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剑出
“为什么要带剑？”李念青再次问道。
李念青当然知道在面对饮血剑的时候是需要一把剑的，即使这把剑改变不了结局。但是他仍旧要问一问，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要与“血饮剑”宋青为敌，甚至从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所以他不觉得有随身带剑的必要。而现在有人问他的剑，他想知道对方以什么理由来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是宋青，‘血饮剑’宋青。”宋青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面朝李念青回道。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却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骄傲。
宋青是有资格骄傲的，李念青认可这一点，发自内心的认可，所以他没有嘲笑，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会嘲笑别人的人，无论对方是不是“血饮剑”宋青。
但是李念青还是感到愤怒，因为宋青的话，他不相信宋青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但是对方给了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仿佛在宋青的眼里只因为他是宋青便需要别人的服从。
“我知道。”李念青语气淡淡地说道，然后第一次转身面向对方，因为他从对方的话中感觉到了一种意志，不容动摇的意志，李念青把它看作一种恶意，对自己的恶意，所以他要尽量使自己处于一种比较有利的地位。
此刻李念青才看到宋青的面貌，之前他只在意对方的剑，没想过要抬头去看看对方，但是现在情形变了。
宋青三十来岁的面容，很干净，也很平静，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自信。正值壮年，这是一个高手最好的年纪，一切都处在巅峰，这让李念青的心里更加凝重。
“所以你应该带剑。”听到李念青似乎不以为意的回应，宋青强调道。
“你以什么立场要求我？我知道你是宋青，‘饮血剑’宋青，但是我并不记得与你有什么矛盾。”李念青索性摊开了讲，于是直接问道。
“剑客的立场。”宋青郑重道，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气，带着一股虔诚和不容置疑。
剑客的立场，李念青明白了，宋青想要比剑。这无关恩怨，只是一个剑客对另一个剑客的挑战。
李念青理解一个剑客对于剑的痴迷，但是李念青不想进行这种比试，尤其是饮血剑对每一个对手所给予的结局更让李念青排斥。
所以李念青说道：“我没有剑。”
李念青想让对方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剑客，尽管他身负薛家剑法，但是却完全没有要维护“天下第一剑”这个名头的意识。在他看来，避免一场无谓的争斗比什么所谓的虚名更有意义。
“薛家的‘一剑飞雪’怎么会没有剑呢。”宋青显然明白了李念青的意图，直言道。
宋青话一出口，李念青便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认出来了，不由地感慨江湖上消息传的真是快，却不知道江湖对于消息的敏感，尤其是对于高手的消息尤其敏感，何况是昔日有“天下第一剑”美誉的薛家剑重出江湖。
李念青不由得在想当初报出身份到底对不对，现在麻烦便来了。李念青想了一下便发现，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得告诉对方，因为既然不能杀了对方，又不想对方总是不停地来找麻烦，只能找一个有威慑力的名头。只不过威慑力是有了，但是现在又来了新的麻烦，以后甚至会有更多的麻烦，为了解决一个麻烦而又来新的麻烦，此间得失实难衡量。好在他从不是一个会过分纠结和后悔的人。
“可是我确实没有剑。”李念青再次强调，还向对方摊开双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可信度一样。
李念青希望宋青能看在自己没有剑的份上放弃比试。在他想来，像宋青这样有名的剑客似乎是不屑于胜之不武的，如果能因此避免这场冲突是再好不过了，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宋青对于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没关系。”宋青说道。
李念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对方的语气显然不是放弃的意思。
“我相信没有剑的薛家剑依然是薛家剑。”宋青继续道。
果不其然，宋青不是要放弃的意思。
事实上，宋青很不愿意跟一个空着双手的人较量，即使对方是薛家剑也不行，他有自己的尊严，他承认薛家剑昔日“天下第一剑”的美誉，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放弃饮血剑的尊严。
不是宋青不够尊重，而是他很自信，自信到骨子里，他相信自己的剑，发自灵魂深处的相信。李念青很年轻，这更增加了宋青的自信，因为在他看来无论什么剑法，终究看的还是用剑的人，昔日薛家剑是“天下第一剑”只因为那个人是薛青碧，而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
“我不想跟你打。”李念青突然直言道，他觉得眼前的人太执拗，执拗到让他生气，索性就坦白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
宋青听到李念青如此直白的话明显一愣，他早已听出对方话中拒绝的意思，但是宋青并没有真的在意，他把这当成了一种推脱之词，又或者对方真的只是因为手中没有剑。
但是宋青现在听到了明确的拒绝，实实在在的拒绝，不是因为手中没有剑这样略有含蓄的言辞。很直白，直白到宋青感到一阵羞怒。他很不理解，作为一个剑客怎么会拒绝另一个剑客的挑战，尤其是对方还背负着薛家剑“天下第一剑”的声誉，就像自己背负着饮血剑的声誉一样，尽管饮血剑还未曾达到昔日薛家剑的高度，但是在他心中也是不容亵渎的，若是有人挑战，他必会拔剑而出。
所以宋青把李念青的拒绝看成了一种羞辱，对饮血剑的羞辱，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哪怕对方是薛家剑也不行，更何况薛青碧已逝，薛家剑还是不是“天下第一剑”尚未可知。
宋青右手缓慢地握住剑柄，准备拔出手中的剑，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相信没有比这更有利的表态了。
“看来你早已决定了，你刚到这里的时候并不入座，我还以为你不习惯跟别人同桌呢，现在看来你只是在寻找一个位置，一个合适你出剑的位置。”李念青说道，看着对方的动作，心里不由一叹，他知道已经不可挽回了。
“没错。”宋青坦率地承认了，“所以你别无选择。”
“我可以逃走，我跑的还是很快的。”李念青说道。
“从你面向我的时候就知道，逃跑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否则你应该面朝外边。”宋青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李念青不得不赞叹对方的老到，宋青说的没错。哪怕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但是李念青还是不敢径直逃跑从而把后背留给一把剑，一把饮血的剑。
“我能否借一把剑。”尽管陌生的剑会影响效果，但是总比空手来的好，李念青还未自大到那个地步。
“那样最好，即使你没有剑我的剑也不会回鞘，除非见血。”宋青当然希望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否则即使赢了，饮血剑的尊严也会丧失。
“我的剑借给你。”与宋青同桌的汉子在李念青还没开口的时候说道，并递上了自己的剑。
“谢谢。”李念青上前一步，直接拔出了剑，不由赞到：“好剑。”
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还算不错，百炼的精钢。
“谢谢，能用它见证‘一剑飞雪’是这把剑的荣幸。”汉子说道。
李念青挥了挥手中的剑，虽不特别顺手，但还算不错。
“有剑就好。”见李念青做好了准备，宋青开口道，并缓慢地拔出自己的剑。
宋青的剑拔的很慢，慢的李念青可以简单鉴定一下那把剑，那确实是一把剑，一把普通的剑。
但是如果你以为他的剑真的拔的很慢，还想仔细看一看的时候那你就错了，因为当你再想看一眼的时候它已经到了你的眼前。
看着近前的剑李念青就知道它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就像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所认为的那样。
李念青来不及他想，出剑，飞雪现。
雪落，剑收。
宋青没有倒下。
李念青也没有倒下。
宋青怅然一叹，转身，迅速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
李念青当然知道在面对饮血剑的时候是需要一把剑的，即使这把剑改变不了结局。但是他仍旧要问一问，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要与“血饮剑”宋青为敌，甚至从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所以他不觉得有随身带剑的必要。而现在有人问他的剑，他想知道对方以什么理由来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是宋青，‘血饮剑’宋青。”宋青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面朝李念青回道。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却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骄傲。
宋青是有资格骄傲的，李念青认可这一点，发自内心的认可，所以他没有嘲笑，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会嘲笑别人的人，无论对方是不是“血饮剑”宋青。
但是李念青还是感到愤怒，因为宋青的话，他不相信宋青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但是对方给了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仿佛在宋青的眼里只因为他是宋青便需要别人的服从。
“我知道。”李念青语气淡淡地说道，然后第一次转身面向对方，因为他从对方的话中感觉到了一种意志，不容动摇的意志，李念青把它看作一种恶意，对自己的恶意，所以他要尽量使自己处于一种比较有利的地位。
此刻李念青才看到宋青的面貌，之前他只在意对方的剑，没想过要抬头去看看对方，但是现在情形变了。
宋青三十来岁的面容，很干净，也很平静，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自信。正值壮年，这是一个高手最好的年纪，一切都处在巅峰，这让李念青的心里更加凝重。
“所以你应该带剑。”听到李念青似乎不以为意的回应，宋青强调道。
“你以什么立场要求我？我知道你是宋青，‘饮血剑’宋青，但是我并不记得与你有什么矛盾。”李念青索性摊开了讲，于是直接问道。
“剑客的立场。”宋青郑重道，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气，带着一股虔诚和不容置疑。
剑客的立场，李念青明白了，宋青想要比剑。这无关恩怨，只是一个剑客对另一个剑客的挑战。
李念青理解一个剑客对于剑的痴迷，但是李念青不想进行这种比试，尤其是饮血剑对每一个对手所给予的结局更让李念青排斥。
所以李念青说道：“我没有剑。”
李念青想让对方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剑客，尽管他身负薛家剑法，但是却完全没有要维护“天下第一剑”这个名头的意识。在他看来，避免一场无谓的争斗比什么所谓的虚名更有意义。
“薛家的‘一剑飞雪’怎么会没有剑呢。”宋青显然明白了李念青的意图，直言道。
宋青话一出口，李念青便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认出来了，不由地感慨江湖上消息传的真是快，却不知道江湖对于消息的敏感，尤其是对于高手的消息尤其敏感，何况是昔日有“天下第一剑”美誉的薛家剑重出江湖。
李念青不由得在想当初报出身份到底对不对，现在麻烦便来了。李念青想了一下便发现，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得告诉对方，因为既然不能杀了对方，又不想对方总是不停地来找麻烦，只能找一个有威慑力的名头。只不过威慑力是有了，但是现在又来了新的麻烦，以后甚至会有更多的麻烦，为了解决一个麻烦而又来新的麻烦，此间得失实难衡量。好在他从不是一个会过分纠结和后悔的人。
“可是我确实没有剑。”李念青再次强调，还向对方摊开双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可信度一样。
李念青希望宋青能看在自己没有剑的份上放弃比试。在他想来，像宋青这样有名的剑客似乎是不屑于胜之不武的，如果能因此避免这场冲突是再好不过了，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宋青对于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没关系。”宋青说道。
李念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对方的语气显然不是放弃的意思。
“我相信没有剑的薛家剑依然是薛家剑。”宋青继续道。
果不其然，宋青不是要放弃的意思。
事实上，宋青很不愿意跟一个空着双手的人较量，即使对方是薛家剑也不行，他有自己的尊严，他承认薛家剑昔日“天下第一剑”的美誉，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放弃饮血剑的尊严。
不是宋青不够尊重，而是他很自信，自信到骨子里，他相信自己的剑，发自灵魂深处的相信。李念青很年轻，这更增加了宋青的自信，因为在他看来无论什么剑法，终究看的还是用剑的人，昔日薛家剑是“天下第一剑”只因为那个人是薛青碧，而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
“我不想跟你打。”李念青突然直言道，他觉得眼前的人太执拗，执拗到让他生气，索性就坦白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
宋青听到李念青如此直白的话明显一愣，他早已听出对方话中拒绝的意思，但是宋青并没有真的在意，他把这当成了一种推脱之词，又或者对方真的只是因为手中没有剑。
但是宋青现在听到了明确的拒绝，实实在在的拒绝，不是因为手中没有剑这样略有含蓄的言辞。很直白，直白到宋青感到一阵羞怒。他很不理解，作为一个剑客怎么会拒绝另一个剑客的挑战，尤其是对方还背负着薛家剑“天下第一剑”的声誉，就像自己背负着饮血剑的声誉一样，尽管饮血剑还未曾达到昔日薛家剑的高度，但是在他心中也是不容亵渎的，若是有人挑战，他必会拔剑而出。
所以宋青把李念青的拒绝看成了一种羞辱，对饮血剑的羞辱，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哪怕对方是薛家剑也不行，更何况薛青碧已逝，薛家剑还是不是“天下第一剑”尚未可知。
宋青右手缓慢地握住剑柄，准备拔出手中的剑，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相信没有比这更有利的表态了。
“看来你早已决定了，你刚到这里的时候并不入座，我还以为你不习惯跟别人同桌呢，现在看来你只是在寻找一个位置，一个合适你出剑的位置。”李念青说道，看着对方的动作，心里不由一叹，他知道已经不可挽回了。
“没错。”宋青坦率地承认了，“所以你别无选择。”
“我可以逃走，我跑的还是很快的。”李念青说道。
“从你面向我的时候就知道，逃跑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否则你应该面朝外边。”宋青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李念青不得不赞叹对方的老到，宋青说的没错。哪怕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但是李念青还是不敢径直逃跑从而把后背留给一把剑，一把饮血的剑。
“我能否借一把剑。”尽管陌生的剑会影响效果，但是总比空手来的好，李念青还未自大到那个地步。
“那样最好，即使你没有剑我的剑也不会回鞘，除非见血。”宋青当然希望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否则即使赢了，饮血剑的尊严也会丧失。
“我的剑借给你。”与宋青同桌的汉子在李念青还没开口的时候说道，并递上了自己的剑。
“谢谢。”李念青上前一步，直接拔出了剑，不由赞到：“好剑。”
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还算不错，百炼的精钢。
“谢谢，能用它见证‘一剑飞雪’是这把剑的荣幸。”汉子说道。
李念青挥了挥手中的剑，虽不特别顺手，但还算不错。
“有剑就好。”见李念青做好了准备，宋青开口道，并缓慢地拔出自己的剑。
宋青的剑拔的很慢，慢的李念青可以简单鉴定一下那把剑，那确实是一把剑，一把普通的剑。
但是如果你以为他的剑真的拔的很慢，还想仔细看一看的时候那你就错了，因为当你再想看一眼的时候它已经到了你的眼前。
看着近前的剑李念青就知道它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就像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所认为的那样。
李念青来不及他想，出剑，飞雪现。
雪落，剑收。
宋青没有倒下。
李念青也没有倒下。
宋青怅然一叹，转身，迅速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