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乱之世 人命如草
山林之中，有位少年轻身赶路。
自那日乘上仙鹤向正东飞去，也不知行了多少距离，在靠近凡间人世前，仙鹤纵身下落将他放下。机缘一事最怕强求，若是再由得仙鹤将他送去地龙翻身之地，只怕自身就算与宝物有缘，也会因此生出变化来，只得由此落地，由他一人继续前行。
在深山老林处行走，李玄冲轻车熟路。自小双亲亡故，入山大柴采药狩猎早已是家常便饭，诸般山中行路忌讳心中有数，加上他又练成了内气，走了数日脚程不停，离得世人聚居之所越来越近。
“前面有萤火闪烁，莫非是来到了世人聚居之城？”李玄冲抬头望去，忽然瞧见山林不远处有万家灯火。
思索间，背后所负行囊有异动，李玄冲往里面一探，拿出异动根源。一位妙龄少女从里头跑了出来，闻见夜色山河，欢呼雀跃。
女鬼林妙依一出来围着小书生绕了一圈，叽叽喳喳说着这几日有多无聊，聊天间，林妙依眉头忽然一皱，望了望四周，喃喃道：“怎么有股血腥味？”
李玄冲脸色一凝，山野丛林之间忽然出现血腥味，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夜幕已至的当下。
“林姑娘你呆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前头探探路。”李玄冲面色凝重，就要起身往前走去，感觉一股沛然大力将自己身形定住，不能前进。
回头一看，却是女鬼林妙依抬眼瞪着他：“你不要看不起我，你留在这，让我去！”这让李玄冲大为讶异，林姑娘此前驱物之能并无这么厉害，莫非是这段时日又有长进？起了探究女鬼底线的心思，李玄冲一口气依照定玄真经运气要诀，一口提至高处猛然下坠。
动静之间，浑身真意流转不停！好若有千斤之力驱动他往前走去，只是结果并未如他所料……
身躯一动不动，转头看向女鬼仍是瞪着他，好似根本没用力。额头流汗的少年书生，很快苦笑着停止了斗力举动，投降道：“林姑娘实乃当代豪杰，那就任命你为本帅急先锋，前去一探虚实！”
林妙依肃然抬头挺胸，抱拳捏着声音沉声道：“末将领命！”
李玄冲浑身一阵轻松，转眼看去急先锋林妙依身形转淡，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位“大将军”，徒然在原地感叹：“不是在下体弱，实在是敌人猛如虎啊！”
他感叹完，一转身林妙依就出现在他眼前，吓得大将军猛然往后一串：“林姑娘你怎么还在这？”
“禀将军，我……末将已探明虚实！”林妙依憋着笑，看大将军好像不信，又接着说道：“前面有人在吃人！”
李玄冲脸色一变，女鬼附在他耳边细说前方情况，他不禁恶从中来：“好胆！山林之中野兽那么多，不去猎食，竟然吃人！”
他稍一犹豫，原来是顾忌现下身上要事。不过转而一想师尊所言，此次东行，全凭本心行事，想来师尊术算无方，应该不会有所漏算。
想到此处，他立马卷起行囊，跟在女鬼后头一看究竟。两人疾行如风，自从李玄冲正式步入修行之门，体质力量比之前更有增长，翻转挪移之间不见气喘。
在前方密林之处，隐隐发现火光，十几个人兵甲打扮的人聚在一团篝火前。篝火之上架着烤架，上面用竹子窜着活人尸身，尸首异处。
在旺盛篝火烘烤下，偶尔有莫名液体滴落，溅在篝火上呲呲作响。
自队伍里头走出一个人架着砍刀，自那烤架上割下肉来，吃的津津有味！
“你们为什么不吃？”为首之人身穿披甲戴盔，像是这群人的头领。他拔出佩刀，架着割下来的血肉，冷眼看向其余诸人。
当场十几个人中，听得他话语，面面相视，架不住首领威严，走向篝火处把心一横，割下肉吃了起来。
唯有三四人呆呆立在原地，似乎是不愿食同类血肉。
为首的将士冷笑一声，忽然道：“莫非你们不信仙师的话？”
剩下的三四人中有人思量，最终还是屈服于为首那人的话语。
只有一位高大兵丁站立原地，缓缓摇头：“仙师神通广大，但他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顿时一冷，那位高大兵丁所说的话，像是触动了他们这些人的逆鳞。
为首的将士眼神阴鸷，突然怪笑一声，举起手中佩刀，问下其余诸人：“大伙们说说，你们吃了这生人血肉之后，有何变化？”
“浑身都有力气，在遇到大秦王朝的狗种，也能一拼！”
“很早以前负的暗伤，火辣辣的疼，真他娘的爽，感觉快要痊愈了！”
“他们都是梳灵国的子民，就应该为梳灵国出力！”
“没错！大秦王朝举兵压境，只有我们为梳灵国上阵杀敌，他们这些山野村民就不能出一出力！”
“老仙师真是神仙降世，来救梳灵国的啊！他说吃人肉能有劲，能杀敌，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为首的将士循循善诱道：“杀了就杀了，人都死了，你为何不肯跟我们一起吃？别怕，习惯后就觉得好吃了。”
场中那唯一的兵丁依旧不为所动，涩言道：“要杀敌，你们手中有刀有甲，为什么一定要吃人？我们是梳灵国的守军，为何不靠自己，要偏信一个外地来的妖言惑众！”
“锵”的一声，为首将士抽出旁边甲士的佩刀，遥遥指向高大兵丁，冷笑不止：“你敢说仙师妖言惑众？王上已经决定，将仙师封为国师。届时仙师与我们戮力同心抵抗大秦铁骑，你竟然出言污蔑！”
“你们说，污蔑当今国师，该当何罪？”
“罪当斩首！”“对，斩首示众！”周边之人群情激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人肉的缘故，稍为鼓动双目就泛出杀意。
只有寥寥良心有愧的人没有出声。不忍心刀向袍泽，却也不敢为他出头，只得转过头去不再看。
“这磨刀卫之名，不要也罢！各位好自为之，莫要上阵之时，见了大秦铁骑抱头鼠窜！”高大兵丁王长山一手抓起腰间所佩令牌，往地上一丢就要离去。
“磨刀卫岂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啊，取下王长山狗头，正好补上这顿不够吃的！”佩甲将士一声暴喝，身边一众虎狼佩刀齐齐出鞘。
王长山按住腰间佩刀，却是不后悔刚才所为，沉声道：“为了那个外地来的妖道，就要杀了生死与共的袍泽，梳灵国当有国破人亡的今天！”
他虎躯微低，刷一下拔出佩刀，不见后退，其人胆气可见一般。
“哎，众位好汉慢来慢来。”两方对峙的当口，不远处的密林里缓缓走出一人，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看其穿着打扮，像是负笈游学的学子书生。
书生一出现，王长山头大如斗，大声呼和道：“小子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那书生像是没听见，继续往这边走来。他转目看向篝火，那边兵丁见了面色一怔，赶紧将篝火挡住，不让来人看见。诸人心想如何处置此人时，又听见那书生笑道：“诸位何苦刀剑相向？”
自那日乘上仙鹤向正东飞去，也不知行了多少距离，在靠近凡间人世前，仙鹤纵身下落将他放下。机缘一事最怕强求，若是再由得仙鹤将他送去地龙翻身之地，只怕自身就算与宝物有缘，也会因此生出变化来，只得由此落地，由他一人继续前行。
在深山老林处行走，李玄冲轻车熟路。自小双亲亡故，入山大柴采药狩猎早已是家常便饭，诸般山中行路忌讳心中有数，加上他又练成了内气，走了数日脚程不停，离得世人聚居之所越来越近。
“前面有萤火闪烁，莫非是来到了世人聚居之城？”李玄冲抬头望去，忽然瞧见山林不远处有万家灯火。
思索间，背后所负行囊有异动，李玄冲往里面一探，拿出异动根源。一位妙龄少女从里头跑了出来，闻见夜色山河，欢呼雀跃。
女鬼林妙依一出来围着小书生绕了一圈，叽叽喳喳说着这几日有多无聊，聊天间，林妙依眉头忽然一皱，望了望四周，喃喃道：“怎么有股血腥味？”
李玄冲脸色一凝，山野丛林之间忽然出现血腥味，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夜幕已至的当下。
“林姑娘你呆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前头探探路。”李玄冲面色凝重，就要起身往前走去，感觉一股沛然大力将自己身形定住，不能前进。
回头一看，却是女鬼林妙依抬眼瞪着他：“你不要看不起我，你留在这，让我去！”这让李玄冲大为讶异，林姑娘此前驱物之能并无这么厉害，莫非是这段时日又有长进？起了探究女鬼底线的心思，李玄冲一口气依照定玄真经运气要诀，一口提至高处猛然下坠。
动静之间，浑身真意流转不停！好若有千斤之力驱动他往前走去，只是结果并未如他所料……
身躯一动不动，转头看向女鬼仍是瞪着他，好似根本没用力。额头流汗的少年书生，很快苦笑着停止了斗力举动，投降道：“林姑娘实乃当代豪杰，那就任命你为本帅急先锋，前去一探虚实！”
林妙依肃然抬头挺胸，抱拳捏着声音沉声道：“末将领命！”
李玄冲浑身一阵轻松，转眼看去急先锋林妙依身形转淡，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位“大将军”，徒然在原地感叹：“不是在下体弱，实在是敌人猛如虎啊！”
他感叹完，一转身林妙依就出现在他眼前，吓得大将军猛然往后一串：“林姑娘你怎么还在这？”
“禀将军，我……末将已探明虚实！”林妙依憋着笑，看大将军好像不信，又接着说道：“前面有人在吃人！”
李玄冲脸色一变，女鬼附在他耳边细说前方情况，他不禁恶从中来：“好胆！山林之中野兽那么多，不去猎食，竟然吃人！”
他稍一犹豫，原来是顾忌现下身上要事。不过转而一想师尊所言，此次东行，全凭本心行事，想来师尊术算无方，应该不会有所漏算。
想到此处，他立马卷起行囊，跟在女鬼后头一看究竟。两人疾行如风，自从李玄冲正式步入修行之门，体质力量比之前更有增长，翻转挪移之间不见气喘。
在前方密林之处，隐隐发现火光，十几个人兵甲打扮的人聚在一团篝火前。篝火之上架着烤架，上面用竹子窜着活人尸身，尸首异处。
在旺盛篝火烘烤下，偶尔有莫名液体滴落，溅在篝火上呲呲作响。
自队伍里头走出一个人架着砍刀，自那烤架上割下肉来，吃的津津有味！
“你们为什么不吃？”为首之人身穿披甲戴盔，像是这群人的头领。他拔出佩刀，架着割下来的血肉，冷眼看向其余诸人。
当场十几个人中，听得他话语，面面相视，架不住首领威严，走向篝火处把心一横，割下肉吃了起来。
唯有三四人呆呆立在原地，似乎是不愿食同类血肉。
为首的将士冷笑一声，忽然道：“莫非你们不信仙师的话？”
剩下的三四人中有人思量，最终还是屈服于为首那人的话语。
只有一位高大兵丁站立原地，缓缓摇头：“仙师神通广大，但他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顿时一冷，那位高大兵丁所说的话，像是触动了他们这些人的逆鳞。
为首的将士眼神阴鸷，突然怪笑一声，举起手中佩刀，问下其余诸人：“大伙们说说，你们吃了这生人血肉之后，有何变化？”
“浑身都有力气，在遇到大秦王朝的狗种，也能一拼！”
“很早以前负的暗伤，火辣辣的疼，真他娘的爽，感觉快要痊愈了！”
“他们都是梳灵国的子民，就应该为梳灵国出力！”
“没错！大秦王朝举兵压境，只有我们为梳灵国上阵杀敌，他们这些山野村民就不能出一出力！”
“老仙师真是神仙降世，来救梳灵国的啊！他说吃人肉能有劲，能杀敌，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为首的将士循循善诱道：“杀了就杀了，人都死了，你为何不肯跟我们一起吃？别怕，习惯后就觉得好吃了。”
场中那唯一的兵丁依旧不为所动，涩言道：“要杀敌，你们手中有刀有甲，为什么一定要吃人？我们是梳灵国的守军，为何不靠自己，要偏信一个外地来的妖言惑众！”
“锵”的一声，为首将士抽出旁边甲士的佩刀，遥遥指向高大兵丁，冷笑不止：“你敢说仙师妖言惑众？王上已经决定，将仙师封为国师。届时仙师与我们戮力同心抵抗大秦铁骑，你竟然出言污蔑！”
“你们说，污蔑当今国师，该当何罪？”
“罪当斩首！”“对，斩首示众！”周边之人群情激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人肉的缘故，稍为鼓动双目就泛出杀意。
只有寥寥良心有愧的人没有出声。不忍心刀向袍泽，却也不敢为他出头，只得转过头去不再看。
“这磨刀卫之名，不要也罢！各位好自为之，莫要上阵之时，见了大秦铁骑抱头鼠窜！”高大兵丁王长山一手抓起腰间所佩令牌，往地上一丢就要离去。
“磨刀卫岂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啊，取下王长山狗头，正好补上这顿不够吃的！”佩甲将士一声暴喝，身边一众虎狼佩刀齐齐出鞘。
王长山按住腰间佩刀，却是不后悔刚才所为，沉声道：“为了那个外地来的妖道，就要杀了生死与共的袍泽，梳灵国当有国破人亡的今天！”
他虎躯微低，刷一下拔出佩刀，不见后退，其人胆气可见一般。
“哎，众位好汉慢来慢来。”两方对峙的当口，不远处的密林里缓缓走出一人，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看其穿着打扮，像是负笈游学的学子书生。
书生一出现，王长山头大如斗，大声呼和道：“小子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那书生像是没听见，继续往这边走来。他转目看向篝火，那边兵丁见了面色一怔，赶紧将篝火挡住，不让来人看见。诸人心想如何处置此人时，又听见那书生笑道：“诸位何苦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