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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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柳韵的回忆(二)

    逃出山坳口后柳韵向那村民躬身长谢,那村民也以礼回之,说道:“你是个好人,本就不该遭此厄运……再见吧……如果有缘,说不定哪日我们还会再见……”“再见……谢谢……”柳韵也说道。

    这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故的,往哪里去呢……?柳韵一时很茫然……管它喽,那走边想,看看到城里能碰见些什么合适的事做……?

    于是她就往离这儿最近的碧河县城走……两边是青幽幽的绿山,山下是清亮的稻田和小溪,清澈透底,空气清新,树也枝繁叶茂,仿佛染了浓浓绿墨似的明丽醉心,教人神清气爽……她的心情地渐渐变得豁朗起来……路越来越平坦,山也越来越远,渐渐地就进入了平坝……她马不停蹄,又接着过大河,走小沟,穿荷田,过廊桥……一路风景美丽,神秘,奇异……然而渐渐地就感到肚饿了……摸摸口袋里,还真是幸运,竟然还有些碎银,吃顿饭是足够的了……于是到了桥头一家小店时,她便进去叫了一碟花生米,一盘溜白菜,一碗白米饭。

    店家见她生得俊俏,气质非凡,心里甚为喜欢,一时兴致,就免费又送了她两道菜,一碗元子汤,一盘泡红椒爆腰花,外加二两自家酿的白酒……柳韵连忙感谢不尽……这家店并不大,也不起眼,但那菜的味道可真的是不寻常,爽滑脆溜,滋味独特,很开胃,很下饭……柳韵一口气吃了不少。得有些饱时,她便尝了两口那酒,入口冰凉清新,下肚却温热如煦,甘甜绵长,清香扑鼻,回味不尽……柳韵心里舒惬极了……那店家便问她所去为何?她实答说想去县城里碰碰运气,找个事做……那店家又问她姑娘你都会些啥?她说会宫庭舞等舞艺。那店家便说他儿子便是在县城的麒麟府的雅风楼里当厨师,名唤石良,听他说那府上正需要歌伎舞女,若她愿意,石良可引荐她去……柳韵便问那麒麟府是何官长的府邸?“可别小看那府,虽只在县城里,但来头可不小……乃是这碧天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白翼铉为他父亲养老所修建的……据说家里金山银山,吃喝不尽,花销不竭啊……”那店家说。柳韵便答说愿意一试。

    晚上店家儿子石良回来时见到柳韵时,顿感惊奇和惊喜……怎么突然出现个这么貌美如仙的姑娘在自己家里呢……?简直是女神啊……就在看到她第一眼的那一刹那,他便有些情不自禁且不能自拔地喜欢上她了……这正是他欣赏迷恋的类型,高挑窈窕而又不失魁腴大阔,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常爱参加劳动与运动锻炼的人,属于典型的健美壮硕的运动型美女……在他看来,她是真正地把天使的容颜与魔鬼的身材完美地结合于一身的罕有女人……通常那些以天使容貌魔鬼身材自居的,往往名不符实……只要是一张稍微看得过去的脸,浓妆艳抹打扮一番后,便谓之以天使的容貌。然而所谓天使的容颜是要经得起久看细赏的,是要有丰富的精神内容和气质特色的,而不是一脸的肤浅和俗气……所谓的魔鬼身材亦是如此,要曲线没曲线要弧度没弧度,直直细细干柴棍似的手臂和双腿,并不显均称,健康,活力……这就有些名不符实了……

    石良就引荐柳韵去那府上作了一名舞女。由于舞姿翩翩,技压群芳,再加相貌出众,柳韵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头牌,直接被提拔到雅风楼专事接待各江湖官场的头面人物及大佬,俨然成了这碧河雅风的第一名伎。然柳韵是有言在先的,只陪谈陪酒,诗词歌赋,棋琴书画,绝不卖身……然在这男子权力中心的世界,这样的声明是根本就不会被他们尊重的……那些头面大佬们纷纷出重金欲获柳韵的陪夜权,雅风楼当家乃是那白翼铉的一个远房表妹,见此情景,自然喜不自禁,乐见他们这样抬杠竞争,这样自己的进账也就愈多……同时也把柳韵象尊宝一样小心呵护和侍候着,生怕这棵摇钱树就有什么闪失……接着她又劝柳韵收回绝不卖身的成命,柳韵坚决不从……她就心想:现在嘴硬,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倔强……?

    有一个出金最重的便在她的默许及配合安排下进了柳韵的房间,便要欲行非礼……柳韵可就不客气了,怎么也是跟珮洁学过几天剑的,再加上自身又体格强健,虽说打不过那武当在碧天国排名前五的李龙浩,但对付这大佬却是绰绰有余的。况昭天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自然也就将那大佬痛打了一顿……雅风楼当家的没曾料到她竟然如此厉害与刚烈,只得暂时作罢。还使着眼色假意喝斥那大佬一通,私下里却退还了他付的重金,并忙不迭地赔礼道歉一通。见她的背景是白翼铉,这大佬也自知惹不起,也只得作罢,并不敢再难为柳韵什么……白翼铉远房表妹便想:就算她拒不买身,只陪喝陪聊,那也是雅风楼当仁不让的第一摇钱树。因此仍忙不迭地安抚柳韵一番,依旧奉她为上宾……

    她便问柳韵:“究竟什么样的男人你才肯心甘情愿地地献身给他呢……?”“除非我有感觉,我愿意,其它一概没得谈……”柳韵说。“那什么样的男人才会令你有感觉呢……?”当家的又问道。“这个说不清,要看到具体本人及接触之后才知道……不过我偏向喜欢那种知识广博又颇有思想见底且为人正直而富有爱善之心的……至于相貌,那还倒在其次,只要看着心里不别扭不反感就行了……”柳韵说道。“哟,这个要求可不算低呢……不过这样的人,也并非是没有……我会替你留意的……”

    然而不待她留意,就有这样的人寻上门来了。这人仕途不错,官运享通,又饱读诗书经典,满腹辞章经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谈起历史及各门各派思想经典来如数家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目前在碧西郡出任郡府高级幕僚兼文书……只是年龄不小,整整大了柳韵不止一轮,都是她父亲辈的人了……自称夫人已早逝,这么多年来因始终坚持对另一半的思想学识上的要求,故而一直未能遇上符合其要求的女子……听人说碧河雅风楼有一女子相貌出众,气质非凡,谈吐得体,诗词歌赋,棋琴书画皆通,且舞艺翩翩,还颇有几分思想见地,便心里寻思:若谈得拢,感觉合适,即便是出多少重金,也要将她赎出当妻……

    两相接触,果然都颇有好感……柳韵被他广博的学识思想所折服,他也被柳韵的美貌,气质,才情,见地所打动……于是愈谈愈热烈,越聊越投缘……当家的见就心想:若他俩事成,到时不狠狠敲了那老家伙一笔怎可罢休……?那最早推荐柳韵来的在这当厨师的店家的儿子石良见到这般景象则如打翻五味瓶的不是滋味……他从一开始就深深地暗恋着柳韵,只是自知自己各方面不配而不敢表达,心想只要能每天看到她就好,也是一种幸福啊……但如今看这情形,有些不妙啊……柳韵小姐似乎对那老文书有些动心了……哎,这可怎么办呢……?他就郁郁寡欢。他的一个好朋友小黑子看到了就问他何故?他便讲了……小黑子决定要帮朋友一把……心想:就算柳韵小姐对石良没意思,至少也不能让那老家伙得逞……就悄悄去跟踪他二人观察……还真是相谈甚欢,志趣相投的……这下小黑子真替石良急了……要是真让这老家伙那样得逞了,还不把人气死才怪……嘿,这个老家伙,竟然能博得柳韵小姐的好感,掳得她的芳心……教人怎生服气……?这究竟是碰鬼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有这种事……?不行……我还得要时常留心跟紧他们一点才是……

    柳韵见他见多识广,颇有见地,就想向他请教怎样才能让自己战胜和摆脱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以及道德自罪的痛苦的问题。他答道:“你的一切病灶之根都在那个令你感到自罪的道德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上,思维的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等现象症状也是因之而起……只要你能解决那个令你感到自罪的道德问题和对死亡的恐惧问题,则思维病态恶性循环和精神分裂等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那我该如何才能解决那个令我感到自罪的道德问题和感到恐惧的死亡问题……?”柳韵问道。

    “道德自罪的产生是因为你心里面存有个完美的道德标准而自己在实际中又达不到那个标准……达不到那是常态,每个人都一样,并非只有你才如此。只是他们并不强要自己一定要达到完美,达到那个标准,而你却这样强求自己……也就是他们在这问题上很放松,无所谓……而你在这个问题上却把弦绷得很紧……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你为什么就非要达到让自己感到绝对完美和满意以及毫无疑问不可呢……?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永远都会存在疑问,怀疑,疑虑……倘若不是这样,这个世界也就宣告走到尽头了……因为只有完全无碍才能达到消除一切疑虑,而完全无碍就是世界的尽头,到了这里,就无法再往前走下去了……你就那么急不可待地就想马上就跑到世界的尽头吗……?你就不想再多看看这一路上的风景了吗……”那文书问道。

    “你说得在理……我的确存在这种问题,有这种情形和现象……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多看看这一路上的风景,这无穷无尽的神奇,曼妙和奥秘……?”柳韵说道。

    “那就对了……因此你应该感谢你还存有那么多的对自己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疑问,怀疑,疑虑,不甘,忧郁甚至压抑才对。正是因为存有这些,才证明在你身后的世界有多广大,辽阔,浩瀚,璀璨,斑斓……乃至无限,无垠……怀疑自己,其实就是认识到了自己是局限的,无知的,能力有限的……因为能力有限自然就无法达到和把住完美与绝对……但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和无知恰好是一种幸福而不是悲哀……不能认识到自己很无知才是一种真正的悲哀……感到自己很无知并不可怕,因为越感到自己无知,恰好证明那未知的璀璨世界在你的面前是越广阔的……越感到自己不行,越说明你面前的上升空间越是比谁都大……人不怕感到自己无知和不行,就怕不能感觉到这一点……因为当你不能感觉到这一点时,就说明你的世界已经到头了,不可能再有可上升的空间了……完美与圆满,完全与绝对的不幸正是在这里……因此你好好想想,你还是要那么迫切地盼望着期待着念想着去拥抱完美拥抱完全拥抱圆满拥抱无碍拥抱无疑问无怀疑无疑虑拥抱绝对拥抱终极吗……?”

    柳韵不语……

    “因此当你那些对自己的怀疑感产生时,你是多么的幸福啊……比及那些从不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人,这幸福不知要大到多少倍……?可真真实实的是上天对你的特别垂青,钟爱和馈赠呢……所以你不要去否定那些被怀疑的事物,不能去拒斥它们,不能去把它们从你的世界里赶出去……这正是残缺也是一种美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它们存在了就存在吧,出现了就出现吧……凡存在者自有它的功用,价值和意义……就在这残缺中生活,就在这残缺中纠错……正如你所做的重新调整调节一样。只是一两次最多三四次就可以了,不要一直重复下去无休无止没完没了的……那样没有意义……因为就算你这样一直重复反复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也还是找不到你想要的令你绝对感到无疑问无顾虑与绝对放心及满意满足的完美结果的……只要你的心没有存有故意害人之念就够了……在道德问题上,心正,才是第一位的,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最本质的……倘心不正,不管你做得有多完美多没有疑问也等于零……试问你的心正吗?想到过要故意害人吗?而事实上你的那些疑虑又造成过什么伤害到他人的后果吗……?”老文书说道。

    “没有伤害到他人的后果……我也从来没有过心存要故意害人的念头……”柳韵说道。

    “那不就对了……由此看来,你那不都是在瞎担心瞎怀疑吗……?净胡思乱想的……”老文书带着有些疼爱的语气嗔怪柳韵道……

    “可能是吧……”柳韵有些还是疑云未了地说道。

    “调整纠错没错,只要不奔着一定要直达绝对完美的终极就行……一口哪能就吃成胖子?一步哪能就直抵真理?总还要有些过程才是……而这过程恰好才是最美好最吸引人的……它给人提供了无尽的奋进动力和上升扩展空间……所以好好享受这残缺中的纠错吧,好好享受这过程的美好吧……彻底抛弃掉那些想一杆子就打到绝对完美与终极真理的想法……那意味着你再没有任何上升与拓展的空间了……好比你乘马车出远方某一个目的地游玩,你是一路欣赏经历感受体验着沿途美景去好呢还是上车就呼呼大睡一觉醒来终点已经到了好呢……?”老文书说道。

    “当然是一路欣赏感受体验着沿途风景去比较好……”柳韵说。

    “这就对了……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再说对死亡的恐惧问题。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担忧与过于考虑纠结别人对你的感受……?什么没理解别人的真实意思了……什么影响到大家的利益了……什么令别人不悦了……什么给别人带来不便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纠结那些东西劳什子……?没理解就没理解,影响到就影响到,不悦就不悦,不便就不便……又能怎样?处处都想着要让别人满意,那还不得把自己累死才行……?何必那么累呢?洒脱点不行吗?人就那么多点存在的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为自己活着呢……?你那么替别人着想与考虑,别人那样对你做没有?他们是怎么对侍你的?想一想不就全明白了吗?凭什么他们可以那样对你你就不能那样对他们?凡事不也要讲个公平公正吗?说到底呀,你之所以那么在乎那些事,是因为那些事关系到你的现实利益,比如具体收入等……试想你早已坐拥千万亿万,还在乎那些鸡零狗碎杂沓旮旯的事情干什么……?不是故意存心折腾人吗?而你为什么又在乎你的现实利益呢?因为那关系到你的生存?你为什么又在乎你的生存呢?因为你对死亡感到恐惧……假如你对死亡都不感到恐惧了,所有这一切,又算个什么呢……?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和事情还能成为你心里挥之不去的纠结与隐痛吗?不会了。人就真正的洒脱了。那时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呢?找到它,就去做它,就行了……为什么怕死?死后虚无啊……可我们还没来这世界以前不也是虚无的吗……?我们本是虚无却想执有,这是多么的痴心和妄想啊……多么的贪婪和要不得啊……假如是上帝造了我们,那就更不必怕死亡了……因为那就意味着灵魂可以永生了……当然前提是灵魂纯净,坚定相信,和完成对自己原罪的忏悔与救赎……不惧死亡并不是我们可以去轻易牺牲,轻易不珍惜生命,而是心里有底,心里明白,顺其自然,好好地去按自己灵魂的真实去过……”老文书说。

    “嗯……”柳韵若有所思地说。她接着又问老文书道:“那我该搬去我心中那块重压多年的道德巨石吗……?”

    “不能。那巨石正是你感到对自己怀疑的原因……正是你本着对自己的怀疑和对自己不行与无知的清醒认识而继续去进一步探寻的一切上升与拓展空间的可能性的依据……它是完美的,而你是不完美的,在你与它之间,隔着无限遥远与浩瀚的距离和世界……而这就是你无限的上升与拓展空间。假如搬去这个巨石,则这些无限的上升与拓展空间也就没有了……那时你面临的才是真的尽头,真正的坍塌,真正的空虚,真正的虚无,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永寂,真正的疯掉……就算上帝离开了客观世界,但却还存在于人的主观的道德与情感世界的需要里……正因为如此,直到今天,人类的理性与科学无论发展到何种程度,也无法将上帝从人的心灵世界中抹去……”老文书说。

    听到这里柳韵的眼里不禁渗出了泪水……她情不自禁地就依偎着老文书的肩头不住地啜泣……老文书则趁势一手轻轻搂着她,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用手捧着她的脸蛋声音温柔地说:“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这么一说,就触动起了柳韵过往的所有伤心往事……她一回想起这些就真的偎依在老文书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成个泪人儿……老文书趁机将她搂得更紧,分明都清晰地感受到她青春娇嫩紧致弹盈的温热的肌体了……不住地安慰她,抚摸她……这时柳韵忽然觉得这老文书有一点自己的父亲的感觉,就不由地也搂紧了他,并把脸挨着他的脸……正在房顶揭开瓦片偷窥的小黑子见到这般情景,心里急得不行……难道说柳韵姑娘马上就要被那老家伙沦陷了吗……?然而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但听那老文书柔声对柳韵说道:“姑娘,你愿跟我吗?”“嗯……”柳韵点点头。他就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那我这就去向这雅风楼当家的交赎金……但不知她会要价多少?我怕这次带的钱不够……”

    “恐怕起码得五百两雪花银……上次我听她跟一个富商说过。那人倒愿意给,可我不愿。”柳韵说。

    “五百两?这么多……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可我这儿只带了一百两……按说这一百两也足够了……这样我们就把这一百两给她留在这里,然后留下一封书信……我们现在就走……”老文书说。

    “那合适吗……?”柳韵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只要你我互相真心喜欢,其它的都不重要……大不了我不在那郡府里干了,带上银两盘缠,咱们回乡下住去……”老文书说。

    柳韵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两人遂假装外出踱步聊天……一面悄悄叫上一辆马车,径直投碧西郡而去……小黑子见状立刻跟了出去,一面央人马上去通知石良赶紧往碧西郡追来……一面也叫了匹马,远远地跟在那马车的后面……

    那马车一路疾驰……直驾到一个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乡村客栈才停下……小黑子自带有干粮和饮水,就在那附近找个隐蔽处伏起来吃午餐……心里想:没想到这老滑头往这等偏僻处跑……哎,石良看来是多半找不到这里了……

    餐毕,又喂了马草粮,小黑子就将马拴在那隐蔽处,一个人悄悄投了客栈而来……他偷偷爬上房顶,一处处轻轻揭瓦查看……凡没有他二人的就重又把瓦盖上。不久就找到了他二人所在的房间。其时二人已餐毕。因逃得急,二人皆已出了些汗,染了些尘,就叫店家打来热水洗擦一番。完了就准备小憩。那老文书就急不可耐想与柳韵共寝……柳韵不许,说要等到成婚之日才行。那老文书就说:“咱们现在不已就是夫妻了吗……?”柳韵答说:“还不算……要正式等到你揭去我头上的盖头那天才算……”“哎呀,你还真是守旧刻板……你既然都愿意嫁与我为妻,这早点迟点又有什么区别呢……?”老文书说道。“不妥……还是不行……”柳韵摇摇头说。“那总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吧……”老文书打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看他那猴急样,柳韵不禁嫣然笑了,就说:“可以给你看,但你不许动我,否则……”“好,好……我向你保证,我若动你,你便不嫁与我……”柳韵遂背转身去宽衣解带……但见那乳白纱裳滑然而落,一尊窈窕至极,美丽绝伦的雪白胴体便出现在那老文书面前……香肩柔滑,玉背晶滢,娇臀翘润,雅腿修颀……直看得那老文书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不停地?嘴砸舌,唾液斜出……连房顶的小黑子都惊呆了……想不到人间竟有如此极品女人……这要是落入到那老家伙手中,那才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呢……不行,非要阻止这老家伙不可……想到这里,他便从事先准备好的口袋里掏出一条蛇来,偷偷沿着房内顶樑放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