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妃不媚:腹黑王爷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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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会护你周全

“既然你不喜欢我,你师父又不许我接近你,而与我在一起你不但会遭受来自敌人的攻击,甚至……”一想到姚媚儿与慕相的关系,宗政憬及时刹车停顿,“总之,我的坚持会让你不快乐,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危险,思量再思量,在那时候我实在没有再接近你的理由。可是媚儿,半年过去了,我即便几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每日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夜深人静清梦中,会梦见的唯你一人。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么我也没有再退缩的理由。”

“什么叫做我也喜欢你,你没有再退缩的理由?”不管宗政憬的话多感人,姚媚儿只是冷笑:“分明是你想退便退,想进便进,说那么动听感人做什么?”宗政憬的话固然情真意切,可他话中带出了当初他若对姚媚儿过分在意,则会替姚媚儿招来“其他危险”,显而易见的是,这所谓“其他危险”定有一份来自她的生父。

此刻的姚媚儿只要一想到慕相对她的薄情寡义,就根本无法压抑住心底不断涌现出来的委屈与怨恨,尤其是当她面对着慕相倾尽一切去扶持的宗政憬的时候。

见惯了姚媚儿超然于年纪的冷静与沉稳,此时宗政憬才有些迟钝的意识到姚媚儿不同与往日的情绪失控,甚至比上次发现他设计谋取紫薇玉时更加愤慨异常,让宗政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那些年他的伪装确实使他练就了比旁人更厚的脸皮和诡辩口才,但在这种时刻面对这样的姚媚儿,宗政憬却使不出一分当初对着死缠烂打时的油嘴滑舌。

——或许越在意,便会越不知所措罢。

宗政憬望着姚媚儿,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媚儿……我绝无此意,我退,更多是因为你不需要,我进,是因为你需要。媚儿,你现在需要我,所以,不要赌气了,好不好?嫁给我,我们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险阻。我现在才算明白,只有你站在我身旁,才是最好的。我承认,江山于我很重要,我不敢说你比万里江山的分量还要重,我只能保证,你比我自己更重要。”宗政憬想要将姚媚儿再度拥入怀中,却被姚媚儿一把挣开。

宗政憬的情意绵绵并没有让姚媚儿的态度软化分毫,反倒因为江山美人的议题令姚媚儿心底的怨气终于喷涌出来,那些在她潜意识里盘旋已久的话语脱口而出:“可是我的父亲,他对我这个女儿这样冷酷,却对你这个外甥倾尽一切,你教我如何能嫁给你?我的父亲根本不爱我,他却比爱他所有子女更爱你!我若是嫁给你,他说不定恨不得杀了我!谁让我红颜祸水了你!”姚媚儿这句话,饱含着明晃晃的嫉妒与不甘,甚至还带着一丝恶意的自我诅咒。

姚媚儿说到最后已有些歇斯底里的意思,若非她声音天生轻柔,刚才那一番话配上她此时微微猩红的双眸,恐怕与当街撒泼的悍妇毫无二致。

宗政憬惊诧之余心里猛然闪过一丝异动,他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却并没抓住那究竟是什么。而他也没有时间去细思。

“媚儿,我不许你这么说,”宗政憬被姚媚儿最后的话吓得有些心惊肉跳,因为他深深明白,姚媚儿虽是激愤之下的口不择言,但他那位舅舅……却并非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我也绝不会让你有事!媚儿,相信我!我早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势弱皇子。”

“那又如何?”姚媚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尖锐刻薄起来原来能到这种程度,“难道秦王殿下此时已能撇开慕相自己上位了么?只要你还倚仗慕相,你就不可能从他手中救出我。尽管我一点不想承认,可他终究是我生身父亲,恐怕明日就会有你父皇的恩旨下来,我或许会成为慕相嫡女,我的母亲会被迁入慕家祖坟,到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凭什么来娶我?就凭现在秦王妃尚未开始选么?”

姚媚儿缓缓往后退,与宗政憬拉开一段距离,冷冷道:“何况,你要娶我,不仅是慕相会反对,连你父皇也不会同意,至于炎氏,更不可能坐见其成——你要娶我,收到的阻力不比你此时做的事要少,难道你要放下手头的一切,只去谋划如何娶我么?宗政憬,你何时变得如此冲动、幼稚、异想天开了?”

“媚儿……”宗政憬似乎被姚媚儿一连串的发问问住了,片刻之后,他沉声道,“我会护你周全,你若不信也无妨,只让时间来说话罢。”

姚媚儿没料到她不受控制的说出这一连串极为尖酸的话后,宗政憬还能这样冷静自持,坚定的说要护她周全。

仿佛只在一瞬间,姚媚儿轻轻眨了眨眼,整个人竟渐渐冷静下来,在宗政憬只有疼惜的目光中,因慕相带来的负面情绪倏然散掉了。

“宗政憬,”姚媚儿垂眸,避开宗政憬的目光,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走吧,为你要做的事去努力吧。你如今走的路,是一条无数人用生命铺筑的路。你的进退荣辱,并非你一人的进退荣辱。而我,我的事情,我会迎面而上。但有一件事,请你记住,我师父不仅是我师父,也是我心中唯一的父亲,至于如今冒出来的那个,他根本不配作一个父亲,所以,倘若有一日你走在十字路口,而我师父与你舅父站在截然不同的方向,不论你如何选择,我永远站在我师父那里,并不会因为我身上流淌着谁的血液而有所改变。”

自古生恩不如养恩,何况她的所谓父亲,除了贡献一点血脉,他做的哪一件事配称作“父亲”?她姚媚儿出身山野,实在不能体会“愚孝”的美德到底美在何处,所以,她对这位父亲最大的孝顺,便是努力让自己不去恨他罢了。

不去恨他这些年的漠然遗忘,不去恨他如今的算计利用。

——不去恨他,已是用尽她所有的善良了。

宗政憬出身皇室,而皇室恐怕是这世上亲情最为淡漠的家族了,所以姚媚儿说出这样的话,宗政憬非但没有一丝惊诧,反倒十分理解。毕竟这些年,他对于仁庆帝,这个害了自己母亲一辈子,又从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温情的父亲,也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父子亲情。

“媚儿……”姚媚儿说出这番话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脆弱,宗政憬很想上前再抱一抱姚媚儿,告诉她自己会努力去变成能让她依靠的人,可是姚媚儿尽管脆弱,周身却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冷意,宗政憬最终还是站在原地,“媚儿,你的话,我记住了。若想找我,便向空中放这个,我自会来找你。”

见姚媚儿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宗政憬从袖袋中掏出两枚小巧的特制烟花,放在桌子上,最后看了姚媚儿一眼:“我先走了。”说完这句,收回目光,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姚媚儿闻声抬头时,只看到宗政憬翻飞的衣角。

姚媚儿怔怔的望着窗口许久,眼神全然放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她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朝桌子走去,拿起桌面上的两枚特制烟花,扬了扬手想要扔到窗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放进贴身的荷包之中。

“心萱,”姚媚儿站到窗口,望着窗外来往不停地船只许久,忽然高声道,“我们回府。”

“是,”心萱的声音似乎从屋顶上传来,在姚媚儿转身往包厢门口走的空当,她从窗口飘然而进,跃过姚媚儿,在门口稳住身形,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姑娘,廊上无人。”

姚媚儿并不在意廊上有没有人,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往楼梯走去。

宗政憬隐在一颗大树上,见姚媚儿包厢的窗户被人关上,才纵身一跃,跳墙出去了。

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姚媚儿说过的所有话,心里并没有一丝恼怒。他喜欢的小姑娘啊,坚强的令人心疼。

或许正是她与年龄外貌截然不符的坚强与成熟,才让他迷恋上这个仍旧是小姑娘模样的女孩儿,甚至无法自拔罢。

等姚媚儿回到姚王府时,慕相早就被姚瑾策打发走了,她实在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慕相的事,因此并没有去见姚瑾策,而是直接回小筑了。

姚瑾策似乎也很忙,在姚媚儿回府后不久就出去了,直到半夜才回来。

果如姚媚儿所料,翌日中午,仁庆帝的恩旨便到了她跟前。

这是姚媚儿第二次接旨,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接旨姚媚儿的所有礼仪都从容到位,只是淡漠的神情让宣旨太监一度以为自己宣的是一道降罪的旨意,若不是这位玲珑郡主打赏的手笔大到令他眉开眼笑无暇在意其他,恐怕要将今日所见回去大肆宣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