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十三）
宁采臣躺在草席上，从被夜叉打破的大洞仰望星空。这一晚他本就过的筋疲力尽，可现在还因为一件事而紧张的无法入睡。
心中不停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他宁采臣就算再君子，也只是个男人啊！这样一位妙龄少女就这么躺在他身旁，他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昨晚聂小倩请求他时，他原本是打算拒绝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摆在那里。可当他看见聂小倩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几番讨论之后，宁采臣最终选择妥协，毕竟人家害怕又不是故意的，自己只要把持住，不做一些出格的事就行了。但事实证明宁采臣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把不把持住的问题，而是另一个问题。
“好尴尬啊！完全睡不着！”宁采臣心中紧张的想道。他从生下来出了和自己的娘亲以外，从没有和其他女性同床共枕过。他转头看向聂小倩，此时的聂小倩将身子背对宁采臣，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宁采臣自嘲道，连这个姑娘都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又干嘛反应那么大！
“那个……”聂小倩发出细如蚊叫的声音：“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她依旧保持着背对的姿势，让宁采臣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发红的耳根却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宁采臣尴尬一笑，说道：“姑娘你……”
“才！才没有！”聂小倩身体先是猛地一颤，然后急忙转过脸否认道：“我只是不怎么瞌睡而已。才不是因为和你睡而紧张到睡不着！”虽然她极力否认，可那慌张的表情出卖了她。
“呃——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总，总之。”聂小倩试着转移话题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就问我吧！或许问着问着我就睡着了。”
宁采臣尴尬地笑了几声，这姑娘是想要转移话题啊。宁采臣也不戳破，想了想问道：“姑娘你还记得生前的事吗？”
聂小倩听后，脸色变得平静下来。宁采臣暗叫不好，他之前听燕赤霞讲过，厉鬼的形成是因为人死前的执念所致，聂小倩她恐怕也是经历某件可怕的事情后才化成了厉鬼，自己想让她说出来岂不是太过分了？
“生前的事吗？”聂小倩喃喃道：“我们厉鬼在形成之后便会失去活着时绝大多数的记忆，所以生前的事我大部分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原来如此。”宁采臣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聂小倩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继续说道：“就算生前的事全都忘光，产生执念的事情也无法忘却，就像是将事情刻在自己的灵魂上。”忘记了自己父母的模样，却记住了仇人的一切，这是何其残忍的现实。
宁采臣感到羞愧万分，低声说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啦。”聂小倩笑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主要是珍惜现在。”
“姑娘你背叛了那个姥姥，以后怎么办。”宁采臣为聂小倩之后的归宿感到担心。
聂小倩坏坏一笑，说道：“哎呦！你想养我吗？”似乎是在调戏宁采臣。
“哈？不！不是！”宁采臣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看到宁采臣那慌张时有点可爱的样子，聂小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放心啦！我在玲姐姐死在姥姥手上之后就有打算了。等到那个叫燕赤霞的妖契道士替我给玲姐姐报仇雪恨后，我就主动找他超度我。”
宁采臣先是替聂小倩高兴，但随后一想感觉有些不对，弱弱地问道：“你说的超度，是帮你投胎吗？”
“怎么会。厉鬼因执念而生，为执念而活，向我这样的厉鬼，连冥界都去不了，何况是再入六道轮回。”聂小倩自嘲道：“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人了。与其活在世上，还不如早早超度，也为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可以瞑目。而且。”
聂小倩顿了顿，继续说道：“洞府中其他姐妹可以凭借修为在世间生活，可是我的修为还不到百年，没有了姥姥那样的大妖保护，除非融入人界，否则只有被其他妖杀死这一条路。而且就算要融入人界，我还需要法术来隐藏自己。我这些年就学了一招魅惑术，还只是练了个半成。”
“那你可以找人收留你啊！”宁采臣说道。
“你觉得会有什么人愿意收留身为厉鬼的我吗？”聂小倩回答道。天性善良的她这些年被姥姥强迫杀人夺取精气，心里早就有了沉重的负罪感，虽然玲芊芊也曾在她身边开导，告诉她弱肉强食的道理，但是现如今见到宁采臣，那种罪恶感重新回到她的心中，像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再加上对她而言唯一的亲人玲芊芊也已经魂飞魄散，聂小倩已经没有活着的欲望。
只见宁采臣猛地直起腰，用复杂的眼光看向聂小倩。他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听到聂小倩一心求死的决定时，心中流露出奇怪的感觉。感良久之后，他缓缓说道：“你不想这条命了？”
“嗯。”聂小倩微笑道：“我累了。”聂小倩的微笑很温馨，但宁采臣却可以从这个温馨下感受到浓浓的苦涩。
“如果你不想要这条命，那就给我吧。”宁采臣大的双眸平静的看着聂小倩，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聂小倩身体条件反射的爬起来，她的耳根发烫，脸像一颗熟透的苹果。显然是被宁采臣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吓着了。“你你你你你……”聂小倩急忙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宁采臣认真的回答道：“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有活下去的想法，那我就会做。聂姑娘，不要想着一心求死，我可以肯定，你生前的父母一定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论是以人还是以厉鬼。”
“可是……”聂小倩的语气中带有哭腔道：“我是一个厉鬼，无意间散发的戾气会伤害到你。”
“那种事燕兄一定会有办法。”
“你的父母绝不会允许我和你……”
“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说。”
“我这些年害死过很多无辜的人。”
“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非要承担这份罪孽。”宁采臣正色道：“那就让我来背负。”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触动了聂小倩心中最柔弱的地方。她低下头用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半晌过后，聂小倩缓缓问道：“真的吗？”
宁采臣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双臂搂住聂小倩，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保证。”
心中不停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他宁采臣就算再君子，也只是个男人啊！这样一位妙龄少女就这么躺在他身旁，他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昨晚聂小倩请求他时，他原本是打算拒绝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摆在那里。可当他看见聂小倩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几番讨论之后，宁采臣最终选择妥协，毕竟人家害怕又不是故意的，自己只要把持住，不做一些出格的事就行了。但事实证明宁采臣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把不把持住的问题，而是另一个问题。
“好尴尬啊！完全睡不着！”宁采臣心中紧张的想道。他从生下来出了和自己的娘亲以外，从没有和其他女性同床共枕过。他转头看向聂小倩，此时的聂小倩将身子背对宁采臣，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宁采臣自嘲道，连这个姑娘都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又干嘛反应那么大！
“那个……”聂小倩发出细如蚊叫的声音：“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她依旧保持着背对的姿势，让宁采臣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发红的耳根却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宁采臣尴尬一笑，说道：“姑娘你……”
“才！才没有！”聂小倩身体先是猛地一颤，然后急忙转过脸否认道：“我只是不怎么瞌睡而已。才不是因为和你睡而紧张到睡不着！”虽然她极力否认，可那慌张的表情出卖了她。
“呃——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总，总之。”聂小倩试着转移话题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就问我吧！或许问着问着我就睡着了。”
宁采臣尴尬地笑了几声，这姑娘是想要转移话题啊。宁采臣也不戳破，想了想问道：“姑娘你还记得生前的事吗？”
聂小倩听后，脸色变得平静下来。宁采臣暗叫不好，他之前听燕赤霞讲过，厉鬼的形成是因为人死前的执念所致，聂小倩她恐怕也是经历某件可怕的事情后才化成了厉鬼，自己想让她说出来岂不是太过分了？
“生前的事吗？”聂小倩喃喃道：“我们厉鬼在形成之后便会失去活着时绝大多数的记忆，所以生前的事我大部分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原来如此。”宁采臣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聂小倩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继续说道：“就算生前的事全都忘光，产生执念的事情也无法忘却，就像是将事情刻在自己的灵魂上。”忘记了自己父母的模样，却记住了仇人的一切，这是何其残忍的现实。
宁采臣感到羞愧万分，低声说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啦。”聂小倩笑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主要是珍惜现在。”
“姑娘你背叛了那个姥姥，以后怎么办。”宁采臣为聂小倩之后的归宿感到担心。
聂小倩坏坏一笑，说道：“哎呦！你想养我吗？”似乎是在调戏宁采臣。
“哈？不！不是！”宁采臣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看到宁采臣那慌张时有点可爱的样子，聂小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放心啦！我在玲姐姐死在姥姥手上之后就有打算了。等到那个叫燕赤霞的妖契道士替我给玲姐姐报仇雪恨后，我就主动找他超度我。”
宁采臣先是替聂小倩高兴，但随后一想感觉有些不对，弱弱地问道：“你说的超度，是帮你投胎吗？”
“怎么会。厉鬼因执念而生，为执念而活，向我这样的厉鬼，连冥界都去不了，何况是再入六道轮回。”聂小倩自嘲道：“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人了。与其活在世上，还不如早早超度，也为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可以瞑目。而且。”
聂小倩顿了顿，继续说道：“洞府中其他姐妹可以凭借修为在世间生活，可是我的修为还不到百年，没有了姥姥那样的大妖保护，除非融入人界，否则只有被其他妖杀死这一条路。而且就算要融入人界，我还需要法术来隐藏自己。我这些年就学了一招魅惑术，还只是练了个半成。”
“那你可以找人收留你啊！”宁采臣说道。
“你觉得会有什么人愿意收留身为厉鬼的我吗？”聂小倩回答道。天性善良的她这些年被姥姥强迫杀人夺取精气，心里早就有了沉重的负罪感，虽然玲芊芊也曾在她身边开导，告诉她弱肉强食的道理，但是现如今见到宁采臣，那种罪恶感重新回到她的心中，像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再加上对她而言唯一的亲人玲芊芊也已经魂飞魄散，聂小倩已经没有活着的欲望。
只见宁采臣猛地直起腰，用复杂的眼光看向聂小倩。他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听到聂小倩一心求死的决定时，心中流露出奇怪的感觉。感良久之后，他缓缓说道：“你不想这条命了？”
“嗯。”聂小倩微笑道：“我累了。”聂小倩的微笑很温馨，但宁采臣却可以从这个温馨下感受到浓浓的苦涩。
“如果你不想要这条命，那就给我吧。”宁采臣大的双眸平静的看着聂小倩，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聂小倩身体条件反射的爬起来，她的耳根发烫，脸像一颗熟透的苹果。显然是被宁采臣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吓着了。“你你你你你……”聂小倩急忙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宁采臣认真的回答道：“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有活下去的想法，那我就会做。聂姑娘，不要想着一心求死，我可以肯定，你生前的父母一定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论是以人还是以厉鬼。”
“可是……”聂小倩的语气中带有哭腔道：“我是一个厉鬼，无意间散发的戾气会伤害到你。”
“那种事燕兄一定会有办法。”
“你的父母绝不会允许我和你……”
“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说。”
“我这些年害死过很多无辜的人。”
“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非要承担这份罪孽。”宁采臣正色道：“那就让我来背负。”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触动了聂小倩心中最柔弱的地方。她低下头用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半晌过后，聂小倩缓缓问道：“真的吗？”
宁采臣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双臂搂住聂小倩，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