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王爷冷面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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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家眷

这一句话来得太过突然,这场景也转变得太过突然,周围围观的人一瞬间都怔住了,不知道眼前演的是哪一出。

“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出来骗人,望城主饶过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那男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求饶。

萧蘅秋退开一步:“二十万两银子,你这竹杠敲得未免也太狠了一些。我也不是没见过敲诈的,只是还没见过像你这般一开口就要敲上二十万两白银的,你真当别人是冤大头了是么?且不论这位公子拿不拿得出这二十万两银子,他要拿得出,你是不是就毫无顾虑地收下了?他要是拿不出,你是不是还要拉着他去见官?”

那男子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抱了个赝品出来。小的不仅被鬼迷了心窍,还财迷心窍,见这位公子出口那么大方,想他定然家中富庶,才随便说了价钱。”

“随便?”萧蘅秋冷笑一声,“你这一随便便要敲上二十万两,若是你不随便,岂不是要敲上两百万两?”

“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那男子听到萧蘅秋口中所说的,惊慌得在地上死命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也不敢停下来。

“被我发现了,你自然是不敢了,若是没被我发现,这位公子岂不是白白被你骗了二十万两?你此刻来求我,就没想过要向这位公子道歉?”

那男子闻言,立马又转了个方向,向黎书清磕头道:“公子对不起,小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黎书清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表情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你先起来吧,地上都是碎瓷,你小心碰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么说,刚说出口,就注意到那男子手下漫出了血迹。

“求求公子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吧。”那男子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重复着口中的这句讨饶的话。

萧蘅秋看着黎书清,面带微笑地问道:“不知,公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合适?”

黎书清听到萧蘅秋这么问他,将注意力从那男子身上移开,转过头去看他,恻隐之心兴起:“幸亏城主您及时点破他的骗局,我没有什么损失,他也没有得到什么,反受了一身伤,倒也算是得不偿失。更何况,他这行径被城主您发现了,想来他以后也是不敢再出来招摇撞骗了的,不如,便这么算了吧。”

黎书清的话说出口,周围围观的群众们都为他的风采所折服了。这公子,不仅长得俊俏,温文有礼,还那样不计较,真真是个难得的人儿啊。

萧蘅秋听着他的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雅的笑容,好似他的话一点都没有让他感到惊异。他的眸子闪亮亮的,其中带着浓浓的欣赏之意。

“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听黎书清说完之后,萧蘅秋低头对那男子道,“那么这回便饶了你。”

那男子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浮上喜悦的表情:“小的谢过城主。”

“我话还没说完,不要谢得太早。”萧蘅秋打断他的话道,“我只是饶过治你重罪罢了,轻微的惩罚自然还是要施行的,不然便不合这法度。”他说着,吩咐后头的侍者,“来人啊,将这人押到衙门去,同知府讲明情况,将他关上三个月。”

萧棋听到他的命令,跟过来回道:“是,城主。”说罢,便去将那跪倒在地上的男子拎了起来,押着他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这一场风波过后,天色都已经暗了,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都已经亮起了灯笼。

小陈在大惊大悲大喜之后,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此时呆立在一旁,差点成了一根石柱子。

月色眼见着事情解决了,又不用自己出面,也觉得舒心不少,站在黎书清的身后,沉默不言。

萧蘅秋还没离开,站在黎书清的面前。

“今日之事,谢过城主,在下感激不尽。”黎书清拱手作揖谢道。

萧蘅秋伸出手去扶他的手,回道:“不必,举手之劳且是我的职责罢了。公子看着很是面生,好像不是我桓州城人氏?”

黎书清垂下手,回道:“在下的确不是桓州城人氏,在下来自京城,今日方到贵宝地。”

“原来公子是京城人氏,那可真是远来之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舒清,舒适的舒,清风的清。”黎书清再度将自己的化名报了上去。

“在下萧蘅秋,是这桓州城的城主。舒公子从京城远道而来,刚到这里便遇到这样让人不快的事,这真是我治理不当,是我失职了,真是万分抱歉。”萧蘅秋说着,看了一眼站在黎书清身后的月色,又看向他,“舒公子你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吧?不如就跟随我去寒舍住下?”

黎书清听他这么热情的邀请他去城主府,当下婉拒道:“萧城主真是客气,还是不用了,在下已经在找客栈,还是在客栈中住下要好。”

萧蘅秋被他拒绝,倒也不恼,笑着道:“在下看舒公子气度不凡,一见如故,想要邀请舒公子到寒舍做客,舒公子你看如何?”

既然萧蘅秋都这样说了,黎书清这边再拒绝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那——便谢过萧城主的招待了,便到府上叨扰几日。”

萧蘅秋笑了笑:“那么,舒公子便跟着在下的轿子吧。”随后向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朝轿子那边走去。

周围围观的群众目送着他们可亲可敬的城主大人走进了轿子,消失了身影,这才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黎书清转过身去,看着月色,道:“月色,我们回马车里头去吧。”

月色应了一声,便跟着他重新坐回到了马车里头去。

小陈也重新跳回到了马车上,手中执起鞭子,再度赶起马车,跟在那萧蘅秋的轿子后头。因为先前的那场事故,他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所以,赶起车来更加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分神。

黎书清他们到了城主府前头,将车上的行李全部取下来之后,给那小陈结了银两,便让他回去了。萧蘅秋下了软轿,站在他们前边,看着他们身上背着行李,便回头将那守门的下人喊了过来,让他们帮他们拿行李。

其实那些行李也并不是十分重,可是萧蘅秋都已经吩咐人过来帮忙了,黎书清他们也只好将行李交到他们的手上。

“舒公子,里边请。”萧蘅秋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

黎书清颔首,之后,他跟月色两人便跟着他往城主府里头走去。

“不知舒公子来桓州城是要做什么?”在回廊上走着的时候,萧蘅秋随意地问道。

黎书清回道:“总是待在京城之中,自然是向往京城外的风景,尤其是听说江南风景好,在下早已向往之,此番便携了家眷到这边来领略一下江南的风情。”

“咦?”听到黎书清的回答,萧蘅秋的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来,停下了脚步,“家眷?”他口中说着这个词,转头看了一眼跟在黎书清身后的月色。

月色听到黎书清口中的这个词,也觉得讶异,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这位原来是舒公子的……”萧蘅秋的目光在月色身上打量了很久,又转回来在黎书清的脸上打量了很久。

今日,从他出现起,就没有听到月色说过一句话,她就那么默默地站在黎书清的身后,他还以为她是他的丫鬟呢。

仔细一看,这女子的气质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只是,相貌上看来还是挺普通的。他就算再怎么猜测,也没有猜到这一点。

黎书清柔情似水地看了一眼月色,很是真挚地对萧蘅秋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的性子比较淡漠,又不怎么爱说话,我带她出来也是想让她多看看这外面的风景,好让她能够变得更加开朗一些。”

“原来如此……”萧蘅秋了然地点头,继续迈动步子,朝前边走去,“抱歉,若不是舒公子这么说,在下还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他想了一下措辞,终究是没有说出“还以为她是你的丫鬟”这样直接又不礼貌的话来。

“没事。”黎书清回道,“主要是我们之间还是有些疏离,没让人想到我们的关系也是正常的。”

月色跟在他后头,听着他那不打草稿便说出来的谎话,简直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了。原来,她家的这位主子是这样的一个人么?她就这样被他口头占了便宜,却又没办法反驳他的说法。

黎书清跟月色二人便这么跟着萧蘅秋走到了食厅,他们的行李已经被这里的下人拿去客房了。

厨房那边早在萧蘅秋到达城主府大门的时候,便已经得知了消息,所以在他们三人往食厅这边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地将准备好的膳食呈上了桌。

等到他们到达食厅坐下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好了。

因为黎书清说向萧蘅秋介绍她的身份的时候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她此时也就不用恪守着丫鬟的礼仪,站在后头侍候着他吃饭了。

月色在黎书清身边坐下来的时候,侧首看了一下他,只见他满脸含笑,柔情蜜意。

她转回了头,心想:这其实也是有好处的,好歹,她能够正正当当地坐在饭桌旁了。这一路下来,她都是与黎书清同桌而食的。本来,若是让她以一个丫鬟的身份入座,萧蘅秋必然会感到怪异,此时,她以未婚妻的身份入座,倒也显得正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