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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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引鬼

                      引子——

    云层中朦胧的弦月透出的寒光照在正在坟地上‘辛勤’劳作的两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冷战。虽然四周数不胜数的无名荒冢仿佛都在向两人述说它们在这荒野中经历过的年岁,但挖掘地底宝藏的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有怪莫怪!升官发财……”

    老人恭敬地对着已经被年轻男子刨开大半黄土的棺材念叨了起来。

    “行了老华,这些棺材里真要有怪早让你遇上了。升官发财?我呸,真让后人升官发财了还会呆在这乱葬岗里让我们掘掉?”

    “不懂别t多嘴!这是开棺人对死人的规矩。”老华一边骂着男人一边将大把的冥币抛向了天空。

    “老华不是我说你抠门。你就算不是几千万的身家也算是有几百万揣在腰里的土鳖了吧?都这样了你还抽几块钱的蓝黄?来试试这个,一根顶你一包的烟钱,人要懂得享受生活。”

    男人抽出一根烟后将整包烟都扔给了老华。

    “不用了,几十年都抽过来了,已经养成习惯了。”

    将那包价值不菲的烟扔还给男人后老华点燃了手里的蓝黄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清楚男人肯定会在背后嘲笑自己,有着几百万的存款也不知道去享受生活。

    但做了几十年的开棺人的他发现自己从打开别人棺材的那一天起就变成了这样的人,不敢去大手大脚的花卖得的钱、不敢离开富裕起来前的老房子、就连吃饭也是小心翼翼的。似乎这样的行为就可以逃过那些被他掘开坟墓的人对他的诅咒。

    老华已经不太记得每一个家人的样子了,从最开始为了生计而踏进坟地走到如今的他彻底迷恋上了挖掘别人的坟墓。

    医生也看了不少,但都说他只是心理作用。

    知道此生肯定无法摆脱挖坟的他果决的将所有的钱交给了妻子后和她离了婚让她带着孩子远远地离开自己,孤儿出身的他也不需要在意太多的亲情。没有了家人阻碍的老华彻底变成了掘墓的恶魔,他发现自己每挖出一具棺材都会有朝圣者见到神迹般的欣喜若狂,看见那一具具干枯的死尸他的心里就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般热泪盈眶。

    “锲子镶进去了吗?”被燃尽的烟头烧到手指的老华从模糊的记忆里缓了过来。

    “四个都打好嘞,就差你的铜棍来推棺了。”

    男人口里的铜棍就是老华用以掘墓的道具,四十二根光滑的铜棍是他从一个空冢中拿出来的战利品。这些来历已经无法考证的铜棍像是有生命般和老华的人生交织在了一块。

    从老华在棺材里摸到这些铜棍的那一天起,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些诡异的铜棍的用法。只要将这些铜棍插在棺材的底部,四十二根铜棍就会将棺材快速地从原来的位置偏开,依靠这份无人可学的技术,他开过了不可计数的大小坟墓。

    “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你说到的零点不开棺已经过了。”

    得到时间后的老华将燃着炙热红光的蓝黄弹了出去,将棺材旁边的箱子打开后四十二根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铜棍被紧紧地扎在了一起。

    “我们也是为了生计才来动你老人家的坟地,有怪就别怪了!”对着棺材说起话的老华将一瓶植物油均匀地浇在了铜棍上。

    随后他抓了一把棺材附近的土在手里捻了捻,没有水份的黄土很快在他手里变成了飞灰。见此状况的老华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缓缓将铜棍一根根地送进了棺材底部的他将满手的油都用纸巾洗去了。

    “出关嘞(出棺)!”男人不大的声音在幽静的夜晚中传得异常清晰。

    垫在棺材下面的锲子很快被光滑的铜棍撞开,巨大的棺材慢慢被光滑的铜棍送了出来。

    “这棺材有点不对劲啊?”看着垫在下面的铜棍与滑出来的棺材发出了响亮的嘎吱声,老华向拿着铁锹准备去撬开棺椁的男人发出了警告。

    “怎么不对劲了?我看这土货很正常啊?”

    “肯定不对劲。我在下面垫了一半以上的铜棍,按照重量来算这东西不能把这么多的铜棍给压响了,上次能把这么多的铜棍压响的土货还是一具比这大十倍的石棺。”

    “那这土货还能开吗?”男人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只来过几次的他被老华诡异的计算吓破了胆。

    “也不用这么害怕,说不定里面装的全是金娃娃才这么重。毕竟这一块不仅仅是乱葬岗这么简单,民国的时候也曾经是军阀混战的地界!”

    “金……金娃娃?”男人看向棺材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我先去看看,要真是麻烦的情况这土货咱就不开了。”

    说话间,老华拿起一个锤子走近了滑出来的棺材。

    “砰砰砰。”锤子与棺材发出的闷沉响声让老华也变得兴奋起来。死人放在棺材里敲出来的声音肯定不会发出闷沉的响声,闷响只会代表这具棺材里面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

    “开……开出来!”兴奋过度的老华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

    得到指令的男人立刻将铁锹塞进了棺材的缝隙之中。

    分离棺盖的发出嘎吱声让宁静的月夜也变得诡异起来,专心于打开棺材的两人低着的头完全无法注意到刚刚还在云朵下朦胧娇羞的弦月渐渐地变成了血红色。挂在夜空之中,像是随时要收割生命的血镰。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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