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妃不媚:腹黑王爷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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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十七章 疑兵之计

姚瑾策轻笑:“祖父这么激动做什么?孙儿不过说句实话罢了。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载,若是日日活在谎言里,祖父就不怕有朝一日辨不清真假,精明一世,临到老了被人欺骗,岂不是毁了一世英名?”

姚瑾策明显的话中有话令姚文远眉头微皱,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姚文远此时已不在意姚瑾策方才的无礼之意:“策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临老了被人骗?谁在骗他?

“这个么……”姚瑾策低头品茶,轻笑不已,“策儿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姚瑾策这样说,姚文远又如何会信?他沉下脸,对姚瑾策道:“策儿,不管你信不信祖父,祖父终究是你祖父,难道你还要眼睁睁看祖父落入旁人陷阱?难道祖父受骗,于你就是好的么?”

“倒也未尝不会啊,”姚瑾策嘴角的笑意敛去,看向姚文远,眸中的光亮令姚文远有些不敢直视,“祖父,你能告诉策儿,父亲是怎么过世的吗?那时策儿年纪小,只记得父亲前几日还好好的,后来忽染奇疾,竟是不治而亡——这些年策儿在外闯荡,倒是听说过很多父亲这样的例子,只是……不知道祖父有没有兴趣知道,那些例子的来龙去脉究竟怎么样的呢?”

姚文远神情大变,又被姚瑾策一句话引的抛开了原先的话题:“策儿,祖父不管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从小聪慧,祖父相信你能分清事实的真相——你母亲这些年,因你不在身旁,性子变得愈发古怪,她对祖父的成见很深,若是她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免得伤了我们的祖孙之情。”

姚瑾策轻轻点了点头:“祖父这话说的不错……”

姚文远微微松了口气:“你素来是个聪明孩子,祖父相信你定能明辨是非,不会被一些无中生有的流言所左右。”

等姚文远说完,姚瑾策才继续说道:“以退为进,容易取信于很多人。”刚才的停顿,仿佛只是喘了一口大气,而恰好被姚文远插进去一句话罢了。

“策儿!”姚文远怒声道,“你如何能做这样的猜想?虎毒不食子,祖父焉能对你的父亲……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对于姚文远的震怒,姚瑾策素来不以为意,他淡淡道:“祖父这样激动做什么?您年纪大了,气大伤身——策儿只是说在外这几年见了许多与父亲一样倏然病逝的例子罢了,祖父缘何这样激动,甚至还说出‘虎毒不食子’的话来?策儿实在有些惶恐。”

姚瑾策与姚文远原本一直打着哑谜,直到姚文远震怒之下说出“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何况这震怒来的也太晚了些。若是一开始姚文远便如此震怒呵斥,姚瑾策反倒会相信他不曾在父亲暴毙一事上动过手脚,可他先是以退为进,此时见姚瑾策油盐不进,才摆出被伤到的架势大发脾气,演戏的成分太深,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是真情流露的气愤。

“你!你!这十几年你在外边究竟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姚文远终于回过神来,毕竟是一颗活了快八十年的老姜,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姚瑾策的套,此时他的神情完全就是一位祖父看到学坏的孙子时的痛心疾首,“不敬祖父,不尊叔父,还这样恶意揣度你的祖父!早知今时,当年祖父绝不会一时心软暗中放你出去!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母亲去世,也不见你有多背痛,在祖父跟前,从不见你真心服侍!你,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真是气死我了!”

“父亲,父亲,您消消气!”见姚文远被姚瑾策气的面红耳赤,说完一大通话后只能坐在位置上大喘气,姚渌新被吓了一跳,他赶紧走到姚文远身后替他顺气,一边顺气一边对着姚瑾策骂道,“姚瑾策,你实在太混账了!在外面游荡了几十年便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么?竟敢这样同父亲说话!有爹生没娘养的混账东西!”

姚瑾策瞬间冷下脸:“叔父,请慎言。”

姚文远也被姚渌新不知所谓的纯粹骂人话气的愈发面红耳赤:“你闭嘴!”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他好不容易抢过控制权的局面就这样被他一句话葬送了!

姚瑾策起身,对着姚渌新冷笑道:“叔父有爹生有娘养,却也不过如此罢了,”说完这句,撇开眼再不看气急败坏的姚渌新,只是对着姚文远行了一礼,恭敬而漠然的说道,“祖父毕生心血,竟然放在了叔父这样的人身上,不知祖父午夜梦回,可会想起策儿的父亲?策儿告退——方才策儿说的话,还请祖父记住,可不要将来……后悔莫及……”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渌新回过神来,对着姚瑾策的背影怒声道:“姚瑾策!你方才说什么?!你给我回来!”

姚文远闭上眼,脑海中忽然回荡起姚瑾策方才的话:不知祖父午夜梦回,可会想起策儿的父亲?

——如何能不想起?每每看到才智平庸的幼子,总是会想起少年早慧的长子。当初,他会痛下杀手,也不仅仅是因为长子肖似发妻,更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拿捏不住这个并没有什么势力的长子,几回交手,令他深深明白,若不先下手为强,他必然遭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没有做错!

“父亲!姚瑾策当着您的面便敢如此嚣张,日后他又如何会将您放在眼里?”见姚文远沉默不语,姚渌新有些着急,“您可不能再放纵他了!不如将他拿下,严刑拷打,问出紫薇玉与宝藏所在,何必这样费心与他周旋?”

姚渌新的话令姚文远猛然睁眼,他望着门口的方向,淡淡道:“策儿方才说有人欺骗于我,那你觉得,会是谁在欺骗我?”

“啊……啊?”姚渌新有一丝的慌乱,似是因为不知道姚文远为何突然扯到这个问题,又似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愣了愣,才呐呐道,“这……这……儿子不知道……”

“那么……”姚文远回头,冷冷的盯着姚渌新,“你方才说要将策儿拿下,严刑拷打,既然如此,我倒要问问你,你暗地里派出去的那些人,可进的了策儿的院子?你媳妇塞到策儿院子里的丫鬟,最后都去了哪里?”

姚文远的眸光太过锐利,姚渌新又一直十分惧怕自己的父亲,此时见姚文远一脸冷意的望着他,他几乎不能思考,本能的将自己暗中的小动作托盘而出:“儿子派去的人,一个都进不了姚瑾策的院子,媳妇送过去的丫鬟,不到一日便全部被合情合理的送了回来,而且那些丫鬟回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问她们看到了什么,竟是怎么逼迫都不肯说……”

姚文远再度闭上眼。若非他膝下只剩这一个儿子,使他别无选择……

——想他姚文远一辈子机关算尽,最后的继承人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倘若……倘若是昀儿……

——不知祖父午夜梦回,可会想起策儿的父亲?

——他自然会想!可是,他又怎么敢去想……长子临终前了然中含着嘲讽的笑意,每每入梦,必是一场梦靥啊。

另一头,姚瑾策一路回了自己院子,杉木就从一棵树上蹿了出来,怒道:“主子,那姚渌新真不是个东西,要不要属下暗中教训他一下?”

姚瑾策淡淡道:“既然知道他不是东西,你又何必自降身份去教训他?没得脏了手。姚渌新,还是交给老头子自己收拾罢。”

“主子说的是,让他们狗咬狗便是了!”杉木重重点了点头,还是主子聪明!“对了,主子,您方才说老爷子被人骗了?您在哪里发现的端倪?属下这里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姚瑾策往书房走去:“你在暗处不是听得很清楚么,怎么还来问我。”

杉木一脸茫然:“主子,老爷子的问话不是都被您岔开了,属下哪里听得出来?”

姚瑾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是说了,这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罢了。”

杉木:“???”什么鬼?一阵茫然中,杉木终于想起了刚才的一段对话:

——“策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么……策儿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所以……主子当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是,那种情形下……“老爷子怎么可能相信您说的是实话?说不定您走了他就开始大肆调查,到底是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在骗他……”

姚瑾策漠然道:“他不愿意信我,自己愿意折腾,谁又能阻止他?”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又非要去查出些什么来,难免寒了被他怀疑之人的心。

杉木:“……”疑兵之计能用到这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杉木不自觉的与姚瑾策拉开一段距离。

——为什么主子总是不断刷新自己的腹黑程度!他好慌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