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飞羽飞雪
江飞云走了，李念青记住了这个名字。
李念青也走了，因为他还要继续赶路。
李念青赶了很远的路，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找一家客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睡上一觉。
因为天黑了，因为他很累。
天黑了，而且起雾了，但是李念青还在路上，幸好还有那明月，虽然很朦胧。
更鼓声恰到时机地传来，李念青的心里不由得火热起来，因为那里意味着客栈，意味着饭菜和洗澡水。
李念青就是这样伴着迷雾走进了镇子，但是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到了客栈。
李念青看到了一张桌子，一张摆满了鲜花的桌子，李念青感兴趣的不是那鲜花，而是鲜花中间鲜艳欲滴的葡萄。
但是李念青并没有上前去品尝那诱人的葡萄，因为桌子后面有一张椅子。椅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那上面坐了一个人，一个很英俊的人。
那个人在饮酒，李念青看着他饮完一杯，然后旁边执壶的侍女立刻上前。侍女很美，执壶的动作就像一幅画，鲜红的葡萄酒从壶嘴倾泻而出，酒香弥漫，勾起了李念青肚子里的馋虫。
又有一位侍女，同样很美的侍女，用那纤纤玉指轻柔地拈起一颗葡萄，然后轻轻地送到那人的唇边。
不知道是迷雾装扮了美丽的侍女，还是美丽的侍女点缀了迷雾，一切如梦似幻，却又真实无比，如同仙境。
这一刻李念青对那个人充满了嫉妒。
南宫羽仍在喝酒，他知道有人来了，但是他仍在喝酒，就像没有发现对方一样，丝毫不觉得这样是不是不礼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南宫羽很年轻，跟李念青一样年轻，但是他比李念青看起来英俊、多金，也比李念青有名，更重要的是比李念青懂得享受，所以他不能辜负杯中的美酒，那可是西域上好的葡萄酒。
像南宫羽这样懂得享受的人现在应该在哪儿呢？
应该在有美人的地方，应该在有鲜花的地方，应该在有美酒的地方，但绝不应该在这样一个镇子，只有夜和迷雾的镇子。
但是南宫羽来了，来到了这样一个只有夜和迷雾的镇子。
因为一个人。
但是他把美人、鲜花和美酒也带来了，因为他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而且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一个多金的人。
现在他等的人来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先饮了杯中的美酒，因为他觉得客人可以辜负，美酒不可辜负。
南宫羽饮完了最后一杯美酒，然后起身，立刻有人将桌椅撤走，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显然训练有序。
李念青就那样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动，也不说话。
“你终于来了。”南宫羽开口说道，因为他等的就是眼前这一位，李念青。
“你是在等我吗？”李念青明知故问。
“是的，飞雪公子。”南宫羽微笑说道。
“飞雪公子？”李念青疑惑道，如果不是见了对方的排场，他一定觉得对方认错了人。
“是的，‘飞雪公子’李念青。”看对方有些疑惑，南宫羽解释道。
但是南宫羽的解释却让李念青更加疑惑了，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称呼，但是他知趣地没有再问。
“现在是夜晚。”李念青转变话题。
“是的，是夜晚，所以你来的很晚，我等了很久，我想知道自己等的值不值得。”南宫羽说说道。
“夜晚是休息的时间。”李念青见对方曲解自己话中的意思，于是强调道。
“所以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南宫羽说道。
“你本可以不来。”李念青说道。
“因为你会来，所以我来了，为你而来。”南宫羽说道。
“为我？”李念青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为了你的剑。”南宫羽说道。
“我没有剑”李念青说道。
“你有剑，而且是很有名很厉害的剑。”南宫羽说道。
是的，李念青没有剑。自入江湖，李念青只拥有过一把剑，一把木剑，但是这把木剑毁了，因为屠三刀，所以现在李念青没有剑。
李念青有剑，一直都有，那是很美的剑，因为它能带来飞雪，一剑飞雪。
但是现在天黑了，李念青想要的是一家客栈，一顿晚餐，一桶洗澡水，而不是剑。
但是李念青失望了，因为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把剑，一把很古朴的剑。
只见南宫羽挥了挥手，一位美人，一位捧着一把剑的美人从迷雾中袅袅而来，径直来到李念青的面前。
这是多么诗意的画面，朦胧的月，迷离的雾，美丽的人儿，如果没有那剑就完美了。
这一刻，李念青觉得对方实在是一个煞风景的人。
“你现在有剑了。”南宫羽微笑道。
“你很了解我。”李念青说道。
“所以我准备了一把剑。”南宫羽说道。
“看来我是非接不可了。”李念青说道。
“她是一位美人。”南宫羽微笑道。
“所以让美人久等是很失礼的。”李念青看着近前的美人，接过她手中的剑说道。
美人微微一笑，然后轻移莲步，转身离开，那笑容让这黑夜不再黑暗。
李念青手持宝剑，抽出一半，然后合上，说道：“好剑。”
“飞雪公子值得这把剑。”南宫羽说道。
“你的剑呢？”李念青问道，他知道，这一战已经无法回避，从自己走进小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南宫羽没有回答，因为他在解剑，缠在腰上的剑。
“软剑，飞羽公子。”李念青见状说道，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的。”南宫羽肯定道。
“我死后，请善待这把剑。”南宫羽再次开口，说道。
“自己的剑，自己珍惜。”李念青说道。
“如果你死了，我会将那把剑与你葬在一起。”南宫羽说道。
“我们可以去找一个酒馆，可能不如你的西域葡萄酿，但是我们都可以好好地活着。”李念青说道。
“此战后，如果我们都活着，我请你喝酒，我知道这镇上有一家小酒馆，他家的米酒很有味道。”南宫羽说道。
李念青知道南宫羽主意已定，不会改变，于是不再多言。
南宫羽朝李念青走去，他的剑已在手上。
李念青朝南宫羽走去，剑同样在他的手上。
南宫羽出剑了，很突然，只见寒光一闪而过，剑已近前，如飞羽，轻柔，像情人的柔荑拂过。
但是当你沉醉其中的时候，你便永远地沉醉了，再也醒不过来。
李念青没有沉醉，所以他也出剑了，很快，剑光过处，飞雪飘扬，让这月更朦胧，这雾更迷离，这夜更美。
双剑交错而过。
“好美的剑，好厉害的剑。”南宫羽说道。
“好美的剑，好厉害的剑。”李念青说道。
话落，飞羽剑再起，剑未至，剑气已到，凌厉如刀。
飞雪骤急，凛冽如冬，迎击而上。
“不愧是飞雪剑。”南宫羽看着架在自己肩上的剑平静地说道，仿佛感觉不到脖子上那鲜红的血痕所带来的痛楚。
看着平静的南宫羽，李念青一言未发，收剑入鞘，然后将剑递向南宫羽。
“这把剑送给你，只有你才配得上它，也只有你才能让它活着。”南宫羽说道，并不接剑。
看着坚决不肯接剑的南宫羽，李念青没有说话，抬脚向镇子里面走去，经过那位捧剑美人的时候，很礼貌地递上手中的剑，说道：“谢谢！”
美人机械地接过李念青递来的剑，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家的公子是打算把剑送给对方的，因为她还沉醉在刚才那一战中，久久不能自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念青已经迈步向小镇深处走去。
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捧剑的美人只好手足无措地看向自家公子，只见自家公子摇了摇头，美人才放下心来。
“我请你喝酒，我说过的。”南宫羽对着李念青喊道。
李念青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停下脚步。
南宫羽喟然一叹，他觉得这比他输了比剑还让他感到挫败。
李念青找到了一家客栈，客栈大堂的蜡烛还亮着，昏黄的烛光透窗而出，让李念青觉得很温暖。
李念青也走了，因为他还要继续赶路。
李念青赶了很远的路，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找一家客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睡上一觉。
因为天黑了，因为他很累。
天黑了，而且起雾了，但是李念青还在路上，幸好还有那明月，虽然很朦胧。
更鼓声恰到时机地传来，李念青的心里不由得火热起来，因为那里意味着客栈，意味着饭菜和洗澡水。
李念青就是这样伴着迷雾走进了镇子，但是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到了客栈。
李念青看到了一张桌子，一张摆满了鲜花的桌子，李念青感兴趣的不是那鲜花，而是鲜花中间鲜艳欲滴的葡萄。
但是李念青并没有上前去品尝那诱人的葡萄，因为桌子后面有一张椅子。椅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那上面坐了一个人，一个很英俊的人。
那个人在饮酒，李念青看着他饮完一杯，然后旁边执壶的侍女立刻上前。侍女很美，执壶的动作就像一幅画，鲜红的葡萄酒从壶嘴倾泻而出，酒香弥漫，勾起了李念青肚子里的馋虫。
又有一位侍女，同样很美的侍女，用那纤纤玉指轻柔地拈起一颗葡萄，然后轻轻地送到那人的唇边。
不知道是迷雾装扮了美丽的侍女，还是美丽的侍女点缀了迷雾，一切如梦似幻，却又真实无比，如同仙境。
这一刻李念青对那个人充满了嫉妒。
南宫羽仍在喝酒，他知道有人来了，但是他仍在喝酒，就像没有发现对方一样，丝毫不觉得这样是不是不礼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南宫羽很年轻，跟李念青一样年轻，但是他比李念青看起来英俊、多金，也比李念青有名，更重要的是比李念青懂得享受，所以他不能辜负杯中的美酒，那可是西域上好的葡萄酒。
像南宫羽这样懂得享受的人现在应该在哪儿呢？
应该在有美人的地方，应该在有鲜花的地方，应该在有美酒的地方，但绝不应该在这样一个镇子，只有夜和迷雾的镇子。
但是南宫羽来了，来到了这样一个只有夜和迷雾的镇子。
因为一个人。
但是他把美人、鲜花和美酒也带来了，因为他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而且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一个多金的人。
现在他等的人来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先饮了杯中的美酒，因为他觉得客人可以辜负，美酒不可辜负。
南宫羽饮完了最后一杯美酒，然后起身，立刻有人将桌椅撤走，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显然训练有序。
李念青就那样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动，也不说话。
“你终于来了。”南宫羽开口说道，因为他等的就是眼前这一位，李念青。
“你是在等我吗？”李念青明知故问。
“是的，飞雪公子。”南宫羽微笑说道。
“飞雪公子？”李念青疑惑道，如果不是见了对方的排场，他一定觉得对方认错了人。
“是的，‘飞雪公子’李念青。”看对方有些疑惑，南宫羽解释道。
但是南宫羽的解释却让李念青更加疑惑了，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称呼，但是他知趣地没有再问。
“现在是夜晚。”李念青转变话题。
“是的，是夜晚，所以你来的很晚，我等了很久，我想知道自己等的值不值得。”南宫羽说说道。
“夜晚是休息的时间。”李念青见对方曲解自己话中的意思，于是强调道。
“所以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南宫羽说道。
“你本可以不来。”李念青说道。
“因为你会来，所以我来了，为你而来。”南宫羽说道。
“为我？”李念青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为了你的剑。”南宫羽说道。
“我没有剑”李念青说道。
“你有剑，而且是很有名很厉害的剑。”南宫羽说道。
是的，李念青没有剑。自入江湖，李念青只拥有过一把剑，一把木剑，但是这把木剑毁了，因为屠三刀，所以现在李念青没有剑。
李念青有剑，一直都有，那是很美的剑，因为它能带来飞雪，一剑飞雪。
但是现在天黑了，李念青想要的是一家客栈，一顿晚餐，一桶洗澡水，而不是剑。
但是李念青失望了，因为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把剑，一把很古朴的剑。
只见南宫羽挥了挥手，一位美人，一位捧着一把剑的美人从迷雾中袅袅而来，径直来到李念青的面前。
这是多么诗意的画面，朦胧的月，迷离的雾，美丽的人儿，如果没有那剑就完美了。
这一刻，李念青觉得对方实在是一个煞风景的人。
“你现在有剑了。”南宫羽微笑道。
“你很了解我。”李念青说道。
“所以我准备了一把剑。”南宫羽说道。
“看来我是非接不可了。”李念青说道。
“她是一位美人。”南宫羽微笑道。
“所以让美人久等是很失礼的。”李念青看着近前的美人，接过她手中的剑说道。
美人微微一笑，然后轻移莲步，转身离开，那笑容让这黑夜不再黑暗。
李念青手持宝剑，抽出一半，然后合上，说道：“好剑。”
“飞雪公子值得这把剑。”南宫羽说道。
“你的剑呢？”李念青问道，他知道，这一战已经无法回避，从自己走进小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南宫羽没有回答，因为他在解剑，缠在腰上的剑。
“软剑，飞羽公子。”李念青见状说道，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的。”南宫羽肯定道。
“我死后，请善待这把剑。”南宫羽再次开口，说道。
“自己的剑，自己珍惜。”李念青说道。
“如果你死了，我会将那把剑与你葬在一起。”南宫羽说道。
“我们可以去找一个酒馆，可能不如你的西域葡萄酿，但是我们都可以好好地活着。”李念青说道。
“此战后，如果我们都活着，我请你喝酒，我知道这镇上有一家小酒馆，他家的米酒很有味道。”南宫羽说道。
李念青知道南宫羽主意已定，不会改变，于是不再多言。
南宫羽朝李念青走去，他的剑已在手上。
李念青朝南宫羽走去，剑同样在他的手上。
南宫羽出剑了，很突然，只见寒光一闪而过，剑已近前，如飞羽，轻柔，像情人的柔荑拂过。
但是当你沉醉其中的时候，你便永远地沉醉了，再也醒不过来。
李念青没有沉醉，所以他也出剑了，很快，剑光过处，飞雪飘扬，让这月更朦胧，这雾更迷离，这夜更美。
双剑交错而过。
“好美的剑，好厉害的剑。”南宫羽说道。
“好美的剑，好厉害的剑。”李念青说道。
话落，飞羽剑再起，剑未至，剑气已到，凌厉如刀。
飞雪骤急，凛冽如冬，迎击而上。
“不愧是飞雪剑。”南宫羽看着架在自己肩上的剑平静地说道，仿佛感觉不到脖子上那鲜红的血痕所带来的痛楚。
看着平静的南宫羽，李念青一言未发，收剑入鞘，然后将剑递向南宫羽。
“这把剑送给你，只有你才配得上它，也只有你才能让它活着。”南宫羽说道，并不接剑。
看着坚决不肯接剑的南宫羽，李念青没有说话，抬脚向镇子里面走去，经过那位捧剑美人的时候，很礼貌地递上手中的剑，说道：“谢谢！”
美人机械地接过李念青递来的剑，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家的公子是打算把剑送给对方的，因为她还沉醉在刚才那一战中，久久不能自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念青已经迈步向小镇深处走去。
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捧剑的美人只好手足无措地看向自家公子，只见自家公子摇了摇头，美人才放下心来。
“我请你喝酒，我说过的。”南宫羽对着李念青喊道。
李念青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停下脚步。
南宫羽喟然一叹，他觉得这比他输了比剑还让他感到挫败。
李念青找到了一家客栈，客栈大堂的蜡烛还亮着，昏黄的烛光透窗而出，让李念青觉得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