说话。

“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岁数最大的女人,“但是你再这样下去,还没上岸就饿死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官佩瑜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可是这样至少我还能正常的行动,才有机会离开。”

“别傻了姑娘,我之前听那几个管事的说,这船至少要在船上走十五天,你能抗住两天不吃东西,你能抗住十五天?来这里的人就没几个指望能够回去的,就算要机会,那也得上了岸才有机会。”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官佩瑜转头看向女人。

“来这里的都是走投无路,出去了难不成还能更糟不成?”女人苦笑了一下,“要不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谁愿意来这儿?”

“所以你们都是自愿来这里的?”官佩瑜有些震惊。

女人想了想,随后看着官佩瑜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你应该是在富贵人家的姑娘吧?听你前几天跟管事的人说的话,你是被人拐到这儿来的?难怪有的事情你不能理解,没有人会自愿来这种地方被人当东西一样运出去的,但是有的时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再被人骗到这里来,便也没多大想逃跑的的念头了。反正日子到哪都是过,就当是认命了。”

“是啊,这都是命,”旁边又冒出一个稍许年轻的声音,“人不能跟天斗。”

话匣一下子被打了开来。

官佩瑜开始听这些女人互相倾诉自己的身世,下了船之后大家就要被带去不同的地方,到时候言语不通,说不定一辈子也没法跟人说上几句话。

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刘,官佩瑜便称她为刘姨,她岁数偏大,官佩瑜总觉得还是叫姨更尊重一些。

刘姨的丈夫很早就因为工地事故去世了,为数不多的赔款被赌钱的儿子花了个精光,家里的老房子也被要债的收去了。就这样了儿子还三番五次找睡在桥洞地下的寡母要钱,要不到就动手,到最后居然跟别人串通好卖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众人唏嘘,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楚,但是像刘姨这样被自己亲儿子卖过来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跟我说他找了份工作,说他领导体谅他,要请我们母子俩吃顿饭,醒来后人就在那个仓库里了。”刘姨苦笑了一下,抬手抹了下眼泪,“我也哭过闹过一会,后来就想明白了,与其看着我儿子继续那个样子,赌钱欠债吃牢饭,我还不如这样求个解脱。”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反正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盼头,不如出来,至少能多一条生路,几乎所有人都把“认命”挂在了嘴边。

官佩瑜缩着不说话。

靳云渚说过,不能被别人的思想所左右,这里几十个人与她意见相左,不代表她的想法就是错的。她们认定她涉世未深不知人间疾苦,她却坚信不论如何都不能向命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