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 疙瘩
“真的？”顾清清狐疑的看着她。有这么简单吗？
“真的，我发誓！”陈小凌又不安分的把手伸出被窝之外。
“行了，我说，我说！你给我老实点！”顾清清摆头，把她的手又塞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年车祸我多处受重创，被从鬼门关前救回来后，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一直躺在**，一年多连饭都不能吃，只能注射一些营养针，后来才渐渐能勉强吞咽一些流质。你知道，眼巴巴看着别的病患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自己只能流口水是什么滋味吗？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要是我也能吃上饭就好了，就算是清粥也好。后来医生宣布我能吃饭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顾清清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再回头，发现陈小凌的眼眶又湿了。
“哎哎哎，你别哭啊，怎么又哭了？我又没欺负你，你家老公要是知道了，我可就惨了！”顾清清手忙脚乱地帮她才眼泪，却越擦越多。
“清清！”陈小凌叫一声，把她紧紧抱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这样的。当初，要是我没有怂恿你去舞厅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看你哭得，好像我还在病**似的。”顾清清微笑着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她一激动就会猛烈地咳嗽，这次也不例外。“故事讲完了，吃饭吧？”
“好，我吃！”陈小凌擦擦眼泪鼻涕，下决心似的抢过碗，三下两下把粥吞了个干净。
呵呵，看来，苦肉计还真是管用。
吃完饭，陈小凌不让顾清清离去，拉着她要和她说说话。
顾清清也觉得很无聊，就坐在床头，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说了一会，陈小凌“咦”了一声，眼睛盯着顾清清的嘴唇看了有半分钟，问道：“清清，我怎么觉得——你的嘴唇有点肿啊？”
“是吗？”顾清清手抚上嘴唇，笑说道，“是有一点。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天早上起来嘴巴都有一点肿肿的。——不会是做美梦，一直在吃美食吧？可是为什么醒来没有一点印象呢？”
“我看是那个姓寒的偷袭你还差不多，那个*狂！”陈小凌咬牙切齿说道。哪有人天天做这种梦的。
“怎么可能？”顾清清笑道，对陈小凌的说法赶到好笑，哥哥没事偷袭她做什么？
不过，每天她在睡梦中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被藤蔓缠绕着，挣脱不开，好可怕！但……应该，只是梦吧！
提到寒君鸿，正好顾清清心里也积压了一个问题好久了，就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道：“小凌，你认识我哥哥很久了吧？”
“嗯哼。”陈小凌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顾清清不禁失笑。每次在哥哥面前提到小凌，他也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两个人，为了商业上的事情，不至于闹成这样吧！而且，他们貌似不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你知道我哥哥曾经交过女朋友吗？”
“女朋友？”陈小凌瞪大了眼睛，随即冷笑道，“他没有女朋友，从来没有。”
接着又加上一句，“不过床伴倒是没断过。”
“啊？”顾清清傻了。哥哥——是那样的人吗？
“什么啊不啊的，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亲自问你哥哥去。当年，他寒大少可是风流倜傥，玩遍花丛。只要是有点名号的美女，谁和他没有一腿？不知有多少春闺少妇为他流泪不止，他却视若无睹，用过了就丢。”
“呃——”顾清清小声回答道，“我问过了，他只是铁青着脸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了。”那天晚上她就问过他了，后来几天寒君鸿都躲在自己书房里不见她，更别提说话了。吃饭也是速战速决，吃完就走，不留下一个字。不过，要不是这样，她现在也不可能还在这里和陈小凌聊天。
“哼，他这叫做贼心虚。”陈小凌鄙夷道，不一会又眉开眼笑，“不过最近几年他行为收敛了不少，据说是玩得太多——不行了，嘿嘿，活该。”
“啊？不会吧？”顾清清有些接受不了。哥哥，一直这么温柔，这么疼她的哥哥，会是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大少吗？
“我说的是真的！”陈小凌说道，“我承认，我是讨厌他。但我陈小凌还不至于为此诋毁一个人到这个地步。不信的话，你到街上随便抓个人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错了。”
“哦。”顾清清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小凌说得好严重。哥哥，真的是这样的人吗？她不信！
“所以”，陈小凌忽的严肃起来，抓起顾清清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万分真诚的说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晚上一定要锁好门，免得某男化身狼人，趁夜黑风高去偷袭。你一个弱女子，又斗不过他。”
“扑哧！”顾清清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答应道，“知道了，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锁好了门的。”
照陈小凌这么说，哥哥应该不缺女人才是，想要了，随便找个人不就解决问题了？哪里会饥渴难耐跑到她**去了。她的样貌，只能说是美人堆里的中上等，要是哥哥真的是在花丛里打滚过来的，应该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不过，经陈小凌这么一说，她再怎么抗拒，心里还是起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清清会突然想起问他这个问题？
他该怎么回答？他能怎么回答？
难道要他说，我没有交过女朋友，只是以前有过很多女人？
这样说的话，清清会怎么看他？他们好不容易恢复和谐的关系，会不会又出现裂缝？清清会不会再次疏远他？
不要，他不要！只能远远看着她的滋味多年前他已经尝够了，不要再尝了。
可恶！寒君鸿一拳打在桌子上。
手很疼，但哪里比得上他的心疼。
怎么办？现在只要一看到清清他就会想起她那天晚上的问题，她的一双澄澈的大眼，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逃跑。
他的过往……太脏太乱，他不敢说给清清听。他只能落荒而逃。
清清有轻微洁癖，他知道。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
记得当年她对他哭叫过：“不要用你碰过那么多女人的手来碰我，脏！恶心！”
他没有脸来面对清清。
可是……清清……他的清清……
为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要是能早一点正视自己的感情，除了清清，他一定不会碰任何女人。
可是，一切否已经无法挽回。
他，该怎么办？
要他不碰清清？他做不到，做不到！
编一个谎言给她？他也做不到。编了一个谎，就要编更多的谎来圆。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而且他不想骗清清。
更何况有陈小凌那个女人在，谎言只会让她更加鄙夷自己。
他和清清之间的阻碍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
无力的把身体埋进沙发里，把头埋进臂弯，寒君鸿颓丧的想大吼一声。
他到底该怎么办？
清清，你说，我该怎么办？
清清，你现在在干什么？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那个女人又会说我什么坏话？
好想见你。清清，我好想见你，想听你的声音，想看你的笑。但每每面对纯净无暇的你，我就觉得自己好脏，觉得自己不配站在你身边。
寒君鸿觉得内心好乱，简直乱成了一团乱麻。现在就算有一把快刀在旁边也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他知道这只是清清的一个无心的疑问，却碰触到了他的天大的痛处。
竭力想要遗忘的杂乱过往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的污浊。
他甚至不敢再面对清清，哪怕只是一个短短的用餐时间。对他来说，那也是一种煎熬。
现在的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放心大胆的去抱她。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只有通过真实的触感他才能说服自己清清还在这里，还是他的。
所以，他越来越亲不够她。
清清，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
等到顾清清从陈小凌房里出来，她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男人。
那人和寒君鸿面对面坐着，刚好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陈小凌吃过的碗筷，要拿到厨房去；要去厨房，就要经过客厅；经过客厅，就不可避免的要和那个人打招呼。
可是，最近哥哥都不怎么理她了，她还要热脸过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吗？要是又被哥哥讨厌了怎么办？
顾清清还在那里踟蹰不定，寒君鸿已经发现了她的到来，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方向看。
那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小女人没有注意到，秦毅却发现了好友的不对劲，就也回头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清清！”他真的跳起来，指着顾清清，开始语无伦次，“清……顾……清……你……是……真……阿不……活……”
现在是想逃也逃不掉了。顾清清撑起笑脸，走过去，先和寒君鸿打个招呼，叫了声哥哥，寒君鸿点点头，算是回应。
笑脸僵了一下，她又对秦毅笑道：“你是哥哥的朋友吧？你好像认识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