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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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逼迫

    倏地一下,火蛇纵横疾掠到那公子背后,毫无阻滞一般穿过了公子身体,然后再凭空消弭于无形。

    这一手云泽实战加上练习试过了不下百次,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公子的身形停留在原地,胸口处却被打出了个钵碗大小的孔洞,边缘布着焦灼过的漆黑色,散发出隐隐的肉香。

    云泽嗤笑一声,胸中郁气稍出,刚要出门将这寨子的强人一网打尽,免得有人出去宣扬此事,害得背地里的苍淳知道自己无缘无故来过此处,生出疑心来。

    正在这时,他却发现那公子身上传来一阵隐隐微不可查的法力波动,眉头一挑,凑近上前,也不管其凝滞在脸上永久也不会变化的惊愕惶恐表情,四下在他身上搜了搜,果然找出一块散着萤光圆筒出来。

    云泽神识透入其中转了转,眨眼间将其炼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反手将其收起。

    这是一件类似雷灵果一般的奇异灵物,并且另有效用,价值不菲,如果不出意料,这不是那公子的私物,一来以其身份绝无可能接触到这样的东西,二来若有能够施用之法,刚才就用到自己身上了。

    应该是那个幕后要提醒警告自己的人赐给那公子,转交给自己的,中间被那公子私吞了而已。

    这人的身份倒是有些值得玩味了。云泽一边轻轻想着,一边嫌恶地绕开那公子尸体,调动法力准备法术。

    推门走出,正见到几个壮汉守在后庭院落的门口,看到云泽出来便脸上堆笑上前来讨好,却没想到云泽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手里一甩,只是几道水箭喷射出去,就将这几人贯穿颅脑,瞬间毙命。

    一个惊恐的眼神投来,原来是此时却在庭院角落的那位带着他来此的赌徒男子,在此估计是山寨人带来给自己赔罪甚至拉近交情的缘故,倒省得麻烦,云泽心想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一招手,尽管对方立刻反应过来转身想逃,还是避不过被一支水箭穿透背心的命运。

    少时过后,寨子里面先是怒吼声惊叫声层层叠叠不绝于耳,却又很快平息下来。

    完事,云泽默然选了附近的溪水濯濯身上的一身血污,然后打出叶子状飞行法器,绕着山寨走了一圈,确定几便全无漏网之鱼过后,这才飘飘然飞远。

    山风甚凉,扑到云泽身上,叫他浑身打了个冷战,他眼中的血色这才稍稍退去一些。

    转而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头一阵惊恐袭来。

    倒不是在于突然念佛忌起杀生来,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而是他想起自己在入山修行之前,可是连一只鸡也不敢杀的文弱书生!

    如今竟然只是因为这些江湖人有可能泄露自己作为修士出没在这里的消息,以及因为他们刺探自己消息的不满,就下此狠手?

    尽管他杀的这些人都是江湖强人,少有无辜的,尽管人常道修士修行,越是精深就越是淡薄忘情,但他觉得这些都不应该是自己如此性情大变的缘由,那应该是有一个程度和底线的,明明此事还有很多解决的办法,为何如此极端?

    盘膝在叶子状法器之上,他开始疯狂转动念头寻求这番变化的内因,开始疯狂翻找自己储物袋中的诸般器物。

    突然之间,他脑中灵光一动,转而闭眼内视丹田,迟疑了一下,试着运动了一下苍淳赐下的养灵经,果不其然,法力竟然毫无犹豫地疯狂运转起来,如同疯兔一样在经脉当中乱窜,然后气息开始节节拔升,只是熟息之间,云泽还没反应过来,更没有自己沉心静气地使劲,养灵经就嘎嘣一下自行突破到了第二层!

    这一下惊得云泽浑身冷汗直冒,拼命抑制住了养灵经的运转。

    睁眼,云泽眼中露出骇然和愤恨,更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不由自主从心头渗出,但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已经意识到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在此刻,运转过养灵经之后,更能够心神当中隐隐感应到一股气机锁定在白麓山的深处,于自己有吸引之力。

    ......

    与此同时,白麓山中某个不知名处,常年积雪的山巅,此时却在其坦平处中心有了一个五角形池潭,边缘石块累成,更有四尊形态各异面目狰狞的石雕怪像分立于池潭的四个边上,另有一个边上却空荡荡没有石雕存在。

    池中蒸腾热气,液体却是血色,不停翻涌流动,其上悬一葫芦状法器,按着顺时针的方向位于池潭上方正中心处慢慢旋转。

    那旁边还趴着一堆尸体,仅从衣饰服装来看生前都颇为华贵。

    不过这些衣服此刻都破破烂烂的了,尸体身上更是伤痕密布,血液不断淌出到地上,然后支支涓流汇聚到一起,最后又流入血池当中。

    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盘膝坐在血潭的一侧,闭目打坐,突地,他仿佛是感受到什么似地,蓦然睁开双眼,看向了某一个方向,然后拼命压制住自己身上散发着的法力波动,直到某种锁定和吸引之力消散殆尽才甘休。

    “好徒儿啊,这么快就到了啊,哼哼,哼哼......”

    ......

    气机锁定的感应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种吸引之力也转瞬间变得难以察觉,云泽冷冷地迎着山风看向前方,叶子状法器飞行速度更快了些。

    若是他没有早对苍淳有警惕之意,更没有那神秘之人给的提醒和警告,他心中说不定会以为只不过是一闪而逝的幻觉罢了。

    但是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这就更加让云泽确信,那个人,一直等待着自己,正在山麓的深处。

    但确认了这一事实过后,却又让他心中更添几分畏缩求全了,心中的逃避之意更加扩大,更加想要就此逃走,离开这秣陵城,回归门中。

    在门中,这苍淳总不能如此肆无忌惮了吧,否则前几位极可能遇害的师兄也不至于到能够出门执行任务之后他才下手。

    不过转念,他又不经意想到了那股来自白麓山中的气机锁定之意,更是脑中一闪而过之前探索储物袋中看到的那个山门大阵的出入信物令牌的画面,顿时知道很多事苍淳都已经算到了。

    一来他能够凭借这股气机锁定自己,随时掌控自己的位置。

    二来就算自己回到门中,他更可以假借盗取他信物令牌之由污自己是外人奸细,同样是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就算熊天拿出自己原来准备的后手,也必然会被当作自辩,不与取信,更别提熊天这个机灵的小子会不会拿出那玩意儿为自己做主了。

    自己没有选择,只能像是一只称职的猎物一样乖巧地踏入猎人的包围圈,接受未知的命运了。

    云泽降落法器到城郊无人处,一捋衣袍,神识扫过储物袋中刚到手那圆筒,以及自己早先准备的雷灵果,眼神一凝,变得坚毅。

    好么,既然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那就让我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