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剑录
字体: 16 + -

第三十四章 长安儒院别洞天

    船已靠岸,叔颜渊和那名男子一同向前走,示意宁无跟上。

    宁无心里见这二人活不多说,心道:“这二人好生无聊,这么长的一段路居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只得跟在两人身后下了船继续往前走。

    过了河后没过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叔颜渊和那男子停留在一个茅草屋前,等宁无跟上来,叔颜渊对着宁无指向那草屋说道:“去吧,老师就在里面。”

    宁无整理下自己的仪容,他不认为在这长安儒院之中还有第二个老师,这老师必然是便是济世天下的儒院创立者——夫子。

    宁无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那茅草屋,不全是因为内心的激动与兴奋,更多的是用敬畏。

    唐人多喜好逢年过节时祭拜神仙老祖,而大唐百姓为了表达内心对夫子崇敬,大多也都开始在家中贴了夫子的画像,进行祭拜。

    所以对于宁无来说,着即将要见的,不仅仅是大唐儒院的老师,而是一位老神仙。

    宁无轻轻的推开了屋门,看起来破旧不堪的门很是干净,推拉之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踏了进去,尽力控制自己脚底发出的声响,生怕惊动了眼前端坐着的老人。

    这老人满头的白发。在头顶盘成发髻,用一支普通的枯木发簪固定着,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坐在木椅上,两眼微闭。宁无以为这就是这些武林人士所为的打坐,冥想。自然是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谁料宁无刚在老人面前站立,那老人便开了口:“来了。”

    宁无左右摇摆着头看了看四周,见除了自己之外在老头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问,答道:“嗯。”

    “做吧。”

    “晚辈站着就行。”宁无谦卑的说道。

    “嗯,那你便站着吧。”

    宁无倒是不以为然,反正他不会觉得这么一个人物会对自己笑脸相迎,就站着原地等着夫子回话。

    可是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夫子再没有开口说第三句话,宁无还当是夫子出了什么是,毕竟着脸色衰老的模样实在会让人怀疑会就那样老死在椅上。

    宁无躬身看着夫子的脸色,想要探查出什么异样,可是却听到他发出的微弱的‘呼,吁’,竟是在打着呼噜。

    本以为这等高人是在打坐冥想,怎料居然是睡着了,宁无哭笑不得的站在一边,不敢叫也不敢喊。

    就那么干站着,等着夫子醒来。

    天上的月亮变的越来越低,远边的天色却变的越来越明亮。宁无这一站,便是站了一夜,直到整片天空都转变了颜色,夫子才醒了过来。

    夫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两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下宁无才看到,眼前的这个老人身体竟是如此高挑,身高足有八尺。

    大唐男儿身体硬朗,普遍多有七尺,可这夫子的身高足足有八尺,比宁无还要高上一头。

    夫子这才看到眼前还站着一人,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这下宁无又傻了眼,这老头让自己在这等了整整一夜,睡醒了居然还一副是自己私闯来他的民宅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宁无道:“前辈,晚辈宁无,昨日夜里是您的学生叔颜渊带晚辈来这里见前辈的。”

    夫子这才说道:“啊,宁无啊,老夫年纪大了,所以多忘事。”

    夫子一改刚睡醒的迷糊模样,对着宁无说道:“你可知道,徐世玉为何会突然被朝廷斩首问罪吗”

    宁无没想到这夫子刚一张嘴就直入主题,这是宁无一直一来心中的迷惑。

    大唐东部戍边突然被太和国重兵袭击,这种紧要关头正事需要作为东军主帅的徐世玉,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帝把徐世玉给斩首问罪。

    宁无问道:“前辈知道是为何?”

    夫子示意宁无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在嘴里咕噜一声,说道:“因为朝廷正处于动荡时期。”

    “动荡?”

    “这位李崇皇帝,本不是先皇指定的继任皇位的皇子。只是在三年之前先皇驾崩时,整个长安城彻夜不宁,城里城外,城墙上城墙下,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八位皇子分成三派争夺皇位。”

    三年前的宁无还在定州的山林里埋头练剑,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更何况这事之后,李崇登基便给整个长安城下了密令,传出消息者,杀无赦。

    所以这件事在长安城里人尽皆知,可是出了长安城,能够知晓这些辛密的人是少之又少。

    宁无问道:“难道这先黄就没有留下旨意指定哪个皇子继承皇位?”

    夫子笑笑道:“旨意,为了能够坐上太极殿上方的龙椅,他们亲兄弟之间都可以反目成仇,自己死去父皇的一道旨意,又能阻挡了什么。”

    “可是这和我们被通缉有什么联系?”

    夫子瞪了眼宁无,说道:“急什么,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内心急躁。”

    “现在驻扎在定州的吴王李恪,便是当年先皇指定的太子。”

    “先皇驾崩之时,李恪正是巡视全国的第三个月,以做好登基掌管全唐的准备。可是突然间先皇驾崩,在长安的八位皇子直接展开了一场生死之争,八位皇子死了五位。”

    宁无不解,便问道:“可是现在只有李恪一个王爷,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都是追随皇子李崇的皇子,在李崇的对手皆尽覆灭的时候,被其他党派的忠心者杀死了。”

    “所以,那李恪一直想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龙椅,只不过当时外出长安在身边的亲信无几。在那个泣血之夜也全被李崇杀的杀,捉的捉。李恪只得盘踞函阳城,闭门造车。”

    “李崇完全没有办法,又不能光明正大的举兵进攻函阳,只能任由他在外。”

    “而这次太和国重兵侵袭我大唐定州东部,在我看来,就有李恪的影子。”

    宁无紧忙想到了什么,说道:“前辈的意思是,我阿爹被杀,和我们被逮捕,全都是这李恪所为?”

    夫子在这草屋里转了又转,直到话一说完,才又回到现前坐着睡着的那张椅子前坐下,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